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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帝看见豆豆脸上别扭的小表情笑得更大声了:“沅儿,如今朕既是你的姑父又是舅父,实在不用有那许多的避讳。”
姑父?舅父?
豆豆真是服了,皇帝陛下难道没发现既使他是自己的姑父加舅父,在这御书房中她依旧是同他关系最远的人么?
魏王是他二哥,宇文恂和苏琳是他的儿子和媳妇,霍骁是他外甥,就连刘顺也是从小陪伴他一起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同他们相比自己算个什么?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再不吱声可就要出大事儿了。
只好坦言道:“照沅儿看来,皇子们都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儿。”
永泰帝眉头一挑:“何以见得?”
豆豆笑眯眯道:“二殿下如今在府里闭门念书,并没有这么做的机会;怡王整日被承哥儿折腾得快趴下了,并没有这么做的心思;五殿下很快就要同长欢大婚,且听说他最近中了暑热,并没有这么做的时间。”
“哈哈……沅儿果然不愧是宗之的爱女,哈哈……”永泰帝一双龙目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
这丫头着实不简单,偏心偏得这么明显,却又偏得这么有道理,让人根本无从挑刺。
机会、心思、时间。
三个词六个字,却把他的儿子们此时的情势分析得非常透彻。
恒儿就算是被圈禁也不会甘心一辈子做一名富贵闲人,无非是现下被盯得紧,寻不着机会对皇兄皇弟们下手。
小五很快就要大婚,宗之安排的功课又繁重,最近几日也的确是中了暑热几乎不敢出府,哪里还有那个时间。
至于这丫头偏帮的好姐夫老四,那真是从来没有对大周朝的江山社稷起过任何的心思,真是让人爱不得恨不得。
堂堂的皇子,如今又封了亲王,每日上早朝就像是让他受了多少委屈一样,非但从不议政,还险些没给他睡过去好几回!
听人回报说他在府里更是没有半点王爷样儿。
给儿子喂饭喂水把屎把尿,整日抱着哄着,白日陪着玩晚上讲故事,儿子睡了又要接着哄媳妇儿。
别以为他们刻意瞒着自己就不知晓,承哥儿才刚满半岁,他哄媳妇儿又哄出了成果,又要当爹了!
儿子太“争气”惹人发怒,像这样太不长进的也真是愁人。
宇文怿和苏琳被永泰帝笑得心里直发毛,父皇之前只顾着老大,现下又把视线转移到元沅身上,对他们俩难道就没点说法儿?
好容易永泰帝止住了笑声,对霍骁道:“彻儿,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彻查,且让五城兵马司的人最近警醒些,京城的安定绝不容人颠覆。”
霍骁忙站起身抱拳:“是,陛下。”
魏王暗暗长出一口气,总算事情没有扯到他头上,他是不是可以打道回府远离是非圈儿了?
永泰帝怎会看不出他的小算盘,更何况他本来也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和魏王扯上干系。
他温声道:“二皇兄,今日搅了你的寿辰,朕心里愧疚得很。”
魏王赶紧道:“哪里,哪里,臣本就是闲人,况且也不是什么大寿……”
永泰帝再次笑了起来:“既然搅也搅了,二皇兄索性带着彻儿沅儿去看看皇祖母,陪她老人家说说话,苏氏也一起去。
这便是有话要同泰王宇文怿说,撵他们走的意思了。
魏王和霍骁豆豆三人赶紧行了个礼告辞。
苏琳快速给宇文怿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行礼告辞,那意思就是让他小心应付。
宇文怿暗暗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没问题。
其实到底有没有问题他们夫妻也并无把握,只是这种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再让他们仔细斟酌应对方法了。
谁都知道永泰帝接下来的话事关机密,恨不能立刻飞出御书房,但霍骁还是十分贴心地把御书房里间的门轻轻带上。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合适豆豆都想抱着他亲一口,这人怎就这么合她心意呢!
如今有了皇帝陛下的任命,他们查起事情来就不用躲躲闪闪了。
霍骁牵起小媳妇儿的小手,跟随着魏王的脚步离开了御书房。
随着轻轻的关门声,永泰帝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怿儿跪下。”声音也是异常清冷严肃无比。
宇文怿哪里敢反抗,噗通一声跪在永泰帝面前:“儿臣恭听圣训。”
永泰帝俯视着满脸伤痕却清华不减的儿子,声音略有些沙哑道:“二十年前,也是在这御书房中,朕也如同你一般跪在这个位置。”
宇文怿的心脏重重一跳,父皇究竟想要同他说什么,这又意味着什么?
只听永泰帝又道:“今日你就给朕一句实话,想过要做大周朝的储君么?如果想的话是从几岁的时候开始想的,有多想?”
宇文怿的心脏跳动得更快了,但同时头脑也异常冷静。
他可以肯定这是父皇对他的试探,可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才是最完美的?
之前父皇又是否问过老二同样的问题?
老二被弄得那么惨,是不是就因为这个触怒了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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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君王气度
宇文怿活了十九岁,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刻般艰难。
他又怎会听不出来父皇之前话里的意思,明摆着二十年前在这御书房中皇祖父也问过同样的话。
最终父皇成功当上了皇帝,说明当时他的回答甚合皇祖父的心意。
如果他也能做出同样的回答,是不是也能如父皇一般顺利当上太子,登基为皇呢?
可万一答得不好,或者说犯了父皇的某一样不为人知晓的忌讳,他说不定就会像老二一样从现在就开始养老。
君心难测,当初父皇纵然已经入了皇祖父的眼,犯了忌讳后照样阖府被发配到了偏僻荒凉的肃州。
他可没有那样的恒心和毅力,在那种鬼地方煎熬数年之后再返京。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只是简单闪现了一下,其实就是瞬间的事情,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然而就是这么一犹豫,已经足够让对他充满期望的永泰帝失望。
怿儿什么都好,就是行事太过谨小慎微,凡事都想面面俱到,最终却处处掣肘。
永泰帝淡然道:“很难回答么?”
如果问话的人不是身为皇帝的父亲,宇文怿的回答肯定会脱口而出,且态度一定好不了。
简直是废话,一个回答便事关自己一辈子的成败,还不兴让人仔细斟酌一下?
然而面对君父,他只能作出谦恭的模样道:“回父皇,儿臣想过,但也是最近这一个月才敢想的。”
“哦?最近一个月?”永泰帝浅笑道。
宇文怿忙仔细解释道:“儿臣非嫡非长,武勇不及大皇兄,文才不如二皇兄,所以从前一直没有敢想,母妃也时常教导儿臣踏实做人,切勿痴心妄想。”
永泰帝的情绪并没有任何波动,依旧浅笑道:“还有呢?”
宇文怿暗暗紧了紧拳头,硬着头皮道:“儿臣想做储君,很想。”
永泰帝道:“怿儿,你知道如果朕用同样的问题问你几个兄弟,他们会如何作答?”
宇文怿摇了摇头,这种问题知道也不能答。
永泰帝眸光微微黯淡了一瞬,道:“如果是恂儿,他会第一时间就用那大嗓门儿喊道他想,从懂事儿的那一日就想,哪怕他根本没有能力胜任。至于恒儿,他根本不屑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会认为自己做储君理所当然。
老四就更简单了,不等朕把问题问完他就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恨不能把耳朵堵上甚至赶紧跑掉。而小五……”
宇文怿听不下去了,父皇的意思就是说自己不够坦率居心叵测。
他刚想出声辩驳,永泰帝却并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而是用手一指御书房西边角落的一个小案几:“瞧,那都是奏请册立你为皇太子的奏折,都是最近十日的。”
宇文怿的眼皮抖了抖,有大臣上奏折请立他为皇储的事情他当然知晓,可万万没想到竟有这么多。
不过十日而已,居然足有两尺多高,这是多少臣子,多少份奏折!
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在朝中有多大势力,就算他们全都不顾自己的意愿一起上奏折也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
究竟是哪个混蛋想要坑害自己!
“父皇,儿臣没有……”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
至于没有什么,那些话不能说出来落人口实,他相信父皇能理解他的意思。
永泰帝道:“朕知道你没有,你还不至于那么蠢,只是……”
他重重叹了口气,仿佛千斤巨石一般落在了宇文怿心上。
就在宇文怿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接着又道:“怿儿,当年朕在朝中可以说势单力薄无枝可依,情势比你现在差得远了,可当你皇祖父在同样的地方问出同样的问题时,朕没有分毫的犹豫。
有抱负的男人哪个不想手握重权登临天下?身为皇子的人更应该有这样的自觉,更何况朕自幼受了多少委屈,憋得胸口都快炸了!
怿儿,朕是一国之君也是你的父亲,自问对待你们兄弟也一直足够尽心,甚至从不大声斥责。可你们一个个竟……
你的疑心病竟比朕这个从小乏人问津深陷危机的人还要严重,你尚不满二十岁,这般活着不累么?”
他当然累!
然,有些事情只有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有多艰难。
父皇虽然英明睿智,但和所有身居高位的人有着一样的毛病——自以为是。
他总以为对待儿子们几乎一碗水端平,又有母后那样“贤良淑德”的正妻替他打理内宅,他们兄弟姐妹就过得比历朝历代的皇子公主们好。
当然,说到这个谁都不得不服裴皇后那个女人,他们中间除了老五有些弱症,其他人全都顺利长大且个个康健。
可身体好就代表过得好么?真的要让一个人不好过又何必非要见血要命,手段多得很。
父皇嘴上说着是他们的父亲,可哪个皇子敢真的把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只当自己的父亲。
包括老四,谁敢保证他那副什么都不在乎,整日混不吝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
儿子当了皇长孙又被赐了那么一个名字,老四夫妻俩不定紧张成什么样子呢!
他垂下眼帘道:“儿臣知错了。”
永泰帝道:“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位置只有一个,朕这个父亲也不易当啊。”
宇文怿睫毛动了动,没敢插话。
他今日对老大动手的确是心急了,竟忘了当初父皇宁可冒着惹怒皇祖父的风险也要替前太子宇文昊说好话的事儿。
不管是真是假,从那件事情以后所有的人都称赞父皇仁义。
这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
“既然累了就回去歇着,该给你们什么,该给多少朕心中有数,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你们乃是手足。”永泰帝说罢亲手把宇文怿扶了起来。
宇文怿有些搞不懂他的好父皇究竟是何用意。
之前感觉他仿佛是对自己失望了,可最后一句话又像是格外看重自己,颇有些想要立自己为储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他算是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