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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如此,那赫连威被自己自天牢带出来时,他为何急急前来探望,甚至连书房的奏折都不批阅?
楚夜寻这个人,做皇帝做的久了,行事作风竟开始有先皇两分神秘风范。
什么事都不再写在脸,连他身边曾经最亲近的人,都无法看清。
楚梦岚轻微皱眉,看向赫连威。不知道她这个被害人,此刻身受重伤,结果害她的人却安然无恙,不知道她作何感想。
结果令楚梦岚感觉到意外的是,赫连威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对这结果并无意外。一双眸子清澈如水,仿佛在楚夜寻开口之前,已经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这明镜般的神情,乍一看来,竟与年轻时候的太后有两分相像。
似乎,适合母仪天下的存在……
楚梦岚为自己这样的想法一惊,旋即心口一痛。
母仪天下?这个词如今听来多么刺耳?如今她成为皇后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被楚夜寻纳为嫔妃,另一则是自己造反……
造反。
这个念头在楚梦岚心尖一闪而过。
今天的事,楚夜寻完全有机会直接利用赫连威的罪名,将自己连根拔起的,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挺身而出为赫连威证明。
难道,是因为顾及赫连的感受么?又或者,顾念这兄弟之情?
不,如果他真的还顾念旧情,他不该夺取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也不该打赫连威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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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风波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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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楚梦岚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此刻的楚夜寻,已经再度向顾宁羽开口,大意是说小丫头不懂事,虽然喜欢楚梦岚,但却不可做出太过激的事情。匕匕·····首·发
底下原本沉寂的顾尚书闻言,知道楚夜寻已经赦免了顾宁羽,立即老泪纵横走前来,跪倒深深叩首,表示感恩皇恩浩荡,日后定会好好管教顾宁羽。
顾宁羽跟着跪下,终于开口承认,说是自己糊涂,识人不清,胡乱猜测误会了赫连威,如今真相大白,自己也算安心。
归根结底,最后还是不承认有意陷害赫连威,而是完全处于对国本的考虑。楚夜寻在明镜般一笑,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事情至此,总算有了结局。
赫连威因为重伤,在王府恐怕探看御医不容易,而且背后有伤的,也不方便长途跋涉,便在宫暂时小住留了下来。
期间楚则音倒是多次来探望,叽叽喳喳给她讲有趣的事,而楚夜寻这个皇宫之主,则自那日为赫连威作证之后,忘了赫连威这个存在一般,一次都没有前来探望过。
太后长寿殿内,此刻熏香氤氲,太后静静坐在凤榻,默念佛经闭目养神。此刻刚从赫连威那出来的楚梦岚,则受太后的命令,在抄写《波若波罗密》心经。
笔锋坚毅,力透纸背。
又半个时辰后,太后终于开口“梦岚,抄好了吗?”
楚梦岚将自己已经抄写的第四份给太后看“母后,请过目。”
太后悠悠扫视一眼字迹工整的佛经一眼,缓缓点头,示意一边的丫鬟将其收起。
“知道哀家为什么要你抄写佛经吗?”
楚梦岚一双点漆的眸子望着太后,静静看了好一会,思忖道“佛经都是些人生浓缩道理,母后是想要儿臣看穿俗世,平和相待。”
太后微微而笑“也对,也不对……梦岚,你抄写了那么多次,还不知道其一句人们耳熟能详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么?”
楚梦岚知道太后已有所指,故意装糊涂“幕后是想要儿臣看破红尘出家不成?”
“好孩子,你要明白,这世间一切都不过是虚妄,眨眼而过,你现在所执着付出的,到将来回想起来时,你会发现并不值得。美人也好,江山也罢。”
“但如果现在不执着,那将来儿臣老时,都回忆些什么呢?”楚梦岚状似玩笑一句反问,太后没有想到楚梦岚执念已生,微微愣住。
好半晌,这才恢复了以往平和事不关己,颐养天年模样“纯王妃的伤势如何了?”
“回禀幕后,都好,太医说伤口愈合的很快,因为针眼细小的原因,并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恩。”太后微微颔首“那你还记得曾经赫连威入狱时,哀家与你说过什么吗?”
“母后与儿臣约定,如果赫连依靠自己的能力承诺脱险,证明自己清白,便说明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该知道如何维持与儿臣,与皇兄的关系。”
太后点了点头,没成想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楚梦岚看了一眼窗外扑打到木窗的大雪,忽然道“但树欲静而风不宁,本来儿臣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不料赫连入天牢后,竟被人谋害,如果不是儿臣出手,怕是要出事了……”
“如此,这不算是儿臣违规,更何况王妃给自己解释开罪时,也是振振有词,算没有皇兄帮忙,想也没什么大事,如此,还不能证明她是个聪明人么?”
太后一问,本是不过一句试探,却见楚梦岚态度如此坚决,便知道再动不得赫连威,最终无奈一声叹息。
“一辈人自有一辈人的活法,罢了罢了,你去吧。”声音像是看透沧桑而无可奈何。
太后活了半辈子,跟着先帝也曾一生戎马过战场,见过不少甚至男子都没见过的大场面,而今什么风浪都经历过,不料,最终却栽倒了自家二子的手。
楚梦岚也知道自己一直向着赫连威说话,会伤太后的心,可他若不如此做,依照之前楚夜寻护着赫连威的态度,太后定是认为赫连威留不得了。
暂时伤太后的心,与护赫连威一条性命威选择,楚梦岚思量许久,终于还是选择后者。
又五天之后,赫连威的伤势终于好了大概,被楚梦岚接回了王府。
之前进宫时,正好赶大雪纷飞,如今再出皇宫时,竟然是最近以来难得好天气,晴空万里,清澈无云。
赫连威被楚梦岚抱着送进马车,两人同乘一车,最后消失在玄武门之外。
殊不知,在皇宫最高的望仙楼,有一道明黄身影负手而立,一直望着马车缓缓离开的方向,薄唇轻抿。
“皇,回吧,这里风又大又硬,您可别在这着凉,否则可是奴才的罪过了。”
年过五旬的老太监给楚夜寻披一件披风,后者紧了紧披风领子,却并没丝毫回宫的打算。
“皇,龙体要紧哪。”老太监还欲再劝,却被楚夜寻抬手制止。
静默半晌,楚夜寻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似乎出够了神,转头看向身边老太监,看着他,又像是在透过他在发呆而已。
“你说,她会怪朕吗?陷害她的人,朕没有处决,她重病的时候,朕也没有前去探望,甚至连派人探望都没有……朕这么做,会不会太绝情?”
老太监没有做声,知道皇只是想发泄一下最近以来的压抑情绪,故而只是静静站着。
果然片刻,楚夜寻又是一声叹息。
老太监长年在宫里伺候,早已经练得是人精似得,自然知道皇与纯王,与纯王妃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当下也不好直接说什么,只得巧妙避过“皇与我这个老太监说这个干什么呀?您看我这个阉人,哪里懂得这些。”
楚夜寻知道这老太监是个滑头,当下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回答好笑又无奈,只得抬脚踢了他一脚。
“你会说。”
言罢转身下了往仙台。
老太监见目的已经达到,皇终于肯下来,当下也是松了一口气。否则这皇病了,太后那自己也没法交代。
临走前,因为刚刚皇望着马车离去方向的神情,老太监不由也跟着看了一眼,旋即摇了摇头。
现在这些年轻人哟,只顾着自己想法,也让太后那边跟着操碎了心……
纯王妃这存在,也不知是福是祸。
另一边,当楚梦岚与赫连威回到王府后,赫连威诧异发现,大冬天的,所有下人竟然都在门口站着。
等他们一下车,众人便顷刻为了来,七嘴八舌问着赫连威的伤势。
赫连威知道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好,便一一回应,不过人一多,每人回答一句,有些勉强,后来还是楚梦岚发话,众人这才恋恋不舍散去。
之后的日子,因为身边有绿柳的陪伴照料,赫连威伤势好的很快。
楚梦岚那一边,为了让赫连威快些痊愈,也下了不少功夫,但凡是听说有用的药材,不论是多么特的药方,都要给她找来试一试。到后来绿柳干脆笑她,这是因祸得福。
对此赫连威不置可否一笑,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反驳,而是默默一笑。毕竟,之前在皇宫时,楚梦岚对自己的照顾,自己都是看在眼的。
从前是那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竟敢肯太医院行宫两边跑,并且一些闲暇时间便过来,主动被自己挪揄,赫连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冬天的日子似乎格外漫长,没有了外面的花花草草,加之有伤在身,绿柳一直让她屋子里养伤,平时都不肯让她出去。
对此,楚梦岚也是极力赞成,这也导致赫连威一连一月时间,因为受伤的原因,只能趴在窗边望望雪景。
许是因为经常在窗边张望的原因,故而楚梦岚每次来看她时,赫连威都能第一时间发现,久而久之,一到了楚梦岚下朝,前来自己院子陪自己说话的时辰,赫连威便忍不住向外抬头看一眼。
惹得绿柳频频笑她动了春心,一天不见王爷便倍加想念。对此赫连威只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楚梦岚每次来时,给自己带的零食让自己念念不忘。
可今天已经将近晌午,却依旧不见楚梦岚前来送吃食的身影,赫连威不禁有些着急。
绿柳在一旁跟着看着也是一样的情绪,最后以为赫连威过于心急,不得不开口解释“或许王爷今天下朝之后,去太后那看望太后了,之前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么。”
赫连威撇嘴。
绿柳因为赫连威不信,挠了挠头“又或者,是与大臣相约出去了?”
赫连威仍然不回话。
绿柳最后一急,干脆起身向外走去“我去给王妃瞧瞧,说不定王爷已经回来,正在换衣服呢?”说着似乎不愿意再看到赫连威的苦瓜脸,头也不回离去。
这一边,像是的确被绿柳猜个正着,楚梦岚回来了,并且是刚刚回来。而令绿柳感觉意外的是,楚梦岚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居然还跟着……
“顾宁羽!!”绿柳眼睛届时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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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可能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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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居然还敢来这!前段时间将王妃害的那么惨,污蔑王妃是奸细,现在她居然还堂而皇之来王府!?
不行,我要回去禀报王妃!王妃那么有主意的人,一定能把这次污蔑的事报复回去。绿柳转身欲走,可还没有走出去几步,便猛然顿住了身形。
不成,刚刚看王爷对顾宁羽的态度,似乎没有那么糟糕,如果王妃被自己贸然叫过来,看见误会了什么,那可怎么办?
绿柳一时间纠结陷入了两难。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