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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是已经不耐烦丽妃歌舞的,但不知赫连威称赞了句什么,楚夜寻先前还紧皱的眉宇,倏然舒展开来,并唇角挑起一丝浅笑。
似乎,丽妃歌舞好看与否根本不重要,丽妃昭然若揭的心思不重要,重要的唯有眼前那女子,只要她喜欢看,只要她说丽妃舞的好看,楚夜寻便会封赏丽妃。
“绿袖!去查,查那个女人是谁!”
蓝衣女子躲在树后,当她注意到不远处楚夜寻注视赫连威的眼神时,心口蓦然一阵抽丝疼痛。
皇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纵然每次侍寝的时候,皇也不过照例睥睨着自己,像是高高在天神,在施舍可怜卑微的蝼蚁。
虽然她在后宫位高权重,虽然宫所有的女人都羡慕她,羡慕她是淑妃,羡慕她家族有个将军弟弟,羡慕她是将来唯一能与皇举案齐眉之人。
但这其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这般柔和的望着自己,并且,是站在那个女人的背后,只望着她的背影。
“我要知道她是谁,马。”
蓝衣女子握拳,修剪精致的之间深深陷入肉,几乎掐出血来。
“娘娘。”
蓝衣女子身边的小丫鬟绿袖向来是个眼明手快的,她八岁时起便跟着李晚樱,看她一步步自最开始的侍妾,到今天后宫举足轻重的淑妃,这其绿袖自然功不可没。
如今细细算来,她跟在李晚樱身边已然十余载,早已将自家主子脾气摸透,当下知道自家主子忧思后,立即揣测向楚夜寻一行人望去,结果在看清旁边楚梦岚后,小丫鬟眼神滴流一转“娘娘,您瞧皇身边的那个,是不是纯王爷?”
蓝衣女子经过提点举目望向楚梦岚,眯眼辨别出他修长如玉,与楚夜寻三分相像背影,而后颔首点头。
“这是了!”小丫鬟立即在蓝衣女子身边俯首,将早在其他宫女耳听来的消息细细告知李晚樱,当后者听说赫连威的身份是离夏前来和亲的纯王妃后,神色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些。
“原来她已经嫁人。”
李晚樱长出口气,似乎在庆幸赫连威的身份,毕竟她是楚梦岚的人,并且在外的名声似乎一直不大好。
旁边小丫鬟绿袖见状,便知道李晚樱放松了警惕,这么多年她都跟在李晚樱身边,跟着她步步高升到今天大宫女的位置,其自然心思细腻不常人,她从来都是李晚樱左膀右臂,将为李晚樱排除异己视为己任。眼下她留意到楚夜寻注意赫连威的目光,思忖片刻还是进言“娘娘,威恐生变故,有些事还是查查为好。”
“可她都已经嫁了人。”
小丫鬟眸色微转“娘娘难道忘记了?那人可是堂堂当今身,纵然嫁人又如何?只要皇想,给赫连威再换一个身份,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晚樱沉默,片刻后再抬头望向楚夜寻方向时,眼底眸光闪动,明显已经认同了丫鬟绿袖的说法。
赫连威这个人,皇明知她已经是有夫之妇,却还异样柔和对她,可见感情不同于任何人,纵然眼下皇没有表现出喜欢她,仅仅只是关注赞赏,但注意的久了,这感情恐怕会生变故。
为以防万一,自己还是先下手为好。
“娘娘,奴婢倒是有一计。”
绿袖伏在李晚樱耳边几句低语,后者神色先是一阵惊讶,而后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再看向绿袖时,杏目内满是赞赏。
“绿袖,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后者躬身,像往常一样俯首道“娘娘放心,绿袖明白的。”
另一边赫连威犹自不知自己已经身处她人预谋算计之,一双晶亮水眸仍然在望着木桥一身白衣女子,最后最后女子舞毕,柔软的身子如同巧燕伏巢半跪在地面,完美收场。
赫连威率先鼓掌,望着女子定格的身姿,毫不吝啬赞美。
在现代时她便见电视里专业学习柔术的女子身姿柔软异常,能弯曲处常人所不能达到的弧度,如今亲眼见到,虽不及那些杂技表演者惊人,但还是由衷的佩服赞赏。
这时桥的女子听到声响,似乎这才注意到楚夜寻等人到来,起身回眸诧异望向楚夜寻,一双描画清淡却十分用心精致的眉眼含羞扫视楚夜寻一眼,继而盈盈下拜“臣妾参见皇,纯王……”顿了顿,望向在场唯一叫好的赫连威,试探道“冒昧一问,这位姑娘可是纯王妃?”
赫连本是不喜欢旁人如此称呼自己,但在这深宫,这些人知道的她的身份也只有只一个,于是强颜欢笑应下,女子闻言届时欢喜娉婷走下桥来,来到赫连威身边,含笑道“刚刚不过是在练舞,想着果断时间乃皇的生辰,想给皇一个惊喜。不料竟被皇发现了。”
说着一阵娇羞,脸颊飞两团酡红,当真小女儿情态。
“次无意间练舞被皇看见是因为秋,后来是过年,再后来是因为太后生辰,如今又是皇生辰,丽妃妹妹你的日子记得真是清楚啊。”
一声轻笑犹似刁钻,倏然打断丽妃与赫连威娇羞谈话,众人回首,这才发现岔路口主动现身一身蓝衣的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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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淑妃李晚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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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威因为初来乍到宫,并不晓得众人身份,见状便知道是后宫女子麻烦事,不愿意听她们锦里藏针对话,干脆干不见为净,无声无息王楚梦岚身后躲去。
有他这个纯王在,起码身子修长,能完全将赫连威遮住,还是有些用处的。
果然,这边赫连威才站稳望天不过片刻,淑妃便来到近前率先发冷笑问“丽妃妹妹真是辛苦,这么多次你练舞都被皇撞见,你这舞日后可还怎么练哪?”
“劳烦姐姐挂心,妹妹这舞本是日后排练给皇看的,如今不过提前了些日子而已…”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排练练舞非要赶在晚,难道月光下白天看的更清楚?若是如此丽妃妹妹你可要小心,毕竟这桥路滑,万一一不小心迈错了步……可是危险着呢。”
丽妃知道李晚樱是在讽刺自己,当下俏脸渐冷,声音却柔美的似乎能掐出水来“多谢姐姐提点,妹妹时刻警醒着呢。”
“妹妹自然是聪慧的。”
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往来,丽妃目的被揭穿,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但碍于对面李晚樱是后宫身份最高的嫔妃,无奈有怨只能忍下,干巴巴道“多谢姐姐夸赞了,如今妹妹身子也乏了,还请皇准许臣妾回宫。”
“哦?”
丽妃如此决定还是出了李晚樱的意外。
前者微微一笑,暗忖今日要的目的便是在楚夜寻见一面,留下个飘渺的印象而后离开,放长线钓大鱼,今日参加个家宴后侍寝,日后也能留个朝思暮想的念想。
如今见目的已经达到,加之撞见淑妃,丽妃自然要借口离开,也好圆了自己无意撞见皇的谎言。
皇帝也是厌烦两个女人在这夹枪带棒,于是当丽妃请求提出后,便立刻挥手准奏,丽妃巧笑嫣然谢恩,等了片刻,却不见楚夜寻再有任何吩咐。
丽妃福身的动作有些僵硬。
原本按照丽妃的计划,今日一舞见到楚夜寻之后,丽妃以为楚夜寻定会对自己留有印象,并在自己提出离开要求时,会加以挽留,到时候自己只需要稍稍假意推举一番,便可跟着楚夜寻一起进行家宴,但可惜的是,丽妃千算万算,甚至早早将家宴时间,与皇去行宫的路程都打探出来,但她唯独落下了赫连威,忽略了赫连威的存在。
今日楚夜寻一心想要与楚梦岚与赫连威彻夜长谈,听听赫连威究竟与楚则音说了什么,竟然轻而易举收服了这个小魔女,正好在头,便走便往行宫走去,不料半路遇到个丽妃。
他本是不想理会的,宫里头这种把戏女人早用的懒得,今日这个盯着午后太阳香汗淋漓扑个蝴蝶,明天那个连夜在树拴秋千,一见自己路过便玩的起兴,笑个不停,后天不知又是那个宫里的,掐着嗓子天天在自己路过的湖边练歌。
一个两个三个,慢慢的自最初的新鲜,到现如今的麻木,楚夜寻已经是开始习惯这些女人的伎俩,不过配合着假装自己惊喜。
今天他本是不打算理会这丽妃的,隔三差五便在月光下跳舞,楚夜寻早已习惯,不过今天意外赶赫连威,她初到宫,又是草原长大,自然没有见过这些女人的手段,只单纯的一位丽妃舞蹈跳得好看,便下意识驻足了下来。
楚夜寻见赫连威感兴趣,这才耐着性子跟着看完,之后还不忘配合抚掌,正打算假意称赞两句丽妃舞姿曼妙仿佛天来,不料岔路口竟又窜出个淑妃。
楚夜寻微微叹息,无奈看两个女人争风吃醋你来我往,终于等到丽妃不知哪根筋搭错,开口请命离开,楚夜寻自然是乐见其成,挥手立即准奏。
下意识的,他不想让赫连威知道宫里这些勾心斗角麻烦事,像是担心,担心她直到后,会厌烦这里,再也不愿意踏足。
没错,赫连威自第一眼相见时,便给他一种空明干净的感觉,像是一阵无拘无束的清风,任谁都留不住。
他只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看看她,感受下这自有的气息。
而今他不想这清风被后宫浊气所污。
在场人心思各异,最属丽妃尴尬,既然开口请命离开,心思却是一直打着算盘,想要留下来。
她一直认为自己的敌手是淑妃,皇平日最厌烦的便是后宫女子善妒,故而登基多年始终保持雨露均沾,如今自己偏偏撞在枪口,一舞被李晚樱撞见,被她明里暗里讽刺几句,如今纵然皇再有兴致,可自己的目的被揭穿后,皇也不会再进行相邀。
天子脚下,纵然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讨他欢心,但皇从来高傲,自是讨厌这种被设计的感觉。
丽妃知道自己再继续干巴巴站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丢人白给淑妃当笑话,但自己独自离开又不甘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巧笑来到淑妃身边,一手夸淑妃手臂,一副姐妹情深模样“淑姐姐,如今皇要举行家宴,怕是与姐姐不顺路,我见姐姐身边也没带什么人,咱们两个正好结伴而行吧。”
旁边淑妃早在宫侵泡多年,自然知道丽妃想拽走自己目的,当下不能揭穿,只能顺水推舟道“我见着夜色甚美,想……”
“那妹妹便陪姐姐走走。”
淑妃脸色有些难看,但丽妃已经将话说到这份,倘若自己还坚持与皇顺路而行,怕是目的太过明显,反而惹人起疑。
心纵然万般无奈,淑妃还是假笑答应下,端庄慈爱拍拍丽妃手背“如此也好,正好我们两人行宫颇近,一路一起走回去也不会觉得无趣。”
丽妃连连点头称是,与淑妃向皇请辞,两人手挽着手当真如同姐妹一般,逐渐消失在御花园深处。
“呵呵,她们关系还真好啊。”
赫连威见一场属于女人间无声的战火已经离去,这才站出身来,假笑一脸无知模样。
楚夜寻哪里知道赫连威在电视里早已见够了女人之间勾心斗角,只当她没有看懂方才一幕,顺水推舟道“后宫和睦也是朕之幸,天下之幸。”
这楚夜寻也是个天生的演员料。
赫连威心知肚明,扣却连连称是,一段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