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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吞公款……
如今朝廷边疆时常与小国发生擦碰，军饷问题有些紧缺，皇一直号召天下人节省吃穿用度，洁身自好……如今绿柳这私吞公款为己用的罪名，正好撞了枪口。
赫连威手掌微微紧握成拳，面却是不动声色“走吧，她们既然已经筹谋了这么久，咱们若是不去再会会她们，恐怕会扫了她们的兴致呢。”
赫连威的镇定似乎生出了一种感染力，面前跪着原本颤抖的小丫鬟闻言抬脸看向赫连威，心不知为何感受到一阵安定。
赫连威伸手将小丫鬟搀扶起，让她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路曲曲折折，穿过花园游廊，最终来到清水的寝院，赫连威赶来的时候，院已经站满了各色美人，众人正三三两两凑到一处，笑声议论着什么，后有人眼尖发现赫连威到来，假咳一声，院一时间陷入沉寂。
赫连威今日依旧装扮简单，一身干净了无花式的雪白衣袍，乍然出现在一群花红柳绿的女人，竟隐约生出两分空灵感来。
这厢一对，周围打扮艳丽的女人届时成了胭脂俗粉。
“绿柳呢。”
赫连威声音不大，但使在场每个人都能够清楚的听到，所过之处众人更是自动自觉让出路来。
赫连威抬眼，走到人群时看到的第一人，便是早已被压制跪在地的绿柳，此刻小丫头身已经出现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但并不严重，料想是绿柳不服她们的指控，被人强绑时挣扎留下的。
赫连威走到人群之时，抬眼看到绿柳的时候，后者同时看到赫连威，因为口被塞了棉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眼睛饱含了委屈与担心。
赫连威明白绿柳委屈是因为自己被冤枉，担心则是怕她圈套。
最后还是赫连威递给绿柳一根安抚的眼神，并未与绿柳说话，而是直接款款走到院子早已备好正位，俯身坐下。
周围一时间陷入沉寂，赫连威所做椅子旁正是预谋一切的柔川，她原本以为赫连威的性格，见到绿柳如此模样后，反应应该是立即要求众人将绿柳松绑，不料她确实一副蛮不关心，或者说是公正的模样，找到主位坐了下来。
赫连威这姿态令柔川着实惊了惊，一时间摸不透赫连威心所想，只能用眼神示意周围人不能轻举妄动，自己则最先向赫连威福了福身开口，一派为难模样。
“王妃，您看这……”说着眼神瞄向绿柳，一副想说情却不敢说情的模样。
“查明事实真相，一切秉公好。”赫连威这句话并没有为绿柳开脱，只扬言要秉公，找到真正的事实，然而真正的事实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柔川应下，转而挺直腰杆一声传令“清水，是你说有人状告绿柳贪污公款，可能指认出是谁向你透露消息？”
被点名的清水在人群站出身来，一副鄙视绿柳贪污模样“回姐姐的话，发现这件事的茉莉身边的贴身丫鬟，当时她正打算去准备给茉莉妹妹出门置办最新的胭脂，结果在不经意发现绿柳的身影，一开始茉莉的丫鬟还是打算前跟绿柳打招呼的，但后来却发现绿柳身影鬼鬼速水，一时好便跟了去，结果……”
“结果什么，但说无妨。”柔川抬脸，示意清水有话直说。
后者得了特许，顿了顿这次继续道“结果那丫头发现绿柳正在和一个商人模样的男人说话，茉莉的丫头认出那男人正是京都以卖假货闻名的华三，一时起了戒心，前悄悄一听，结果却发现绿柳这丫头正打算在华三手买什么东西……那东西，正是给王妃及各位姐妹准备秋衣！”
赫连威闻言微微皱眉，抬眼俯视面前被五花大绑的绿柳，后者呜呜哼着摇头，一副委屈模样，赫连威没有做声，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来。
直到清水原原本本将整件事都叙述完，赫连威颔首，这才开口“清水姑娘说完了吗？”
清水福身“回姐姐的话，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那好，既然如你所说，绿柳私通华三，以次充好，以这手段来私吞王府公款，便传关于这件事的所有证人来。”
“是。”清水应下，早已料到赫连威会要对口供，便转身几句吩咐。
不过片刻，清水口的茉莉身边贴身丫鬟，华三，包括锦绣坊的老板都被传了来。
赫连威抬眼一一打量过去，最先叫起茉莉身边的丫鬟。
“叫什么名字？”
“奴婢茉心。”
“嗯，好名字……”赫连威闲散颔首，这才慢悠悠开口“眼下，我只问你几件事，你照常回答便好。”
小丫鬟跪地恭敬应下，赫连威说是问小丫鬟话，眼睛却飘向清水“你与清水姑娘什么关系？”
“并无关系，只是在王府几次碰面罢了。”
赫连威有些冷笑“既然如此，你是最先发现绿柳私吞公款之人，为何此事不去禀报你家主人，不去禀报掌管王府大小事宜的柔川，而去禀报清水？”
“因为。”小丫鬟俯地，眼神滴流流转“因为当时心慌，回来的时候正巧最先碰见清水姑娘，一时心急，便找个人说了。”
忖了忖，又补充道“当时不止奴婢一人看见两人的，王爷身边的侍卫穆光也正好一起看见。”
赫连威皱眉，茉心这人是茉莉身边的贴身丫鬟，有被收买的可能，但是穆光……
穆光一向为人耿直，说出的话便是最佳的证据，可他这人跟着楚岚总是行踪不定，自己眼下找不到他，更遑论让他作证了。
赫连威心有思量，并没有直接否决小丫鬟，只摆手示意她退下，又点名叫一直以卖假货闻名的华三答话。
华三长得油头滑脑，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的转，一时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虽然姿态是恭敬朝赫连威贵着，但眼神却飘忽不定，看着便知道不是做正经生意的人。
赫连威假咳一声唤回华三的心思，沉声问他绿柳都向他买些什么，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他买的假货，质量能不能与锦绣坊真货一。
华三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烟锈黄牙，自信的答了，称自己是京都出名的仿制高手，自己手下东西论模样，没有人能辨别出真伪。
不过若是衣服一类的东西穿的时间长了，因为质量劣质，便会显出端倪，容易被磨坏，但因为时日已久，几乎从没有什么人会在意，只当自己穿衣习惯导致。
赫连威点头应下，又叫锦绣坊老板，看模样是个五十出头身子发福的老板，两撇小八字胡使他看去滑稽又精明。
因为事情出在锦绣坊，赫连威这次问的极为紧密，首先是绿柳有没有去过锦绣坊，什么时候去的，去了都要了什么样的布匹样式。
锦绣坊老板思索一会儿，将记忆绿柳带走的布匹样子尽量形容给赫连威听，赫连威一一点头应下，发现几乎都能与绿柳给自己看的锦绣对号，可见绿柳的确是去他那取得布样。
“那绿柳取走不料样子之后，再没有回去向你定制衣服吗？”
锦绣坊老板闻言摇头“没有，当时我还在怪，以往王府来我们锦绣坊的定制东西的时候，一般不出三天有结果了，结果这次却整整用了半个月时间，后来我好，在街遇到绿柳姑娘便顺便问了一嘴，结果绿柳姑娘说，王妃你不喜欢我们这次的花样，所以想去别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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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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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威听锦绣坊老板一一叙述，从最开始绿柳到坊里要衣服布料样子，到后来没了消息，再后来干脆是一通抱怨，说自己不但赔了衣服布料样子，还落得这麻烦事，一副无辜模样。
赫连威在正座听他絮絮叨叨，到后来干脆闭眼，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开始敲打着椅子扶手，直到那老板抱怨的累了，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王妃，您看这件事……？”
柔川温温柔柔俯身在赫连威身边，一副好帮手模样，面一派为难，似乎真的害怕绿柳受伤。
她小声在赫连威耳边低语“王妃，事已至此，我看还是请示下王爷吧，毕竟绿柳是您的贴身婢女，出了这样的事实大家都不愿意的，况且她一直跟在王妃身边伺候，倘若受了罚被逐出王府，想来王妃也会心疼，不如向王爷求求情，这件事这么过去好了。”
“那怎么行？王府下一直有规有矩井井有条，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丫鬟而乱了规矩，今天如果绿柳犯错不罚，有我这个王妃带头在线，恐怕日后王府当真会乌烟瘴气。”
柔川皱眉，没有想到赫连威竟然如此果断无情，难道她一开始真的猜错了？不应该拿绿柳开刀？
看样子，这赫连威根本不在乎绿柳生死，而是想要明哲保身只护着自己。
柔川皱眉，在请示了赫连威后，再度扬言“那继续审吧。”
地面跪着的锦绣坊老板一直在滔滔不绝，抱怨这次生意倒霉，并为自己开脱这件事自己根本不知情，求赫连威原谅，放他和锦绣坊一条生路。
锦绣坊老板住口后，因为长时间得不到赫连威的回应，抬眼一看，赫连威闭眼依靠自椅子，似乎已经睡着，柔川等了半晌，无奈附耳在赫连威耳边几句低语“王妃？王妃该您问话了。”
后者这才睁开眼来，视线慵懒好一会才重新聚焦，视线略过锦绣坊老板，转为俯视油头滑脑的华三“哦……锦绣坊老板说完了，眼下我想问问你……你说绿柳向你买劣质面锦绣以次充好，那你告诉我，绿柳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做的？她是怎么知道你的，怎么联系你的？”
赫连威原本精神一直给人昏昏沉沉慵懒的感觉，如今再度睁眼，确实直接抛出一连串问题问向华三。
后者因为突然被点名愣了愣，好一会反应过来，这才向赫连威回话“在半月前，我华三的名字在京都还是小有名气的，她绿柳想联系到我也是容易，只要在大街打听一下，这是我们第一次做生意。”
“你经常直接面对面与人谈生意吗？”
“没有。华三摇头，说自己做这底下生意，难免有时候怕事，怕真正的老板因为自己假冒而诋毁他们牌坊名声，所以一般不敢见人，怕被报复。
赫连威哦了一声，转为望向茉莉身边丫鬟茉心“既然如此，我眼下倒是开始好，既然华三很少见人直接做生意，那么，当时你跟着绿柳见到华三时，怎么一眼认出对方是卖假货出名的华三的？”
“这个……”茉心一时语塞，眼神不由慌张望向茉莉及清水方向，后者皱眉，小丫鬟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收回视线，沉默好一会，咬牙道“因为奴婢家穷，但又想给父母过好日子乐呵乐呵，所以也会买一些假货给父母，这才认识的华三。”
赫连威又是恍然大悟模样，正在茉心准备长出口气时，赫连威又转向华三，指着茉心问华三：“她叫什么？”
“啊？”华三一时楞。
赫连威咄咄逼人，不给华三反应的时间“这丫头说曾经与你做过生意的，你居然不记得？”
“王妃，道与我做生意人很多，我没有必要一一记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