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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他带着另一个女人飞到城池之顶。
这座城里,也是第一次,重新接纳女人的进入。
闻言,渡瑶从他的怀里钻出了脑袋。两只手环绕在他结实的后背,到现在还在颤巍巍地抖动。
抬头望去,才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恍如仙境之地。
花藤为地,绿叶为墙。
左右四面环云而绕,薄雾朦胧,犹似九霄一刻。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由花藤编织的大秋千,一旁放置着一张绿叶铺成的石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套古茶色的杯子,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神仙眷侣,与世无争。
在秋千后面,一条银色瀑布从天而落,及地无声无息,水流不知去向。
白云腾空而环,忽上忽下,视野也跟着朦朦胧胧。
渡瑶看得有些恍神,不知不觉间松开了放在他身上的手,朝云雾深处走去。
来到无声的银色瀑布前,她伸手想要触碰一束水花,却发现指尖除了感到冰冷,便再无湿润之觉。
突然,眼前的瀑布收景落幕,取而代之的是层层白雾挥之散去。
灰气隐现中,她看到了一个寒意奔放的冰棺,里面正沉睡着一个素白净衣的女子,长发散在空中,迎云起伏。
天为被,云为席。
那女子安详而躺,左右薄冰而立,如同人间传闻的冰棺,是为尘封死者的肉身之用。
渡瑶惊诧向前,双手抚上冰棺一角。
“不可!”身后,传来慕子侃的惊呼声。
与此同时,渡瑶便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惊。没想到看似坚硬难以融化的冰棺,经她这么一碰,消失殆尽。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城之姿。
细长的柳眉印染着秋意之色,长而翘的美睫垂下冬帘,高挺的鼻子下一张樱桃小嘴含春绽放,冰白一色的脸上神情忧伤,像是刚做了一个噩梦……
这时,从对面传来冰棺的颤动声,她想伸手去扶另一边的棺体,不料又消失不见。
沉睡中的女子瞬间从云端直落,躺在她的脚下。
渡瑶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正好碰到身后的慕子侃。
他一改常态,粗鲁地将她整个人离地提起,“你竟然敢伤害我的柔儿!”
他的柔儿……
渡瑶并没有惊慌,相反,她的眸底尽是伤感,“我从未想过伤她,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王爷?”
慕子侃掐着她脖颈的手一滞,接着将她放了下来,“那是他该死!”
原来这个女人早就知道他不是慕子参了,还以为就这一模一样的面孔能将她欺瞒过去,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
若不是因为慕子参的专制,他的妻子白芷柔便不会躺在这里。
“那她也是该死!”渡瑶指向一旁躺在云中的女人。
慕子侃凝眸视她,“你说什么,给孤再说一遍!”
“你说慕子参该死,那你的柔儿也是该死!”她的泪水唰唰地往下淌,“谁的命不是命?为何偏偏谁都不能伤害你的柔儿,却让我和王爷阴阳相隔!”
这个女人,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这么忤逆他!
慕子侃蹲下身,刚要将她拎起,却见她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后就往城边跑去。
见她跑到高墙之上,慕子侃倏然醒悟过来,出声叫住她,“你要做什么?!”
渡瑶回头,声音清透如歌,“你要是爱她,那你敢为她从这里跳下去吗?!”
“你疯了!”慕子侃大步走了过去,看着渡瑶又往后退了一步,他只能收回脚步,立于她身前。
“我没疯!我知道你不是王爷,真正的慕子参已经坠崖死了!可我爱他,我愿意为他从这里跳下去,而你呢?我不过是碰了她的冰棺,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就对我那么凶!”
慕子侃嘴角瞬即抽了起来,原来她是被他凶到了,这才吓得以死相逼。
不过,她说愿意为了慕子参而死,看来,她和慕子参……
“孤不会对你怎么样,也不会让你从这里跳下去。瑶儿,你过来。”他安抚着她,温煦的笑容再起。
渡瑶心有余悸地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上掺杂着陌生的感情映现她的眼前。
越是看着他,她的心就越是难受。
“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惊恐未定的她转过身,对着脚底那口深不见底的黑洞,咬咬牙一跃而下。
王爷,我来陪你了。
瑶儿不想再面对那张与你一模一样的面孔,因为他的心里,还有着另外的女人。正如我,一直想要扫除你心里的别人……
闭上眼,承受着这如负释重的感觉,她的身体终于往下坠去。
突然,一条黑绳缠上她的腰际,将她拉了上去。
“孤说了,绝不会让你从这里跳下去,你别挑战我的耐性!”眼前的男人几近咆哮,朝她吼道。
渡瑶瘫软在地,眼角泛酸。
她死也死不成,走也走不成,与其这么活着,还不如那个躺着一动不动的女人。(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73。第173章 他是慕子侃(二)打赏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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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干脆也把我放到冰棺里算了,在这里,我生不如死。”她两眼呆滞地望着白芷柔所在的方向,声线飘渺。
“你……”慕子侃还从没见过像她这般刚烈性子的女人,听到她这么说,心中陡然一动,忽而说道:“孤兴许没有你爱得深,但她是孤见过的,最好的女子。为了她,孤屠尽了满城女子,最后,将她封印于此。”
“什么?”渡瑶的视线一怔,转向眼前这个看似和煦实则孤傲的男人身上。
“她是在孤的女人尔虞我诈中,服下毒酒,丧命而去。孤身为城主,却没能护她周全。身不由己,怒杀全城女人,祭血封印在此。”他说着,面色却从容不惊。
好似被说的人,与他无关。
渡瑶深深被震撼,难怪这个城里没有其她的女人,就连守城的官兵都忘了女人到底是何模样,想来这件事,已经过了许久。
“孤不会傻得与你一般,说跳就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想替慕子参报仇,那就留自己这一命,有朝一日,亲手杀了我!”
她望进他那双和慕子参一模一样的黑瞳里,不同的是,她在他的眸里看到的是炙热的火,他心里有恨,可到底是怎样的怨恨燃烧了他屠杀女人的心境,又是怎样的怨恨,将慕子参推入深渊……
“起来,孤带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一把抓起,飞出城顶。
风仍似利刃,呼啸耳旁。
这次,她没有害怕,任凭他带她飞往城墙边一处的平台上。
绕着石阶往下走去,来到一个空荡荡的石层夹缝中。
在这里,她看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水池,池面清透如镜,绿影如葱。
可眼前的男人并不认为它只是一个水池,他说,“它叫镜湖。”
“镜湖?”
“在送你回去之前,孤想给你讲个小故事。”他的深眸突然沉寂下来,嘴角的笑容若有若无。
渡瑶不说话,只是望着泛光的湖面,耳朵竖起静听他的故事。
可等了片刻也不见他说话,回头正见他一言不发地盯着镜湖,于是又望了回去。
原本绿光盈盈的湖面,突然出现一副离奇的画面。
*
有两个小男孩背对着她,跪在一个老者面前,那老者手里正躺着一片枯黄的树叶。
“孩子们,你们谁先来?”
“我!”
“我!”
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要先表现自己。
最后,老者让左手边的小孩先试,因为他是老大。
那孩子拿起叶子,对着它念了许久的咒语,却不见叶子发生任何变化,他有些生气地起身离开。
轮到另一孩子,他看了一眼哥哥的背影,最后低头告诉老者,“老参王,我看算了,哥哥都没能救活它,我就更不行了。”
“孩子,你不试,怎么说自己不行呢?”
“参儿认为,凡人皆有命数,何时归土何时转世,此乃轮回常纲,不能强求。故,万物生命皆是如此。”
“哈哈哈……说得好,今日起,你就是我的接班人!”
老者将两个孩子拉在一起,面色和蔼,“子侃,以后可要协助弟弟掌管生死药典,切不可外泄天机,明白吗?”
“明白。”
那孩子回答得心有不甘。
在他们转身离开正对她离开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那两个孩子一模一样的面孔……
*
“这镜湖很神奇吧?只要你心中想要看到什么,它就会显现出来。可惜了,今天这个故事,讲得不好。”
镜湖上画面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旁慕子侃柔和的声音。
她突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只是呆愣地望着他没了声。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他嘴角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朝镜湖指去,“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你的家。”
“我不信。”她挣掉他的怀抱,走到一旁,冷声说道。
刚才在城池上,他所说的话语仍在耳边萦绕。他的善变,让她始料未及。
加上方才看到的那两个孩子,莫非就是他和王爷……
慕子侃收起笑容,啧啧不已,“那我证明给你看,你不就会相信了?告诉我,你想看哪里?”
渡瑶想也不想,回道:“一品内阁学士安从,安府。”
就在她落下尾音,镜面就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接着,落败的庭院,结满蜘蛛网的房屋,生锈的门锁,杂草丛生的偏苑,东倒西歪的桌具一一落入她的眼底。
她怔视了许久,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这是安府吗?怎么反倒像是几百年都无人居住的弃院。
记得二皇子说过,安雅被休,回到的就是安府。自从她从安府被赶,就不曾再踏入过那里半步,怎会……成了这般庭前落败。
镜湖影像晃动,转而至一片荒芜之地。
上面正矗立着几座坟碑,透着红肿的泪眼,渡瑶模模糊糊间看到了安从和安雅的名字,还有府里上上下下的姨母们。
“等……等一下!”忽然,她擦干泪水,瞪大双眸,冲上前一步,挨着镜湖的边沿想让自己看得更为真切。
“安从之墓……”她照着墓碑上的刻名,念了出声,“安雅……”
她闭上眼,痛心疾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说,饶了安雅一命吗,不是说他们在安府享尽天伦之乐吗?!
“骗子,统统是骗子!”
悲伤之血涌上脑颅,她捏紧双拳,哀痛之声响彻整片镜湖,接着,跃身而下……
湖面,没有溅起的水花,人影却随着方才那一出影像渐没。
站在一旁的慕子侃笑容牵起,背后的双手悄然紧握。
渡瑶,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放你走,是为了让你将孤记得更为深刻。本想留你在城中体会一下孤的寂寞和绝望,或许孤还会考虑重新接纳另一个女人,尤其是,慕子参的女人!
可惜,你太脆弱了,弱地让孤都起了怜悯之心,想要放你离开。
但是,这并不代表孤就妥协给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