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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的看着她,在她终要蹙起秀眉露出怀疑之色时,他手中玉如意砰地一声落地,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去。
莫归目瞪口呆的看着公子出了房门,随手摘下头上的帽子,又甩手褪去身上的吉服,就这么直直的走出了院落。
他愣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连忙隐于夜月中,将公子随手扔下的帽子衣衫拾起,才彻底消失。
德阳愣愣地盯着那道刚刚关闭的房门,一对水盈盈的凤眸星芒微动,半晌没回过神来。
云潜质子……为她掀了盖头?
他不是傻吗?
刚刚……
德阳缓缓眨了下眼帘,长长的墨睫不停的颤动着,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当初在宫中时,她就曾听闻云潜质子的容貌天下无双,俊美妖异,只可惜是个傻子。
今日一见,果然俊美无畴,只是……他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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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清晨
这一夜,德阳孤身一人睡在东厢房的喜床上,身边的雪菱则睡在由屏风现隔开的一个小角落里。
再无人过来打扰。
关于云潜质子——夏侯永离是否是傻子,德阳也没有太过在意。
总归是想不通的。
若说他傻,他又怎么会拿着玉如意掀起她的盖头?可若说不傻,又怎么会违抗皇命,踏进她的房间,还挑起她的盖头?
想着那对墨黑而空洞的眼瞳,德阳终是叹了口气,将那些扰人的想法抛在一边。
清晨,德阳早早起床,与雪菱一同将室内和院落打扫一番。
雪菱再三请求她回房歇息,都被她拒绝。
雪菱无奈,只得抢着做些脏活累活,再怎么说,德阳都是公主!
当德阳再次来到井边,准备打水时,雪菱一下子跪倒在地,冲她磕头:“夫人,这些粗活就让奴婢来吧,您千金贵体,真的不能做这些!”
德阳挽着井绳,无奈的看着她道:“雪菱,如今已是这步田地,我再端着公主的款又有何用?”
说着,她走到雪菱面前,轻轻抬起雪菱的手,看着雪白玉润的手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不由怜惜的道:“想当初,我贵为德阳公主,而你,纵然只是我的大丫头,亦是贵不可言,谁敢在你面前多说个不字?那时候,就连拈针引线这样的小活计,你都不曾看入眼,皆是那些二等小丫头在做。”
说到这里,德阳又叹了口气,看着雪菱的手背,凤眸中黯光微动,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无奈:“如今,你却执意跟着我受苦,挑水洗衣,做饭砍柴,什么都是亲力亲为。有你如此,我心甚慰!”
“夫人,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您快别这么说,简直是折杀奴婢了!”雪菱眼中泪花坠落,重重的将头磕在井沿上,发出一声着实的闷响。
“傻子,快起来让我看看!”德阳心疼不已,连忙把她拉起来,见她额头红肿一片,不由责备道,“你这是做什么?瞧瞧,都肿了。”
玉指轻轻划过雪菱的额头,德阳轻轻为她吹着。
雪菱含泪拽下德阳的手,泣声道:“奴婢再怎么累,都只是身体上的苦,可夫人心里的苦,奴婢却无法代替!奴婢心知,夫人心里的苦,就是奴婢再累再难,也难抵分毫啊!”
德阳叹了口气,伸手轻捋着雪菱额头的碎发,轻声道:“如今你我主仆二人已入质子府,便不能再像公主府那样行事。云潜质子府里本无女眷,你我二人也无需再分什么,有什么活计,都得一起做。你莫再说什么千金贵体之类的话,没的惹人嘲弄,就是传到莫总管的耳朵里,也不是什么好话。”
雪菱轻轻啜泣着,心中亦是明白德阳的难处,若是自己再这般维护,可能会势得其反,只得勉强点头应下。
德阳见她明白过来,便笑着将她扶起来,温声道:“那边儿柴火还得砍些,我还未学会,你先砍好了做早饭,我来取水,待吃过饭我再认真学。”
雪菱泪眼迷离的福身,便一言不发的砍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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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生活不易
德阳贵为公主,从小到大连针线都不常碰,哪里提过井绳?因此虽说她下定决心做粗活,那也不是一气呵成的,好容易从井里拎上一桶水,已经累得她气喘吁吁,坐在井沿上直抹汗,半日缓不过气来。
雪菱见状,连忙走过来,将拎上来的一桶水倒入缸中,刚转过身,就看到德阳在发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定睛一看,顿时泪水盈眶,德阳细如润玉的双手竟被井绳割出许多细碎的伤口,不停的往外冒血珠。
“夫人!”雪菱扔了水桶,扑到德阳面前,捧着她的双手再次泪落尘埃。
德阳还在发怔,刚才说得很轻巧,但真做起这些活计来,才切身体会到什么是劳苦困顿。
“唉……”德阳轻叹一声,喃喃的道,“看来真得想个法子,这样的活计怕是做不了。”
雪菱立刻点头:“夫人,您去房里歇息片刻,雪菱做好就来服侍您。”
德阳苦笑,一对濯濯如水的凤眸定定的看着雪菱,不无感慨的道:“你打小跟着我,享尽荣华,何时做过这些粗活?难道我做不成,你就能做成?”
说着,目光微垂,看向雪菱的手心。
雪菱连忙紧紧攥住自己的双手,不愿让她看到,嘴里却道:“奴婢本就是贱命,皮粗肉厚的,跟着主子享得起荣华,亦受得了贫寒,这些都不算什么的!”
德阳怔了下,没想到她这个大丫头有这样的忠心,不由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如今这光景,请两个仆从还是可以的。”
雪菱眼前一亮,公主愿意请仆从?
德阳想了想道:“这事儿还得请示一下莫总管才好。”
雪菱顿时不乐意:“夫人行事,为何要请示莫总管?”
德阳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她的小性子道:“如今我虽是云潜质子府的夫人,刚一过来就擅自做主,也不像话,何况要选仆人,你我也不能抛头露面,还得莫总管操持才好。”
雪菱愣了下,知道主子说的有理,便也点头道:“那奴婢去找莫总管?”
德阳浅笑点头:“勿慌,总得做了早饭再去,不然这般慌张,岂不是让人笑?”
雪菱连忙点头,自家的主子是最有主意的,她只要听从即可。
往日在宫中,雪菱也会做些糕点之类的,但这做饭却不在行,因此早晨这顿饭吃的实在是不合胃口,雪菱也羞红了脸,本想着自己能照顾好主子,却没想到连做顿饭都难以下咽。
德阳吃着半生不熟的米,更坚定了找仆从的决心,委屈手脚也就罢了,若委屈了肠胃,可是大事!
待饭后,德阳亲自到前院找莫总管,却见莫总管正铁青着脸站在门口,大门没关,门外站着几个很是刁蛮的泼妇,正满面狰狞的指着莫总管大骂,骂出的话不堪入耳,莫总管一个男人,又是两袖清风的名士风范,哪里能与泼妇对骂?仅这么听着,亦让他气得浑身发抖。
“雪菱,去看看何事。”德阳吩咐雪菱上前,眼底精光一闪而过。
雪菱答应一声,便上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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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闹剧
那几个抵着大门叫骂的泼妇见德阳出来,不由眼前一亮,嘴里的怒骂声更响,争先恐后的似乎想将屋瓦掀翻才作罢。
雪菱走到门前,笑眯眯地看着这些五大三粗的妇人们,这些人因长年的劳作,身材早已走形,又黑又胖,如一个个竖着的鸭梨般,便是依稀有些旧日时清秀的影子,如今也已没了形象,纵然有几个还在意容貌的擦了街头巷尾的糙粉,也不过更显得粗俗无状罢了。
“几位夫人这是怎么了?”雪菱身为德阳的大丫头,妇人吵闹之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比起莫清风来强多了。
纵然这些泼妇形容极差,雪菱照样能摆出如沐春风的微笑,和优雅高贵的气度,将她们震慑住。
几个泼妇本来就是冲着德阳来的,见她出来,便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谩骂。
其中一个妇人上前,满脸嗤笑的盯着德阳,操着粗哑的嗓子道:“怎么了?哼,你们云潜质子府这些年来,可欠了我们不少银帛粮食。咱们都是质子府上的,大家都不富裕。只是以前你们穷的太可怜,看那个揭不开锅的样子,救济几分也就罢了,如今你们有了夫人,这夫人还如此富足,再不还那些银帛粮食之物,就说不过去了吧?”
雪菱神色不动,看着那妇人,悠悠地道:“夫人何出此言?我家夫人昨儿才刚刚过门,如今连帐本都没翻上呢,怎么就平白的骂上门来?怎么着,也得等我家夫人看过帐本,再合计怎么还吧?”
妇人粗厚的浓眉一竖,脸上戾气横生,语气不善的道:“怎么,你们想赖帐不成?”
雪菱不为所动,这种程度怎么可能震慑住她?
“诸位夫人怎地如此心急,左右不过回去多等上一两日,该有您的,一分不会差。我家夫人常说,人活一世,轻易不欠帐,且欠帐必还。若是我们云潜质子府真的有所赊欠,那定会一次还清,而且是连本带息。”雪菱笑意盈盈的看着诸粗妇,一字一句的道,虽是个丫头,但她气势凛然,字字占理,竟令那些粗妇一下子静下来。
雪菱见她们静下来,便话峰一转的道:“当然了,这天下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空口白牙的可不能您说欠多少就还多少,诸位夫人回去找找欠条或凭据,我们也翻翻帐簿,只要帐上记下能对上的,我们夫人定会连本带息的还回去,绝不会亏待大家。你们看如此可好?”
诸粗妇面面相觑,她们都是质子府里的质子从外边买来的,有的是妻有的是妾,刚买来时还有些姿色和身段,但长期的操劳令她们早已忘记少女初心,只余粗鄙恶俗,惹人生厌。
本来她们就没什么大见识,此时听到雪菱的话,也觉得在理,便三三两两的走了回去,只是临走前还示威的扬言,若到时不归还,她们还来闹。
莫清风脸色微青的看着这场闹剧落幕,只是对雪菱和德阳的手段,也不得不佩服。
本来,他可是没打算接纳德阳,所以那帐簿,他是不想交的,谁知雪菱三言两语,就把管帐的主动权“要”了过来,交给了她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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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持家有道
雪菱待那些人走后,便随手关了院门,接着走到德阳面前,稳稳跪倒在地:“请夫人责罚。”
莫清风看得云里雾里,她刚刚才把那些闹事的仆妇撵走,也算功劳一件,怎么这门一关,她就跪下来讨罚?
就听雪菱接着说道:“雪菱未经夫人同意,擅自承诺还帐,还请夫人责罚。”
德阳似笑非笑的看着雪菱,这个丫头还是如以前那般,深得她意。
“确实该罚!”德阳冷笑一声,淡漠的开口。
听到德阳的话,雪菱直接匍匐在地,不敢言语。
莫清风吓了一跳,这个丫头明明拦下事端,主子就要惩罚,如此御下,岂不是赏罚不分?
然而德阳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嘴角直抽。
“若是本夫人自己的帐也就罢了,随你任性些承诺人家,本夫人最多私下训诫一顿。如今这帐乃是云潜质子府的,帐本皆由大管家管着,虽说本夫人嫁进云潜质子府,本就应还清欠下的帐。但此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