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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衍看着她眼睛不停眨呀眨，这么简单的数字老半天都没有得出结果，只好说出来：“六百四十五万七千八百三十二两金！”
林若菡连忙借接口：“对对对！”
赵衍冷眼看着她。
林若菡想了想，又问：“萧国土地面积多大，人口多少？”
赵衍基本已经清楚林若菡的想法了，心里冷哼，但嘴里直截了当：“这片大陆就三个大国，萧国土地面积最大，八万九千七百九十八万顷，人口四万四千七百六十万。”
林若菡脑袋已经一团浆糊了，她也不知道问面积和人口有什么意义，也没反应过来赵衍为何是如此的精通国家大事，微微摇晃脑袋，似乎能将里面的浆糊倒干净，这回有些理直气壮：“一个国家的国库才六百多万两的金子，我给你什么了，就值一个国家国库的近十分之一的收入？”说什么大话呢？骗谁呢？我有那么好骗吗？我很傻吗？
此刻的林若菡根本不知道，现世的冶金和提炼技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前世自己看到的相比的。当她有机会亲眼看见那所谓的金元宝时，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颜色暗淡带点黄色的金属就是所谓的黄金？不是黄铜？目测没有999，估计连555都木有！再有，一斤黄金的实际重量大约只有前世的一半。她那时纠结的五十万两，换算到前世，连一半的一半木有！木有！还有，五十万两黄金，说的好听就是购买力或者价值的意思，谁也不会带着一坨金子上街购物。
可林若菡完全不知道，她只要一想起五十万两黄金，就联想起国家黄金储备来，想起这么多的黄金储备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觉得不是赵衍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赵衍可不知道林若菡此刻的想法，他几乎气乐了，眼睛微眯，看着林若菡，眼中有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深吸一口气，他告诉自己，眼前之人就像一张纸片那样脆弱，自己一掌拍过去，估计连个渣子都不会找到。
将心中被质疑后的怒气压下，赵衍也不想给林若菡解释一个延续几百年的宗门堪比一个小国的实力和几个能坐镇宗门的绝顶高手的重要性，言简意赅：“紫阳丹是绝迹多年的圣药，最后一次现世拍卖即为五十万金。”
林若菡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虽然还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极其惊讶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心里立刻涌出再制作几颗的冲动。
那是发家致富的捷径啊！
只要有了紫阳丹，她就能把实验室一改再改，就能揣着图纸一把扔到眼前赵先生的面前，财大气粗地告诉他，只要你能做出来，钱！不是问题！
可是，林若菡马上又蔫了，眼中光亮瞬间熄灭。那研制紫阳丹的药材不好找啊，不然，也不会消失很多年了。
有些失望地在心里叹口气，也对，哪里有一人将好处都占尽的便宜事，能有一次制作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至少现在已经有了五十万两金子了，不是吗？
有了这个，上次带回去的那一叠图纸，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赵衍冷眼看着林若菡的神情一变再变，眼中光华突然闪现又骤然消失，有些疑惑，但不再开口。没有哪个部下，敢质疑他给出去的东西。也没有哪个部下，敢因为质疑他给出的东西，而绕圈子问了一大堆的大问题。
她倒是不枉自己诡异独特的评价。不谙世事也好，不懂人情世故也罢，质疑紫阳丹的价值竟然能和国库收入、国土人口联系起来，真是、真是又诡异又独特！赵衍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愤恨的是自己竟然还全部都解释了一边，当时自己为何没有一掌把她拍出窗外？他现在看着林若菡一会一个表情，大眼睛里不时闪烁过一丝狡黠的亮光，猜测她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奇特的主意，但就是抿紧嘴一个字都不想问！
林若菡思忖良久，觉得这五十万两什么的有些不靠谱，人家赵先生的救命之恩她也还牢牢记在心上，但她也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所以……
赵衍死死盯着小几上，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推着那玉牌，缓缓推到自己面前，心里告诫自己，呼吸也别那么重，否则把眼前之人吹走了，自己还得捡回来，麻烦的也还是自己：“林姑娘，何意？”
第二百五十章 坚定
林若菡眨巴眨巴她那黑亮的大眼睛，一脸谨慎和小心翼翼：“赵先生，我之前并不知晓能紫阳丹如此的珍贵，只知道药材难寻以及制作有些困难。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既然赠与先生，只因先生多次救我于危难，先生受之无愧，无需再给我这玉牌。”
说了一半，林若菡突然沉默了。既然说了是还救命之恩，再开口请人家制作设备和仪器，是否有些挟恩图报了？
她自认自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故有些踟蹰，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衍静静看着林若菡，没有开口，直觉她接下来可能要说一些比刚才的国库国土人口更匪夷所思的话。他等着接招便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除了这个，还能说出什么来，他倒要开开眼界！
林若菡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微弱，底气不是很足：“先生？”
赵衍看着她。
林若菡声音小小：“先生，能不嫩看在紫阳丹的份上，或者看在我今后若还有机会获得药材或可继续帮先生制作一颗的份上，能不能能不能”
赵衍继续看着她，等着她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林若菡牙一咬眼一闭，颇有些视死如归：“帮我制作一些实验设备！”
赵衍立刻想到了她带回去的一叠纸，微挑眉，嘴角略有些嘲讽的笑意：“这么说，林姑娘是要烦劳日理万机的赵某了？”
林若菡一听，两辈子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心里有名为恼羞成怒的小火苗开始燃烧。
若是前世，哪里是她求着研究机构和厂价研发设备的，人家不天天打电话给她的助手求着她看设备已经不错了。
林若菡皱眉，深吸气，尽量让胸口起伏的不要这么厉害，可脸上极浅的红晕却没这么快退去：“赵先生，你能不能制作出来还不一定，我也就不劳”烦你了，还没说完，却被赵衍打断了。
“我的确忙碌，但一些个小东西，应该不在话下，”赵衍声音很平淡，语气很随意，仿佛林若菡要求制作的东西不过一只草编的蝈蝈，或者木刻的蚱蜢。
林若菡的脸颊甚至可以称得上有淡粉色了，嘴巴却还是很利索：“赵先生大才，但我也并非斤斤计较之人，若是先生无法实现我的设备，那什么五十万万金的，也是不用给我的。”
赵衍眉眼舒展，那抹浅浅的淡粉色在苍白的映衬下几乎可以称得上有些明艳了，也就不去计较在一个小女孩眼中绝对不可思议的五十万两，在自己这里不过是一支银甲军半年的军饷，或者是璀璨阁一年各类大型秘密机括制作的经费。
随即不在意的点点头，赵衍表示自己任认可林若菡的建议。
林若菡极其轻微的冷哼一声，言外之意你心里有数就好。表情甚为不服气。
赵衍转头朝桌案看了一眼：“雷掣无法跟林姑娘走，但姑娘的礼物赵某收下，就当做姑娘所说的设备的制作经费。至于那张方子，想必是姑娘独门秘方，请姑娘收回。今后姑娘有什么要制作的设备，用这个作为制作经费即可。”
赵衍知道这个果药制作材料不值钱，从林若菡手里出来，估计更加材料一般般。里面的果汁加药汁的成分，石老只要嘴巴里一尝就能知道配方。可外面裹着的东西，就凭石老懒惰的性子，估计得要个好几天才能琢磨出来。石老年事已高，赵衍也不想让他劳心，能让林若菡制作，也算是个顺水人情。
林若菡倒也欣赏赵衍的明理，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但她也不是能占人家便宜的人：“水果糖制作方式的确很独特，但成本很低，赵先生家中长辈喜欢，我可以免费提供，表示对璀璨阁接受制作的谢意，但制作设备的费用，我会按实支付，只是请先生考虑成本和实用性，免得超出我的预算。”
赵衍很想抚额，心说自己猜的很准，但最终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展开。
解决了两个比训练银甲军还要费事的难题，赵衍此刻神情淡然，眉宇舒展，虽是一身简单质朴的衣衫，却宽袖自然垂落，衣襟齐整，一副洒脱中自有尊贵的况味，让林若菡看呆的同时，想起自己散落的头发一身狼狈的行为，有些自惭形秽。
可林若菡对于自己时时刻刻要考虑成本的行为，却一点也没有觉得羞愧的意思，甚至还直言要求考虑在自己的承受范围里，要求兼顾成本和实用性。
她前世里富有，但一直生活简单；她这辈子需要精打细算，却也坦坦荡荡。
回国当专家坐诊的时候，看到过一些来要求富贵养生的衣冠楚楚的人。他们要求什么补药名贵开什么，在他们眼中，花了昂贵的费用从黄牛中抢到的林若菡的专家号，就是应该开一个价格最高的方子。
林若菡从最开始的解释，到最后的沉默，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他们无一例外，穿着最好的衣服，带着最名贵的手表或首饰，绝对是一副功成名就的架势，其架势里头还隐隐透着不可一世的虚荣和自傲。可一旦面对自己最关键的健康问题，却彻底暴露了他们的愚蠢和无知，不留一丝余地。
林若菡从来不会嘲笑他们的盲目养生，合理养生是医生该提出的建议；甚至有护士在背后说这些看似绅士一样的男人也会做出在酒店里用床单擦皮鞋的恶劣行为，她也一笑而过，但林若菡从心里鄙视这些人的盲目自大和炫富。他们花大代价挂自己的号，不听建议坚持让自己开最贵的方子，最终不是为了自己养生，而是为了从巨额养生费用中体现自己的豪奢，用自己吃了多贵的药要体现自己有多么富有。
林若菡心中冷笑一声，将这些记忆翻篇。
赵衍没有错过林若菡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对于林若菡坚持自己支付研制费用，毫不意外，但他却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不会因为眼前之人有让他另眼相待之处而改变。他璀璨阁还从未有过不能制作的机括，就算是几百年前的大型密地机关阵，他也能还原出来，更不可能拿出一件寒酸至极的成品，让世人笑话他璀璨阁小家子气。
两人心中都打定主意，还都是非常坚定。
第二百五十一章 送礼
最终，两人约定，林若菡提供图纸，请赵衍制作。全本小说网；HTTPS：//。．ＣＯm；
坐了这么久，林若菡再次握拳转动手臂，疼痛已经缓解大半，她自己也明白，要回去好好休养几天了，她向赵衍告辞。
林若菡只见赵衍在小几下面似乎摁了一下，不过一会，就有两个婢女过来，林若菡伸手摸摸一旁乖乖趴着的雷掣，扶着婢女的手臂下楼离开。
雷掣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将两个婢女着实吓了一跳，刚刚想要追出去，大脑袋微微一转，看见了赵衍正面无表情的的看着它。
赵衍破天荒的，盯着林若菡的背影看了好几眼。
那是一个真算不上好看的背影，头发凌乱，走路不稳，腰肢细得仿佛随时都能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