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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孩子,更不是乖孩子。
这些年,他早已经明白,除了十年如一日的漠视,乖巧这两个字是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的,所以,他学会了叛逆。
没有人关心?
青鸾眼底暗芒微闪,却是面无表情地道:“不是小孩子,也该回自己的家。”
“皇叔,我今晚想住在这里。”站在苍凤修面前,少年以淡然的语调掩饰着心底些微的紧张,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眉眼看起来内敛而隐忍,压根不像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该有的表情。
与方才暴怒冲动的少年,也全然判若两人。
苍凤修看了他一眼,与青鸾的说法一致,淡淡道:“你该回府。”
“……今晚我不想回去。”苍靖宇低声说道,眼睛半垂,看着脚下直通往王府大门内的青石板,“今天是母妃的祭日,父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发狂几天,我如果回去,会被打得只剩一口气。”
他不想去思考这样的说法与逃避是不是代表了不孝,但是他知道,自己早已厌烦并且恨透了那座冰冷的牢笼。
冰冷的漠视,无情的毒打,是他这十五年生命中仅有的回忆。
苍凤修皱了皱眉,这些年他的心思一直放在皇上身上,后来三年又与青鸾朝夕相伴,几乎很少有多余的心思去过问这个怀王府的小世子。
也从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位小世子的日常生活,倒是没曾想到,外人眼中总喜欢流连花丛的怀王,居然还会虐待自己的儿子么?
青鸾一怔,蹙眉道:“他是你的父亲,为什么会下如此狠手打你?”
“为什么?”苍靖宇扯了扯嘴角,即便是嘲讽,都是带着苍凉的味道,“他想打就打了,还需要什么理由?这些年已经无数次在他手下奄奄一息,我虽然已经习惯了,不过,还是觉得……厌恶。”
是真的厌恶,厌恶了这样冰冷且一成不变的生活。
深深吸了口气,他自嘲般冷笑,“如果真要一个理由,那就是母妃生我时难产而死,所以,这算是我的罪孽吧……”
青鸾闻言,不由陷入了沉默,这一刻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会有人想到,此时此刻少年这带着沧桑的几句话,让青鸾罕见的,心软了。
罪孽……一个襁褓之中的无知婴儿,也必须担负着罪孽而活么?
“如果皇叔不同意靖宇留在这里,那也没关系……”黯然地笑了笑,苍靖宇转过身,因为吐露了自己的伤痛而觉得有些难堪,所以,他一直没有抬头去看青鸾和苍凤修的表情,而选择默默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青鸾皱眉。
“青楼。”苍靖宇头也没回,嗓音平淡地道,“红粉佳人里的穆妖娆可是帝都里长盛不衰的尤物,本世子慕名已久了,却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
“站住。”青鸾冷冷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这几天住在摄政王府不许给本姑娘惹事,更不许挑衅于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苍靖宇脚步一顿,身子有些僵硬,一直半垂的眼底却闪过一丝晶莹的光亮。
闭了闭眼,努力压抑着胸腔里剧烈翻腾的热浪,静静感受着心头许久没有过的复杂滋味,直到身子缓缓放松下来,他才慢慢转过身,看了青鸾良久,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心软的。”
青鸾眼角一抽,冷冷瞪了他一眼,“……”
走进王府内苑,除了门口的守卫,第一个看到的人照例是青枫,青鸾有时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在他们身上安装了追踪器,若不然怎么每次都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他们回来了?
不过,这也只是青鸾百无聊赖时产生的想法而已,一点儿也不切实际,在这落后几千年的古代,他们若知道追踪器是什么,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青枫躬身,“主子,丞相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此刻正在书房等您。”
苍凤修点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径自负手去了书房。
凝视着他修长俊挺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风华绝代的身影消失于九曲十八弯的回廊深处,青鸾才收回视线,朝青枫淡淡道:“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什么晚膳宵夜的都不要再叫我,我需要好好休息,然后,你先带小世子去安顿,他这几天会住在这里。”
“是。”青枫没有多问,也没有表示他的好奇,恭敬地应下。
青鸾转身往梅园走去。
苍靖宇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找你?”
“今晚肯定不行。”青鸾脚步顿了顿,转头看着他,“本郡主已经两天没睡了,这会儿非常需要一个超过五个时辰的睡眠,明日一早还要与你家皇叔一道进宫,然后或许会有人专程来拜访我……”
语气顿了顿,青鸾淡淡一笑,“听起来似乎很繁忙。”
苍靖宇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明天如果在宫里看见怀王,请你不要告诉他我的行踪。”
“你很怕他?”
“准确来说,本世子是恨他。”苍靖宇嘴角习惯性地又扬起讽刺的冷笑,“他自己害死了母妃,却把责任都归咎到我的头上,时常谩骂毒打,我曾经恐惧过,如今只剩下恨了。”
耳边萦绕着少年那句充满恨意与讥讽的话……他自己害死了母妃,却把责任归咎到我的头上……
青鸾暗暗猜测着,怀王妃的死,怀王究竟在其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眸光一闪,她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了,代表她的承诺,不会告诉怀王他的行踪。
说罢,转身离去。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70章 强者为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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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静海身边唯一一个自青鸾手下留得性命的死士,自杀了。
青鸾得到这个消息时,刚刚抵达皇帝的龙吟宫,眉头轻轻一挑,嘴角淡勾,几乎不用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因由。
杀手遇到天敌,一面之缘也能教恐惧植入骨髓,他不敢乱说话,却又心知霍太妃定饶不了他,索性自杀换得解脱。
送奄奄一息的苍静海回到逍遥王府,被苍静海的惨状吓得毛骨悚然的王府总管,片刻不敢耽搁地去宫里请太医为苍静海诊治,当他心惊胆战地请来了太医,并且立即告知霍太妃苍静海的状况之后,在苍静海的寝阁外面,她却迎来了那名死士气绝多时的尸体。
这个已经在苍静海身边伺候了七个年头的老仆,那一瞬间几乎清晰地感受到了死神降临的感觉。
怀着不详的预感,霍太妃很快就赶到了逍遥王府,然而,在听到太医的回报之后,面对仅存的那个死士的尸体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几乎恨不得要毁天灭地的森冷杀气,让这个年过四十还依旧拥有娇嫩美貌的女子,脸上只剩下了狰狞与怨毒。
“告诉本宫,是谁下的毒手?!”
“老奴、老奴真的不知……”颤颤巍巍地俯趴在地上,老总管脸色惨白,面无血色,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即将到来的惨烈命运,可面对已经浑然失去理智的霍太妃,他依旧感到恐惧。
视线定格在眼前这具毫无生息的尸体上,恐惧的同时,这位老总管心里亦充满了疑虑与不解。
即便因为护主不力难逃一死,可为什么不等说出凶手是谁之后再死?苍静海身边所有死士只回来了他一人,已经没有任何人能供出凶手是谁,这样又该找谁报仇?
或许只有苍静海知道是谁,可在他醒来之前,又有谁能预料,府里将有多少人可能会死在霍太妃的暴怒之下?
简单利落的一刀,让苍静海此生失去了繁衍子嗣的可能,他再也做不了父亲,更不可能做得成皇帝。
对他和霍太妃来说,这是一个灭顶的打击。
“接下来,本郡主相信,她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只图杀了我。”红唇轻挑,笑意清浅而慵懒,带着恣意的轻狂,与目空一切的讥讽。
与苍凤修并肩从皇帝的寝殿里走出来,伺候皇帝的侍女与太监们纷纷俯身跪地,参见摄政王的声音络绎不绝。
苍凤修眉目清淡,神色沉静地走出了龙吟宫。
亦步亦趋落后半步的苍墨白,闻言有些无语地抬眼朝凤青鸾看去,“丫头,你看起来似乎很兴奋,期待着即将接踵而来的刺杀?”
“有吗?”青鸾淡淡的,语意不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濒死的野兽总是要挣扎几下的,本郡主不过是好心陪她玩玩而已。”
好心?
苍墨白嘴角抽了抽,对她的好心委实不敢领教。
“皇上无需用药吗?”谢言灏对于青鸾方才在寝宫里的诊治显然觉得奇怪,皇上已经睡了很久了,怎么还要继续睡上三天?
“用药?”青鸾懒懒瞥了他一眼,红唇微挑,“你觉得应该用什么药?”
谢言灏顿时语塞。
皇上的情况连行医几十年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他又怎么可能知道用什么药?只是心中奇怪罢了。
不过,既然连苍凤修都信任她,他其实……也不该觉得奇怪,这位年纪还不大的小郡主,本事实在非同一般,做任何事都不能以寻常眼光来判断。
心下思绪微转,他垂眼道:“是言灏多嘴了,望郡主莫怪。”
青鸾淡淡一笑,“无妨,本郡主不是气量狭小之人。”
谢言灏闻言,眉眼微动,低垂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悸动。
谢言灏恍惚意识到,这个女子,似乎总能轻易牵动他的心扉……
“朝臣的奏章都呈上来了?”
耳畔隐约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谢言灏怔了一下,似乎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离开。
苍墨白不由奇怪地看向他。
“言灏?”苍凤修问完话,却没听到回应,略微皱眉。
谢言灏心下一惊,蓦然回神,一时之间却根本想不起来苍凤修问了什么,不由脸色微变,俯身跪倒,“言灏知罪。”
苍凤修垂眼望着他,定定地看了好半晌,一片沉默中,只看得谢言灏脊背上冒出了涔涔冷汗,才转过身子,继续朝御书房走去,语气淡然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本王是问你,朝臣的奏章是否已经全部呈上来了?”
谢言灏头伏得更低了些,嘴角因紧张而微抿,恭敬应道:“是,一些紧要的折子臣已经整理好,本来打算送到王爷的府邸,见王爷来了就直接放到御书房了。”
苍凤修闻言眸光微凝,“紧要的折子?”
“纳伊城最近出现小股势力的叛乱,苏煜忙着训练水军,分身乏术,请旨朝廷派兵平叛。”
小股势力的叛乱?
苍凤修眉心微皱,负手转身,垂眼看着还跪在原地低眉顺目的谢言灏,沉吟片刻,缓缓道:“纳伊城的守城军有精兵十万,若只是小股势力的叛乱,他们不可能没有应付的能力。”
“事情的确有些蹊跷。”谢言灏垂首,低声道,“与请旨的折子一同送来的,还有苏煜的一封密信,用他身边最得力的十三影卫亲自快马送达。”
“密信在哪儿?”
谢言灏直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封以蜜蜡封好并且完好无损的信,双手呈递到苍凤修面前,“请王爷过目。”
苍凤修接过信,却没有拆开,“起来吧。”
“是。”谢言灏站起来,躬身道,“谢王爷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