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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闹着，电视里面开始演小品了，二傻呜呜哇哇地喊着提醒我们，于是不闹了，一个一个正正经经坐好了看小品，正看着，电话突然响了，我们正在兴头上，谁也不高兴站起身接。金大娘说胖子，你去接，准是找你的。金杰人说小暖，你去接，准是找你的。我说大娘，你去接吧，这是你家电话，准是找你的。
一圈嚷下来，结果谁也没起身，金大娘就推她老公，说你去接，你是一家之长，就该你接。金爸爸本来是要去接的，看我们几个推来闹去，也跟着闹起来，乐得不起身，说：谁急谁去接。
然后二傻去接了。
二傻听了一会，转过脸来看着我：找，小暖。
我真叫大吃一惊，这不是我家，可偏偏就有找我的电话。起身往电话旁边扑的时候，我脑子里跳出韩彻的样子，心里便生出一阵惊心动魄的温柔，我猜一定是他打来的。
真的是韩彻打来的。
他在木木小屋过这个除夕夜。他说小暖，谢谢你。他的声音里面有冷漠的温暖。
所有人都说韩彻怎么看都是铁石铸造的人，从来冷言冷脸，从来看不到一丝人间色彩。可是我却从来都能感觉到他所带给我的温暖，入心入肺，哪怕隔着电话现，都能听出他声音里面真切的好。他说小暖，你怎么会想到叫木木请我到家里过年的。我说我不喜欢你一个人孤孤单单，韩彻，虽然也许你并不在意，可我不喜欢。
他在电话那端沉默很久，我听见luky的叫声。我说新年快乐，韩彻。他说新年快乐，小暖，你二十岁了。我仰着脸笑，对，我二十岁了。韩彻，你几岁了。
他轻轻地笑，不说话。很多年后我再问他这个问题时，他还是轻笑，不说话，就好像他是一个没有年龄的人似的。而且，真的，十年以后，变化再不大的人，也都是有变化的，有岁月留下的痕迹的，只有韩彻，一如现在这般英俊年轻，看不出时光已经走了十年。
然后我问他木木她们现在在做什么。他说：她和妈妈在把炮丈拆开来，一个一个围着房子排好，等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会一个一个把它们点着。木木说她爸爸活着时就是这样放炮丈的，可是他去世以后，家里就没有人敢点炮丈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086章 我能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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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了一下那边的情景，轻声地笑，含着一点难过，说：那她们今天一点高兴坏了，韩彻。
他说：对，特别高兴。我本来觉得跟她们一起过年好奇怪，毕竟我们不熟悉。可她们那么高兴，我也跟着高兴，谢谢你，小暖。
我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你一直对我这么好，你的柠檬水，还收留我过夜。他笑，然后说小暖，你知道luky现在在做什么吗？我说我听见它在叫，声音好委屈。他说对，因为它刚刚挨了揍，现在被木木搁在柜子上，罚它，不让它下地。我问为什么。他说我们好不容易把炮丈放好，它就冲过去，一个一个扑倒，木木被它气坏了。
我捂着嘴咯咯地笑，想象luky现在趴在柜台上想跳又不敢跳的可怜样。韩彻跟我一起笑了一会，然后说：好了，小暖，就这样吧，过了年早点回来。替我跟胖子他们问好。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拿着听筒站在那里发愣，听里面空茫机械的声音，心里涌出一阵一阵的悲伤，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想念他，并且，很依赖他，他好像是种在我心里的一棵参天大树，遮风挡雨，任何的风浪都替我拦，我在那树荫里成长，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从来都弄不明白，哪怕是很多年以后，都没能够弄明白，我跟这个男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那种像恋人又像家人的模糊感觉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从什么时间，或者是从什么样的故事里衍生出来的。在我二十九岁的某一天，坐在“幸福大街”酒吧血红色的灯光下，他给我喝一杯特调的酒，编造一个好听的故事给我听。他告诉我说我的前世是一个身份显赫的女子，身怀绝技，一笑倾城。我喝着那杯酒，就有点醉了。我问他，你在我的前世里，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笑，抚摸我的脸。他说我应该是唯一一个见过你**的男子。他说每天早晨，你在天山雪池冰冷的或者滚烫的水里沐浴完，踩着金色霞光上岸的时候，都是我给你披上长袍。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所以相信它是真实的。我还想问问他赵阳在我的前世里，扮演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犹豫很久，终于还是没敢问出口。我猜我情愿我的前世根本不认识赵阳，这样我就不必为他死于华年而痛苦悲伤。这一世失去赵阳已经是我逃脱不掉的疼痛，我不希望在一个我能够幻想的前世里，也曾失去过他。
挂掉韩彻的电话以后，我紧紧握住赵阳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笑。我想告诉他我很在乎他，我想让他明白他在我的心里有多重要。可他看着电视里面的花红柳绿笑，完全不理会这一刻，我几乎想用最大的声音，最大的力气告诉他说我真的真的不能失去他。我不知道为什么韩彻的声音会让我有突然的悲伤，那种悲伤就像某个不祥的预示，预示我将会失去一些什么。我能失去什么？我所能够预见的，就是会失去赵阳。（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087章 挨家挨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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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身体靠近赵阳，靠得很近，近到几乎能听见幻想中的他活着时候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还是沉浸在过年的快乐里，一点都没有觉察我的心思。他说小暖，为什么电视里面的人，都能么傻，一个一个乐得跟捡了宝似的。我不说话，闭上眼睛听外面一阵一阵响起的爆竹声。
然后电视里面开始新年倒计时，金杰人猛地从沙发里跳起，狂呼着从桌上抓了个打火机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小暖！快！跟上！
那动作，那气势，那疯癫的劲头，跟赶着去打仗一样。赵阳大概以为外面有什么好吃的等着她去吃，所以也疯了似的追出去，一边奔一边喊我，说小暖你快点，别每次都落在她后面，有什么便宜全被她捡了去，你只能跟着闻点味儿，亏得慌！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还是将要发生什么，糊里糊涂跟着往外冲。金大娘从椅子上抓了大衣追出来骂：把衣服披上！喂！把衣服给我披上！冻出感冒来别跟我要这个吃要那个吃！大过年的我没功夫伺候人！披上衣服！
我很听话地把衣服披上了，赵阳因为金大娘他们看不见他，不敢公然给我戴围巾，只好喊我自己戴上，我也很听话地戴上围巾帽子，裹得跟个巨大的包子一样。可金杰人什么都不管，只顾着在院子里点炮丈，点完一个，捂了耳朵跑回来等，等响完了以后，又跑出去点，来回这么折腾，跟打了鸡血一样精力过人，亢奋过头。
真的过年了，新的一年来临了，电视里面倒计时结束，轰然一片纷纷乱乱的欢呼声。而我们所处的这个真实的世界里，到处都是炮丈声，鞭炮声，烟花声，漫天的颜色，喜气洋洋，热气腾腾的喧闹，把电视里的欢呼声彻底淹得没了影踪。小孩子们在村里奔跑着尖叫。女人们呼喊着谁的名字。有人站在对面房子的阳台上喊胖子，胖子！胖子你家到底点完了没有啊胖子！点完了就快点给我过来！
金杰人跳着脚骂，说闭上你的臭嘴，就你那破锣嗓子还好意思喊这么大动静？！她说着，点完最后一个，顾不上捂耳朵等它响完，就拉扯着我的手窜出门往对面人家跑，对面那家的小孩指着院子的某个地方说：那儿，那儿，给你留的，快去点！
金杰人冲过去，蹲下身就点，点完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小暖快点，快点跟上，还有一大堆要点呢，你这么慢吞吞地跑，我点到明天都点不完！全身上下没几斤肉，还好意思跑那么慢，什么道理！
我呼哧呼哧追着问她还要上哪儿点。她说挨家挨户点！我问为什么。她说我喜欢为炮丈呗！我说凭什么别人家的你也要去点！她头也不回就说就凭我胖呗！
赵阳说也跑得连呼带喘的，说小暖，你看我没说错吧，不管这世界上什么样的问题，只要你问她为什么或者凭什么，她就能拿她的胖说事！我踹了他一脚，说她拿自己的胖说事是她的伟大，你拿她的胖说事，就是你的卑鄙！他跳着脚嗷嗷乱叫，说这世界上的逻辑，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088章 到底谁欠了谁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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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杰人真的挨家挨户窜着点炮丈，也真的是每家每户都留了那么一个炮丈等着她去点，居然还每家都会有一个或者两个人守在大门边等她去点！我跟赵阳说别说是你了，就连我都看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逻辑！
二傻拎着金大娘交给他的大衣满村子追金杰人，想把衣服披到她身上。她却跳着脚朝他乱吼，说你没看见我满头大汗吗？你见过我这样的人会着凉感冒吗？你什么时候见我感冒过？！你把衣服穿上！你要是感冒了，我可不会给你煮姜汤！
这么一通狂轰乱炸，二傻居然一点脾气都没有，乖乖地把那件被赵阳说成丑得冒泡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还扁着嘴笑，笑得特幸福，那幸福里头，都淌出些嚣张的气焰来了，好像全世界就他最幸福似的。我看看这个，又扭过头看看那个，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之间，到底谁欠了谁的债，谁倾尽了心思对谁好。
我们继续挨家挨护点炮丈，可是有一户人家金杰人却绕过了，脚步都不停下，眼睛都不转，直接往下一户人家奔。我说胖子，这什么情况。她说走，这家的女人是个神经病，前几天跟我老娘吵架！我才不要点她家的炮丈！脏了我这双纤纤胖手！
我听着，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户人家，刚好看见一个妇人裹着围巾从屋子里快步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急急地喊：胖子！你上哪去？等你半天了你不进来点？！
金杰人停了脚步，斜着白眼喊：不点！谁让你骂我老娘是****？！
那妇人登时就怒了，叉着双手骂，说：你老娘骂我是臭婊子的事你怎么就不提？快点给我进来把炮丈点了我好去睡觉！满村子都点了，就我家不点，存心给我难看是吧？揍不死你个胖王八糕子！
金杰人叉着腰说不点不点就不点！你能把我怎么地吧！那妇人捋着袖子走过来，说不点？你不点是吧？行，你不想再要蜂蜜了是吧？不想让我给你弄最好的蜂巢素给二傻治鼻炎了是吧？行！你要是不点的话，就别想我弟弟再给你送蜂蜜和蜂巢素，我看你上哪哭去！金杰人听她这么说，急了，说喂，你他妈有毛病啊？跟我老娘吵不够，又跟我吵？你吵架有瘾还是怎么的？！那妇人倒是不急，半笑着说：你到底点还是不点吧？！
金杰人看看我，看看二傻，一百个不情愿地走进她家院子里，把留在台阶上的最后一个炮丈给点着，捂了耳朵蹦出来，那砰叭两声，可真够响的，赵阳赶紧捂住耳朵。
金杰人仰着脸看炮丈爆完，咬牙切齿地冲那妇人吼：这回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