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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停说不停说,我们也都配合着她说,以至于打耳洞的妇人捻她的两个耳垂的时候她也只是拍了一下对方的手歪着脸叫她别瞎胡闹,根本没意识到接下去要发生什么事。
我看准备得差不多了,便走到金杰人的后面,固定住她的脖子,谭锐和小扁一人按住她一边肩膀。拿耳钉枪的妇人突然大喝一声:别动,打偏了可别怪我!
金杰人被喝得吓了好大一跳,像是冻住了一般,睁着茫然的眼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无辜表情,于是擦的一下,耳针就穿进耳垂,亮亮地稳在她肥嘟嘟的肉里。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金杰人脸上的表情像是被石膏给塑住了,连眼睛都不眨。
妇人立刻换了一边,对准另外一只耳朵准备开枪,千钧一发的时刻,金杰人突然捂了耳朵,哇一声惨嚎,然后瞪大着眼睛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慌了,用力去掰她捂着耳朵的手,掰开以后朝妇人喊,叫她快点。妇人显然是被金杰人刚才突兀的一声嚎叫给吓到了,听见我的话以后才反应过来,立马恢复了镇定举着枪比划了一下两边耳朵的位置,又是大声一声:别乱动!打偏了我可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她吼得那么响,把金杰人又冻在那里,于是一枪过耳,又一颗亮闪闪的针稳稳扎着她的耳垂上。那妇人松了一口气,把枪举到嘴边,呼地吹了一下,挥挥手说行了,换下一个。这动作,潇洒得跟西部牛仔似的,闹得我们几个历经江湖风雨的人,全都没了气场。
两个耳洞都打完了,金杰人还没回过神来,仍坐在沙发里不动,表情木愣愣的,典型的“呆若木鸡”。我轻轻推了她一下,说:胖子,起来,搁旁边站着发呆去,该我打了。
她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然后咽了一口口水,突然从喉咙里喷出一阵嘶心裂肺的嚎叫,嚎着嚎着就变成了咒骂,骂顾小暖,骂小扁,骂谭锐,连给她打耳洞的那个妇人也连带着一起骂,眼泪鼻涕口水混成一片,店里的客人和店员不是往外逃就是捂着耳朵往角落里躲,一时全乱了,不是撞倒了这个就是碰歪了那个。
小扁和谭锐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终于把她弄到店外去,店里的老板娘恨恨地瞪着她的背影,然后我坐好,闭着眼睛等。那个妇人表情里裹着因金杰人哭闹而气的怒力在我耳朵上擦酒精,用力捻,捻到发红、发热、发疼,然后一下,两下,结束。(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48章 一点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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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锐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拎着裙摆站在落地镜前看自己耳尖上两滴晶亮的耳饰,笑得不知所谓了。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很小,大约只有七岁还是八岁的时候,母亲曾领我去村庄深处一户屋檐低矮的人家,在光线昏暗的西厢房里面,一个驼背的老妇人用一根在蜡烛上加过热的银针,一点一点捻进我的两只耳朵,穿透以后,又在洞里细细地捻进两根茶叶梗。我忘了那个过程到底有多疼,也忘了后来几天耳朵的伤口感染灌脓终于不得不拔掉茶叶梗任两个千辛万苦打出来的耳洞埋掉那些天里所糟的罪。我只记得母亲牵着我的手回家的路上,说等耳洞好了,就把外婆留给她作嫁妆的那对银耳坠子给我当嫁妆。后来耳洞埋了,她也不再提起,我却一直都没有忘记,心里总想着有一天,我会回到家里,抱着我的母亲告诉她我打好了耳洞,问问她记不记得那年带我打耳洞时答应给我作嫁妆的那对银耳坠。
“嫁妆”真的是很好听的一个词,好像它全部的意思是在说,这个姑娘是有家的,是有父母的,是有人疼有人爱的,是在夫家受了任何委屈都有地方可以回去的。这么些年里我一直都以为总有一天,所有一切会冰销,我的母亲终于能够学会坦然和平静,而我也能终于学会懂事,并且像我所希望地那样去爱她,至死方休。谁能想得到,这么些年以后,只要想起我的母亲,晚上就会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穿着高跟鞋提着裙摆拼命跑拼命跑,大笑着跑,发誓说非要跑出那个疯女人的生命才停下。我总想着只有跟她两不相欠,我这一辈子才能终于心安。而两不相欠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两个人都去死,不喝孟婆汤,带着这一世的记忆在来世里我做她的母亲,用她待我一样的方式待她,然后让她恨我到死。这样的念头多么残忍,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从来不讲道理,明明我们谁也不爱谁,总会有一些人站在周围指手划脚着说东说西。我也想着总有一天我能习惯,让所有跟我的生活格格不入的东西统统见鬼去。我一直都知道,我一点都不像镜子里看上去那么温婉,狠起来的时候我真的什么都做得出。哪怕时间过去这么多年,我仍然记得当年在蔷薇学校里的时候,我是怎样看着一个人割破自己的动脉慢慢地死掉,唇边留着甜蜜而幸福的笑。
我在镜子里看见谭锐,便笑了,转身面对他,歪着脸指着自己耳朵上亮晶晶的针问他好不好看。
他看着我,那么用力,那么深情,款款而来的动人。我闻见空气里甜蜜的青草香气,觉得他的那双眼睛,像是冬天里面温暖的炉火,一世一世的寒暖都落在里面。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只看着我的眼睛,问我疼不疼。我说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他抱了抱我,说小暖,你不疼的话,就出去管管胖子吧,她快要把狼给招来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49章 装乖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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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锐的话把我吓了大跳,我们赶紧付了钱奔到店外去,金杰人正站在马路边哭,像个小孩一样不管不顾地哭,鼻涕眼泪乱流,两手拢着两只耳朵,嘴里泼天泼地骂人,骂几句,抬脚踢小扁一下,再骂几句,再抬脚踢一下。小扁一边躲闪着她随时可能抬起来乱踢的腿脚,一边还得拿纸巾擦她那张洪水泛滥的脸。
我和谭锐一看这场面,笑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去管,抱了手就站在旁边看好戏,那些路过的行人也都停下脚步来好奇地看,窃窃地笑,弄得小扁百爪挠心,尴尬得要命。他不停劝不停地哄,说胖子别哭,别哭了,胖子,你看人家都以为我欺负你了。胖子,你再哭下去可就真的要把警察给招来了胖子你听见没有?!
可他越劝,金杰人就闹得越凶,踢得也就越狠。然后小扁是真急了,退到五六米之外远远地喊着说胖子,你看看人家小暖,一样是打了两个耳洞,一样疼,人家多乖,不哭不闹的。你再看看你,当街乱哭,像什么样子?再这样哭下去,我可不要你了,我可要自己回去了!
金杰人追上去就打,劈头盖脸乱挥,恨恨地骂着说小暖好,小暖什么都好什么都乖,有本事你跟我离了娶小暖啊!好啊!你们合着伙欺负我!不疼不疼不疼,不疼你去打两个洞试试看,疼不死你!
我们看金杰人打得狠了,赶紧上去想劝着拦着,结果她转身就在我大腿上来了一脚,说滚,去你妈的顾小暖!你怎么不哭?你******怎么就不哭?你******乖给谁看?!平日里面哭哭啼啼跟个林黛玉似的,好嘛,现在倒是一滴眼泪不掉,乖乖乖,就会在我跟前装乖,趁得我很不上台面是不是?!
她踢得又狠又准,我反应再怎么快都没能躲过,好好的白裙子上留了截脚印,心疼死我了。我跟谭锐说你赶紧的给我揍,揍得她全身上下都疼了她就顾不得耳朵上那点疼了!
金杰人听我这么说,扑着挣着又要来打我。谭锐和小扁死命拦着劝着,花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把她安抚下来。我拍着裙子上的灰骂,真是累死了,一整个晚上的力气全都用在死胖子的身上,早知道还不如赖在床上!省钱不说,还能省一大票力气!
她挨着我骂,站在那里一下一下抽噎,瞪着恨死人的眼睛瞅我,又委屈得要死的样子。抽了半天,我们以为她终于决定安静了,谁知道她突然又举起两只手把耳朵拢住,哇一声开始惨嚎,一边嚎一边喊着说我的耳朵漏风了!漏风了啊!!!
所有听见这声惨嚎的路人都停下脚步围过来看我们,等他们终于明白她是因为打了耳洞哭成这样以后全都笑到疯掉。一个陌生的老太太颤颤微微走到金杰人面前摸着她的脸说姑娘你这是何苦来的。金杰人抬起腿想踢可是睁眼一看是那么年迈的一个老婆婆,就把腿停在了半空,单腿晃了两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50章 突兀的一抹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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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个场景就变成了一个笑话,到处都有人传有人说有人笑,到处有人添油加醋着描述给别人听。
再后来的某一天,我坐在闲云水绿第8号别墅的客厅里一横一竖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给甄先生和艾草听的时候,连甄先生那么沉稳的一个男人都笑得趴在沙发上半天起不来。可是艾草却只淡淡地露了个笑脸,走到外面,仰着面孔深呼吸,一言不发,她的背影里有不可一世的冷漠,甚至有纵横沙场的一息狠厉。
甄先生和艾草是不久之后我将认识的两个朋友,我故意当着他们的面说金杰人的往事,故意的。艾草也知道我是故意的,可她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第一眼看看见艾草的时候就笑了,我认识金杰人多少年啊,哪怕她真的换骨脱胎变成了范冰冰,我也能闻出她身上那股死胖子的贱味。
艾草真的很美,鬼魅样的面孔。范冰冰一直都是金杰人最喜欢的女星,她说只有她的样子,能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去形容。她总跟我们说如果来世能让她选择,她一定选择范冰冰的容貌。我们都笑她痴人说梦。可她特认真,说只要是梦,就有成真的一天。
这话,真对,只要是梦,就一定会有成真的那天。但美梦成了真,会把生活推向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我所认识的艾草,比范冰冰更美,美得失了真,叫人一眼就看出破绽来,直想发笑,眼泪飒飒地落。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现在,金杰人还是金杰人,还是死胖子,还是个在路边乱哭的女疯子。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劝,说胖子,别哭了,赶紧的给宁宁打个电话,念大学的时候你帮她摆摊,她不是答应过,等你以后打了耳洞也给你买一辈子耳环的吗?
她一抽一噎地骂我,说屁,用得着你提醒?我家里出来之前就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她出差一回来,就给我带十副耳环回来,让我可着劲戴!每天翻着花样戴!
她一边说一边喘,呼的一下,鼻子里喷出个恶心死人的大泡泡,还溅了我一脸的鼻涕,我站起身就跑,说我真是作孽,理你作什么!金杰人跳起来追着我打骂,说你想逃?你把我的耳朵弄漏风了就想逃?买耳环去!最贵的!我让你也知道知道什么叫疼!
然后我们窜进了吕家弄口的银饰店里面,在几个柜台间流连着看,那么多那么多款型精致光泽醉人的耳钉耳坠和耳环们在黑色法兰绒的映衬下熠熠生辉着笑,我啧啧啧地叹,说看见这些好东西,刚才的两下疼就没白挨了。
我正这么说着,便看中了柜台最角落里一对大红色玛瑙耳环,两颗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