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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眼前摇晃的几根蜡烛之后,许鑫泽鲜有地叹息了一声。他方才听到可儿念着自己的名字了。可儿还好吗,可儿是不是被杀了?为何他派出去寻找的人,一点儿也得不到可儿的消息了?
“刘振,刘振!”许鑫泽叫了刘振进来,第很多次问着陈可的情况。
看得出,陈可离开的这快一年的时间里,王爷憔悴了好多。以往刘振会以为陈可是个不自爱的姑娘,早点儿死了才好,但见着王爷如此想念那人,刘振恨不得马上找到那人拖回来扔到王爷床上去。
“王爷,陈可姑娘失去了下落,属下遍寻不得。不知道是,是那些人帮了她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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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 卖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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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是安全的吧?”他问着,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应该是。”刘振用了不太确定的口气。
“一定是的。你要多派人去找,一定要多派人去找。”
许鑫泽近日变得冷血无情,但每次提到陈可,他都是温柔的,口气里带的都是冷静和思念,没半点冷血的味道。就是不知道他当时干嘛非要那么生气,非要这样惩罚她,也惩罚自己?
互相思念着彼此,倒是很快睡得安稳,直到天大亮了。
第二天,陈可撑着疲惫的身子起了床,洗漱完以后照例道院子里帮忙晒草药,顺便给自己熬一锅草药粥。当她走到门口,还未打开门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几道声音。
“小宁啊,我听说你最近收留了一个女人,让她吃住,还不要她的钱?”
“爹,那姑娘实在可怜。”
“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一个姑娘家的,怀了孕还没有夫家,定是不干不净的女人,你就不怕收留她惹大麻烦?”
“爹你说什么呢,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你看你娘的病久不见好,也是要花钱的,你却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小宁我告诉你,你要么将人赶出去,要么让她交出钱来!”
陈可抿紧了嘴唇,忍住了一腔的委屈和心酸。她怎么就被人认定了是不干不净的呢……其实也对啊,在这里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的,还给人家添了麻烦。谁家的日子是太平的,能够有多余的钱去养一个闲人?而她还是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爹,她一个孕妇什么都做不了,哪有钱给你!”
那道声音陡然压低了一些,也带着一些喜悦:“那,那孕妇她是不是快生了?我和你说,李员外家缺个孩子,正想要在外买一个孩子来养,要不这样吧……”
陈可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听见脚步声离自己的房间越来越近了,急忙到了床上去,脱了鞋子躺上去,盖好被子,佯装睡着。
门没被推开,是那女大夫在门口拦着,压低声音道:“爹,人家还在休息,一个孕妇,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鲁莽!”
“放肆,你敢说你爹鲁莽!小宁我告诉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那孩子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要不然,你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说完,那老头甩了袖子离开了,留下小宁满面愁容,半天挪不动步子。
陈可惊恐地张着眼睛,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唇瓣一抖一抖的。她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她得离开。可是她行动不便,孩子也快出生了,她能去哪儿呢?万一惊动了人,尤其是什么李员外,那么她就是插翅也难逃,到时候小一一定被他们抢走了,那她怎么办?
不,不能!陈可咬紧了嘴唇,搂紧自己的肚子,像是抱紧了那孩子一样。她不能让人抱走小一,决不能,死也不能!
强忍下泪水,按下心头的千般打算,她不动声色地起床开了门,见着女大夫在门口,说了一句:“大夫早啊。”
小宁急忙回过头来,目光里有些闪烁:“早啊。”
“我去熬药了,一会儿来晒草药,大夫你可以先去歇会儿,这些我还可以做的。”说完,一个人进了厨房。
看着那孕妇笨重的身体慢慢移动着,小宁心头还是不忍,但,她哪能执拗得过她爹呢?尤其是,这会儿爹肯定跑到李员外家去说了这事儿了,若是她将这孕妇送走了,到时候的麻烦,可不是她家能承受得来的。
厨房里,陈可一边熬着草药一边想着办法,这里是东村,是属于东百城之外的地方,这里有一百零三户人家,曾经她来过这里的,这里有谁,有谁在这里,可以帮帮她……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惊动自己的势力,但原来并不是不需要帮助,而是以前没有需要帮助的理由,而现在,小一就是她做任何事的理由。
很快,喝完了草粥的陈可看了看院子,望了望前面的门口,那是后院的门,只要她走过去了,走出去了,就能离开这里了,而后就可以去找自己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了,那人还在不在?
陈可淡然自若的模样根本没惊动任何人,她只是抚着肚子,一边翻动着架子上的草药一边往前挪动,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出她的心思。她的心思,唯一的心思,就是离开这里,出去,不是晚上,不是一会儿,而是现在,立刻,马上。
为了小一,多一秒她都不能等。
出了医馆的后门,陈可拖着大肚子往前面的胡同走去,她现在要做的是躲开医馆的人,只要她消失得快,不被人发现了就好。而藏入人群之中,她就安全多了。
“小一,等会儿娘找到了人就给你吃好吃的昂。对不起,娘又让你饿肚子了。”陈可扶着还是不算太大的肚子,慢慢地移动着。走了这半天,她都觉得累了也饿了,何况是肚子里的宝宝?
等到医馆的人发现陈可不见了的时候,那是在晚饭的时候了。医馆里只有三个人,一个女大夫,一个抓药的,一个采购药材的,平常陈可也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但半天没看到她了,这才让人注意到了。
小宁的心有些不安,这时候,医馆的门被推开了。见着来人,小宁吓得赶紧站了起来,另外两人也跟着小宁一样的动作。
“爹,李,李员外?”小宁不确定地问着,急忙去倒茶水。他们动作怎么这么快的?
李员外没什么废话,看了看眼前的人,没找到目标就说:“我要接那孕妇到府上养胎生孩子,你把她交出来,我会付给你们一百两银子。”
听得一百两银子,小宁的爹眉开眼笑的,心想这孕妇还真值钱啊,啊呸呸,是她造化好,遇见了自己,自己又遇见了李员外,这才给了她身价倍增的机会。
小宁有些心虚:“我,我去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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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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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李员外伸手制止了小宁的举动,他说完这句话,他身后站出来两个男人,“我让人跟你过去,直接将她带走。”
小宁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伙计,其实她也好长时间没见着那姑娘了,平常也没这么长时间不见人的,所以小宁心里总有些不好的感觉。但在爹和李员外面前,她没什么说话的资格,于是只好带着他们去了。
自然了,他们是找不到陈可的。
小宁的爹大发雷霆,一巴掌打到小宁脸上,李员外也发了火,一直训斥小宁的爹太骄纵女儿了,连个人也看不住,小宁的爹连声应着是是是,一句顶撞都不敢有。
最后,李员外心情一个不好,直接让人砸了医馆,这才挥挥袖子走人了。
留下小宁在那里心疼得直哭,而那爹还一直在旁边指责小宁。
至于陈可,她现在躺在床上睡大觉,睡得心满意足、口水横流的。
齐然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叫了陈可来吃。
见着这许多好吃的,陈可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但是她最终失望地摇了摇头:“我吃不下这些的,齐大哥,你帮我找些草药吧,我还是比较喜欢喝草粥。”
“草粥?”齐然一双好看的剑眉蹙起,表示没听懂,“是用草熬的粥?”
陈可知道这样有些尴尬了,曾经呼风唤雨的她沦落到要喝草粥的地步,让人心酸啊,但是她不能苦着小一,于是肯定道:“是,用草熬的粥。齐大哥,多谢你收留我,实不相瞒,我被仇人追杀,躲在你这里还可能连累你,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你送我离开这儿,然后别再提起我!”
听着陈可如此说话,齐然淡然笑了笑,动手盛了一碗粥给她:“胡说什么呢,我岂会怕被你连累?如果能让你记着我多一些,我是宁愿被你连累致死的。”
带着打趣味道的话,忽而让陈可的鼻头酸了起来,她接过了齐然递来的粥,虽然不能喝,但看着就暖心。多长时间了,她已经那么那么久没有感受过有人对她好的滋味儿了。
齐然急忙收敛了那副痞痞的口气,正色道:“好了,我不开你玩笑了,别难受。我看你闻着这些菜也没有什么反应,而且人家孕吐都是头三个月,你要不吃点儿试试?喝草粥,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说着给她夹了一筷子牛肉。
听得齐然这么说,她特意用鼻子再闻了闻这些饭菜,果然没那么恶心了:“哦对了,我是因为吃了药才会对这些饭菜都没兴趣,但是可以让我的小一长大一些。”说着小一,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一?哪个一?”齐然看着她得肚子,恨不得将那孩子现在就抱出来看看,陈可的孩子,定是最招人喜欢的孩子,说着还伸手去摸了陈可的肚子。
“一,就是一嘛。”陈可有些心虚,因为齐然可是道上有名的才子,呵呵,陈可跟他一比那就是个渣渣。
“呵呵,可儿你还是这么可爱。孩子多大了?”齐然将手从陈可肚子上拿开,见陈可不吃,就将筷子递给她。反正不管是吃什么药,饭总得要吃,看她这副瘦弱到风一吹就倒的样子,齐然难受。
“九个月零三天,我的小一就要出来看这个世界了。”
“咳咳。”齐然轻咳着,“就快临盆了,你还想着让我送你走,哪行啊?而且谁要将小一卖了,你也不报仇了吗,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陈可终于接过了筷子,夹起了菜来吃,好好吃,可就是吃再多小一也吸收不了,陈可难免觉得不好受。
“可儿,你到底怎么了,看你总是不开心的样子。”齐然小心地问着,继续给陈可布菜,他还清楚地记得陈可以前爱吃的菜呢。
“我怕小一过得不好,我中过毒,身体不好,吃了好多小一也接受不了,大夫说我的小一太小了,我怕她活不了。”说着还红了眼眶,吃饭的动作也停下了。
陈可现在是人小肚子大,虽然比普通的孕妇肚子小得多,但在陈可身上还是太大了,因为陈可现在瘦弱得不像样,她都为了小一而喝草粥了,那些营养恨不得都给了小一,她自己倒是没有一点儿肉了,看得人好难受。
齐然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别难过,你可别忘了我们的人之中”
“不,不,”陈可急忙摇头,“不能。我说了,好多人都在跟踪我,就是为了得到你们的下落。丁雪的人都……我不能害了他们。”
她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