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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七抿了抿唇,低眸看着脚尖,继而抬头道:“收手吧。”
塞德里克冷漠的眸光缓缓扫向她,不疾不徐的道:“为了撒迦利亚对么?”他的手指把玩着一串金色的珠链,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做了个梦,我其实只是撒迦利亚衍生出来的神格,是他的恶念。”
莳七一怔,塞德里克知道了?
她咬了咬下唇,摇头道:“你就是他,不分彼此。”
塞德里克将食指抵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声音轻的仿佛来自于天际。
“嘘,你听我说完。”
他的手里依旧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串金色的珠链,莳七认出了是撒迦利亚手腕上的那串手链。
“梦里,他似乎不再需要我了,我快要消失了,我很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奋力的挣扎着,可是像是有什么桎梏着我一样。”
塞德里克说到这里,忍不住轻笑一声。
“我怎么会是撒迦利亚衍生的神格,这太可笑了,我就是我!”
他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莳七:“撒迦利亚就是个废物!我能做到他做不到和不敢做的!”
莳七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轻声道:“塞德里克,没人要让你消失,你信我好吗?”
塞德里克的神色骤然柔软了几分,就在这个空当。
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在一瞬间变成了暗金色,一头黑色的长发也隐隐泛着金色的光彩。
莳七蹙了蹙眉,试探的问道:“撒迦利亚?”
她话音刚落,塞德里克彻底变回了撒迦利亚,他看见莳七,立刻道:“你赶紧离开这里,塞德里克已经疯了。”
莳七一怔:“撒迦利亚,你怎么会……”
撒迦利亚唇角溢出一丝苦涩:“其实,在他刚才夺回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并没有沉睡,而是意识清醒的被困在身体里,是他将所有的事告诉我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又再次变回了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眸光阴冷的瞧着莳七:“你知道,善与恶相遇了,哪个会存活吗?”
莳七抿着唇,片刻才道:“塞德里克,你不要做傻事好吗?没了撒迦利亚,你也会消失的。”
他闻言,登时扬声大笑。
“你还会关心我么?”他笑得眼角都泛了泪光。
塞德里克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后,扬手在神殿中布下一个幻境。
他一把拽过莳七,强迫她看着幻境里的场景。
幻境里呈现的是现在的人界,只见无数魔物前赴后继,他们侵占了不少人类的身体,并开始用残暴的手段将一些没有恶念的人类撕裂。
大主教带着神官们不停地祷念。
虽然清除了部分魔物,可还是远远不敌。
塞德里克嗤笑道:“他们之所以会被附身,都是因为他们心存恶念,就像他们信仰的光明神一样!心存恶念就该信仰我黑暗神!”
他低眸看着一言不发的莳七,靠近他耳边轻声道:“我得不到的,撒迦利亚又凭什么能得到。”
莳七猛地抬眸,双手紧握着他的手。
“如果你要消亡,我愿意陪你一起,是生是死,是永恒还是湮灭,我只想和你一起。”
塞德里克一怔,眼底的戾气渐渐隐去,只剩下几分疑惑。
他本以为她会抗争的,她一向不喜他,她的心里从来都是撒迦利亚。
可是现在,她为什么……
莳七看出了他的疑惑,抬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柔声道:“撒迦利亚就是你,你就是撒迦利亚,我深爱的人,我会爱他的全部,无论什么我都接受,你怎么这么傻,和自己吃什么醋。”
塞德里克骤然蹲下了身子,抱着胀痛万分的头,神色痛苦。
莳七被他的变故下了一跳,他怎么了。
塞德里克浑身抽搐,冷汗不一会儿就布满了他的额头,纵然如此,他还是颤抖着声音道:“你骗我的。”
莳七跪坐在他身边,俯身将他抱住,她的眸光瞥见幻境中已是炼狱的人界,心底不由轻叹一声。
“我不骗你,你太痛苦了,如果你选择消亡,记得带上我。”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戒指突然变成了红色,一缕神魂涌入她的体内。
塞德里克抽搐的越来越厉害,他的眸子一会儿变成金色,一会儿变成黑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平定下来。
莳七抬起上身,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头发现在是暗金色的,瞳孔的颜色也是暗金色,整个人的气质既有撒迦利亚的温柔,又有塞德里克的阴冷。
“你……”莳七只吐出这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唇角扬着一丝笑意:“我既不是撒迦利亚,也不是塞德里克,我就是我。”
莳七有些恍惚,他们这是合二为一了?
他一把将莳七拥在怀中,宠溺的笑着:“你方才说,愿意陪我一起消亡,是真的吗?”
莳七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纵然撒迦利亚和塞德里克合二为一了,可他也回不去了。
他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我太累了。”
莳七微微一笑,与他十指相扣,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两人仿佛两只交颈的天鹅,濒临垂死。
自他体内瞬间散发出两个神的神力,足以毁灭整个以拉大陆,刺目的白光自黑暗深渊刺出,瞬间覆盖了整个大陆,不过多时,万物归于宁静。
他在湮灭之前,低眸亲吻着她的眉眼,西珀尔,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呢?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来世,我一定先找到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 阴曹(一)
鹅毛般的雪在夜幕初降的时候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巍峨的皇城一夜之间白了头。长长的宫道上已不见半个人影,灯火阑珊的宫灯点亮着清寥的夜幕。
一声尖叫打破了静谧的夜色,紧接着,推搡声、吵闹声、哭喊声直直飞上层霄,整个椒房宫乱作一团。
宫女太监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吵得魏辛夷耳膜如同炸裂一般的疼痛。
她神思恍惚的跪在布满了积雪的庭院中,皑皑的积雪漫过了她的膝盖,她只身着一件单衣,嘴唇被冻得发紫。
那个说要和她做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男人,站在廊檐下,此刻的眉宇间,盛满了化不开的厌恶。
他身披玄色的大氅,大氅下的臂膀,还拥着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
真是可笑,该哭的是她不是吗?
文帝的眼光如飞刀一般割在魏辛夷的心上,她低眸轻笑了一声。
“贱妇魏氏,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魏辛夷抬眸平静的看着院中,被搜出来的所谓的证据,红花麝香,于身怀有孕的人而言,皆是虎狼之药。
“那些东西,臣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只是皇上现在深信淑妃,臣妾无论怎么辩解,皇上定然不会相信。”
就在此时,她一向信任的大宫女毓秀,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太监拖着来到她身边。
毓秀跪在地上,不理会魏辛夷看向她的目光,兀自的磕着头:“求皇上放过容妃娘娘吧。”
她的头重重的磕在冰凉的青砖上,只两三下,就磕出了血。
魏辛夷的心中陡然生出几分荒谬之感,她目光里满含着难以置信,“毓秀你……”
还未待她说完,便听到毓秀不停地为她求情:“容妃娘娘也是太过于在意皇上了,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渴求皇上的垂怜,皇上不知,娘娘有多少回深夜中辗转反侧,流泪到天明,可皇上总也不来,娘娘才一时糊涂。”
文帝气得脖颈间青筋暴起,只听他暴喝一声:“贱人住口!”
事到如今,魏辛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毓秀,早就生了二心。
她垂眸轻笑一声:“毓秀,枉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看待,还想着让我兄长,为你说门好亲事。”
毓秀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陡然掉落下来。
热泪滴在积雪上,灼出一个个空洞。
毓秀低头擦了擦眼泪,咬着牙道:“娘娘的恩情,毓秀没齿难忘,可毓秀还是悔恨,如果当初能在娘娘糊涂的时候拉娘娘一把,那么淑妃娘娘的皇嗣也就不会死了。”
魏辛夷的一颗心,仿佛被这凛冬渐渐冻住了一般。
她听见淑妃颜如玉满含悲痛的哭腔,不由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文帝见她这样,怒火中烧,抄起一旁太监手里的汤婆子便狠狠朝魏辛夷砸去。
魏辛夷并没有躲闪,被汤婆子砸了个正着,猩红的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她恍恍惚惚的一头栽倒在地,朦胧间,却听见文帝冷漠的声音传来:“来人,把她弄醒。”
不出片刻,只听“哗啦”一盆冷水泼下,将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遍,湿漉漉的长发和单衣紧裹在身上,寒风一吹,魏辛夷冻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这些忠心护主的好奴才,问什么都说定不是你,倒是你这个大宫女还有点良知!”
文帝的目光如鹰隼般凌厉。
“朕要你,亲眼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
魏辛夷浑身发抖,上下牙抖得直打颤。
她自问对待宫人,向来都是恩威并施、宅心仁厚的,只是单单出了个毓秀。
凶神恶煞的太监将一个个她宫里的宫女太监,拖到她面前杖毙。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了她面前,猩红的鲜血将皑皑的积雪染成了红色,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淑妃颜如玉用帕子掩唇轻泣,可眼底却满是胜券在握的笑意。
文帝低头柔声安慰着她,一面冷声下令宫人狠狠的打。
雪满庭变成了血满庭。
魏辛夷捂着下坠剧痛的小腹,冷汗涔涔。
颜如玉眸光凌厉的瞪了眼跪着的魏辛夷,哽咽着道:“皇上,你饶了容姐姐吧,怪只怪臣妾福薄,无缘和那孩子做成母子。”
这话一出,文帝愈发的痛恨心如蛇蝎的魏辛夷,同时也更加怜惜善良的颜如玉了。
他心疼的轻抚着她的脸颊:“玉儿这样纯善,后宫又这样险恶,朕一定护你周全。”
言罢,他目光冷冷地盯着魏辛夷,轻启薄唇:“贱妇魏氏,残害皇嗣,心比蛇蝎,朕不能容,褫夺封号,贬为答应,当庭杖杀!”
魏辛夷平静的听完他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
都要杖杀了,还褫夺封号,贬为答应,真是多此一举。
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走上前,一脚踹在她的背上,魏辛夷被踹的扑在地上,吃了一口被鲜血染红的积雪。
两个嬷嬷往手里哈了口气,便眉目狰狞的高高扬起杖棍。
手起棍落,不知过了多久,魏辛夷已经感觉不到臀部的疼痛了,小腹传来阵阵剧痛,像是有只小手,在她的腹中疯狂的搅着。
身下一热,魏辛夷惨白的脸上满是震惊,吊着的最后一口气戛然而止。
莳七缓缓睁开了双眼,正瞧见廊檐下那两个柔情蜜意的人。
这具身体怎么这样虚弱,浑身冰冷,她似乎感觉不到下本身的存在。
一个嬷嬷本来见魏氏已经不行了,可一眨眼,魏氏怎么又睁开了眼。
她给另一个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