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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七抬眸看了眼丽贵妃,又看了眼华清。
只见华清羡慕道:“容妃姐姐真好,死了也有人记挂着,哪像我,死了三十几年了,一张纸钱都没收到过。”
莳七低了低眸,心中疑惑:“我去看看。”
循着声音,莳七来到了御花园一个很偏僻的角落。
只见一个身披薑黄色斗篷的女子跪在那里,她身前是一个炭盆,还有一方小小的案几,案几上摆着祭奠她的饭菜和香烛。
女子手执黄表纸钱,一张张的放入烧着火的炭盆中。
不远处,一南一北站着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莳七认得他们,他们是皇后身边的暮秋和阿丑。
是邵南枝在祭拜她?
莳七靠近了些,便听见邵南枝低声道:“辛夷妹妹,你只管安心投胎,颜如玉那贱人,我一定把她给你送下去,为你报仇!”
邵南枝手中的纸钱几乎快烧完的时候,暮秋便急急忙忙小跑过来。
“娘娘,有人过来了。”
阿丑连忙过来收掉地上的炭盆香烛和祭品,邵南枝看着尚未烧完的纸钱和摆上没多久就撤掉的祭品,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邵南枝三人急急忙忙的离开后,地上还是掉落了几张黄表纸钱和一个香囊。
来人是个小太监,他提着羊角宫灯,蹲下身捡起地上邵南枝匆忙离开时掉落的香囊,小太监闻了闻香囊,又仔细的辨认着香囊上头的花纹,不由得喜上眉梢。
莳七飘在空中,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小太监左拐右拐,在一座假山后头,找到了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
女子见到他,立刻低声问道:“怎么样?”
小太监摇了摇头:“没看到人,倒是捡了个香囊。”言罢,他便将手中的香囊递给了女子。
女子接过一看,笑了笑道:“倒叫她溜得快,不过有这个也足够了。”
小太监顿时高兴的合不拢嘴:“那半夏姑姑,娘娘说的……”
“放心,自然少不了你的。”女子轻笑一声。
小太监一想到以后的前程,美滋滋的赔笑。
两人分别之后,莳七便紧跟着半夏,半夏是昭阳宫的人。
她现在进不了昭阳宫,不过半夏自己出来,被她找上吓死,就不关她的事了!
想到这里,莳七唇角勾起一丝轻笑。
当鬼吓人,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半夏。”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半夏一愣,立刻回眸。
这一回眸,险些把半夏吓个半死。
只见她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一位锦绣华服的女子,那熟悉的眉眼,赫然就是死去不久的容妃!
半夏死死的咬着下唇,一动也不敢动。
撑不住眼睛干涩,她忍不住眨了一下,眼面前的华服女子却不见了。
半夏浑身僵硬了半晌才恢复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再也没见到容妃了。
她长长舒了口气,只当自己是臆想。
半夏转过身,一个身着血衣,披头散发的女鬼猛地出现在她面前。
“啊——”她声嘶力竭的尖叫着,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眼面前的厉鬼,下身还在淅淅沥沥的滴着血,脸色惨白如纸,可那嘴唇却是红得诡异。
半夏吓得哭了起来,蜷缩着抱着膝盖往后退。
“容妃娘娘!不是我害你的,你不要找我啊!”
莳七低着头,阴测测的盯着她:“蛇鼠一窝罢了。”
半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面哭一面给她磕头:“是淑妃害得你,你去找她,求娘娘放过奴婢吧。”
莳七惨白的脸上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先带你走,再带颜如玉,凡是害过本宫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半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听莳七的话,登时一口气没提上来,昏死了过去。
莳七正玩得起兴呢,没料想她这么不禁吓,失望的撇了撇嘴。
她上前准备拿过半夏手中的香囊,却闻见一股骚臭味,莳七捂着鼻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居然吓尿了。
她抢过半夏手中的香囊,又去找方才那个小太监,如法炮制,成功吓昏了小太监。
翌日,阖宫便流传昨夜容妃回来了,御花园一个扫地的小太监和昭阳宫的半夏姑姑都因撞见容妃,吓得疯疯傻傻的。
半夏逢人便拉着人家,状若神秘:“容妃回来报仇了。”
紧接着惊恐的哭喊着:“跟我没关系啊!不要找我!”
颜如玉听韶光说着外头的传言,气得将桌上的杯盏尽数扫到了地上。
第二百三十一章 阴曹(六)
邵南枝一早,便听宫里人说昨夜容妃回魂了。
她拿着金簪的手微微一顿,怔忪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暮秋站在她身后帮她挽着发髻,低声道:“只可惜,那半夏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被昭阳宫的人带走了。”
邵南枝轻笑一声:“若真是辛夷妹妹显灵,现在最怕的,当是颜如玉了。”
暮秋微微一笑:“报应不爽,应该的。”
邵南枝心中感触良多,昨夜辛夷妹妹真的回来了吗?
“娘娘今天要戴哪个香囊?”
邵南枝想着事,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就昨天那个雪落红梅的吧。”
暮秋连忙去妆奁中找,任她左翻右翻,也不那只绣着雪落红梅的香囊,她心中一急:“娘娘,那只香囊不见了。”
邵南枝一愣,和她一起在屋子里找了起来,连昨夜披着的斗篷都拿过来抖了抖,也不见香囊。
“坏了,不会是昨夜落御花园了吧。”
邵南枝停下翻找的动作,皱着眉道:“你让阿丑去找找。”
“是。”
等了一个时辰,阿丑才回来,邵南枝一见他的脸色,便明白了他没找到。
“罢了,你注意着点,此时不能搅得沸沸扬扬。”邵南枝沉吟片刻,才徐徐道。
“是,奴才知道了。”
翌日,邵南枝醒来时,便瞧见枕边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只雪落红梅的香囊,她拿起香囊,喃喃道:“辛夷妹妹,你回来了是吗?”
头七那天,给莳七烧纸的除了皇后邵南枝,还有那次在昭阳宫看见的那个小宫女。
而魏辛夷的家人,烧纸给她的,一个都没有,魏辛夷因谋害皇嗣褫夺封号、降为答应,最后当庭杖杀在椒房宫。
连带着魏辛夷的父亲兄长也被牵连了,双双被贬去了岭南。
他们现在估计怨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想着头七给她烧点纸钱。
淑妃病了,病势汹汹,文帝心疼不已,连夜守在昭阳宫,可淑妃还不见有转好的迹象,一直高热不退。
文帝勃然大怒,将手边的茶盏抄起来便砸向跪了一地的太医:“庸医!一群庸医!朕要你们何用!”
太医们诚惶诚恐的齐声道:“皇上息怒。”
一旁的韶光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引得文帝侧目。
“你有什么话便说!”
韶光咬了咬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婢只是觉得蹊跷。”
“说。”
“倒也不是旁的,奴婢只是疑心,昭阳宫不干净。”
文帝厉斥一声:“放肆!”
韶光连忙磕头,哭道:“皇上,纵然娘娘宅心仁厚,可那容妃不是,她毒害皇嗣,死得罪有应得,可娘娘确实是容妃头七那日便开始发热的。”
文帝沉沉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
“贱人魏氏,真是死了也不肯悔改!”
韶光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可眼底却掠过一丝笑意。
那两个被莳七吓疯了的太监和宫女,不久就被人发现一个淹死在井里,一个被发现吊死在房梁上了。
小太监死了就死了,没什么执念,被黑白无常带去投胎了。
可那个名叫半夏的宫女,变成了鬼,满腔的怨气要来找莳七报仇,却被莳七吞了,新鬼而已,莳七吞了她,修为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不过半夏的因果找错了,她曾经确实是帮颜如玉出谋划策过,故而莳七吓疯了她,是构得上因果的。
可半夏死了,却不去找将她推入井中的人,反而来找莳七。
被吞了也是活该!
文帝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昭阳宫前就摆上了法事,若是一般超度,只是水陆道场,可这回文帝打定主意要魏氏灰飞烟灭,她不是不肯投胎非要回来祸害玉儿么!他就要她永远都没有来世!
莳七猜想颜如玉装病就是为了找人驱鬼。
案台上摆着燃起的三根长香,一张黄符纸上写着她的生辰八字,那道士手执桃木剑,一剑戳穿那张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老道选在了午时作法,正是阳气最为鼎盛的时候。
在冷宫的莳七顿时觉得一阵头痛,浑身像是被炼狱的烈火灼烧一般,她忍不住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面容痛苦,长长的指甲死死的插在地上。
华清见状,登时吓坏了。
丽贵妃抿了抿唇,手指上的红色指尖突然变得一寸长,一股让人窒息的阴气笼罩着整个大殿。
她声音回荡在殿中,阴森森的。
“老道!你捉鬼不看因果,倒是不怕地府的阎罗王找你!”
在昭阳宫前的众人听不见丽贵妃的千里传音,老道挥舞着桃木剑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震惊,四百八十年的厉鬼!
他敛去眼底的惊讶,收回桃木剑,捻了捻一把雪白的胡须。
老道和寻常的江湖术士不同,他确实是有点本事的,便是碰上这只四百八十年的厉鬼,他倒也能敌上一敌,只是这只厉鬼的话确实是提醒了他,他之前一直召唤这只要收的鬼来,可是那鬼却迟迟不来。
他自然不知其中因果。
不过既然有因果,他还是十分有原则的。
文帝见老道收了手,立刻问道:“敢问天师,恶鬼可降服了?”
张天师故弄玄虚的捻着胡须,缓缓道:“启禀皇上,贫道已用符咒压制住,整个皇城又有皇上真龙天子坐镇,再厉害的厉鬼也不敢出来了。”
这话倒是说的文帝龙心大悦。
张天师眸光微闪,他要不是好赌,欠了一屁股债,才不肯揭这张榜呢!
等这次还了债,他就往南境走,这皇帝的头顶上悬着黑气,想来民怨已经积累良多。
华清见莳七缓过来了,立刻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丽贵妃皱了皱眉道:“看来得尽快帮你养育鬼子了。”
这日,文帝上朝的时候,莳七便远远的守在金銮殿外头,等着庆国公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文帝近来的真龙之气比之往昔要弱了几分。
莳七坐在汉白玉栏杆上,抬眸看着冬日青灰色的阴天,撇了撇嘴,这几天颜如玉的病好了,她和文帝定是夜夜干柴烈火,龙津都到了颜如玉的体内,也难怪文帝的真龙之气有些衰弱了。
下了朝的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走出金銮殿。
莳七抬眸朝人群看去,搜寻着庆国公。
她目光流转之际,却意外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那人目光似是若有若无的朝莳七看了一眼,一袭官袍衬得他身材颀长,微抿下垂的薄唇使得他整个人不怒自威。
他的目光只是扫了一眼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