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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了秦正半年,回来发现怀孕了,秦正以为是谢经义的,我也没说实话,谢经义听说我怀孕了,高兴地不得了。”讲到这里,沈自然忽然嗤笑一声,“他以为你是他的儿子。”
“谢经义确实收心了一阵子,还特意找了个班上,但是在你出生不久,他就又去赌了,这次他把房子都输了,还欠了不少钱,他跑了,而这个时候,我又怀孕了。”
沈归紧握着沈自然的手,双眼通红,低声道:“妈,别说了。”
“我甚至想过,一瓶农药,我们三个一起死了算了。”沈自然的神色忽然有些悲凉,“可是我舍不得让你们跟着我死啊!”
莳七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沈归是秦正的儿子,沈攸却是谢经义的女儿。
其实沈自然是爱过秦正的吧。
但是她骨子里的自卑,让她觉得配不上秦正,或者说,她根本不会认为秦正会喜欢她,而沈归的存在,则是她的私心,即报复了谢经义,又留下了念想。
她想起来了,沈自然总是打骂沈攸多一些,而每次都是沈归替她挨打。
沈自然很可怜,十六岁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就被谢经义骗了。
“秦正来找你了吧。”沈自然转眸看向沈归。
沈归点了点头,沈自然忽然笑了:“他挺喜欢你的,知道你是他儿子的时候,气得差点没杀了我,我跟他的时候,他才只是个替人看赌场的,现在整个h市的赌场和夜总会都是他的,妈没什么见识,能想到的就是把你交给他。”
她转眸看向莳七:“攸攸,妈对不起你。”
莳七摇了摇头:“妈没有对不起我。”
屋内又陷入了寂静中,沈自然手中的香烟静悄悄的燃烧着,渐渐化为灰烬。
她仰着脸躺在床上,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天花板,眼神没有半点生机,忽然两行泪顺着眼眶滑落。
“我这辈子彻头彻尾就是个笑话。”莳七听到她喃喃自语,“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 论妹控的自我修养(二十九)
当最后一支香烟在她的两指间燃尽,她的胳膊骤然滑落,无力的垂在床边。
沈归坐在床边,良久不语。
莳七骤觉心口沉闷,像是压了千万斤的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脑海中疯狂的闪现着无数个画面,有什么东西如一团理不清的乱麻,抽丝剥茧渐渐清晰,可就在最关键的一瞬间,再次拧成一股乱麻。
像是有人拿着铁锤狠狠的击打着莳七的头部,一下又一下,她痛得几乎直不起腰。
鼻息间的呼吸像是被人抽离了一般,她只感觉到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依然缺氧的厉害。
“攸攸?你怎么了?”沈归注意到了莳七的不对劲,连忙上前抱住她。
她浑身都在抖,呼吸急促,像是心脏病发一般,可他知道,攸攸并没有什么心脏病。
莳七像是一个快要溺死的人,在水中挣扎到最后一刻,胡乱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沈归的衣襟,眼前沈归的脸渐渐模糊,像重度近视一般。
而他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像是站在空旷的殿堂,阵阵回响。
她额上遍布细密的冷汗,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丝丝缕缕紧贴在脸上,狼狈异常。
沈归焦急的不行,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
就在他抱着她坐在车上,准备开车去医院的时候,莳七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浑身无力的抓了抓沈归的手:“没……没事了。”
沈归心中满是惊惧,生怕她得了什么病,还是坚持送她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检查的结果要三天后才能出来,在这段时间里,沈归联系了殡仪馆的人,请了入殓师帮沈自然整理了遗容,除却她生前就瘦骨嶙峋的身体,在入殓师的手下,棺材中的沈自然,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沈自然下葬的那天,莳七见到了秦正。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绵绵阴雨织成万千愁绪。
沈归抱着沈自然的骨灰盒,从车上下来,就在此时,莳七看到远远地开来三辆纯黑色的车。
沈归默默的看着那几辆开来的车。
车子停了下来,很快就有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紧接着,他们撑起黑色的伞,从车上扶下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
男人腿脚不便,因为是阴雨天,莳七似乎还能察觉到他的右腿略有些打颤。
他的鬓发间已经染上了白霜,不苟言笑,眉眼间泛着冷意,狭长而上扬的眼角隐隐透着一股狠厉。
这就是秦正了吧。
沈归的眼睛像极了秦正,还有那时而紧抿的薄唇。
“爸。”沈归淡淡唤了一声。
秦正微微颔首,目光扫向莳七:“这就是谢经义的女儿?”
沈归不动声色的往前站了站,将莳七掩在了身后:“她是东城纪家的。”
“哦?”秦正挑了挑眉。
此时,他身边为他撑伞的男人低着头对秦正耳语了片刻。
秦正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而是和沈归道:“这回你也可以收心了。”
沈归低了低眸:“至少等我毕业。”
秦正嗤笑一声:“不过是张废纸,你以后继承我的产业,那废纸能帮你什么?还不如早点回来帮帮我。”
沈归薄唇紧抿,不语。
秦正见他久久不语,忍不住蹙了蹙眉,不过半晌还是道:“算了,你要是非要那张废纸,也随你。”
沈自然下葬后,沈归半蹲在她的墓碑前,默不吭声的将鲜花整理好。
秦正站在一旁看着墓碑上那莞尔微笑的女人,心中思绪万千。
墓碑上的照片,是沈自然十八岁的时候照的,如画的眉眼间满是青涩,那忍不住上扬的唇角尽是羞赧。
他这辈子都记得再一次见到沈自然的时候,她十八,他二十五。
她在饭店里当服务员,他照例应酬,结果遇上了仇家,他一对十,将那些人打跑了,可他也被揍得满脸是血,浑身伤痕累累。
她正好下班,看见了倒在饭店后面的他,她满脸惊惧,可还是怯生生的走到他身边。
她小心的从包里翻出一个手帕递给他,声音温温柔柔的:“拿着吧擦擦吧,我帮你叫了救护车。”
那片本来就乱,她一个小姑娘,不敢惹上麻烦是正常的。
仅仅只是一面,他这辈子都忘不掉那晚她含羞带怯的模样。
只是后来,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变了。
想到这里,秦正眼底略过一丝厌恶。
沈归低着头跪在沈自然的墓碑前,平静道:“我想和我妈单独说说话。”
莳七抿了抿唇,便走远了些。
秦正也跟了过来:“纪小姐。”
莳七淡淡道:“秦先生还是叫我沈攸吧。”
秦正拄着拐杖,转头远远看了一眼沈归:“我儿子挺喜欢你的。”
莳七一怔,低眸道:“是,我也很喜欢哥哥。”
秦正脸上带着客套的笑,正要开口,却意外瞥见莳七脖子上挂着的那串项链。
他脸色顿时一变,猛地一步上前,却因为不便的右腿险些摔倒在地,可是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一把抓住莳七的手腕,厉声道:“项链是谁给你的!”
莳七的手腕被他抓的生疼,下意识的低眸。
项链?项链不就是当初她准备去纪家的时候,沈自然给她的吗?
其实说起来,那个项链挺廉价的,一串不值钱的黑色小玻璃珠子串成的,中间还挂着一颗小小的、圆润光滑的石头,石头上刻了一个“然”字,看上去就像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沈自然当时莫名其妙突然扔给她这串项链后就失踪了,直到前几天才出现在那个狭小潮湿的地下室。
一见面就是生离死别,她也没来得及问。
“抱歉,你能不能把项链摘下来给我看看?”秦正神色有些激动。
莳七抿了抿唇,将项链摘下递给了他。
秦正轻轻摩挲着项链上那颗小石头,面上骤起悲凉,声音有些颤抖:“原来她……都记得。”
莳七不明白秦正的意思,可她大抵能猜到秦正的悲伤。
秦正将项链握在手中良久,才还给莳七,缓缓道:“既然这是她给你的,你便收好了,以后只要你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
莳七一怔,心中有些惊讶。
这么一来,她就等于得到了h市黑道方面的庇护,虽然本来也有沈归,可某些地方,好像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第三百章 论妹控的自我修养(三十)
秦正的情绪看上去很不好,他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拄着拐杖。
一旁撑伞的男人见状,立刻从口袋中掏出速效救心丸递给秦正,秦正接过药丸吞下,才渐渐顺了气。
莳七皱了皱眉,秦正有心脏病?
秦正瞥见她的目光,唇角溢出一丝苦涩:“老了,心脏不行了。”说着,他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沈归,低声道:“别和你哥讲。”
莳七答应了一声,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沈归祭拜完,缓缓走了过来,他看着莳七那一头长发早已被绵绵的阴雨淋湿,不由皱眉道:“怎么不打伞。”
言罢,他便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莳七身上,然后将她拥着护在伞下。
秦正眯着眼看了他们一言,没有多说什么。
“走吧。”沈归淡淡道。
沈归和秦正说要先送莳七回去,秦正便带着他的人先行离开了。
坐在车上,秦正一言不发的看着车窗外,良久才沉声道:“去查查谢经义在哪里,带他来见我。”
手下低低答应一声。
“还有东城纪家、沈攸,给三两天时间。”
沈归并没有送莳七回纪家,而是驱车去了他在市中心的公寓。
回了公寓,沈归一言不发的抱着莳七进了浴室,打开莲蓬头,热水洒了下来,莳七和他身上的衣裳顿时便湿透了。
现在已是五月底了,莳七的衣着单薄,被水一浇,便紧紧的贴在身上,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显无疑。
沈归低眸瞧着她,呼吸渐渐急促,眸光暗沉,继而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莳七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两人这个澡洗了近两个小时,沈归才抱着浑身酸软无力的莳七出来。
这些天沈归忙着沈自然入殓、火化、下葬一事,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莳七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包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她悄声下了床,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机已经不震动了,屏幕上躺着三十几个未接来电,从昨天到今天。
皆是纪家的。
有纪子萧的,有纪父的,甚至还有纪明舒的,只是唯独没有纪母的。
莳七强撑着无力的双腿,走到客厅将电话回了过去。
“喂。”她只说了一声。
那头便传来纪明舒阴冷的声音:“沈攸你这些天死哪儿去了。”
莳七皱了皱眉:“我去哪儿和你没关系吧。”
“你才多大就学会夜不归宿了?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你要想留在纪家,就给我把你和你妈学的那些坏毛病给改了,纪家丢不起这个人!”纪明舒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