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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把你媳妇儿带进去。”方秋芬回头狠狠瞪了莳七一眼。
张广柱非常听她的话,拉着莳七的衣裳就往房里拽。
魏然目光一直落在莳七身上,最终被房门砰地一声隔开了,他微微笑道:“没事,叔、婶儿也别怪弟媳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他坐回了凳子上,脑海中却满是刚刚那个倩影。
莳七坐在床上咬着唇,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为了生存装模作样了。
刚才那一巴掌真疼啊,但愿物有所值吧。
张广柱站在床柱边看着莳七傻兮兮的笑,一边还往莳七边上凑:“媳妇儿,刚刚打疼了不?俺给你吹吹?”
说着,他便一把抱住莳七,一张满是口臭的嘴就往莳七脸上凑。
莳七沉沉憋住一口气,笑眯眯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你还想不想要儿子了?”
“想!做梦都想!”张广柱连连点头。
“可是……”莳七忽然捂住脸,声音哽咽,“我怕……”
张广柱一下子就慌了,以为莳七哭了,他挠了挠头:“怕啥啊?”
莳七也不说话,就是捂着脸哭。
实际上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就是干打雷。
张广柱就坐在边上听她哭,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出去了。
莳七见他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之前她看过一个新闻,说是一个姑娘被拐卖到山里面,买她的男人是个痴呆,也不会做那档子事,结果一家人一起上手,痴呆的父母一边一个按住她的手脚,然后痴呆在他爸妈指点下……
姑娘后来自杀了,结果没死成,反而被痴呆父母好一顿毒打,后来被警方解救出来,一直都有心理阴影。
这些愚昧无知的地方就是这样。
对传宗接代看的极为重要,而他们认为的传宗接代指的是儿子,生女儿都不算传宗接代。
莳七一直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思维,一定要生儿子,怎么?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莳七静心听了一会儿屋外的动静,确定张广柱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进来了,于是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条。
这纸条是金曼趁她端碗的时候,贴着碗底塞给她的。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魏然。”
莳七沉思了片刻,将纸条塞回了贴身的衣服里,等着去厕所时扔掉。
魏然隐隐的听到屋里传来的哭泣声,过了一会儿,张广柱就出来了。
方秋芬低低骂了一句,张国杨也是一脸的不耐烦。
魏然低了低眸,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显荣”。
“《楚辞·九辩》中有言,处浊世而显荣兮,显荣,意为显赫荣耀。”他将纸推给张国杨。
他没有写女孩儿的名字,因为这在家乡这边是不吉利的,没人愿意生女儿。
张国杨也听不懂魏然的话,但是最后一句却是听懂了,显赫荣耀,谁都希望自己家儿孙能光宗耀祖。
张国杨立刻就哈哈大笑:“好好!好名字。”
方秋芬也附和道:“大侄子到底是文化人,前面的话,俺一句也没听懂。”
魏然低了低眸,客套的笑了笑。
送走了魏然,方秋芬便气冲冲的问张广柱:“刚才你婆娘哭什么,打她还委屈了?”
张广柱傻是傻了点,可什么都是实话实说的。
“她怕自己生不了儿子。”
方秋芬一听这话,脸上的怒色才消散了点。
晚上睡觉之前,莳七说要去上厕所。
村里人的厕所都是在住宅外面的,露天的,外面用篱笆圈起来。
方秋芬已经上床了,压根不想动,莳七也连忙道:“天太冷了,妈也别起来了,要不让柱子陪我去吧。”
见方秋芬冷哼一声,莳七这才像得到圣旨一样走了出去。
因为怕张广柱管不住自己,莳七的身子还没养好就碰她,所以莳七一直都是和方秋芬睡一屋的。
张广柱一听要陪莳七去厕所,连忙就同意了。
厕所在离家不远处,张广柱一把抓着莳七的手,不停的摸着。
莳七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但只能忍了。
总得要给他点甜头的,不然哪天他要是急了就难办了。
到了厕所,莳七就让他往远站点:“我又跑不掉,这里味太大了,你站远点。”
张广柱答应了一声,心想媳妇儿还挺疼自己。
莳七将衣服里藏着的纸条拿出来撕了,扔进了粪坑,透着月光看着纸条被粪水浸湿,然后看不出来的时候,她才走了出来。
天气已经很冷了,前两天刚下了一场雪,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
莳七一个不注意,就绊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广柱走得急,想赶紧回去睡觉,就站在前面不耐烦的说:“快点起来,冻死俺了。”
莳七轻轻的答应了一声,撑着地就要站起来,当她手碰到那一个金属质感的手柄时,顿时就愣住了。
“你快点啊!”张广柱越来越不耐烦了。
莳七不动声色的将那东西顺着衣袖塞了进去,然后才站了起来。
她默不吭声的跟着张广柱往前走,两只手看上去抄在面前,实际上是在摸衣袖里的东西。
指尖触及那一片熟悉的花纹,还有上头缀着的玉石。
莳七几乎快感激涕零了,妩姬啊妩姬!真是来得巧!
张广柱将院门上了锁后,就回了屋,莳七便悄悄躲在厨房,将镜子从袖子里掏了出来,她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妩姬?”
第三百六十二章 孔雀女的凤凰男(五)
屋内一片寂静,那一面雕着鸟兽花纹的镜子,就如同寻常的镜子一般。
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要不是莳七前几个位面和妩姬打过交道,她险些也要觉得这就是面普通的镜子了。
莳七心里有几分失望,妩姬这是还没有苏醒?
不过这面镜子,镜身上镀着一层薄金,雕刻着鸟兽虫鱼,其中点缀着些许玉石,哪怕放在古代,也是价值连城的,更别提在这么个穷山村了。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方秋芬略带不满的喊声:“死外边儿去了?到现在不回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莳七心一颤,连忙将镜子放进了盛着灰的炉膛里,用烧火钳扒拉了两下,确定镜子被藏好了,这走到水盆边。
方秋芬走进来的一瞬间,莳七刚刚做好那一系列的动作。
“在这儿干嘛呢?想偷食?撑不死你!”方秋芬一看见莳七就一顿骂。
莳七低头敛去眸底的阴冷,小心翼翼道:“不是妈,刚刚回来摔了一跤,洗手呢。”说着,莳七就转身把自己摔跤跌出的痕迹给方秋芬看。
方秋芬瞪了她一眼,不过到底是信了,裹了裹身上的棉袄,骂骂咧咧的往回走。
莳七抿了抿唇,将盆里的水倒了,跟着回了房。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莳七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方秋芬倒是十分警觉,一把抓住莳七的手:“你干嘛去?”
莳七轻声道:“妈,这天这么冷,您多睡会儿,我去做饭吧。”
方秋芬想了想,反正院门是上了锁了,于是就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莳七走进厨房,第一件事就是将灶膛里的镜子扒了出来,用手巾擦干净之后,便藏进了衣服里。
她觉得镜子藏在家里不安全,还是藏在外头比较保险。
越来越临近年关了,这也就意味着,张家人安排的喜宴快到了。
张国杨找人看了个好日子,定在腊月二十二,也就是小年前一天。
方秋芬这个人抠到骨子里了,但是张国杨却是好面子的不行,所以,在张国杨的坚持下,方秋芬终于松口同意给莳七做一身嫁衣。
山里人结婚不兴什么婚纱,就到山底下镇上,找个裁缝做一身红色的衣裳,就算嫁衣了。
家里实在是没钱了,今年的收成不太好,钱刚拿到手,就还了人钱。
张国杨偏偏又死要面子,左思右想,决定和村里那个走出去的文化人借钱。
其实这些年,村里人都找过魏然借钱。
基本上魏然借出去的钱,是要不回来的,因为开不了这个口,一旦有让人还钱的架势,欠钱的人就摆出一副“你发达了,就应该帮衬帮衬乡里”的表情。
这些年,魏然也借出去不少钱,还回来的钱却是一个子都没看见。
张国杨嘱咐方秋芬和莳七做一顿好饭,然后就抬脚去了魏家,准备请魏然过来吃饭,顺便借钱。
这些天,张家人吃了莳七做的饭,就觉得比方秋芬做的好吃多了,花样也多。
方秋芬也乐得让莳七做饭。
凭着做饭这个技能,倒是让方秋芬和张国杨对莳七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
方秋芬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媳妇儿已经被打怕了,每逢看到她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得意。
她坐在厨房门口晒太阳,手里捧着一捧南瓜子在嗑。
莳七瞥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你还别说,这瓜子还挺不错。”方秋芬难得夸奖莳七。
莳七立刻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是吗,妈喜欢就行。”
两个月前,方秋芬说想吃瓜子,但是不想去小卖部买,其实就是舍不得花钱。
莳七就说可以把南瓜里的子弄出来晒晒,方秋芬一听就同意了,本来南瓜子都是掏出来喂猪的,现在还省了买瓜子的钱,她就夸莳七会过日子。
其实只要投其所好,莳七在张家人心里的印象已经渐渐改观了。
张国杨只买了一小块肉,却让莳七炒五六个菜出来。
莳七想了想,将肉上的肥肉切出来,炸了点荤油出来,准备一会儿炒素菜。
好容易按照张国杨的指标,将菜做了出来,天色已经快黑了。
这个时候,张国杨领着魏然回来了。
莳七连忙将饭菜都端上桌,她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让人很有食欲。
魏然眸底闪过一丝惊讶,飞快的瞥了她一眼,就看见她正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也不上桌。
这种饭局,女人都是不上桌的。
魏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要是往常,家乡这边的情况,他都是尽量不多说的,可今天,他忽然就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婶儿还有弟媳都坐下吃吧。”
张国杨连忙说:“她们不上桌,就咱们老爷们儿喝酒。”
“没事,婶子也忙一天了,乡里乡亲的,别客气了。”魏然看向方秋芬,可目光实际上却是越过方秋芬落在了莳七的身上。
方秋芬顿时就笑了:“还是大侄子知道疼婶子。”
方秋芬都上桌了,莳七没道理不上桌的,她就低眉顺眼的坐在张广柱身边,一声也不吭。
酒过三巡,莳七和方秋芬两人早就不吃了,就坐在桌边看他们喝酒。
张国杨醉醺醺的开了口:“大侄子,你看啊,全村就你一个顶有出息的,自己凭本事考出去了,以后你就是城里人了,我家柱子要是能有你一点强,我都不愁了。”
张广柱傻呵呵的抱着酒杯笑:“我魏然哥最厉害。”
魏然单手捏着酒杯,唇角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也不应声,他近乎病态白皙的脸颊上,因为喝了酒,而染上了两抹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