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莳七连忙道:“好好好,我错了,你说吧。”她说完这话,便将两手放在膝盖上,作乖巧状。
合欢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咯咯笑着,半晌又恢复紧张之态道:“我听说,今晚公公要从宫里回来,霁月轩那里,命人备了一桌酒菜呢。”
莳七蹙了蹙眉,霁月轩?不就是隔壁那个院子,里头住着红尾锦鲤口中的诗香美人?
“你可见过她?”
合欢愣了愣,旋即点点头:“见过几面,不过她对谁都很冷淡的。”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莳七又问道。
总不可能是姬平生的白月光吧?
合欢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大家都喊她柳姑娘。”
“这府里,可有人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府里应当也没人知道,公公从不准我们议论霁月轩的事。”合欢像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拍手,“对了,桐书一定是知道的。”
桐书自小便跟着公公,是公公的心腹了,公公最信任的人便是桐书。
莳七眯了眯双眼,去问桐书,他不一定会告诉她,可是姬平生一定会知道她在打探霁月轩的事。
就是不知道霁月轩的那位到底和姬平生是什么关系,她也不好贸然去问。
“菡萏呢?她不是一向在书房里伺候姬平生?”莳七忽然想到了菡萏。
她本以为菡萏是服侍姬平生的贴身丫鬟,可是自打她来了姬府,便从未在姬平生的院子里看见过菡萏,一开始是菡萏来伺候她的,但是菡萏对她有怨,她也不想整天对着一张对她怨气冲天的脸,就让菡萏在廊下守了两天。
后来,菡萏就被人领走了,换来了合欢。
合欢有些犹豫:“菡萏姐姐,我也不知道她晓不晓得。”
莳七叹了口气,摸了摸合欢的头,苦口婆心道:“那你就去套套话,说不准她就知道呢。”
合欢一咬牙:“好,我马上去问。”
合欢离开后,莳七便百无聊赖的等着她回来,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合欢从外头回来了。
“怎么样?”莳七连忙拉着她坐下,还帮她倒了杯茶。
合欢有些委屈:“菡萏不肯说。”何止是不肯说,她猜出了自己是姑娘派去的,还说了好多嘲讽姑娘的话。
莳七叹了口气:“算了。”
傍晚的时候,姬平生便回来了。
他没有去自己的院子,亦没有来找莳七,而是直接去了霁月轩。
合欢恨恨的咬着牙:“狐媚子!”
莳七半躺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鼻烟壶,眉目间满是嘲弄。
“姑娘……”合欢瞧出了莳七的不愉,遂小声的喊了她。
莳七淡淡道:“去,去外头守着,姬平生什么时候回他的院子,立刻来告诉我。”
“是。”
约莫着到了子时的时候,合欢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姑娘,公公从霁月轩回去了。”
莳七闻言,披上斗篷,去找姬平生。
桐书瞧见莳七,顿时一阵头大,他连忙将她拦了下来:“苍央姑娘,公公已经歇下了。”
“是么?我怎么瞧着他房里的灯还亮着?”莳七冷笑一声,抬手拨开桐书。
桐书一阵犯难,他自然知道苍央姑娘在主子心里的分量,倒也不敢真的拦她。
莳七大步走进屋内,一阵冲天的酒气扑面而来,她一怔,便瞧见瘫坐在地上,提着一壶酒不停的灌着自己的姬平生。
她眉心紧蹙,这样的姬平生,她还是第一次见。
此时桐书也跟了进来,看见姬平生坐在地上,就要上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滚出去!”
莳七抬手解下斗篷挂在一旁,淡淡道:“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有吩咐会叫你的。”
桐书看了看地上喝的烂醉的姬平生,犹豫了一会儿才退了出去。
“把门带上。”
莳七缓缓蹲在姬平生面前,平静的看着他:“为什么?”
姬平生醉的双眼迷蒙,他怔怔的看着莳七,良久,忽然两行泪顺着他眼眶涌出,他颤抖着手抚上她的脸。
“苍……央,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莳七低了低眸:“是,我回来了。”
姬平生泪水止不住的流,他仰起脸,提着酒壶猛灌,朗声大笑,笑中有泪,泪中是无尽的悲凉。
“假的,都是假的。我祭出了七情六欲,祭出了余世紫微星格,可是再来一次,你还是对我动情,我亦忘不掉你,这是天意,天意!”
莳七眸光一震,下意识的攥紧他的手:“什么七情六欲,什么紫微星格,什么再来一次?”
姬平生的眸光怔怔的落在她的身上,喃喃道:“我是个废物,江山守不住,我在意的人也尽数而死,恩师,母后,皇妹……还有你。”
莳七瞳孔骤然缩紧,她的脑仁猛地一阵剧痛,像是有人拿着千万根针,狠狠的刺着她。
她忍不住扶着头,脸色煞白,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山雨欲来。
“姬平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忍着痛问道。
姬平生喃喃道:“我不叫姬平生。”
第四百一十九章 九千岁(二十四)
“那你究竟是谁?”莳七瞳孔骤然紧缩,死死的攥着他的手。
姬平生抬起双眸,目光迷茫,怔怔的看着她:“我是……”
就在此时,只听见嘭的一声,门被踹开了,桐书冷着脸走了进来,他大步流星走到姬平生身边,将烂泥似的他从地上扶起。
“苍央姑娘,请回吧,主子要歇息了。”
桐书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看向莳七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莳七蹙了蹙眉,缓缓站起身,正要开口,只听桐书再次冷笑一声:“请吧。”
门外顿时窜出两个手执长剑的侍从,他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皆是纷纷将长剑架在莳七的脖子上。
泛着寒光的长剑,已经将莳七的脖子划出了两道血痕,莳七心知情势所迫,她不由低眸轻笑道:“当真是个忠心护住的。”
“姑娘能理解就好。”桐书一面架着烂醉的姬平生,一面冷声道,“带走。”
合欢本是在廊下等着,一见被两个侍从挟持回来,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姑……姑娘,这是……怎么了?”
莳七淡淡道:“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这院子上都落了锁,合欢甚至从门缝看见了外头把守的人,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出不去。
桐书服侍姬平生睡下后,便走出了房门,正碰上从外头进来的菡萏。
两人默契十足的走到廊下,静静的瞧着外头的月色。
“我听说你把鲛人看起来了。”菡萏似笑非笑的睨着桐书。
桐书低着头,平静道:“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事。”
“所以她留不得。”菡萏唇角溢出一丝轻笑,“可是你可知她在主子心里的分量?与复国比之又如何?”
桐书沉默,他甚至不敢去回答菡萏的最后一个问题,鲛人苍央,在主子心底的分量太重了,可是主子并非寻常之人,他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走到今天这一步,更是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之艰辛。
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怎么能坏在最后几年上?
她是主子的弱点,而主子是不能有弱点的。
“事后,我自会负荆请罪。”桐书平静道。
就算主子要他死,他也不后悔,为了主子的大计,一切都是值得的。
“何必如此?”菡萏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桐书被她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就听到她继续道,“为了一个畜生,你便要将主子心腹之位拱手让人?眼看着主子快成功了,你却看不到?反倒是在主子心里留下一个僭越的印象?”
桐书没有说话,但是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是啊,他不甘心,他自小陪着主子经历了风风雨雨,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竟是不能陪伴主子走到功成那一刻?
他不甘心的。
“鲛人嫌弃主子乃阉人身份,夜暮已与人私奔。”菡萏指尖轻抬,点了点西边,“瞧,那池子可是活水,如今破了好大一个洞。”
这是对姬平生的说法。
桐书眉心凝出一抹动摇,半晌,才听他道:“皇帝那边……”
“鲛人生于南海,长于南海,离了海水,自然命不久矣。”菡萏微微一笑,恍若成竹在胸,“昏君昏聩,又极其信任主子,只要说法过得去,岂会因为一个鲛人而和主子翻脸?”
菡萏说着这些话,也不强求桐书立刻下定决心,只是笑了笑:“利弊皆已摆明,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言罢,转身便离开了。
当夜,莳七没有睡,风雨欲来,她能感觉的到。
约莫着是寅时的时候,院门上的锁咔嚓一声开了。
桐书带着几个侍从缓缓走了进来,冷眸依旧:“苍央姑娘,有人在圣上面前参了公公一本,公公要我将你带去别院安置,待风声过了,且接你归来。”
莳七轻笑一声道:“桐书,你可真是忠心耿耿。”
桐书面色如常,仿佛没有听出她话中的讥讽:“苍央姑娘,请吧。”
莳七抿了抿唇,看着院中而立的十来个手执长剑的侍从,心知今日若不跟他走,恐怕血溅于此也是使得的。
姬平生有桐书这样忠心到骨髓中的人,不知算是幸事,还是不幸。
“我要带走合欢和双儿。”
桐书看了一眼合欢,淡淡道:“可以。”
莳七微微一笑,低眸道:“且容合欢收拾收拾。”
合欢被此时的阵仗吓得不轻,低低答应一声,便去收拾东西了。
寅时三刻,莳七坐在马车上,身侧是合欢和双儿,她撩起窗子上的帘子,对外头的桐书微微笑道:“倘若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也许没有再见了。”桐书淡淡道,然后大手一挥,车夫扬起鞭子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
桐书目送着马车哒哒哒的驶离,门内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轻笑道:“人手都派足了?”
桐书淡淡唔了一声,菡萏微微一笑道:“深明大义,菡萏佩服。”
马车行驶在夜色之中,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显得格外清脆。
深秋的夜间,寒风顺着帘子一脚钻了进来,合欢立刻缩了缩身子,小声道:“姑娘,别院究竟在哪里呀?”
莳七默不作声的在脑海中记着路,她们应当已经出城了,只在城门口停了停,侍从亮出了姬平生的牌子,城门便开了。
“没有别院。”
“啊?”合欢一脸惊讶,“桐书不是说了……”
一旁低眸的双儿忽然开口:“怕是到不了别院,我们便命丧黄泉了。”
“那怎么办?”合欢有些害怕的往双儿那边靠了靠,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莳七轻轻撩起帘子的一小角,外头夜色正浓,路两侧皆是崖沟,她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我不是让你们带了冬衣出来,现在拿出来穿上,动作要快。”
合欢一愣,双儿却是立刻照做,合欢见状,也跟着将冬衣翻出来套上。
三人几乎将带出来的冬衣皆套在身上,都快成了球,莳七低声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慌。”
她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暗中比了下位置,然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