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如妩姬所言。
她不敌傅临安,是因为在这三千小界被压住了法力,而傅临安的法力不是陆辛所能给的,她当时便猜到了是扶九殷。
天上地下,唯一个扶九殷。
“你若要杀我,只管动手便是,何必将她也牵连进来?”傅临安抬手抹掉唇角的殷红,眸底掠过一丝薄怒。
扶九殷低着眸,也不理他。
打碎重塑,这撕心裂肺的苦痛,他也不想她去承受,但是不若如此,她迟早是要被那个女人逼的魂飞魄散的。
到时候,他做的一切都没意义了。
结界渐渐变得薄弱了起来,傅临安唇角剧咳了一声,一口猩红的鲜血喷了出来。
恰好此时结界破裂,那鲜血仿佛一朵殷红的花,盛放于地面。
莳七心中一颤,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样了?”
傅临安抬手抹掉嘴角残留的血渍,对着她安抚的笑了笑:“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怎么会没事呢?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的五脏皆已破裂,就像当初他大婚之夜,被挖心之后。
他浑身笼罩着白光,而那个将他亲手挖心的妻子,满地的猩红,手中还拿着那柄匕首,一袭嫁衣上溅满了鲜血,可是却因为。
莳七心中一颤,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样了?”
傅临安抬手抹掉嘴角残留的血渍,对着她安抚的笑了笑:“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怎么会没事呢?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的五脏皆已破裂,就像当初他大婚之夜,被挖心之后。
他浑身笼罩着白光,而那个将他亲手挖心的妻子,满地的猩红,手中还拿着那柄匕首,一袭嫁衣上溅满了鲜血,可是却因为。
扶九殷低着眸,左手微扬,掌心凝聚着一股强大的灵光。
莳七转眸之际,正好瞥见他的动作,她瞳孔骤然缩紧,连忙一步向前,挡在了傅临安身前。
“九叔,我求你了,你不要杀他。”
她的声音略带哭腔,扶九殷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眸光怔忪的看着眼前护在傅临安身前的她,仿佛透过她看向远方,良久,他忽然笑了,那笑里是莳七从未见过的温柔。
“你当真爱他?”
莳七抿了抿唇,颔首道:“是,我爱他。”
她这句话刚说完,傅临安的眸底便满是震惊,她的一切行为,让他早已生出了她心里无他的想法。
可是眼下,生死之间,她挡在了他的面前,还承认了她爱他。
有这句话,其实就足够了吧,他想。
“九叔,如果可以,我求你,当主位面诸事已了后,能不能将我送回来?”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哀求。
扶九殷静静的看着莳七,眸底说不出的复杂。
良久,才听他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声:“回是回不来了。”
莳七脸色骤然煞白一片,身后的傅临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扶九殷。
“不过你还是可以看见他的。”
言罢,扶九殷原本有些温和的眸子再次恢复了淡漠,他不由分说的扬手对着傅临安的方向张开手掌,顿时一股刺目的白光将傅临安和莳七笼罩在内。
莳七闭上双眼,紧紧的攥住傅临安的手,轻声问他:“如果还能再见,你会记得我吗?”
“会。”他道。
她眼眸昏昏沉沉,在听到他的答案之后,喃喃道了声:“原谅我……”
待她说完这三个字,她终于抵挡不住浓烈的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昏睡之后,白光中的傅临安渐渐消失了身形,化作两股气流。
一股渐渐涌入了莳七的体内,而另一股……
则是顺着扶九殷的掌心,钻入了他的身体里。
待白光散尽,扶九殷凌空托住莳七虚弱无力的身体,眸光怔怔的凝着她的睡颜,良久才轻声道:“有时候,你以为的终点,并不一定是终点。”
第五百三十三章 你是一缕穿堂风(傅临安番外)
寺院晚钟阵阵,青灰色的天空飘起了小雪,一阵寒风拂过,纷纷扬扬的雪花立刻沾满了傅临安的衣袍。
“四爷,夫人说该回去了。”
一个小厮远远地就看见傅临安坐在木质的轮椅上,于廊下,被风雪吹满头。
傅临安没有说话,小厮早已习惯这样的状况了,只是自顾自的上前推着轮椅往前走。
那边厢,周氏已经走了出来,身边是寺院内弘远法师,两人还在低低说这些什么,周氏的神色一阵惊恐,紧接着又恢复了虔诚,对着弘远法师双手合十低低念了句什么。
弘远法师的眉宇间满是普度众生的慈悲。
傅临安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装模作样的神棍。他既做过真正的法师,又怎会看不穿眼前的弘远不过是骗子。
周氏一再对弘远道谢,而后才缓缓走下台阶。
当她看见那边由小厮推着的傅临安时,面上闪过一丝厌恶,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走向了马车。
傅临安低眸掸了掸身上的风雪,任由小厮推着他走向另一辆马车。
小厮将他驮上马车,傅临安便坐在马车上低眸沉思。
小厮抬头飞快瞥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傅临安,心中想着,四爷一向如此,鲜少见到他有开口的时候,大婚之前还好一点,虽然阴郁了些,但是为人也和善的多。
变化是从大婚之后开始的。
大婚之后,四爷变得阴森森的,看向他人的目光宛若泛着冷光的青蛇,而四奶奶也因冲撞了邪祟,变得如同傀儡一般。
府里面早已风言风语,人心惶惶的。
就在前两日,六爷,也就是四爷的嫡亲弟弟。
六爷骑马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和锁骨,定是不能回苏州准备乡试了,夫人便觉得是四爷和四奶奶不吉利,冲掉了六爷的福气。
遂特意来找弘远法师,寻个破解之法。
想到这里,小厮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趟四爷回去,怕是要受些罪了。
果然,不过两日,傅临安便从小厮的口中得知,周氏打算让他和温静好去庄子上养病。
说是养病,实际上不过是打算将他丢的越远越好。
府里的下人们听说了这件事,又是庆幸又是怜悯。
傅临安冷眼看着下人帮他收拾东西,自己坐在床榻前,低眸凝着那个沉睡的女子,眸底闪过一丝复杂。
待屋内的小厮离开后,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轻声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他的眸光静静的瞧着她的容颜,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至今还记得大婚那日。
他知道他未来的妻子是苏州温家的女儿,知书达理,一双眼眸如秋水般温柔,不过他没有见过,这都是听旁人说起的。
满府皆是喜庆的红,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
热闹究竟是谁的呢?傅临安想。
因为知道傅家老四腿脚不便,洞房也就闹了个意思,待屋内人都散去后,傅临安这才打量起床榻上那个一袭火红嫁衣的女子。
他手执挑秤,轻轻挑起她那顶龙凤呈祥的红盖头。
映入眼帘的便是她那张如水的眸子,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美。
自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再也逃不开了,他跌进了她眼底的笑意,情愿此生溺死其中。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那时她眼底的笑意,就恍如美女蛇的信子,危险至极。
傅临安端起手边的酒杯递给她,她眉眼含笑的接过了,同他交缠手臂饮尽杯中酒。
他的一颗心像是有一只小手在轻轻的挠着,痒痒的。
喜床上撒着花生、桂圆、莲子、栗子、枣等干果铺,取义“早立子、莲生子、花生子”,也便是儿女双全之意。
傅临安心中唇角的笑意愈来愈浓了,今日简直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鼻息间还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傅临安正要开口,却瞥见她袖口处的寒光。
他一怔,却在下一瞬听见了酒杯摔碎的声响。
她猛地站起身,素手轻抬,手里那只泛着寒光的匕首,在灯影重重下,显得格外森冷。
此时此刻,她的面上已了无笑意,像是例行公事一般,轻声对他道了声:“抱歉。”
两字之后,他便眼睁睁的看着她手中的匕首直直插进了他的心口。
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个瘫子,她心有不甘?
世人常道,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他因为是个瘫子,不可能再有金榜题名时,本以为幸福的洞房花烛夜,竟是被新婚妻子用匕首亲手插进了心口。
可惜这并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他一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她开膛破肚,鲜血淋漓的心脏被她捧在手心,直至停止跳动。
一面脑海中如走马灯般的飞快的闪现着他和她的前世。
他们有太多个前世了,身份杂乱,世道陆离,可是他还是那个他,而她却是有目的的接近他。
所以,他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呢?
他一想到自己以前为了她悲痛欲绝,行尸走肉,便觉得可笑极了。
这一世,她亲手挖了他的心,却发现那颗心停止跳动也没用,那么后来,她便改了方向,开始要得到他的“心”。
他的心,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让她这样执着?
此时的傅临安觉得,自己那些前世的执念成了一场笑话,她不在乎的笑话。
待他的记忆全部恢复,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地上那个不知生死的女尸。
她死了吗?
不,她只是走了,一如她之前那样,得到他的心后,便毫不留念的走了。
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因为要的东西藏在他的心里,而她挖了他的心,是没用的。
所以她一定会回来的。
快回来吧。
这次他不会让她逃掉了,无论用尽什么法子,他都要将她困在身边,尽管他明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已经病态了,可是……这都是她逼他的。
傅临安面无表情凝着她,他明白,神鬼也好,精怪也罢,他现在已经有了足以荡平天下的法力。
可是他只想等她回来。
你是一缕穿堂风,却偏偏孤倨引山洪。
第五百三十四章 碎骨(一)
碎骨重塑,乃逆天之法。
整个过程,需要七七四十九日,每日都像被人打断骨头,绞碎成沫,重新塑造。
莳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只是疼着疼着,就麻木了。
七七四十九日后,她赤条条的站在那潭冒着微光的湖水面前,良久才缓缓走了进去。
温暖的谁浸润着她的身子,让她忍不住舒服的轻叹了口气。
她还是那个她,只是有了肉身。
她便知道,再也不必去别的位面了,她又回来了,仿佛经历了数千年之久,苌黎和封亟的样貌在她心目中早已变得模糊,只留下一个虚幻的轮廓。
莳七微微阖上双眼,忍不住轻笑一声。
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她以为她回来后,定会迫不及待的去复仇,可是她一想到苌黎和封亟,竟是没了那么多的恨意。
就好像,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蝼蚁在你脚边,你甚至会觉得他们太过于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