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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岐连端起酒樽饮了一口,眉宇间隐有几分阴冷。
於陵氏般若,就算直接给了伯子期也无妨,也就当成人之美了,但是伯子期的话实在是难听。
先是用五十名伶奴折辱千古国的战利品,现在又当面出言讥讽,若是直接将於陵氏般若给了伯子期,就好像千古国怕了沽墨国一样。
从来没有的道理!
就在此时,筠姬盈声道:“既然子期和太子都属意于公主,倒不如将公主叫来,问问她到底想跟谁。”
第五百八十九章 镇魂歌(十二)
当千古王身边的侍人来到浣衣司的时候,般若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伯子期并非真心求娶于她,她不过是他政治路上的一块铺路石,好成就他的宏图大业。
她缓缓站起身,擦了擦手,一言不发的跟着侍人离开了浣衣司。
侍人并未直接带着她去设宴的金殿,而是带她先去换了一身衣裳,千古国女子的衣裳,一向暴露,此时,般若纤细的腰肢、光滑的脚踝、半截莲藕似的小臂以及锁骨,尽数露在了外头。
微风带起她身上的纱裙,隐有翩跹之态。
脚踝上戴着金铃,每走一步,便是铃声瑽瑢。
设宴的金殿依然歌舞袅袅,只是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歌舞上,在场的都是人精,伯子期早在拓跋岐连开口的第一句话,便知道拓跋岐连看穿了沽墨国的心思。
应当是不肯再收下沙海城了。
伯子期端起酒樽,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原本的计划是,千古王贪心,收了五十名伶奴和沙海城,一来,他们在千古国内便有了探子,二来,沙海城一定能拖垮千古国。
糟一点的,千古国只收下了沙海城,至于五十名伶奴尽数退回,这也无妨,他们的目的也便达到了。
再坏的情况便是,五十名伶奴和沙海城,千古国尽数不要,只是为了名声好听,将般若公主给了他。
最坏的结果,是白来一趟。
但是伯子期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白来一趟呢?
拓跋戎奚目光如鹰隼般落在伯子期身上,就在四目相对之时,他勾唇扬起一个微笑,端起酒樽遥遥对着伯子期。
两人就着杯中酒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金殿外头隐隐传来铃声阵阵。
众人不禁纷纷抬眸望去,只见一个少女缓缓走了进来。
拓跋戎奚的眸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和,他平静的凝望着少女。
伯子期挑了挑眉,缓缓收回视线,端起酒樽,以掩去唇角的笑意。
“於陵氏般若,拜见千古王。”般若对着高座上的拓跋岐连,缓缓行了一礼。
就在此时,拓跋戎奚站起了身,走到般若面前,在她隐有几分诧异的目光中,牵起她的手,二人走到拓跋戎奚的席间,双双落座。
伯子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一举动。
筠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艳,旋即而来的便是对般若的敌意,一种源于漂亮女人之间的敌意。
般若的容貌在她之上,且比她年轻。
筠姬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不能带这个女人回沽墨国。
拓跋戎奚拉着般若入座之后,亲自帮她倒了一杯酒递到她的唇边,般若整个人一僵,她实在是搞不懂拓跋戎奚在做什么,只是僵硬的接过酒樽。
拓跋岐连温吞一笑,缓缓道:“此前般若公主说过与於陵氏子民同在,於陵氏子民为奴,她便为奴,寡人也是深感于公主的情谊,才将她下放到浣衣司,为此,戎奚来求了几次寡人。”
伯子期闻言,似是而非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此时,拓跋戎奚顺势接话道:“我对公主一见倾心。”
“是,叫你们见笑了。”拓跋岐连笑了笑道。
伯子期缓缓放下酒樽,道:“千古王,还是问问公主的意思吧,若是公主愿意留在千古,子期自然希望公主开心。”
他话音刚落,殿中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般若。
般若的手被拓跋戎奚紧攥着,她抿唇飞快衡量一番,现在的状况,只怕已经牵扯到了两国之间。
若是她公然拒绝留在千古国,只怕要招惹祸患。
拓跋岐连多少要顾及伯子期和筠姬身后的沽墨国,可是自己呢?
於陵氏已然灭族,她背后没有倚仗,拓跋岐连很有可能会对她下手,她只怕根本走不出千古国。
而且,那个相貌艳丽的筠姬,似乎对她饱含敌意,般若能明白这种情绪,不止是她,从前在於陵氏的时候,她便总是受到其他姐妹的欺辱,要不是大兄护着她,只怕她根本活不到今天。
从她眉眼长开之际,她便再没有收到过来自女人的善意了。
所以,就算拓跋岐连放她一马,她也未必能活着到沽墨国,再退一步,就算到了沽墨国,只要这个筠姬对她的敌意一天不散,她的头便一日悬在刀刃上。
思及至此,般若抬眸,缓缓道:“般若愿留在千古国。”
这话一出,她仿佛感觉到身边的拓跋戎奚轻轻舒了一口气,而他紧攥着她的手,也微微放松了些。
拓跋岐连似乎对她的回答意料之中,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伯子期的神色就更值得人玩味了,他没有任何恼怒,甚至不悦,而是端起酒樽遥遥对着拓跋戎奚:“黎萩太子,庆贺你抱得美人归。”
拓跋戎奚也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那边厢,筠姬整个人也放松了些,她原本是想着,若是於陵氏般若说要跟他们回沽墨,她一定在路上了结了她。
既然她还挺识趣儿,也算是逃过一劫。
就在此时,拓跋戎奚蓦地松开了紧攥着她的手,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殿中央,单膝跪地拱手道:“君父,儿子恳请君父将般若公主赐给儿子。”
拓跋岐连双眸微眯,他何尝不知道太子是在假戏真做。
毕竟此前,太子就向他要过般若,他当时没有同意,甚至动了杀心,且还说了般若不当留之类的话,太子一直动心忍性,没再提过此事。
那边厢,般若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双眸,心中有些惊诧,就算是做戏,也不必如此才是。
拓跋戎奚单膝跪在地上,高座上的拓跋岐连一直抿唇不语。
就在此时,伯子期开口道:“千古王,既然黎萩太子心慕般若公主,何不成人之美?”
拓跋岐连慢悠悠的扫了一眼伯子期,片刻才笑了笑:“戎奚起身吧,寡人允了,将於陵氏般若赐给你。”
拓跋戎奚眉宇间顿时扬起一丝喜色,唇角上扬拱手道:“儿子谢君父成全。”
般若听着他们一来二去,便又决定了自己的去留,心中一阵嘲讽。
第五百九十章 镇魂歌(十三)
自此,般若成了太子拓跋戎奚的妾夫人,住进了太子的宸宫。
除了般若这个妾夫人,拓跋戎奚还有两个妾夫人,一个是宫中婢女出身,名唤阿莫瑶,一个则是四大部族中流勒氏的公主,献姬。
流勒氏的公主,就算嫁给了拓跋戎奚,也当是正夫人才是,怎么会是妾夫人呢?
只因这献姬出身卑贱,乃流勒王和伶奴所生。
当初拓跋戎奚出使流勒氏,酒后,被献姬爬上了床。
没什么脸面的事,流勒王自然也不好要求拓跋戎奚将献姬娶为正夫人,所以退而求其次,妾夫人而已。
献姬因生母是伶奴,在宫中不受重视,也没有名字,直到爬上了拓跋戎奚的床,流勒王才给献姬赐字,献。
至于那个叫阿莫瑶的妾夫人,听闻还挺得拓跋戎奚的欢心的。
既然来了宸宫,般若自然要知己知彼,否则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是谁捅的刀子。
至于拓跋戎奚的正夫人,现已有了着落,那便是国师南里期的女儿南里沧月。
国师对拓跋岐连忠心耿耿,当年老千古王驾崩,除了拓跋岐连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兄弟对王位虎视眈眈。正是南里期帮助拓跋岐连筹谋,清扫障碍,一举夺得王位,且将大权牢牢掌握在拓跋岐连的手中。
般若住进宸宫不久,献姬便带着礼物前来拜访了。
般若沉吟道:“请进来吧。”
婢女下去后,不多时便领进来一个身着绛紫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她眉目如画,眸光随意流转间便是风情万种,水蛇一般的腰肢盈盈的扭着,还未待她靠近般若,般若已是闻见了一股刺鼻的异香。
她不动声色的拿起帕子掩了掩鼻息。
献姬风情万种的走了进来,不待般若请坐,她已是慵懒的坐了下来。
“你就是那个亡国公主?”献姬毫不客气的打量着般若,从头到脚。
般若微微颔首:“正是。”
献姬听了她的回答,正要得意,却又听到她道:“你便是那个爬上殿下床的公主?”
献姬一听,险些没吐出一口血。
她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杏眼怒瞪,扬声骂道:“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可是流勒氏的公主,你呢,不过是个低贱的奴隶!”
献姬心中是有傲气的。
她自认为是三个妾夫人中最高贵的,阿莫瑶不过是个婢女出身,至于这个什么北州十六部第一美人,也不过是个亡国公主,后来还沦为了浣衣司的奴隶。
而她就不同了,她可是流勒氏的公主。
般若听了她的叫骂,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献姬脸色一阵铁青,骂道:“你笑什么!”
般若慢条斯理的掸了掸身上:“我在想,流勒王当初怎么会选择派你去接近太子的?”
“你!”献姬气得猛地站起身,怒气冲冲的扬起手就要打般若,般若目光冷厉的钳制住她的手,然后狠狠向后一推。
献姬一个没防备,被她推了个屁股蹲儿。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身,献姬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如弱风拂柳般伏在地上啜泣起来。
般若抬眸一瞧,正巧和刚进门的拓跋戎奚四目相对。
献姬见拓跋戎奚进了门,嘤嘤的哭着,娇声道:“殿下,你要为妾做主啊!”
般若似笑非笑的睨着献姬,又瞥了一眼拓跋戎奚,没有说话。
她在试探,试探拓跋戎奚究竟能容忍自己到哪一条线,至少,她很清楚,能打下於陵氏的他,不是那么没脑子的。
果然,拓跋戎奚一双剑眉紧蹙,冷声道:“孤不是叫你闭门思过?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献姬听了他的话,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跪在地上,却还是故作伤痛之状:“殿下,妾只是想来看看这位新妹妹,是妾不好……可是妾被她打得好疼啊……”
言罢,献姬还泪眼婆娑的抬眸望着拓跋戎奚,低低的啜泣着。
拓跋戎奚余光瞥见般若似笑非笑的神色,顿时一阵烦躁,一脚踹在献姬身上,厉声呵斥道:“还不快滚!再敢出来现眼,孤便将你送回流勒氏。”
献姬一听要将她送回流勒氏,吓得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拓跋戎奚行了个礼后,便匆匆离开了。
待殿中只剩下般若和拓跋戎奚两人之时,拓跋戎奚才缓缓开口:“我还以为你是个机灵的。”
他自然知道献姬是什么样的人,三天两头出幺蛾子,前些日子刚刚气病了阿莫瑶,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