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长殷站直了身体,缓声道:“启禀陛下,臣有一物要呈给陛下。”
这么严肃?莳七朝利海看了一眼,利海会意,走上前准备接过秦长殷要上呈的东西。
秦长殷却道:“陛下,此物甚为机密。”
搞什么这么多幺蛾子。
“你们都退下吧。”莳七吩咐一声,不一会儿,殿内侍奉的宫人便带上殿门退了出去。
当殿内只剩下她和他二人时,秦长殷抬起了双眸,肆无忌惮的看着莳七。
莳七心底一阵发虚,怎么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陛下,请过目。”秦长殷口中恭谨,可目光却直直的盯着莳七,像是要将前几日的份尽数看回来。
莳七看着他大步走上前,呈上一只木匣。
到底是什么?
她缓缓打开木匣,只见里头躺着一只精致的镜子,样式不是大魏的,倒像是西域那里的,不,也不像西域那边的。
她仔细打量着镜子,却见自己的脸清晰的印在镜子上,竟然这样清楚。
“陛下从前说过,是陛下先看上的臣。不知还作数不作数?”秦长殷骤然开口。
莳七一怔,这厮怎么突然问这个?
“自然是作数的。”
秦长殷闻言,唇角扬起一丝和缓的笑意,眼底溢出几分柔情。
莳七见木匣的底端似是还有一副卷轴,遂取出展开。
待她看清楚画卷上的人时,整个人脑子嗡嗡一片,只见画卷上是一个衣衫半掩的美人,正勾着唇角媚笑着,眼神撩人心怀。
那画卷落款之处,赫然是“秦长殷”三字。
而那画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
“礼尚往来,陛下可还满意?”秦长殷靠近她耳畔,轻声漫语。
那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际,她的耳尖竟是破天荒的红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朕是大昏君(十五)
那画卷在她手中宛若烫手山芋,莳七一个激灵便将画卷扔在了书案上。
说实话,秦长殷这样的反常之举,让她心底虚的不行。
秦长殷见她这样,低笑两声,长身立于她身侧,莳七几乎陷于他温暖的怀中。
他单手取过画卷,徐徐展开,指尖轻轻描摹着画卷上的女子,划过红唇,越过半掩的双峰,辗转流连于腰腹之间。
莳七顿觉口干舌燥,仿佛他的指尖摩挲的不是画上的人,而正是她自己。
“陛下可知,臣近来总是梦见陛下。”秦长殷低首,在她耳畔轻语,“梦里,陛下就是这个样子,还斥责臣,为何不上前侍奉?”
莳七被他弄得浑身僵硬,她强扯了个微笑:“是……是吗?”
“醒来后,臣就在想,陛下定是在梦中给臣下了道旨意,圣命难违,臣便特意进宫前来侍奉陛下。”
莳七听了他的话,险些就要啐出口,分明是他满脑子不正经,做了偆梦,还怪在她头上。
“哪有这样的道理!明明是你自己……”
秦长殷低眸凝着她笑,只是那笑意在她看来多少有点不善:“嗯?那陛下不是还让人传了臣不能人道的谣言么?”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莳七一把推开他,冷声道:“朕的好将军不是前些日子还忙着张罗娶亲一事?”她虽然气势十足,可目光却不敢和他对上,要想翻过谣言那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祸水东引。
秦长殷懒懒笑了两声,伸手掰过她的脸,让她和他对视。
“男大当婚,臣乃京中无数闺中小姐钦慕的对象,难道还不能娶亲?”
莳七见他这样厚颜无耻的样子,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朕不准。”
“那臣不能娶亲,也不能收通房?”
“你敢!”
秦长殷低低笑道:“那可如何是好?难道臣这辈子都和陛下绑在一起了么?”
“那是自然。”莳七一扬下巴。
“要让臣侍奉陛下也不是不行。”
“不过,臣有一条。”秦长殷缓缓收起画卷,“以后不得再与江子卿有任何接触。”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不止江子卿,除了臣,陛下谁都不能亲近。”
“行。”莳七答应的很痛快,反正她本来也没打算和别的人纠缠。
秦长殷不知她心中所想,骤然听见她轻快的应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惊异,他原先已经做好了胁迫她的准备,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你这画不是送给朕的吗?为何出尔反尔?”
莳七看着他将画卷收好,半点没有要送她的意思。
秦长殷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画卷:“这不能送给陛下,臣还打算在夜深人静之时,睹物思人呢。”
莳七心底一阵无言,这才不是大将军的正确打开方式。
“可是现在江子卿动不得,朕总要做戏吧。”莳七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斜了他一眼。
秦长殷闻言,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似是在沉思。
片刻,才听他轻笑一声:“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没过几日,福建那里便传来消息。
莳七看了漆平的上书,里头说嘉阳长公主宅心仁厚,刚到福建便衣不解带、废寝忘食的奔赴洪涝的重灾区。
盛临川在福建日日前往堤坝勘察灾情,命人加固围修堤坝,思百姓之所思,想百姓之所想,不出半月,福建百姓只知道京中来了个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嘉阳长公主,不知皇城中还有昭宁帝了。
莳七放下折子轻笑一声,盛临川的算盘打得真好,借花献佛做的向来如鱼得水。
果然不出她所料,漆平的折子刚到宣政殿三日后,盛临川的折子也便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
和之前福建布政使上呈的奏折不同,盛临川在折子里将福建布政使严厉贬斥一通,道出福建灾情比福建布政使所言要严重五倍不止。
而莳七先前拨下的赈灾饷银和粮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盛临川上书请命,要昭宁帝再次拨款赈灾。
莳七嗤笑一声,将奏折随手递给常同甫:“先生有何见解?”
常同甫细细端详着奏折上的内容,莳七又递给他漆平上奏的那本。
他前后对比了两本奏折,眉心越蹙越紧,最后面上大惊,“陛下,嘉阳长公主有反意!”
“不错。”莳七微微颔首。
到底是帝师,仔细思量一番便能得出结论。
“福建天高地远,那里官官相护,以布政使章光誉马首是瞻,根深错杂。”常同甫缓缓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莳七微微一笑,接上他的话:“然而嘉阳不过是一介闲云野鹤,志不在朝堂的长公主,现在到了福建,赈灾竟然如此顺利,且还上折子章光誉好一通贬斥,推翻了他之前的上呈的灾情。”
其实这些莳七早就知晓,不过是为了让常同甫明白罢了。
常同甫细想之下,便猜出了嘉阳长公主的意图,无非就是民心二字。
可眼下昭宁帝将将醒悟,从前的昏聩无道已是惹来不少民怨,现在民心极易翻覆。
“陛下,还是下道加急密旨,速速召嘉阳长公主回京!”常同甫拱手出谋划策,嘉阳回京,到时候由漆平在福建替陛下宣扬皇威,万不能让嘉阳长公主在民心上压倒昭宁帝。
“不妥。”莳七摇了摇头,现在福建百姓说不定都认为此番赈灾得力是盛临川的功劳,眼下召她回京,说不准她会不会指使章光誉做些旁的事,到时候激起民愤就更难办了。
常同甫心下仔细思忖一番,继而叹息一声,是他思量不周。
莳七沉吟片刻问道,“先生细想,之前章光誉上奏声称福建水患如常年一般,为何嘉阳去了又改了口?”
“章光誉原先是想压着灾情,怕影响政绩。”常同甫捻了捻长长的胡须,若有所思,“只是他目光短浅,单为了不影响政绩,却不知灾情与实际不符,相应的赈灾饷银也少了许多,纸包不住火,福建灾民迟迟得不到救助,怨气深重,只怕会暴乱。”
“嘉阳此番前去,确实看到了这一点,于是她改了口,一则能笼络朝中人心,二则么……”莳七轻笑一声,“她想用朕的国库,去养活她那些福建的牛鬼蛇神。”
只怕她奏折中的灾情也夸大了不少。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朕是大昏君(十六)
常同甫听了她的分析,赞许的点了点头,心底一阵感触,昭宁帝已经能独当一面,很多问题看得很透彻。
“陛下有何打算?”
莳七思忖片刻,才道:“拨款拨粮,已是寻常。恐还为他人作嫁衣裳,除非……”除非能有一个人能彻底压得过盛临川。
她微微阖上双眸,飞快的过着盛夷安的记忆。
此时,案几上堆放的奏折下隐隐溢出一道淡淡的金光。
忽然,她脑仁骤然一疼,紧接着,她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段之前不曾记得的经历。
那段记忆里似乎也有这一场水患,只是盛夷安那时正破了禁期,整日和江子卿颠鸾倒凤,而那世的福建水患,和现在一般,都是由盛临川治理,平定水患,让盛临川收获了民心及朝堂上不少朝臣的认可。
而在水患之后,因为死伤无数,来不及处理的尸体堆积在城内,渐渐就有人染上了瘟疫。
正所谓盛夷安承天命继任大统,水患之时,她无所作为。
爆发瘟疫之后,大魏的百姓便将瘟疫当成是上天动怒昭宁帝的昏聩,这也间接导致了全国各地发生暴动。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在瘟疫爆发之前,防患于未然。
“先生,朕有个想法。”莳七睁开眼缓缓开口。
待她缓声道完,常同甫连连摆手,惊异道:“可使不得,陛下乃真龙之躯,如何能……”
“先生,从前朕年少无知,做了太多错事,眼下大魏波涛暗涌,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
常同甫长长叹息一声:“陛下心意已决,臣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为陛下守住基业。”
送走了常同甫,莳七便开始细细筹谋,倘若能一举击破盛临川布置下的防线,也不枉她处心积虑这么久。
她一一翻看案几上的奏折,用朱笔批注。
直至最后一本奏折批完,她却意外发现被压在下面的那面西域镜。
“怎么在这里?”她这两天一直没找到这面镜子,还以为放在了长阳殿,原来是在文津殿。
“陛下,龙阳君求见。”利海见她似是陷入沉思之中,只好小声开口。
江子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来文津殿竟然需要通传了?
莳七心情大好,这说明她这小半年树立的皇威,以及清洗掉不少异党,都是颇见成效的。
就连从前只手遮天的江子卿,也要忌惮上几分了。
“让他进来吧。”
须臾,殿外缓步走进一青衫男子,他墨一般的长发被一只玉冠束起,唇角凝着温润的笑意,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莳七若是不知他为人,只怕也要被他的外在给迷惑住了。
“臣江子卿叩见陛下。”江子卿礼数齐全,让莳七眸光一怔。
她差点忘了他了,这么个祸患。
莳七微微一笑:“子卿快快平身,怎么好些日子都没见到子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