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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七站起身,冷笑一声:“安栗的瘟疫想来就是她手下搞的鬼。”
“章光誉倒是还在。”秦长殷以拳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有什么用……”话音未落,莳七便顿住了,章光誉怎么会没用!
秦长殷见她眉心紧蹙,半晌不语,遂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用满是胡渣的下巴蹭了蹭她细腻的脸颊,轻声安慰:“别想了,有我呢。”
莳七心中一动,盛临川跑了,他昨夜定是一夜未眠。
不过她还是推了推他的胸膛,满脸嫌弃:“这胡渣刺挠的朕不舒服。”
秦长殷将脸埋在她脖颈间,鼻尖尽是她身上的馨香,闷声笑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可他的这位陛下可不是老虎,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他抬眸含笑凝着她,忍不住亲了亲她。
盛临川狼狈的被手下救出,听说手下已经自作主张在安栗一带着手布置了。
她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之中,才恍惚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这些日子,她过得生不如死,墙倒众人推,更何况那些人还是盛夷安和秦长殷的心腹。
很好,这些账,等她归来之时,一笔一笔和他们算!
反正只有她知道治愈瘟疫的方子,等她布置一番,盛夷安就等着被暴民凌辱致死吧!
安栗的瘟疫传的很快,不过十日,安栗便死于瘟疫的壮劳力便已有几十口。
莳七急得焦头烂额,嘴上都起了好几个火疮,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从京城带来的衣裳,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荡荡的。
秦长殷看在眼里,心疼的不行。
整个安栗已经被秦长殷带来的兵马隔离了起来,许进不许出。
“封锁安栗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现在御医们尚未找到能治愈时疫的良方,安栗尚有未染上时疫的百姓,长此以往,不妥。”
秦长殷看着她道:“眼下唯有封锁安栗这一个法子了。”
莳七长叹一口气,只能希望带来的御医们能尽快找到良方了。
然而,虽然安栗被封锁了,可福建其他州县陆续传来有人发热死去的消息。
渐渐的,随着被封锁的州县越来越多,染上时疫而死去的百姓越来越多,整个福建人心惶惶。
时疫比洪涝还叫人可怕,双重天灾之下,福建被封锁之地的百姓渐渐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了,眼看着重兵把守的城门,且城中越来越多的死人。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粗布衣衫、却生得花颜月貌的女子站在了城楼之上。
一双明眸中满是坚毅,掷地有声的对渐渐围拢过来的百姓道:“乡亲们,眼下时疫蔓延,可城门却被封锁了,许进不许出!这分明是想让咱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啊!”
城楼下渐渐围拢过来的百姓,有的认出了女子,惊讶的议论,“那不是嘉阳长公主吗!”
“对对,是她,我认得她,她还抱过我儿呢!可是我儿前些日子却……”一个二十来岁的彪悍壮汉,在提起儿子时,却红了眼眶,哽了声音。
一旁的百姓心领神会,纷纷安慰他。
盛临川满意的看着下面越聚越多的人,大声道:“很多乡亲们都知道我是谁,自打我来了福建之后,见到了乡亲们这样苦,大家伙儿好不容易挺过了洪涝,没想到却又有了时疫。”
“是,长公主的大恩大德,咱们都不敢忘!”城楼下的几个人带头高喊着。
盛临川赞许的点了点头,旋即神色有些悲怆的开口:“乡亲们可知,陛下现在就在福州,而这封锁城门的命令就是她下的。”
顿时就有人顺势慷慨激昂的喊道:“狗皇帝分明就是想将咱们赶尽杀绝!”
“乡亲们,我早已修书给陛下,请她尽快派人前来医治染上时疫的人,可我没想到这反而害了乡亲们,让大家伙儿被锁在城中插翅难飞,只能等死。”盛临川神色悲戚,声音略有些哽咽。
城楼下围观的百姓气愤难平,就在此时,人群中,方才那个声援盛临川的大汉爬上了高台,义愤填膺:“乡亲们,这狗皇帝自打登基后,可曾办过一件有益于苍生社稷的好事?没有!她大兴土木,建造添香宫,苛捐杂税压得咱们喘不过气来,倘若遇上了荒年,哪家不是卖儿卖女的!她暴虐无道,昏聩无能,早已被上天厌弃,所以上天才动了怒,只是没想到这上天的怒气却要咱们来承受,先是洪涝,紧接着便是这害死人的时疫,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咱们大家伙儿应该联合起来,推翻这狗皇帝!”
他的一番言论掷地有声,在场的百姓皆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此人竟然要造反。
“陛下已经来了福建,说明她心里还是有咱们的。”一个文弱的男子皱着眉头开了口。
大汉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扬声喊道:“这狗皇帝要是真想救咱们,为什么偏偏把咱们封锁起来!乡亲们,狗皇帝已经触怒了上天,杀了她就是替天行道,乃是造福苍生庇佑万民之大任!谁要是能取她项上人头,就是为天下百姓谋了福祉!是咱们的大救星!”
顿时,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出声附和,一个个慷慨激昂的从四周抄起石头木棍就要往城门口涌去。
盛临川低眸敛去眼底的得意之色,继而抬眸忧虑的阻拦他们。
“乡亲们冷静下,陛下既然肯来这里,一定是为了救大家伙儿的。”
那领头的大汉对她抱了抱拳,恳切道:“长公主,你心地仁善,可咱们实在忍不了那狗皇帝了,等咱们去杀了狗皇帝,你就来做咱们的陛下,大家伙儿说好不好!”
一呼百应,四周的百姓纷纷神色激动的叫好。
盛临川神色焦急,连忙摆手:“不,我只是长公主,不能担负社稷重任。”
“长公主,你来当皇帝,肯定比那狗皇帝好!”人群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紧接着,被鼓动的百姓们皆纷纷朝城门口挤去。
盛临川眼底划过一丝嘲讽,和那领头的大汉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朕是大昏君(二十六)
灾民暴动的消息传到福州时,莳七的一颗心骤然沉了下来,还是来了。
秦长殷低眸看着案牍上的地图,眼底阴郁渐浓,他竟是才发现,直至昨日前封锁的最后一个县镇,眼下所有被封锁的地方竟然全部串了起来。
一时间,福建南部被封锁的州县纷纷揭竿而起,不少地方官为了自保皆归顺了盛临川,而昭宁帝此时就在福州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福建。
就在莳七和秦长殷商量应对之策时,一直化装成灾民才得以保命的袁彬鸿和漆平找上了门。
漆平一进门,浑身颤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臣有负陛下重托,求陛下降罪。”
莳七轻叹了口气,上前将他扶起。
“漆卿和袁卿辛苦了,活着就好。”
倒是袁彬鸿沉着镇定的给莳七行礼之后,才冷静的说道:“启禀陛下,臣和漆大人化装成灾民这两个月,也并非全无收获。”
原来,这两个月,他和漆平化装成灾民,本想着能躲过盛临川的搜捕,可是没想到意外接触到了一个叫项三的人。
袁彬鸿凭着一张巧嘴,成功取得了项三的信任,那项三正是盛临川安插在福建灾民里的一颗棋子。
此人在灾民中拥有极高的威望,几乎是一呼百应。
两个月前,就在莳七他们正要进入福建的地界时,河道上的堤坝溃决了,那几日虽然下了一场雨,可并非暴雨,按理讲怎么也不该溃堤才是,那必是人为。
袁彬鸿和漆平都意识到了这点,遂暗地里开始调查此事。
而此事正和项三有关系。
袁彬鸿和项三混熟之后,用身上仅存不多的银子请项三喝酒,趁着项三烂醉如泥的时候,他从项三口中套出了话。
项三称,这事是嘉阳长公主亲自吩咐他的,让他带着一伙人,半夜的时候将堤坝从外头挖薄,果然,当第二日下雨的时候,那堤坝便溃决了。
而项三早已带着弟兄们跑到了高底避灾。
“这么说项大哥是替长公主做事了,这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袁彬鸿气得拿着酒壶的手都在颤抖,却还是要笑眯眯的道。
“我看你小子是个上路子的,以后就跟着哥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下半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袁彬鸿连忙奉承道:“成,以后项大哥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弟,万死不辞。”
“好小子!”项三像是十分高兴,大喝一声。
“不过那长公主为何要让堤坝溃决?”
项三脸色通红,浑身酒气,神秘一笑,对袁彬鸿勾了勾手指,“这叫兵不厌诈。”言罢,他状若高深莫测的指了指北边。
袁彬鸿神色大惊,正要开口,却被项三一把捂住了嘴。
“切莫往外说,这事以后要是成了,咱们这从龙之功,还不得封个侯爷伯爷的!”
袁彬鸿连连点头称是,心底却嗤笑一声,长公主要是真成了,估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卸磨杀驴。
更何况他项三这样的小人物,连驴都称不上。
莳七听完经过,抬眸问道:“那项三现在何处?”
“启禀陛下,臣和漆大人已经将他制服,现在就在院中。”
“很好!”
既然项三在灾民中有极高的威望,那他说出的话便有点用。
盛临川不是鼓动灾民暴动起义么,且等着打脸那日吧。
漆平拱了拱手道:“启禀陛下,听那项三说,长公主手里握有能医治时疫的方子。”
“带项三进来。”
片刻,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便被押着进来了,他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小人所做的事皆是长公主吩咐的,和小人无关啊!”
“盛临川手中握有能治时疫的方子?”莳七坐在椅上,肃着脸问道。
项三一愣,旋即连忙点头:“是是是,她手里确实有张方子能治时疫。”
“你是如何得知?”莳七眸底闪过一丝探究之色。
项三虽然被盛临川托付重任,可那样秘辛的东西,她又怎会告诉项三。
“小人也是无意中听见长公主和平烟说起的,小人办完她交代的差事,便去领赏来着,没想到就听到长公主让平烟把方子收好,还说过些日子会爆发时疫,这方子便是能治时疫的良方。”项三生怕昭宁帝一个不悦便将自己处死,连忙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希望昭宁帝能放过他一马。
莳七抬眸看了秦长殷一眼,见他微微颔首,遂开口让先带项三下去。
“盛临川被救走时,并未带走平烟。”
秦长殷点了点头:“臣也未曾让人杀了她,只是看了起来。”
“那便将平烟带来一问便知。”
平烟虽然还未死,可却受了刑,半死不活的被拖了进来。
莳七眉心浅蹙,沉声道:“平烟,朕问你,盛临川让你保管的方子,现在可在你那里?”
平烟冷笑一声,恶狠狠的朝她啐了一口:“昏君,你休想从我这里问出半句。”
一旁押着她来的小将皱着眉对莳七道:“启禀陛下,这罪奴嘴很硬,受了不少刑,都没肯吐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莳七轻笑一声,淡淡道:“没有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