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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云瑶起身,在夹袄外再裹上一件大氅,圆滚滚走了出去。
————
镇南王府中。
有人欢喜有人忧。
叶氏怀中揽着慕寻,正在跟身旁的嬷嬷低声说话,慕寻一直沉默着。
良久之后,他抬头问道:“祖母,父亲在外面做了什么?”
叶氏低下头看着他,“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
慕寻摇了摇头,伸手拿了旁边的橘子慢慢剥着皮,神情有些落寞。
“寻儿在想什么?”叶氏放软了声音,低声哄道,“你父亲和祖父有大事情要做,寻儿是听谁说什么了吗?”
“没有,”慕寻仰起脸来,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只是有些想祖父和父亲了……”
叶氏心疼地捏了捏他的脸蛋,“过些日子他们就会回来了。”
“嗯”慕寻点了点头,又问道:“孙儿总听到琴苑那边有人大喊大叫,那里是有一个疯子吗?”
叶氏默然不语,半晌端过一旁的盘子给他,“尝尝这个点心你爱不爱吃?”
慕寻点点头,乖巧地接过点心慢慢吃起来。
叶氏起身,“有些日子没有去琴苑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她对慕寻说道:“寻儿乖乖在这里等祖母回来好不好?”
慕寻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了。
“竹影姐姐,为什么要……”慕寻小嘴被在身旁侍候着的竹影轻轻掩上了,他瞪大眼睛忙忙点了点头,“竹影姐姐吃点心!”
竹影接过点心,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心中默默想着,这两日,林挽月倒是清净得很,可惜她没时间去看望故人。
……
叶氏走到琴苑外头的时候,琴苑并没有什么人大喊大叫,她在墙外站了一会儿,听院中有人低声在唱歌。
“她整日都这样?”叶氏停了一会儿,歌声凄凄切切,听的人怪不舒服的。
“回王妃的话,侧夫人自从来了这院子,精神便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又加上之前曾用过芙蓉膏,所以有时候便如同发狂,在院中摔打东西,奴婢们有次没有防备,被她打伤了好几个。”
叶氏抽了一口气,“这么癫狂?”
“是。”
叶氏厌恶地看了一眼院墙,“那她这会儿还好吗?”
“回王妃,侧夫人这会儿精神很稳定,但不确定她什么时候会发疯。”
旁边的嬷嬷低声嘀咕道:“这样的母亲,也不知道生下来的孩子会不会也有什么问题……”
叶氏猛地攥紧了拳,心中一震,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旁边的嬷嬷吓得魂飞魄散,“王妃小心啊,万一她突然发疯可怎么办!”
一边说着一边忙忙拦了上去挡在了叶氏前面。
院中,石凳上坐着的人慢慢回过头来。
南郡虽然名字里有个“南”,但它却真真切切是北方,如今寒冬腊月,院中一片萧条,刺骨的风戳的人骨头疼,林挽月就只裹着一件旧了的大氅,垫着一件衣裳坐在石凳上。
她面色苍白憔悴,整个人在短短两个月里就瘦的脱了形,手指冻得通红,脸上却挂着奇异的笑。
“你来了。”
她就这样淡淡问了一句,然后回头再次看着之前看着的方向。
叶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只摆着一把扫帚。
旁边的嬷嬷呵斥道:“见了王妃,怎么连礼数也不知?”
林挽月没有回头,只是听见她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又何必伏低做小,给自己不痛快呢?”
叶氏心思被她戳中,眉头皱了皱,“有身孕的人,怎么不回屋去?”
林挽月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对着那扫帚唱歌。
叶氏看她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后背有些凉嗖嗖的,她又站了一会儿,林挽月忽然问道:“王妃当初让世子纳我为妾,是打的什么主意?”
事情虽然过去并没有很久,但是叶氏后来每每想起都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的,所以这样一件计划失误的事情她一直很少想起,这时林挽月忽然这样问,叶氏愣了愣。
“我一直在想,像温云瑶那样的女人,有相貌,脾气也好,家里虽然没有权势,但是却是南郡乃至天熙的富商,并不是那种满身铜臭的女人,你为什么看不惯她?”林挽月静静坐着,并没有看这边。
叶氏怎么能告诉她娶了温云瑶以后她一直觉得亏了自己儿子,所以一心想以后补偿他,她觉得温云瑶没有规矩,所以才主张抬了林家的女儿来给温云瑶添堵。
没想到以为没规矩的那个给她生下了宝贝金孙,她以为娴淑温婉的林家女儿,倒让她在南郡狠狠丢了一回人,现在南郡都还有人津津乐道镇南王府的世子侧妃和人争执,被人从临兮轩抬了出来。
叶氏冷哼了一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林挽月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呢?我又不是大夫。”
叶氏这才想起来她这么久从来都没过问过林挽月,竟然也忘了请大夫来看看。
“去请大夫。”
“不必了。”林挽月说道,起身往屋中走去,“五个月未曾有过胎动,估计已经不在了吧。”
叶氏心里一跳,“未曾胎动?”
林挽月在门口站定,“动不动又能怎样?您不是早就打定主意了吗。”
说罢进屋,叶氏很清楚地听到门上锁的声音,她有些失落,却又有些放松,有些事情做了就是造孽,但是这孩子自己没福,也算不得她伤天害理了。
“去,你知道怎么做。”叶氏吩咐身边的嬷嬷。
“是。”
一碗药端来的很快,林挽月在屋中听着门外的敲门声,沉默了半晌说道:“给我备水。”
自从李嬷嬷没了之后,她才发现身边一个使唤得动的人也没有,在这琴苑里她已有很久没有沐浴过,那些人才不会累死累活抬水来让她洗澡,但是因为这会儿门外的人是叶氏的人,所以林挽月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热气腾腾的水抬进来,木桶摆在床边,林挽月打发走了那些婆子,再次关上了门。
她先仔仔细细沐浴过,然后又让人换水。
“真是麻烦,还换水做什么,白白让我们受累!”
林挽月没有理会发牢骚的婆子,等水换好,慢慢沉了进去。
她屏住呼吸把自己沉进水里,很久,直到面色涨的通红才坐起身。
水浅浅撩着锁骨肩胛,林挽月伸手拿过床边桌上的碗,黑苦的药汁,林挽月忽然想起来温云瑶那时候也是喝的这样的药吧。
叶氏果然早就知道了。
她一仰头喝了下去。
已经微凉的药沿着喉咙滑下去,林挽月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快意。
“慕凌枫,你心狠,我倒是比你的心更狠。”她低声喃喃,声音中也尽是怨恨。
屋中的蜡烛有些日子没换,已经快要燃尽了,火苗忽高忽低,林挽月感受着腹中那条小生命垂死的挣扎,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没有胎动?叶氏只是要那么一个理由罢了,那就给她这个理由。
她眼中的怨毒浓重得简直要将自己溺毙,“慕凌枫,你狠,我比你更狠!”
2018。2。3(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零三章 渡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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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了药?”青萝转过头来,手里的勺子没捏稳掉进碗里,“当”一声脆响,“只是落胎药?” 她早就盼着这一天,可是乍一听见,还是心里一跳,不知怎么的,生出兔死狐悲的感慨来。
“是,听说王妃今日去见过她,离开后就赏了一碗药。”
来报信的丫鬟脸上挂着微笑:“恭喜姨娘,现在世子可只有您一个了。”
青萝哼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碗,“知道了,你出去吧。”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说道:“为什么,你也不一起死了呢?”
旁边的心腹丫鬟低声说道:“其实让她死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她身边无人,更兼刚刚小产,主子要是想……”
青萝摇了摇头,想起来当初姚绣娘告诉她的,可以算计林挽月,但是要是被慕凌枫知晓了她的算计,那么一切都付诸流水,再无挽回的可能。
“她自己死了也就罢了,我们出手就多一分被发现的可能,芙蓉膏这一条路已经走得万分冒险,现在她也再没有了反击的力量,我们不必再多余出手,不知道世子对她还有几分情意,万一她真的死了,世子查起来就坏了。”
心腹丫鬟点点头。
“只是……你说世子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呢?”
心腹看了青萝一眼,低头没有说话。
“我曾经以为林挽月在他心中很有分量,他为了林挽月冷落世子妃,可是现在看来,林挽月也不过如此,她腹中的孩子,也没见他有一分的顾念,你说他心里,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呢?”
“世子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小事应该不会挂在心上吧,”丫鬟踌躇了一下,这样回答道。
镇南王府这些日子被围得像个铁桶一样,就算是无知的仆妇,也能猜到一点眉目,丫鬟这话一说,青萝立刻便沉默了下来。
屋中气氛一时有些冷,丫鬟顶着沉默的气氛,结结巴巴又接上一句,“世子是做大事的人,到时候您就是主子娘娘,您想这些岂不是白白给自己添烦恼?”
主子?娘娘?青萝心里动了动,慢慢点了点头,想问一句:万一失败呢?
但是嘴唇动了动还是没问出来。
————
琴苑原本是镇南王府中还算风景不错的院子,它不甚偏僻,不甚冷清,离世子的居所也不远,府中的丫鬟们从来没想过它有一天会变的这样可怖。
屋中传出来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嘶喊,灯幽幽燃着,却像是飘摇在幽冥路上的指路灯,院中一盏灯也没有,黑黢黢宛如幽深鬼蜮,偏房的两个丫鬟搓着肩膀起身多点上两盏灯,把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这才觉得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你说,她真的就这样喝了?”丫鬟小春打了个抖,后背发凉。
“不喝能怎样?”晓雯反问道,“王妃赐下药来,你觉得谁能拒绝?”
“可是我总觉得,那毕竟是一条命……王妃也有些太……”
“无知!你知道她沾了什么,就算王妃不下这个狠心,万一十月怀胎之后生下来一个怪胎,你觉得镇南王府能接受?到时候为了避免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她身边伺候的我们能逃得掉?!”
小春低下头,她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情,那些高门大院之内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生下不祥的怪物,通常这样的事情发生,伴随的就是毁尸灭迹杀人灭口,这事要是真的发生,她们这院子里的所有人没有要一个能逃掉。
“王妃心慈,这就是救了我们,你还说王妃狠心吗?!”晓雯压低声音呵斥道。
屋外又是一阵嘶喊声,二人猛地打了个哆嗦,飞快地钻进被窝,这才觉得后背的凉气轻了些。
“咱们一会儿还要去收拾吗?”小春问道。
“不用了吧……这么晚了……又是死过人……我害怕……”晓雯后背寒毛直竖,想起来听过的那些鬼故事,心里一阵一阵发寒。
小春也猛地拉高被子裹住脑袋,闷闷的声音传来,“你别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