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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刚绕过天井进了小厅,却发现家里还有个伤员。
“小叔叔!谁把你打成这样?”
昏黄的灯光下,一名瘦削的青年正往头上缠纱布,额角处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迹,脸色青白得吓人。
“田田,你回来了?”
青年却顾不上处理自己的伤势,欢喜地站起来。却不想他失血过多,这猛地一站,又让他情不自禁地晃了晃身子。
“小叔叔你快坐好。”
甘田田快急死了,这一晚上叫什么事?一家人都被人打了?
这“小叔叔”其实并不是他们父亲的亲兄弟。小叔叔姓谈,有一个雅致的名字叫玉书。
他比甘田田大七八岁,尚在襁褓中就跟着寡母逃荒来到这德灵县。当时他们母子是甘家的租客,后来他母亲和甘家祖母认了干亲,他也成了甘家半个亲戚。
这些年下来,甘家人早把谈玉书当成了至亲,吃喝都在一处。以前日子好过的时候。甘父还把他送到学堂里去读书识字。
等到两家祖辈父辈陆续过世,谈玉书就成了这家里唯一的“长辈”,很自然地接过了照顾甘家三兄妹的重任。
他平时在街上摆个小摊子为人代写家书,或是誊抄书本,一天下来倒是也有些收益。
本来他今晚要和甘田田兄妹一道去卖冰碗的。甘田田心细,考虑到小叔叔好歹是个读书人,让他拉下脸当小摊贩去招呼客人,怕他脸皮薄放不开,还是劝小叔叔去庙会那边替人写信。
的确,今晚夜市热闹,出来逛的人也多,替人读写家书的摊子生意肯定不会差。要是一般的孩子,谈玉书也不放心他们几个,但甘秋不是长得壮实吗?
“小叔叔,你也是被混混们打了?”
甘田田麻利地替小叔叔处理好伤口,听他说出今晚的遭遇,不由得愣住了。
甘秋脱口而出:“这么巧?”
“不是巧合吧……”甘冬脑瓜子比哥哥好使多了,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事不对头啊。”
“绝对不会是巧合!”
甘田田笃定地说,脸黑成了锅底。
世上不是没有巧合的事,但是今晚这事,本来就透着古怪。
不说别的,就说那所谓的乡下混汉能把她招来的衙役们忽悠走,这里头就透着诡异。
如果她没有猜错,当时那黑脸汉子,除了给胡衙役暗地里塞钱之外,绝对还说出了某些个……让胡衙役不得不退让的理由。
她虽然暂时没想到会是什么理由,但,很有可能是黑脸汉子搬出了他身后指使人的名头来压人。
“到底是谁要找我们麻烦呢?”
甘田田看着正在互相上药的哥哥们,又看看脸色苍白的小叔叔,喃喃自语。
谈玉书说:“我在那儿摆了好些天的摊子,从没出过这种事。那几个人面生得很,倒像是一开始就冲着我来的。”
“嗯,他们分成两拨来找我们麻烦,倒是用心良苦呢。”
甘田田哼了声,思索片刻,提出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阿爹以前得罪过谁了?”
“不会吧?”
谈玉书和秋冬兄弟同时惊呼道:“怎么可能?”
虽然在衙门里做书吏,接触的三教九流不知多少,但甘父生前的确是人人称道的老好人。
谈玉书可是知道,还有人暗里说他这大哥太老实了,都不懂得给自家捞钱,不然甘家几个孩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那……到底为什么要为难我们呢?”甘田田侧头想了好一阵,突然说:“说起来,咱家的房客退租,难道也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甘家的屋子,是位于长街后小巷里的一处寻常一进院落。然而虽然稍显窄小,也有三间正房、两间耳房,天井灶房影壁都是齐全的。
甘父去世后,谈玉书做主,把原来摆放杂物的两间耳房赁了出去让人放货,每个月也有一点小小的进项。
但在一个多月前,原本的租客就退了房,把货物也都搬走了。
之前大家都没多想,只是又重新到牙行把房子挂上去,但到现在也没人来租。
种种事情,单独想来都不奇怪,但一连串联想起来……连家里最驽钝的甘秋都觉得不对劲了。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在思考对方是谁之前,搞清楚他的目的更重要吧,甘田田想。
可是自家都穷成这样了,能被谁惦记上啊?要说那些债主想逼债,也不是这个搞法啊?坏了自己一家人的生意,岂不是更拿不到欠款?
“不管怎样,先去休息吧,你们都累坏了。”
谈玉书有些沮丧地叹口气,催孩子们快去睡觉。
唉,以前大哥在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自己当家的时候,才发现大哥是家里真真正正的顶梁柱。
甘秋和甘冬也挺萎靡,早前卖冰碗赚了钱的兴奋已经变成了沉重的无奈。甘田田看在眼里,想安慰大家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好。
唉……这世道,她只是想好好地和家人过平平淡淡的小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低下头,右手下意识地按了按领口下的银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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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想进香坊
草草洗漱完毕上了床,已经过了三更天。本该倦极入眠,甘田田反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卖冰的家什坏了不要紧,叔叔哥哥们受的伤也还不算重,但是这幕后黑手一天不现身,他们一家肯定没法安生。
对方到底图什么呢……甘田田有种预感,今晚对方的手段挺激烈的,事态也许很快就会明朗了。
该来的总会来,现在多想也没用,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啦。甘田田无奈地安慰自己,然而依然毫无睡意。
她叹口气,抱被而起,斜靠在床背上,轻声呼唤。
“小姬,你在吗?”
“小姬,我知道你在啦。”
“小姬……”
“闭嘴!”突然间,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响起——没错,是脑中,而不是耳边。“我不叫小鸡!”
甘田田终于心情好了点,嘻嘻笑起来:“小姬,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闭嘴啊。”
清雅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却是淡淡的不耐。
伴随着这声音的出现,幽暗的帐子里,一缕若有似无的白烟正在渐渐由淡转浓,化为人形。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姬冰云现身,但每次看的时候,甘田田都要感叹: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哦不,男鬼呢?
白衣黑发,衬出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翩然若仙。
这死鬼永远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跟她说话的时候,常常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嘴角永远挂着嘲讽的微笑。
要不是他现在不是实体,甘田田很肯定自己早把他暴打好几顿了。
可以想象这位姬公子生前,是何等潇洒闲雅,倾倒众生,可惜现在只有她能欣赏啦。
不但只有她能“看到”他,而且他们的“灵魂”还是被迫“绑”在一起的。
上个月某天她从公司下班,路过古玩市场外面的摊子,想找几颗老珠子来串手串玩儿。鬼使神差地,却顺手拿起了摊子角落里摆着的一个镂空小银球。
古玩摊老板解释说,这是古人用来熏香的熏球。她好奇地想把那活动的小熏球打开,却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在这叫萧朝的时空醒来时,那熏球依然在她手边。
孰料,这枚诡异的香薰球不但害得她“重新做人”,还跑了个鬼魂出来!好在有了穿越这个大惊吓在前,再来个意外她也尚能淡定面对。
这位叫姬冰云的美男比她还受惊吓,非常愤怒地在她脑海里咆哮——为什么我苦苦等待了几十年,等到的却是被这种丑不拉几的黄毛丫头啊?
但从那次很不和谐的“见面”之后,姬冰云就懒得和她交流。除了说个名字,她问他什么都是爱理不理的。
所以至今她也不清楚这家伙的来历,更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能升天,而是呆在这个小小的熏球里。
至于他为何会被自己“召唤”出来,就更不得而知了!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俩的灵魂正被冥冥中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绑”着,暂时谁也摆脱不了谁。
神秘的小熏球,被她系在脖子上,平时姬冰云的灵魂就藏身其中。
一开始她还挺膈应,觉得会被姬冰云“看到”她的隐私生活,毕竟男女有别嘛!
后来才发现她可以靠意识来“屏蔽”姬冰云,必要的时候,可以把姬冰云完全锁在熏球里。
既然不影响日常生活,她也就慢慢接受了姬冰云的存在——至于姬冰云有没有接受她嘛,乐观的她表示无所谓啦。
“小姬,你们姬家很厉害吧?”
“……哼。”
甘田田已经很习惯这只傲娇货的臭脾气,自顾自说着:“我刚才私下问薄春姐,才知道你们姬家号称‘天下第一香药世家’,这名头听起来就很厉害啊。”
“那个没礼貌的韩公子,大晚上隔得老远都能认出你这特殊的熏球。多亏了你们姬家的名气大,他才肯搭救我呢……”
“你也是姬家的调香师吗?”
甘田田抬头,好奇地看向姬冰云。
这回姬冰云没有“哼”。不知怎的,甘田田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感受到……他的心情好像变得很复杂。
“我当然不是姬家的调香师。”
迎着甘田田失望的眼睛,姬冰云微昂起头,淡淡地说:“我是大香师。”
大香师?
甘田田不了解调香师的等级,但是从姬冰云的表现来判断,大香师,应该是比调香师更高级更厉害的大人物吧?
“哼,无知的丫头。”
姬冰云早知道甘田田对调香这一行一无所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失望。但甘田田却敏锐地发现今晚的姬冰云好像比较好说话,反正自己睡不着,索性磨着他追问调香师的事情,比如,怎样才能当上大香师?
从萧朝尚香的风气看来,当上大香师绝对很风光啊,她想不好奇都很难。
如果……只是如果啦……她要是有了这么风光的身份,应该不会再被人这么欺负了吧?家人也能过上好日子了吧?
“怎样才能成为大香师?”姬冰云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大香师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总有个过程嘛!”甘田田才不会在意这家伙的恶劣态度。如果他真是大香师,那生前在香道上必然是宗师一类的人物,这种人傲慢点也很正常啦。
姬冰云今晚的确受了些触动,被甘田田磨了又磨,终于很不耐烦地说了些调香师的规矩。
在本朝,要从事与香药有关的行业,规矩极严。
除了一些香药世家的嫡传子弟,其余不相干的人想要进入这一行,必须从香料作坊学徒做起,历经县级香坊、府级香坊、省级香坊,才能从学徒升为匠人,由匠人而成“调香师”。
而之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天下调香师不知凡几,最后能成为“大香师”,站在行业顶峰风光无限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有时候十年都未必有一个。
“听起来,还挺有挑战性的呢。”甘田田托着腮帮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职场里打拼的过去。
当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