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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了这插曲,主母看这对母子的眼光,更加怨毒起来。
恰逢男主人有事出远门数月,他前脚刚走,主母后脚就找茬儿将丫头打了二十板子,丢进了柴房饿着!
丫头被打得奄奄一息,就剩半条命,想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活,却担心起那在主母房中的孩儿来。
毕竟家里还有老主母在,主母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关了丫头两天,就把她放了出来。只寻思着找个由头,将这女子远远赶离家中最好,免得男人回来了又被勾走。
一天半夜,主母孕吐不止,谁知另一屋里那孩子也病了,整夜苦恼。
主母心烦不已,令人将那孩子抱过来,拿着被褥就把孩子嘴巴紧紧堵着。
“哭不哭了!看你还哭不哭了!”
可怜的孩子没嚷两声,登时就背过气去。主母吐了一会儿回来,才想起去看那孩子,却像是没了气息。
一屋子丫鬟仆妇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主母回过神冷笑一声:“养不活的贱种,病死了也好!让他那没福气的娘把他带出去埋了吧!那女人也别回来了,我家仁慈,就不要她还这些年的嚼谷了吧,只是不许她带走任何东西!”
丫头身上伤还没好,茫茫然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手里就多了个襁褓。
她低头一看,竟是自己那久不见面的孩儿!
被告知孩子突然“病死了”,丫头简直要疯掉,马上跪下苦苦哀求主母请大夫来救孩子一命。
主母一心要把这两个麻烦解决掉,哪里肯再理她?三更天里,天寒地冻,母子二人就这么被丢到了府外。
没人敢吭一句声,谁让主母也是大家女子,在府里手掌家务大权,连老主母都和她有商有量,不敢轻易和这儿媳掰腕子?
丫头抱着死孩子在府外哀哭不已,却又被家奴赶得更远。
她心灰意冷,只想着找口井跳进去了此残生,陪她可怜的孩儿一道下去吧。
下着大雪的夜晚,没走多远,丫头就被冻僵了,手脚都失去了知觉。也是天不亡她,居然有个屠户半夜出门去杀猪,半路就遇到了他们母子。
那屠户****杀猪,却总觉得自己犯了太多杀孽,生怕死后堕入阿鼻地狱受苦,是以常会做些善事来弥补下。
他把母子俩拉到自己板车上带回家,让自家娘子照顾照顾这对来历古怪的流浪母子。
也是这孩子命大,居然只是暂时闭过气去。等他娘亲醒来时,竟看见他躺在自己身边微弱地呻吟着,眼睛微睁开。
而屠户的妻子,此时却刚生产完两个月,正是奶水充沛的时候。见到孩子可怜,便抱过他喂起奶来。
这对母子,就在屠户家中住了半月,捡回两条命。
然而屠户家中也不富裕。丫头被主母害得差点母子双亡,再不想呆在这南安城里,决意要逃到外地去。
带着好心的屠户夫妻赠予的些许盘缠,这位坚强的母亲,带着孩子在风雪中离开了南安城。
不知经过了多少事情多少磨难,最后她和孩子在千里之外的德灵县落了脚,被甘家收留。
在孩子三四岁的时候,她在一场急病中香消玉殒。甘家人只知道她姓罗,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而“谈玉书”这名字,却是他父亲早就起好的。
没错,谈玉书就是“东南谈家”的后人。而他的父亲,并非一般的谈家子弟,乃是谈家本家嫡出,谈逢君的长子。
种种往事,还是谈玉书许久后回到南安城,才从当年众多知情人、尤其是那对屠户夫妇口中听说的。
在他新婚的前夜,从谈家派来“寻亲”的这位管事口中所听到的“身世”,就是只是含糊不清的“您因为一些家族缘故流落在外,如今谈家长辈知道了您的存在,特意派老奴带着几个奴才来接您回家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
谈玉书没有这位名叫谈福的管事所想象的那般欣喜若狂,而是警惕地打量着对方,一言不发。
甘秋甘冬兄弟同心,都是一个想法——小叔叔的事情,他自己拿主意,咱们别乱插嘴。而甘田田,就已经从谈玉书母子流浪多年差点死在外头这件事联想开来,觉得谈家当年对谈玉书可没干啥好事。
谈福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为什么这一家子,尤其是小少爷,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不该是这样啊……他们都打听好了,这甘家,家境实在寻常,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就算近一年来略有改善,那点小产业……在家大业大的谈家看来,和穷人家有区别吗?
况且,那些产业都姓甘,不姓谈。
从寄人篱下,转眼就变成世家阔少,为什么小少爷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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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问你几件事
谈玉书的确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
从他记事起,就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甘家的一员。无论是去世的义母义兄,还是这几个侄子侄女,都待自己如同真正的亲人一般。
甚至有些人家的亲兄弟,亲叔侄,都没他们这样亲密无间。
就算在义兄去世后最艰苦的日子里,他们一家人也是有块饼子全家掰碎了分着吃,再穷再难,都没有互相埋怨过。
谈玉书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还在世,便私下常常对他说:“孩子,你要记得干娘和哥哥的恩德,一辈子都不能做对不起甘家的事。”
然而母亲并没有让他改姓。
甘家不缺男丁继承香火,寻常人家如无特殊情况,也没有让人家子嗣改姓的道理。
只是许久后,谈玉书了解到当年的诸多真相,才想着……也许,母亲对当年没有好好保护他们母子的父亲,虽然心怀怨恨,也还是……有情义的吧。
谈玉书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家人和睦,新婚在即,尽管经济依然拮据,连成亲都需要侄子侄女出钱出力,自己的学业也还没有什么成绩……然而,他每天都觉得很开心,从来没想过“如果我是个方少白那样的大少爷就好了。”
没钱可以去挣钱,举业未就,可他仍年轻。虽说许多天纵之才都在弱冠之年就中了举,但毕竟是极少数,大多数的读书人都是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才开始真正发力的。
他没想到,这种时候,他从不指望存在的“亲人”会找上门来,还说要接他回去?
谈福见这家人迟迟不出声,突然在心里暗责自己太想当然了——也是,这儿是西江省小县城,小少爷估计都没出过远门吧?没听说过谈家是何等样的大家族吧?
于是谈福管事又非常贴心地,用最简短但最热烈的语言,把谈家的风光好好夸耀了一番。
“谈家这么厉害?”
甘田田半声不吭,把自己藏在叔叔和哥哥的阴影里,一边听谈福热枕地介绍着谈家的家势,一边默默问姬冰云。
“是啊。”
姬冰云肯定地回答:“若论香业内的地位,谈家比姬家只是稍逊,但要是比在地方上的势力,以及眼下对香药行当的影响力……谈家可不输姬家。他家在东南的土地,还有市舶司那边的隐形收益,很可观呢。”
“哦……这么说来,这位谈管事,还谦虚了呀。”
甘田田心情有点复杂地感叹。
她绝非嫉妒小叔叔突然间就有了这等吓人的家世,只是在想,若小叔叔就这么回去了……对他本人自然是好事吧?可他们会不会,就失去了一个亲人呢……
“……居然是谈逢君的亲孙子?”
姬冰云听到这里终于来了精神。
“你和这位谈大香师有过交集?”
“废话。”
姬冰云对“弟子”的笨脑子极度不屑:“你觉得我可能和他没交集过吗?”
好吧,都是当年站在香业顶端的人物,确实是……
甘田田记得听乔师傅说过,谈家这位大香师近年来因为年事已高,早就在家休养了。好像已经年近七旬了吧?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年头七十岁已算高龄。
而姬冰云二十年在香业叱咤风云时,也才年仅弱冠,应该比谈逢君的儿子辈还小得多啊。
“嗯,没错,谈逢君比我年长近三十岁,我到京城那年,他已名扬天下。”
姬冰云只淡淡地说了这句话,却没提到他当初是如何以天才少年之姿惊艳业内,横扫京城尚香、尚药二局,将一众前辈都踩在了脚下。
谈逢君,不幸的也曾是成就他名声的踏脚石之一。在一次御前斗香中,姬冰云以一敌众,将当年成名的前辈,悉数击败。太后对他青眼有加,当场便赐他海外奇香三车,许他种种特权,风头一时无两。
那时的姬金凤,站在太后身边,满脸欣喜地看着他。私下里,她也一再鼓励他:“冰云,你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我们姬家的将来就在你一人身上了。”
她将他越推越高,然后,再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他无意中得罪的人太多,是以在他被驱逐后,竟无一人能站出来为他申诉冤屈……
托这不速之客的福……姬冰云又记起了自己深藏于心的仇恨。
他是必然要向姬金凤,乃至整个姬家复仇的。
但要向这样的庞然大物发起攻击,光靠甘田田一己之力……似乎还很艰难,更何况甘田田根本不知道他的计划。
幸亏无意之中,上天助他,甘田田居然结识了另一香药世家练家的兄妹二人,将来或许会有些助力。
现在,居然又冒出个谈家人来?
姬冰云还真没想过谈玉书会和东南的谈家扯上关系……
“辛苦谈管事了。”
在谈福再次强调谈家的声威与谈家长辈对他这个孙子的想念之后,谈玉书终于出声了。
谈福心中一喜,想着这才是正常反应嘛,接下来该好好提出“那个要求”了。
“……我只想请问谈管事几件事。”
“小少爷这话折煞奴才了,您直呼奴才贱名便可,说什么请不请呢。”谈福笑容可掬,姿态放得很低。
他在谈家也是得势的管事,甚得如今当家的二老爷看重。只是他深知将谈玉书迎回谈家的重要性,而谈玉书日后在谈家的地位,估计也不会差,还是提前烧好冷灶,给小少爷留个好印象再说。
“谈管事。”谈玉书没和他纠缠这些细枝末节,也没有因为他的低姿态而受宠若惊,只是沉声道:“我想知道,我娘当初在府里,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带我离开?”
“还有,近二十年了,为什么从来没人来找过我们母子?”
谈玉书相貌斯文,语气温和,从来做不出咄咄逼人之态。然而熟悉他的甘家兄妹,却已经感受到小叔叔周围的气场,似乎……
有点压抑啊?
“哦,看来他是不想回去了。”
完全的局外人姬冰云,做出了客观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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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我不是你们家的人!
“我想知道,我娘当初在府里,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带我离开?”
“还有,近二十年了,为什么从来没人来找过我们母子?”
这两句话一出,谈福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他扯了扯嘴角,忙又挂上恭敬的笑容,谨慎地回答说:“罗姨娘是大老爷的妾室,当年之事,我们下人并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