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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管事关照我,只是要完成任务。但是现在,我因为他的关系被整了……”甘田田再嚼了一块五花肉,哦,吃肉的感觉好开心,德灵香坊饭堂的大师傅我爱你。
“我因为他的关系被整了,而且洪总管整得很不爽,没能借着整我削他面子。”还有一点,她被整之后,没急着抱怨也没追根究底。
“他欣赏你了?”
“希望吧。”
甘田田承认自己是这么想的。既然上了申管事这条船,她可不想被当成小卒子。那样的话……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申管事甩下船?
也可能没有甩下船那么夸张,毕竟有林坊主的交代在呢。可人情这种东西,要省着用。申管事因为林坊主的叮嘱照顾她,这种照顾必然是有限的,很可能不那么上心。但当他把自己当成“他的人”培养以后,上心程度肯定不能比啊。
另外,申管事对自己的评价,会反馈到林坊主那儿去吧?
林坊主没有直接把自己选到身边去学艺,却出于谨慎放在县级香坊里先“历练”,未必不是存着“这丫头要是不争气,那就丢在乡下不用管了”的心思。
她还想努力升上去,早日当上调香师,给家人关照呢。
“话说,这儿和郁金坊干活的流程差别真大啊……”
“废话。”姬冰云都不屑说她,官家香坊……能和民间小作坊一样吗?
话说方才甘田田又跟着樊师傅在玄字号几个工坊里巡逻,把那些加工程序都认完了,对官家香坊的大型加工器材真是叹为观止。
让她感叹的是,自己给韩睿“开发”出的那套蒸馏器,这儿已经有了相似的一整套仪器。看来商业机密这种东西还是很难保密的,去年韩睿亡母名下的香铺子刚推出蒸馏花香新品,这边就已经开始大量模仿了。
不过她细心观察了一下,这套设备可不如自己经过一个月实验制作出的那套。这让甘田田内心小小窃喜了一把,哼哼,还是自己比较厉害啊。
“没去黄字号工坊,不过王芸说,她们都在用风箱了哎。”
甘田田又自豪了。
自己鼓捣出来的这些东西,正在逐渐影响着德灵县的香药行业……也许,总有一天,能走出德灵,在西江普及,然后慢慢流传到天下?
“……想得美。”姬冰云哼了一声,说:“你还是赶紧踏踏实实地学艺吧,连磨料都没掌握。”
“大师,我这小身板,磨料多费劲您知道吗?”
说到这里,甘田田又是一把辛酸泪。
她终于快走完理论道路,要走到拼体力的加工香料课程了吗?不要啊,想到那些钵子和石磨,她就倒抽一口冷气。
“我说小姬,你不是说你直接就学的调香,这些活都没沾手吗?”
“我倒是没问题……你确定你不学磨料,就懂得掌握分量,分辨香料品级?”
姬冰云一棒子就把甘田田打死了。
他说得好有道理,甘田田完全无言以对!
背再多的方子,摸到香料的时候也得懂得辨别等级品相啊。连香料的好歹都分不出来,还调香?贻笑大方。
“你就不是走捷径的料子,省省吧。”
宜将剩勇追穷寇,姬冰云再补给甘田田补了一刀,让她彻底断了偷懒的心思。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甘田田过得倒是平静多了。
每天上工时,她就跟着樊湘打下手,巡逻登记学徒们出工的情况。之后,樊湘会用一些空余时间来教她辨别香料。在发现这小学徒对辨别香料上手很快之后,樊湘有时甚至会拿些简单的香品来,让她闻香写方子。
“你基础不错啊,该会的都会了。”
樊湘呵呵笑着夸道。
“哪有,田田只是粗识皮毛,还有赖樊师傅您多多教导呢。”
甘田田忙谦虚道。
被姬冰云毒舌太久,加上原来的师父乔师傅对她在学艺上的要求也很严,甘田田还真不习惯被人夸了。啊,和他们比起来,樊师傅简直不要太和气!真正的师父就该是这样才对嘛,鼓励教育,懂么?
“不懂。”姬冰云很不爽她拿自己跟个普通小匠人来比较。什么跟什么!
“请您以后也这样和善地指导我可以吗,姬大香师?”
“不可以。”
冷酷无情的回答,意料之中……但还是让人好想掐他一把啊。
申管事听樊师傅说,甘田田学艺很有灵性,什么香料都是一学就上手,倒不觉得奇怪。他自己当学徒的时候,也是学得极快,没几年就考上了调香匠人。否则,怎会成为林轻扬的得意弟子呢?
“既然她学得不错,那樊师傅你就多教她一些吧。”
“没问题。”樊师傅仍是笑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微敛:“申管事,不知你听说了没,今年的香疗方子……咱们香坊,要多交三份啊。”
“是吗?”申管事也皱起眉来:“那……天字号工坊的师傅们,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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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香疗方(一)
“今年的香疗方子要多交三份。”
当甘田田在饭堂听到王芸和琴琴几个讨论这事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她也听说过,官家香坊每年夏秋,要向尚香局尚药局交新香方,不过也仅止于听说。毕竟她原来所在的民间香坊里,大家都是按照老方子调香,偶尔有个新方也藏着掖着当做传家宝似的用。
小作坊和官家人的作法,果然不是一回事啊……她只是这样默默感叹着,继续听小姐妹们聊八卦。其实说穿了,交香方这种事,和王芸等小学徒同样没关系。
那是天字号工坊里,负责研究新香方的调香匠人们的事,当然,归根结底,是坊主大人要管的事……她们也就是能私下议论议论了。
“怎么,往年不用交这么多吗?”甘田田随口插话道。
“往年很少。”王芸在几人里资格最老,便解释道:“香疗方子……过去都是府里香坊才需要交,咱们只是县里的香坊,哪有这样大的能耐,年年能出新方子?还一次就要交三份,听说若是方子不好,坊主都要吃挂落呢。”
“唉,如今上头是愈发严厉了。”
“我好像听天字号里的姐妹说,这是宫里的新规矩。似乎是娘娘们如今特别青睐香疗……唉……”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宫廷喜好引领时尚潮流么?
“呵呵,说不定又是我那位好姐姐讨好贵人们的新想头。她倒是不管不顾的……能耐啊。”
姬冰云轻声讥讽道。
是大香师姬金凤的主意?
这个甘田田就真不清楚了,她也没资格去探究这些。不过从姬冰云的口吻中,她察觉到他对这位“姐姐”的敌意。当初肯定被这位嫡出大小姐欺负得不轻吧?
不明真相的甘田田,还不曾了解到姬冰云与姬金凤之间的血海深仇,只当是内宅里的龃龉私斗。
“田田,你知道什么是香疗吧?”
王芸这话没有轻视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对“后辈”的询问罢了。甘田田不至于这么玻璃心,被人一问就觉得人家看不起她。
“略懂一些,在郁金坊时师傅教过的。”
“哦,你师傅挺尽心的呀,我是到了咱们这儿才开始学香疗方子呢……”
所谓“香疗”,是说调香师利用香疗,给人治病调养。香疗法不但包括了闻香熏香,更多的是直接将香料调制成药丸来让人食用,从而达到保养、治病,甚至美颜养容的目的。
在大庆,香疗法渊源已久。古时的人们,已在使用简单的香料来抑制霉菌、驱除秽气,所谓“浴兰汤兮沐芳”是也。数代前,香疗便已在宫中盛行,据说当时的宠妃们都在宫中以鲜花沐浴香体。
而在医界,香疗法也是一门重要的医术,称之为“芳香辟秽”。医者们认为,气味可以无孔不入,香气通过口鼻、毛孔等孔窍进入人体,可以影响五脏的功能,平衡气血,调和脏腑,祛病强身。
而焚香这种外治法中的“气味疗法”,也是应用广泛。
这是因为制香所用的原料,本来就多是草木类的芳香药物,燃香时所生的香气,咳起来免疫辟邪、醒神益智、润肺宁心、养生调理的作用。而在诸多香方中,被称为“国老”的干草的掺入,则使得调制出的香气不烈不燥,变得香甜柔润,更加宜人。
“我只是知道一点点皮毛。”甘田田谦逊道:“方子什么的,我哪有资格学啊。”
她的话并没有让同伴们感到奇怪,大家都纷纷颔首,顺便吐槽一下小学徒的悲哀:大多数时候都在干活,真正能学到东西的时候少之又少,只能靠天赋来把握机会了……
王芸等人看起来都不是太有野心的姑娘,她们几个家境相似,都是家里从事香药行当,把自己姑娘努力送到县级香坊来镀镀金,也没指望她们真能出人头地当上调香师。只要能混到调香匠人,就足以在家中独当一面了,将来到婆家去也是一份好嫁妆。要是到了十七岁左右还没能考上匠人,那就先回去成家嫁人吧……
能够一眼看到头的人生,安安稳稳,其实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这样中等人家出来的姑娘,秉性宽和大方,比起大家族里那些心眼极多的千金贵女,和小家子里眼界狭窄的寒酸贫女,都要好相处得多——尽管甘田田自己也是寒门出身,但她却不会把自己这个例当成常理。家庭和教育,对于一个姑娘家的素养来说……太重要了。
比如她在郁金坊里接触到的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学徒们,尖酸刻薄有之,斤斤计较有之,更有苏翠影这样心理扭曲莫名其妙想陷害她的人,真是不知所谓!比起那些姑娘,眼前的同伴们的确要好多啦。
当然,世事无绝对,陋室亦有明珠,寒门也出才女,小户人家,也有陶桃这样可爱的姑娘。
“我真想念陶桃啊。下次旬休的时候,我一定要回去找她出来玩儿。”
如今自个住着独门独院,甘田田说不上害怕,只是觉得太冷清了。
她怀念陶桃银铃般的笑声。不知陶桃跟着乔师傅学艺学得如何了?真希望她也快点考上县级香坊,来和自己作伴……
学徒们只把上交香方当做八卦来议论。而在天字号工坊里,管事和师傅们坐在一处,不住唉声叹气,整间理事房气氛压抑愁云惨淡。
“上头的人在想什么啊。三张香疗方,还只是夏天的份额,岂不是说秋天还得再交一次?咱们哪有能耐开出这么多新方子?”
说话的是天字号工坊的大师傅向木荣。
向木蓉年纪不算很大,当上调香匠人却有些年头了,只是考调香师时总欠缺了些运气。大家公认他调香技艺了得,顶多再过两年,那是必然会取得调香师资格的。
连他都对交香疗方子没辙,其他人的抵触心理更是可想而知。
天字号工坊的大管事柳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上头的心思,可是,这是宫里下的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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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香疗方(二)
“我也不知道上头的心思,可是,这是宫里下的死命令。”
这话是废话,可废话也不得不说。
作为天字号工坊的第一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