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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年忽然挡了我的视线:“这位客官,里面……请。”是熟悉的声音,我敛了心神定睛一看,对面这个满脸尴尬的人竟然是繁小天!
“额,你……”我惊愕的看着肩上搭着一块白色巾帕,头上裹着帷帽,一身跑堂小二打扮的繁小天。
多日前,该少年还是持剑挺立,意气风发的傲娇模样。甚至不出二十招就和自己十七岁的姐姐战成平手,半仰着脸皱眉骂繁小冷又蠢又笨。
怎么着都和现在的跑堂小二联系不到一起,还是个只有十岁的跑堂小二……
他这种年纪和身份不是该去学舍读书,就是该在某个高手门派下当“小仙童”学武艺,又或者在家里有老师和师父上门教。咋会出来跑堂?
当然,若是落在晏初身上我就会觉着此事比较正常。可繁小天虽然和晏初做过一段时间的“兄弟”,可他毕竟是巫咸族分支中罗罗家族的得意门生啊喂!
“这位客官你究竟吃不吃饭?”繁小天尴尬的别开脸,显然他干这行还非常不熟悉。
我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当然要吃的。”扫了一眼人烟寥落的大堂,我朝靠里并竖着屏风的席案走去。其实我比较想坐在窗边看风景,但顾及远远跟着的“尾巴”,就找了个隐蔽的位置。
繁小天拿下布巾,在我选定的位置上擦一遍:“客官要吃什么?”他说话的时候始终没看我的脸。
“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就先上一壶青梅酒和几个拿手的下酒菜吧。拿两人份的碗碟。”我脱掉鞋,盘腿坐在放在地席中央的蒲垫上。
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小娘我从不跪坐。
“是,请稍等。”繁小天转身离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面。他最后的回答总算是趋于平静,跟个小大人似的稳重离开,动作快慢掌握的恰到好处。
不多时,就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单手托着放满饭菜的大托盘过来。
“客官您的饭菜,请慢用。”他长着微卷的两撇大胡子,下巴上也有一撮山羊胡似的胡须,生得一张笑脸,可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脸上其实没有笑容。
放下饭菜,他悄然退开,山一样的身体走起路来愣是没有半点响动。
“罗罗酒楼。”我从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喃喃道。
这名字也是用罗罗鸟的罗罗来取名字的了,他们家还真是喜欢那种吃尸体的凶兽。我轻轻“啧”了一下,看着端上来的一桌子精致菜肴,忽然没什么食欲了。
“这位夫人,您当真要喝青梅酒?”慵懒勾魂的女声越过屏风,紧接着一个火红的人影就立在我侧面。罗裙像是一朵绽放的花,亭亭玉立。
我一愣,她怎么也在?!
巧笑倩兮的罗阑端着一个黑底红漆雕花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矮颈瓦罐,几个清浅的黑底红漆耳碗。瓦罐里伸出一小节红色棍子,连接着同色舀酒的勺子。
这里的配色,看来和罗罗鸟也是大有关系。
“青梅酒哪里算得上酒?”我故意皱眉,青梅酒委实好喝。我想着狐狸还没好好尝过,就叫来等着他,只是没想到会是罗阑亲自端过来。
罗阑轻笑一声,踩掉鞋走上地席,罗裙在她的动作中荡开,划出好看的弧度。
“听闻夫人有孕在身,不管青梅酒怎么不算酒,多喝都不好。本掌柜给夫人推荐我们罗罗酒楼特酿的玉露琼汁,甘甜可口,滋补养人。乃夫人此时宜饮之佳品。”
罗阑风情万种的跪坐下来,衣裙立刻变成完全绽放的火红花瓣,摊在地席上。
她从瓦罐后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碗,放在我面前,碗中盛着橘黄色汤汁,一朵不知名的花浮在里面,瞧着倒是色泽漂亮引人食欲。白色的木勺就那样闲闲搭在碗中,像极了花朵的枝干。
我端起来闻了闻,有蜂蜜的味道,其中还裹着花朵的清香,委实调制得不错。
“罗掌柜费心了。”我拿起勺子尝一口,确实甘甜可口,齿颊留香,“只是没想到,我有身孕这种事竟然连罗掌柜都知道了。”难以想象,巫咸族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传消息也这么快。
她描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一双含笑的眸子奕奕瞧着我:“这青梅酒,还要吗?”
“当然要,那是给我夫君叫的。我等他。”我端着碗,一只手连连示意她把瓦罐和喝酒的耳碗留下。罗阑倒是鸡贼得很,她笑着将瓦罐放在桌上,还真只留一只耳碗。
真是难以想象,数日前我们还是拔剑相向的“敌人”,此时一个成了酒楼掌柜,一个是前来吃饭的客人。
而且,当初被我用匕首抵着的她竟然还担心我饮酒对胎儿不利,特地跑来给我推荐玉露琼汁。瞧着她精致的容颜,我有片刻的失神:“你……怎么跑来开酒楼了?”
罗阑的手一顿,笑容更灿烂。(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66章 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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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罗罗家族接到族长的竹简,上书:罗罗已灭,按照巫咸族规,自今日起将罗家掌家罗阑从五大支系长老中除名,收回罗家印绶。巫族族内一概事务,罗家均无权参与决断……
总之,没了罗罗鸟的罗家在巫咸族被夺走了全部的权力。
“罗掌家,请你把印绶给小的吧。”当传信的人一脸冷漠的瞧着罗阑时,她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印绶就在她身上,可她却怎么也没法伸手去袖袋中拿。
只要把这个交出去,整个罗家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罗阑还不算一片空白的脑子里,跳出这个念头。
她跪在地上,仰着头和那人对视,十指扣着地砖指节泛白。繁小天就跪在她旁边,和罗阑不同的是,繁小天是埋着头的,没人看得到少年的表情。
人丁凋敝的罗家,只有十来个人跪在这里,他们和罗阑一样震惊。
“为什么?族长为什么会下令收回罗家的印绶?我要见族长!”罗阑蹭地从地上站起来,看也不看传信人直接拂袖朝大门口而去。
传信人像是料到她会这样,朝身后的几个人使个眼色,立刻有人跃过去横刀拦下罗阑。
“罗掌家,你已被除掉长老名头,除非有人引荐,否则你没有资格去见族长。若要硬闯,休怪刀剑无眼!”传信人不再是以前人微言轻的姿态,而是横着脸看罗阑。
后者连头都没回,扬手和拦她的人打起来。
传信人被她藐视,一张原本就黑的脸气得差点拧下水来。他狠了眼色:“罗掌家,你这是逼着我用强硬手段拿走印绶呢。”还有罗家整个分支的命,她既不想要,那他就如实禀报族长。
后面的话他全“写”在眼睛里,还刻意回头扫了一眼其实已经不剩几个人的罗家。
不过,这一扫他发现好像少了个人……传信人皱起眉,却听见后面的打斗声忽然停下。转脸,他看见少的那个人此时正站在人群中间,将罗阑死死抱着。
正是从繁家过继来的天才少年——繁小天。
传信人眯了眯眼睛,这个小鬼头又想搞什么鬼?他曾听最受族长器重的四长老说过,罗家本来可以消失的更快,可就是有了这个小子,愣生生再撑这么多年。
若不是此时抓住罗罗鸟全部死亡的“致命伤”,只怕罗家还真会在这小子的掺和下再次强大起来。
“姨娘不可!把印绶给他们吧!姨娘你身后还有整个罗家,若是惹恼了族长,罗家剩下的这些人就没命了!”繁小天圈着罗阑的腰,用尽全身的力气缠着她。
罗阑红了眼:“我不管!夺走印绶,罗家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与其苟且浑噩活下去,不如问个明白,死得清醒。”
她想不通,小天的计策从未失算过。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子?!她和小天是失去了罗家最后的两只罗罗鸟,可他们不是把豢龙氏的人给带回来了吗?
这两个人还是巫咸族最近上天入地也要找的人,可算是大功一件,失去两只罗罗鸟和助族长得到豢龙氏的力量,功过相差不是一点两点。就算是以功盖过也没问题,大不了功过相抵。
现在怎么刚到城中就要收缴印绶,夺去罗家权力?!
“姨娘!”繁小天用力大喊,少年音带着撕裂的哭腔,“算了!罗罗鸟已亡,罗罗家族就不复存在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族长他如此做,根本就不会给一星半点的回旋余地。
强闯主殿只有一个结果——赔上整个罗家的命。
“小天你放手!听见没有?”罗阑身上有伤,此时并不是繁小天的对手,其他人见他们如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全都齐齐看着传信人。
罗家的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好几个更是呜呜哭成一团,就连男人们也脸色沮丧难看。
传信人摁着额际揉了揉:“既然罗掌家已经下定决心,那我就……”
“慢着!”繁小天猛地大吼一声,随后放开罗阑,一掌劈在她的脖子上。力度之大,连他自己都被吓到。前面发狂似的罗阑就这样倒在地上。
传信人一怔,只见繁小天一脸“老成持重”的搜着罗阑广袖的袖袋。
不多时,他从袖袋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火红色锦袋,缀了穗子的金色细绳很是耀眼。繁小天捏住惠子,深吸口气慢慢扯开,随后从锦袋里拿出一方小巧的白玉印绶。
“小天!”罗家的人紧张的看着他,就连低低哭泣的女人们都顿住。
他并不看这边,只是静静将检查过的印绶放进锦袋,大声道:“这就是罗家的印绶,现已检查完毕。它将会完整交到传信使者手中,请大家做个见证!”
传信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小子,你这是担心我赖账?”怕他污蔑罗家不交印绶?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当众宣布,以免姨娘醒过来后胡乱抓人闹事。”繁小天将锦袋上的金绳重新拴好,起身将印绶恭敬递给传信人,“有劳使者了!”
“哼,算你小子识相。这罗家的掌家,应该由你来当!”传信人似笑非笑的揶揄一句,拿过印绶带人离开。
自始至终,罗家其他人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看中那枚印绶,但他们更看重自己的性命,而且,因为罗罗鸟,罗家被骂得太多了。他们训不了那种凶物,只要能好好活着,就很满足。
繁小天连目送都懒得做,直接跑到昏过去的罗阑身边,叫人和他一起把罗阑搬到房间里。
罗阑确实没说错,印绶一交罗家在巫咸族中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翌日,主殿那边就下令断了罗家的全部供给,要他们自力更生。
一群人守着繁小天发愁,这个十岁的少年竟成了主心骨。因着他此前“天才少年”的名声,罗家人都信任他。
“开酒楼吧,城中的酒楼不多。用积蓄买一家下来,重新翻修就可以挂牌营生……”他安排完一切,这才去姨娘罗阑住的院子。(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67章 一朝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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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阑早在昨天半夜就醒了,之后就黑灯瞎火的摸到院子里的池塘边盘腿坐着。手边是昨早上拿到的竹简,她就这样对着泛冷光的水面发呆。
直到晨光挤走夜色,朝阳将云层染上橘色霞光,她单薄的身影依旧坐在那里。
繁小天走进来的时候,委实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