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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靖远蹙眉扫了我一眼,旋即对旁边的内侍道:“去拿床加厚的被褥,再安排人搬个躺椅过来。找个人把服侍凤青轶的妙言找来,另外顺便把医官也请来,就说城主急需诊治。”
“不行,把凤青轶交给别人吾不放心,阿……嚏!”我反对,凤青轶可是因我受伤的,可不能再被奸诈小人害了去。
卫靖远冷哼一声:“一个外人而已,值得你一城之主这么上心?你之前不是还怀疑妙言是我的人?怎么,现在就信任她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想了想,吸了一下鼻子道:“那丫头你是挖不走的,吾有信心!就算她现在年纪小,不小心误入歧途,吾也会言传身教让她迷途知返。”
说着,已经到进了大门。
偏殿里,父亲黑着脸坐在主位上。我好奇的看向他盯着的地方,屏风?房屋的中央摆着一面厚重的屏风,白玉雕琢而成的关雎图栩栩如生。
“父亲,人呢?”我扫了房间一圈,就只有范仁范义兄弟和几个内侍,没看出来谁是被审问的那个。
他目光不悦的寻睃一遍抱着我的卫靖远,我俏脸一红,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卫卿,你先放我下来。”
“没事。”卫靖远似乎没理解我爹那飞刀一样的眼光,继续若无其事的抱着我:“臣的体力一向很好,城主你这样体格的,别说这样抱着,就算是举也是能举上五六个时辰的。”
呃!这厮哪是“似乎”没理解?这简直就是毫不明白啊!哭!
“咳咳!卫大人,请你注意身份!”父亲冷冷出声,手中的竹简啪地砸在面前的桌子上,放在边缘的狼毫被震落在地。
听这话再看我爹的动作,卫靖远知道他老人家是真的怒了。他认真俯身,我以为他要把我放下来,正想着找个东西扶住,岂料他却只是向我爹行了个礼。
“臣自然明白自己的身份,身为臣子当有成为君主左膀右臂的觉悟。现在城主她身上的软筋之毒未除,臣把自己当成城主的双脚,为主分忧,急君主之所急、想君主之所想,对自己身份的认识臣还是很自信的。这一点,老城主无需担忧!”
他说得理直气壮,脸不红气不喘,差点把我老爹气得一口老血吐出来。要不,怎么说卫狐狸肚子里的九转回肠比他爹还高深难测呢?
唉,小娘我的权斗之路注定凶险又漫长啊!
父亲原本黑着的脸又多了阴沉,我夹杂两人的“战火”中,只有装作四处乱顾而言他:“父亲,吾听卫卿说您在这里审问放火的凶手,凶手在哪?吾也想看看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
“人在屏风后面,你还是不看为好。”父亲的注意被我成功引到纵火凶手身上,可他并不打算让我亲眼见见凶手。
就连卫靖远也开口相劝:“城主,既然知道人就在屏风后面,那我们只需耐心等他全盘托出,看不看还有什么重要的?”他说的温和而又认真,仿佛是正在哄小孩子的大人。
“……”我惊讶的看着他们,这两人刚才不是水火不容的么?怎么现在又一个鼻孔出气了?
但是,你们以为这就能阻止小娘我一探真凶?门儿都没有!“阿嚏!”我卯足了劲打个大喷嚏,让鼻涕眼泪都出来,然后我从卫靖远被火焰和黑灰弄得脏得不成样子的外衫上的破洞里,扯出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里衫,使劲往上面擦鼻涕。
“父亲,卫卿,那屏风后面的可是越过了我豢龙城森严的防备来放火杀吾的凶手!难道,吾连看都没有权利看一眼?”我一脸权力被架空的委屈,“也是,吾现在连权杖都没拿,有什么权利看呢?”
父亲被我胡诌的话说的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卫靖远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祁灵玉,你被大火考傻了吗?还将不讲道理了?我们不让你看是为你好!”
“你们都不讲道理,要吾同谁讲道理去?”我一吸鼻子,面色黯然:“吾是城主,吾站在这卧龙谷的最高点。古人云站得高看得远,可是吾什么都看不到!所有人都把吾护起来,放在豢龙城最深的宫殿里。这样的城主,谁当都一样毫无作为!这次流落到叛军的村子,吾却是明白了一点,有些事只能自己去做,有些人只能自己去看。”
说完,我往卫靖远怀里缩了缩,偷眼看了一下父亲的表情。这一次,他没有向我扔东西,只是神色不明的看着我,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卫靖远垂目看我,许久之后他把我放下单手扶着,空出的那只手隐隐发颤,然后一字一句认真道:“不!行!说破嘴皮子也不行!”
呃!这天底下怎么就有这样软硬不吃、荤素不进的人?小娘我怒,但是我现在没多大力气,刚才的争辩消耗了太多精力,现在连吼人的力气都没有。
恰在此时,父亲却挥挥手道:“没听到城主的话吗?把屏风打开。”
“父亲/老城主!”我和卫靖远一同开口,却是一个喜、一个气,我得意的撇他一眼用眼神示意:看到没,这就是小娘我的亲爹!
然而,就在内侍移开屏风的时候,卫狐狸空着的那只手恰如其分地把我的视线挡住。还有完没完?!我索性用尽好不容易蓄起来的力气猛地拉开他扶着我的手,然后抱着鸡蛋碰石头的决心朝挡着我的那只手臂撞去!
额头撞上手臂的瞬间,我听见卫靖远闷哼一声,紧接着一只有力的臂膀环住我的腰,把我倒向地面的身子硬生生拽回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8章 难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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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遮挡,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原本被屏风遮着的人。没想到纵火杀我被抓的人,竟然会是那天热心帮我找草药的小赵,赵刚!
他被铁链锁在椅子上,冰冷结实的铁链一头扣在地下,另一头却扎在赵刚的皮肉里!他的身上血肉模糊,嘴巴被布条塞住,惨白得失了生气的脸上却没有半点伤口。
灰蒙蒙的瞳子,在看到我的刹那又燃起仇恨的火焰。
虽然知道他就是杀我的人,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还是让我森森打了个冷颤。双脚突然一软,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抽离我的身体。
“城主!”卫靖远收紧环在我腰上的手臂,妙言和搬着一大堆东西的内侍们正好赶来。父亲挥手示意他们转过屏风,也急急朝这边走来。
“父亲,吾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不必再审,收监吧。”我挣扎着艰难的说完,这才放心的倒下。
他们手忙脚乱的把我放上垫了被子的躺椅,又盖上一床被子,医官也迅速诊脉。妙言直接扑到我身上大哭:“城主,你没事吧?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闭嘴,再哭本官就把你扔出去!”卫靖远横她一眼,妙言立时乖乖止住了哭声。
我有气无力的扯扯嘴巴,却只能发出蚊子似的声音:“没事的。一点软筋之毒而已,还要不了吾的命。”听着妙言那奔丧一样的哭声,小娘我这心里慌的厉害。
“把被子拿开,本官要施针。”医官说着,已经掏出了明晃晃的银针。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脚心就被扎了一针。然后是手指尖的下面,尖锐的痛从手指爆发直窜头顶。不只如此,那医官还往我的中指上缠线,用力揉挤。
我的眼里泛起泪花,这真的是诊治、不是上刑?随后医官拔掉银针,红中带黑的血从指尖涌出,手指的锐痛转成胀痛。我眼泪汪汪的给父亲使眼色,想让他帮忙换种治法。
岂料他很体贴给医官让了位置,转身去屏风后面处置赵刚去了。
父亲,你出手轻一点,千万别再出人命啊!小娘我和义军交锋的受信度要下降的!我眨巴着眼睛把眼泪全都挤出去,视线迅速找到卫靖远,想着让他跟过去看一眼。
“卫……”我面色扭曲的开口,却看到他手臂上破了好几个洞的外衫下面露出染血的里衣来。
是那个时候的箭伤!还没好吗?我呆呆的看着他,然后,我的下颌被医官捏住,一支银针條地扎进鼻子下面的人中穴,眼泪又冒了出来。渐渐模糊的泪光中,我看见他心疼难过的脸。
唉,我们是政敌啊!你应该开心才是,难过什么……
不知何时,我竟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另一个房间,看了看窗户,天还没亮。
“醒了?”另一侧突然冒出卫狐狸熟悉的声音,我转头望去,卫靖远正坐在烛台边看一本奏疏。他的手臂上绑着绷带,衣衫也换过了。
“祁灵玉,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他翻着手中厚厚的奏疏,一章一章看得极为认真“这是范仁递上来的奏疏,上面有镇压内乱那天放走百官之后他们接触的人和所去的地方。我知道是你在查他们,但是在这之前抓来的这些叛军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伸出缠满纱布的手接过奏疏,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忽地转过身来看着我,背对着烛台,脸色在昏黄的灯光里时明时暗:“他们的性子极烈,不是自杀就是疯狂乱砍,很难找机会靠近打昏。那天我们伤了七百多将士才抓到一千多人。被抓的人醒来后,在牢里又咬舌自尽十几个,还是用了助眠药粉控制才遏止住有人继续死去……此事拖不得,否则叛军死光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我抱着奏疏,愁眉不展:“你说的在理,我们做这些是为了在百姓中重树希望。不能拖延。不如,彻查的事就交给你如何?”
不是故意要把难题丢给卫靖远,他有这个能力,而且此事同样伤及卫家,利害衡量相信他也是最想知道真相的。
然而,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向来信奉亲力亲为,事无巨细都鞠躬尽瘁的卫靖远此时犹豫了,我认真的看着他,一本正经到近乎严肃。
他扭过头,看着一只在烛台外翻飞的蛾子,突然那小东西一头扎进火中,嗞嗞几声便灰飞烟灭。
片刻之后,他重新转头看我:“叛军起义之前多次提到卫家,甚至还牵涉公卿府。这件事我必须避嫌,不能去查,否则结果有可能更糟。到时候,可能不单单是一场背着叛军之名的起义,而是整个卧龙谷的动荡浩劫!尽失人心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可是……”
“灵玉,公卿大人所言甚为有理。”二哥祁灵宇突然推门进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们之间,“我认为,你应该考虑这个提议,如果由公卿大人来彻查这个案子,对祁家和卫家都不利。不如,彻查这件事就交给为兄,你看怎样?”
二哥说得很郑重,且带着一股无形的迫力。下意识的,我看了卫靖远一眼,他淡然点头我也就同意了二哥的话:“那,就交给二哥你了。要快!”
“放心吧,你哥我还是有些能耐的。”二哥扬起嘴角,胜券在握。
卫靖远也笑,那笑却是淡淡的。这种淡然温和的笑出现他脸上,虽然好看,我却觉着十分违和,心里一阵怪异。见他张狂惯了,感觉眼前的像是另一个人。
“城主,臣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右将军,保重,到时候若是有需要卫某帮忙的地方,尽管差人来说便是。”
我和二哥微微一怔,在他极为认真的目光中不约而同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