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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无表情的接过木椟,这么快就有继任者了么?不用想也知道是那高傲冷然的不可一世的祁灵燕,如果二哥他,不,是祁灵宇还在的话,凭借才华和谋略定是他无疑了。
现在想想,在祁家对我最好的人也不在了呢。我漠然凝视着木椟叹口气,从现在开始这世上再没有祁灵玉,有的只是家破人亡,只身一人的孤女——锦城公主,陆浅。
正想间,妙言已经送走了侍官。一群端着红底黑漆绘图托盘的侍女鱼贯而入,那些精致华美的裙衫同往日里城主的庄严裙衫俨然已经不同。
“殿下,是时候更衣了。”她来扶我,毫不掩饰手腕上异乎寻常的力道。那天她一个手刀将我敲昏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她往日里的柔弱纯真不过是装的。
我顺着她的动作站起,展开双臂:“你是祁牧的人?”我不冷不热的开口,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快,我希望她的回答是否定,希望她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那样的话我好歹还有个能说体己话的人。
“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随后她拿走我手中的木椟。芊芊玉指上下飞舞,不过片刻就把我的衣裙尽数换好。
我勾起唇角:“我一直以为你会是卫靖远的人,没想到真是错的离谱。”心里划过一丝寒凉,我的身边还有多少人是祁牧的眼线?
“其实,殿下并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离谱。奴婢是城主的人,自然也是继任城主的人。”说着,她将我推到铜镜前。
继任城主?她说继任城主?!我愣神的跟着她的动作而行,片刻之后扭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说的继任城主,是谁?”
“祁家唯一的世子,祁靖远,也就是昔日的公卿大人。殿下,你早晚也要知道的。”
“我……你……”我怔怔的看着妙言,恍如五雷轰顶,连话都说不清楚。她双臂一扭一按,我立刻不可反抗的落座在铜镜前。冰凉的寒意从头顶浇下,穿透心肺直达脚底。
昏黄却颇为明晰的镜中,是我苍白得有些骇人的脸旁。妙言执起墨黑的龙角梳开始梳理我的长发,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祁家唯一的世子,不是已经去世的祁灵宇吗?”
我紧张的盯着镜面,却发现妙言看着我的视线带了一丝怜悯。
“二十一年前,卫严胆大包天企图用偷天换日之计扶持自己的血脉成为卧龙谷之主,故而杀害当时的城主夫人并将自己的孩子和城主的孩子交换。所幸,世子他在无人指导的环境下自己驯了应龙。城主暗惊之余,并没有进行追查,他怕自己的猜测为真,追查反而会害了世子。于是便暗中找机会同卫家公子和当时的世子滴血认亲,发现卫家公子果然才是真正的世子。”
她绾好发髻之后,又挑了一支玉簪给我插上,嘴上却没有停歇的意思:“为了保护世子不受伤害,城主假装不知道这一切。并将没有血缘关系的殿下你推上城主之位。这样,即是卫家使出阴毒手段,也无法伤害到大公主和真正的世子。”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过和本殿同岁,哪里知道这么多?”我抬眼斜挑她映在铜镜上的脸。
妙言的视线和我在镜面上交汇,旋即她自信一笑:“昨天的公审,奴婢可是从头听到尾。卫家这些人活该定下死刑和流放之刑。殿下,要不是城主苦心栽培,你现在就被自己的仇人蛊惑,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了。”
“是吗?”我失神一笑,“如果我没记错,没有祁家血脉的人是不可能驯龙的,如同我。但是,哥哥身边的小龙……”说到这里,我突然心下一寒,话语戛然而止。
小龙它追随的,似乎只有一件东西——扳指!
紧接着,妙言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取了青黛准备为我描眉:“殿下,你之前没听城主他老人家说起过告密的那位祁峰吗?他才是负屃的第一任主人。城主他为了麻痹和稳住卫家忐忑的心情,故意花大力气从祁峰头上身上剪了他的头发和指甲封在打造的扳指里。待假世子十七岁时,再当成礼物送给他。”
妙言钦佩一笑,接着道:“城主在公审上说,负屃是一种很神奇的龙,它能预测主人的祸福,因此祁峰才会险险跑到宫中将秘密说与城主知晓。此外,负屃的特别之处还有一点,那就是主人死后它是唯一不会追随主人踏上黄泉之途的龙。其他的龙若是自己的主人身死,那它也必将郁郁而终,最长都不会超过半年。”(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40章 我们非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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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言像是刻意等我领会,顿了一会才接着道:“但是负屃会守护着主人身体上的遗存,并保护那个持有遗存之物的人活下去。只要让卫严知道自家的人也会驯龙,卫家就会自信倍增,从而大意失蹄。”
我听着这些,只觉自己是今天才真正认识了妙言和她背后的祁牧。那个一提到卫家就胆战心惊的软弱胆小的父亲形象,他会不会演得很辛苦?
突然,利刃一样的疑惑猛地窜上大脑:卫家既然玩了一个偷天换日,用自家的血脉换了世子的大游戏,为什么二哥他作为真正的卫家家主却赌上自己的性命去追查卫家的把柄?甚至,最后还死在卫家自己人的手上?
还有,卫家既然已经有了二哥这个必胜的筹码,那他们只需要杀了祁灵燕和当时身为城主的我,便可以用掌控半壁江山的力量扶二哥登位,从而不需要费一兵一卒夺权。
如此,还能取得一个“除昏庸城主”的好名声。取整个豢龙城……不,是整个卧龙谷,如同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但是,他们不但费尽心力,就算是让小豢龙城名声扫地也要谋划武力叛乱还毫不留情的杀了二哥,为什么?
而且,那天在拂柳阁卫严认定卫靖远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的,他似乎并不知道二哥才是他儿子的事啊?
难道二哥也被祁牧洗脑坚信自己是祁家的孩子,所以不惜用命去同卫家争斗,卫家见无力回天所以不惜断臂自保?
如此一想,似乎这样的结局的确很合祁牧的心意。虽然说得通,但我总觉有些地方不对劲,究竟是哪些地方一时也想不出来,索性干脆将它抛到脑后。
小娘我现在已经不是城主了,还操心这些个做什么?只是可怜了二哥……呵,我自己此时不也正和死去的他同病相怜吗?
我拿起妙言放在梳妆台上的龙角梳,忽然想起二哥下葬那天的事。
将梳子在指间翻转了一下,我垂眸道:“妙言,那天给你绢帛引我去拂柳阁的人也是祁牧?”
犹记得当时卫靖远说的是范义找不到我,问了被我赶回去的暗卫才知道我在拂柳阁的。如此来看,那张绢帛不会是他们二人给我的。
“殿下,是祁城主。”妙言有些不悦。
我了然点头:“好,就是祁城主。那他引我去的目的是什么?要知道,当时我才是城主,我要是知道荆娘是自己的娘后,决定不抓人,强行压下这个案子岂不是对祁家不利?”
“殿下,你不该如此设想。”她拿起红梅状的花钿轻贴在我的额头上,“当初城主那么做不过只是想看看殿下你的选择,殿下你为人聪颖心怀百姓继续查案,这就是你能活到今天的原因。殿下,你要感激城主的宽宏大量。”
我手中的龙角梳啪嗒掉在妆台上,原来,我当初不知不觉已经在地狱门口走一圈了吗?
“这些……”我迟疑一下,强压着砰砰乱跳的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卫靖远他,知道多少?”说罢,我紧张的舔了一下唇瓣,舌尖卷过唇上涂的凝脂,莫名怪异的味道钻进口中,最后化作一道久散不去的苦涩。
我听见妙言淡笑的声音,那么刺人心肺。她说:“继任城主当然全都知道,否则,他怎么能同城主一起里应外合拔掉卫家这个毒瘤?”
我再没说话,深吸口气,息息冻人。
妙言带我去了一个地方,名唤“锦阁”,它是祁牧专门拨了内宫里的一间别院改建而成的宫室。
路上,我问了荆娘的下落。妙言一脸怨愤的说,她被关进了死牢,过几天便会同卫家的那些罪犯一道处刑。听后,我再没说话,对于荆娘我恨,但因为那天她是真心想要助我逃跑,又恨的不彻底。
但是,小娘我同样对她也爱不起来。毕竟,她也曾利用我这么多年,还是杀了我一家人的幕后真凶,那些半真半假的母女情份可抵不了人命。
踏进院子,入眼处繁花似锦,蝶舞蜂飞,倒很契合“锦阁”这个名字。
我站在院中静静凝视着角落一株开得繁盛的梨花失神,恍惚中我发现在这个宫里竟然没有我能相信的人。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也不是母亲,待我好的二哥、拼了命保护我的哥哥全都殒命,我爱的人摇身一变成了继任城主……
只要一想到卫靖远那些曾经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的行动和支持,不过是为了配合祁牧达成他们内外夹攻分化卫家夺取大权,而我和二哥不过是他们用来当枪使的工具,我的心就直坠谷底。
有花瓣飘落眼前,我不由自主的抬手接住。盯着它看了一阵,我自嘲的勾起唇角。忽地,我感觉到一束目光正扫在我身上,一转头,我看见了立在院门口的卫靖远。
他一身暗金色华服,衣角和广袖的下方绣着火云状白纹,长身玉立,贵气逼人。
我愣愣的看着他,手中的花瓣被风拂落。心跳鄹然加快,纷繁复杂得近乎撑破心脏的复杂情绪汹涌而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唯一明确的是我不想见他!不要见他!
堪堪后退一步,我转身夺路而逃。
“祁灵玉!”我跑得很快,听到他的呼喊,更是着了魔一般撒开脚丫子跑起来。穿过院子后门的时候,脚上的鞋都掉了一只。卫靖远跟在后面,不住的喊着我曾经的名字。
突然,他飞身一跃,猛地堵住我的去路!
他面色急切的看着我:“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瞎跑什么?”
我气喘吁吁的扶着墙,此时这条路上就他和我两人。他伸手过来扶我,我一惊,立刻像被沸水烫了一般退开。他一愣,尴尬的收回手。
“民女陆浅,见过世子殿下。”我终于整理好呼吸,垂下眸子朝他盈盈一拜。
卫靖远没做声,粗重的呼吸却透着怒意,连周围的空气都冷下来。许久,他像是终于压下了愠怒,用清朗的声线道:“祁灵玉,我们非得这样吗?”(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41章 谋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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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也是我想问的啊!
我们非得这样吗?明明已经坦诚相对,却又突然来这么一出,小娘我才是想要发狂杀人的那一个。可我现在却没那个机会和力量。
“礼数不可偏废,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我不过是一介孤女。殿下的命金贵,可民女命贱,不敢有半分差池。”我盯着自己的脚尖,说话的时候,心脏像被人一鞭鞭抽着一样难受。
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同他说话的一天,曾经我以为那个风火傲娇的男子凌然一世,他甘愿为我折腰、为证明卫家的忠心,亲自肃清家门,从一介权臣变成我的股肱之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