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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脸的天道当没看见某位爷眼中的讽刺之色，而是再次看向轩辕天心，问道：“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有。”轩辕天心不客气地点头，然后在悄然吸了一口气后，沉声问道：“如今灵山上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吧？”不等天道开口回答，轩辕天心就继续问道：“灵山如今在孔雀大明王的手中，你也应当知道在孔雀大明王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就想问问要怎么做，才能如当年那般，再不伤己身的情况下，将孔雀大明王体内的恶念再给抽出来？”
“我的确知道这件事情，也在很久之前就预见了这件事情。”天道点头道：“倘若孔雀大明王的体内只有那道恶念的话，待你的修为进入上神境大圆满之后，你便可以在唤醒真正的孔雀大明王的同时，动手抽出那股恶念。”天道的话音顿了顿，跟着微微一叹后又接着道：“然而现如今孔雀大明王的体内却不单单只是那道恶念，更还有着灵山第一代佛子的残魂，且那道残魂还有自己的意识存在。所以，若你想要让孔雀大明王恢复原本的佛性，你就只能努力进入创世境，等到你真正能够掌控这西方梵境之后，或许还有着几分机会。”
“进入创世境后还也是有着几分机会？”轩辕天心的神色一沉，显然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
似知道轩辕天心在不满意什么般，天道再次叹道：“是的。当年灵山的第一代佛子一直便是梵境下一位掌控者的接班人，梵境之主当年为了培养他，也是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和精力。”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轩辕天心身边的某位爷，接着道：“虽然如今只剩下一道残魂，可经过菩提祖树的温养，又经过那股恶念的侵染，想要将它一并从孔雀大明王的体内给抽离出来其实并不容易。”
皇明月被天道的那一眼给看得剑眉倒竖，总觉得这老东西是在怪他似的，所以当天道的话音一落，他就立刻给怼了回去，“你这么看着爷作甚？当年爷会宰了那家伙难道还是爷的错不成？你可要知道，当初可是那个家伙先对爷动手的。”说着，冷笑一声，继续道：“敢对爷动手，爷若是不宰了他，爷还如何在这天地间立足，还如何掌控偌大的妖族。爷若当真放过了他，只需几日的时间整个大荒就会传遍，连灵山的一个佛子都能随便在堂堂妖神的面前蹦跶，且蹦跶完了还能全身而退。”
“帝君当年若不来灵山，他又如何在你面前蹦跶？”天道挑眉反问。
“哈？”皇明月双眸一眯，嗤笑道：“爷当初为何来灵山你会不知道？当年祖佛那个老东西若是老老实实地告诉爷想要知道的真相，你以为爷会愿意再去灵山那个破地方？”
“梵境之主当年不告诉你杀生佛究竟去了哪里的原因是因为得了天诏。”天道解释道：“更何况，帝君想要知道的这件事儿是天机，别说不能告诉你，就算梵境之主想要告诉你，也是没法儿告诉你的。因为其实连梵境之主自己都不知道，当年的杀生佛究竟去了哪里。”
“这么说……”皇明月目光幽幽地盯着天道，冷笑道：“就只有你知道了？很好，杀生佛如今究竟在哪里？他在苍天柱上的名字已经消失，但爷却一点儿都不相信他死了。”
“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天道摇头，拒绝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而皇明月一见他摇头拒绝后，眼中的神色立刻再次变的不善了起来。
天道并不在意他的不善目光，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道：“虽然我不能告诉帝君，杀生佛究竟在哪里，但我却能告诉帝君，终有一日，帝君和他还会再见的。”
皇明月半眯着眼睛盯着天道不语，眸底光芒深幽，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轩辕天心见皇明月似乎没有了再开口的打算，再次向天道问道：“待我真的进入创世境之后，我若要抽离孔雀大明王体内的恶念和残魂，那孔雀大明王的转世身似乎也会跟着消失？”
“转世身？”天道目光一转，看向轩辕天心的双眼，当发现她眼底深处藏着的那一丝极淡的紧张后，垂眸道：“我不知道。按理来说，倘若孔雀大明王回归本体之后，就意味着转世结束，而转世身也会跟着消失。但……”抬眸看着她，接着道：“身份虽然会消失，可记忆却会留下来。”
身份虽然会消失，可记忆却会留下来？
这岂不是在说，即便孔雀大明王归位之后，他依然会保留下来兰因的记忆？
但是……
轩辕天心神色一深，垂眸道：“虽然记忆会留下来，但人却不再是那个人了。”
“小丫头，你得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没有两全法。”天道温声道：“能够保住一个，就已然是万幸了。”
“我知道世上没有两全法。”轩辕天心低低地道：“但我总是期望还会有着一份奇迹在的。”
天道闻言眸光一动，笑道：“倘若你当真期待着奇迹，那便就朝着会有奇迹出现的这个方向走下去，说不得到得最后时，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呢。”
轩辕天心神色一动，倏地抬眸看向天道。
天道对她笑了笑，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无法向你保证什么，虽然我是天道，更是这世间一切的天命，但我也有我的职责，天地间的事情对我同样也有着一定的限制。我能够预知很多事情，也能够提前看见这世间万物的最后走向，可我却不能干预，也不能去改变，最多只能在结局变得最糟糕之前，提前做一些安排。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有很多事情无法做到，这片天地间的最后结局，因为我的一些提前安排，又因为我的血脉传人也参与在了其中之后，我就再也不能看见结局了。”
“所以……”天道的语气微微一沉，慎重地道：“未来这片天地究竟还能否存在，就只能靠你们自己的努力了，我是再也不能瞧见未来会如何了。你若不想这片天地因为大劫到来而毁去，那就拼尽你所有的一切去努力挽救，去改变它。”
轩辕天心闻言沉默了下来，连天道都无法预知到未来的走向，说明未来的一切就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命数，而其结果究竟是好还是坏，那就只能看最后究竟是她胜还是她败了。她若是胜了，那么这片天地从此以后便能安稳下来，而她若是败了，那么天地大劫将会降临，这世间的所有一切将会不复存在。
轩辕天心沉默了半晌，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道：“还真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消息啊。”
天道闻言微笑不语，而他的身形也在此时开始渐渐变淡。
“你……”看着天道渐渐变淡的身形，轩辕天心皱眉，“你这道意念的时间到了吗？”
“是啊。”天道平静笑道：“的确是到了，不过能够看见你，我也满意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遗迹究竟是什么地方呢。”轩辕天心语速加快地问道。
天道闻言笑出了声儿，道：“这里是过去谷。”
“过去谷？”轩辕天心皱眉，“这是什么地方？”
“存在于诸神墓中的那一个特殊小空间。”天道笑道：“不过诸神墓一直存在于众神之巅，本不应该出现在梵境中的，但我实在是想见见你，所以这才利用了一些能力，将诸神墓中过去谷的一片小角落给移来了梵境。而过去谷中存在的东西，都是过去有的，现在却没有的。比如已经消失的花果山、比如明明已经死去化作山川的夸父。但这毕竟是梵境不是众神之巅，所以我并不能让你们看见一个完整的过去谷，否则你们这一路见到的东西，将会更加令你们震惊才对。”
随着天道的话音一落，他的身形越发变的淡薄。
“你这道意念消失了之后，是不是就代表了这片遗迹也会消失？我们会被集体送出去？”轩辕天心又问。
“自然是如此。”天道含笑点头，“这里是靠我的力量维持下来的，若我这道意念消失，那么这里自然会回归众神之巅，你们也自然会被转送出去。”
“啊？”绯辞在一旁听了半晌，原本是不想开口的，却在听见他们马上会被送出去之后，就忍不住了：“我们还没找到什么宝贝呢，就这样被送出去了？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天道闻言好笑地看着绯辞，提醒道：“哪里是白来？先前夸父化作的那座巨山上，你们难道没有得到什么宝贝？那里的天材地宝都快被你们给挖空了吧？还有那条‘正道之路’，你们此行的收获可不小了。”
“哪里不小？”绯辞撇嘴嘀咕：“我就没觉得捞到了什么好处。”
天道失笑摇头，在身形即将消失之前，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好处？趁着我还有一点点时间，你可以再说说看。”
绯辞闻言眨巴了一下眼睛，目光在其他人的身边快速地扫了一圈，然后快速道：“我其实也不想要什么好处，毕竟我堂堂妖族尊主，什么宝贝没有见过。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问你。”
“你问。”天道笑着点头。
绯辞的紫眸微微一眯，沉声问道：“驱魔龙族的第一代传人，当年被你带走后是真的死了吗？”
当绯辞的这个问题一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齐齐一愣，就算是轩辕天心都没有想到，绯辞想要询问天道的问题居然是这个。
别说是轩辕天心没有想到，就算是天道自己也没有想到，所以在绯辞的话音一落之后，天道脸上的神色也是微微怔了怔。
但绯辞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他，且在她的身边，一样死死盯着他的还有一个狐若。
天道闻言沉默了一瞬，随即抬眸看了看绯辞，最后目光一转，又落在了狐若的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轩辕天心总觉得天道看着狐若的目光十分的复杂，就像是一个宠爱女儿的岳父在看一个令他满意又不太满意的女婿般。
直到天道的身影极快要完全消失时，天道这才长长一叹，道：“她的确算是死了。”
狐若神色一震，跟着似站不住般地踉跄后退了几步，若不是青缇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恐怕他会脚下一软就直接坐地上去。
绯辞和轩辕天心等人的神色也是猛地一沉，但皇明月却眸光一动，盯着天道冷声问道：“算是死了？那这么说其实也不算是彻底死了，对吧？”
天道看着他，却并不回答。
然而因为皇明月的这句话，轩辕天心和狐若的心里却再次有了波动。
“她现在在哪里？”轩辕天心急忙问道：“当年你将她带走，带去了哪里？”
可惜，天道这道意念的时间已经不够了，当轩辕天心的话一出口后，他的身形也跟着消失。
“天道——！”
轩辕天心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幽幽的叹息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天道的声音仿佛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般，带着一种空寂的回音：“该遇见的总会遇见，该知道的也总会知道，不必太过执着……”
随着天道的话语声消失，在轩辕天心一行人还来不及去思考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时，四周的空间就再次扭曲了起来，紧跟着一股极强的吸力从四面八方而来，众人只觉得自己身后被这股吸力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