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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凤华-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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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婆子也是认识闵惟秀的,“闵五娘子,郡主同郡王在浇花呢,奴领你去。”

    婆子一直走一直走,将姜砚之同闵惟秀引到了一个院子门口,这是东阳郡王的住所。

    婆子不敢高声,侧身退走。

    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站在门口,都能够闻到里头淡淡的熏香味儿,还有哗啦啦的水声。

    “表弟同惟秀来了,怎么也不进门。”

    表弟?

    东阳郡王是记在柴皇帝名下的,姜砚之是柴皇帝妹妹的儿子,他叫上一声表弟,也不是不可以的。

    闵惟秀一进院子,才觉得怪异起来,这个院子里光秃秃的,压根儿没有花,只有七棵紫荆树立在那里,其中有一棵,还已经半死不活的了。

    她来过许多次,倒是没有注意这是什么树。

    “这是什么树?现在浇水,怕是要结冰了。”

    东阳郡王还没有说话,柴郡主就走过来挽住了闵惟秀的胳膊,“这是紫荆,又叫满条红,等春日里开花了,一整个枝条都是红色的,花香很甜。我兄长最宝贝这些花儿了,这一棵快要死了,他还伤心得不行呢,我叫他砍掉了,他也舍不得。”

    紫荆啊,倒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

    东阳郡王听了柴郡主的话,走过去摸了摸那棵快要枯死的树,“这是我十岁那年,亲手种下的,当然意义非凡。表弟有没有听说过那个故事?”

    不等姜砚之说话,东阳郡王便接着说道。

    “相传在南朝,京兆尹田真同兄弟田广田庆分家,庭院之中,有一棵紫荆树不好分。于是相约第二日,将树砍成三段,每人分一段。可是没有想到,第二日,三人一去瞧,紫荆树上的花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

    “三兄弟唏嘘不已,感慨人不如树,便决定不分家了。而那棵紫荆树又开花了。三荆欢同株,四鸟悲异林。”

    姜砚之深深的看了东阳郡王一眼,“这个典故出自南朝吴钧的《续齐谐记》。”

    东阳郡王哈哈大笑起来,“表弟果然好学问。”

    一旁的闵惟秀一头雾水,啥玩意?

    她一直觉得,文人读书,说一个词,非要哔哔一堆典故,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可万万没有想到,姜砚之竟然也是这样的文人!

    “表弟今日来,可有要事?”

    姜砚之摇了摇头,“来拜年罢了。表兄可要多保重了。”

    东阳郡王笑了笑,“来拜年两手空空?”

    姜砚之脸一红,闵惟秀挺了挺胸膛,她出门怎么会两手空空!

    她想着,二话不说,从怀中抽出了几块包好的胡饼子,又从左边袖袋里倒出了一包杏仁,右边袖袋里抽出了一包肉干,再从钱袋子里倒出了一小罐腌渍过的梅子,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礼轻情意重嘛!”

    东阳郡王有些目瞪口呆,尤其是她拿完了东西之后,手还没有收回去。

    闵惟秀见他半天没有动静,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们两个年纪小的,来拜年,你就让我们空手回去?好歹姜砚之还叫你一声表哥呢!”

    东阳郡王哈哈大笑起来,从袖袋里掏出几个金元宝,放在了闵惟秀的手心里,“出入平安。”

    闵惟秀一愣,没有见过这样说祝福语的。

    她也不客气,将金元宝揣进了自己兜里,说起来,金元宝她不缺,但是肉干,是真心疼啊!

    闹了这么一出,闵惟秀又同柴郡主说了几句话儿,这才告辞出来。

    两人一出了府,闵惟秀就一拍脑门子,“糟了,把要问的正经事给忘记了。”

    姜砚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没有问,但是他已经回答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死掉的证人

    “什么时候?”

    闵惟秀想了想,“你说他讲的那个什么典故?关于紫荆树的?”

    姜砚之点了点头,“嗯,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他在说,同我都是柴家后人,同太子都是兄弟情深……我们三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闵惟秀耷拉着脑袋,“喂,姜砚之你知道么?我以前一直觉得,除了刘鸾,其他的人都很和善。现在想来,怕是我压根儿没有听懂他们的话中有话!我若是注意到了,也能够想明白,但是我好似从来都不注意这些。”

    真是一个让人沮丧的发现。

    姜砚之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揉了揉闵惟秀的脑袋,“因为我的惟秀太厉害了,别人都不敢直说,怕你气愤不过……”

    姜砚之说着,伸了伸自己的拳头。

    闵惟秀还是很沮丧,“那你相信他说的么?”

    姜砚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通常都不先入为主的设定凶手,也不轻易相信疑犯的供词,只有证据才是最可靠的。”

    他说着,从自己的袖袋里取出一根肉干,递给了闵惟秀,“所以惟秀这样很好,压根儿不听别人的谎话,只相信自己发现的事实。”

    闵惟秀一听,瞬间觉得自己高大起来。

    没有错,她活了两辈子,一直都是这样行事的,行军打仗不也是么?

    敌军开始叫阵了,敌军开始叫骂了,敌军开始继续逼逼了……

    然而小闵将军一句都没有听,提着狼牙棒就上了。

    然后,逼逼声没有了。

    “你说得没有错,所以那些什么反间计,激将法之类的,对我毫无用处!”

    姜砚之偷偷的勾了勾嘴角,他很喜欢武国公一家子,都是这样,不管遇到多难的事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又自我调节好了。

    “我还是觉得,东阳郡王隐瞒了什么,他并不是我们所见到的样子。你看,我们什么都没有问,他却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回答,甚至算准了你的性子,会直接登门相问,所以早早的就在紫荆树下等着了。”

    “论算无遗策,我不如他。”

    闵惟秀突然想起了那日东阳郡王说的话,“他说,关在笼子里的画眉鸟,也向往天空翱翔的雄鹰。”

    姜砚之一愣,“东阳郡王说的么?”

    闵惟秀垂了垂眸,“这样的话,按照你们的想法来解读,就是心怀怨恨吧。不是所有人都贪恋富贵,有的人,可能只是想过自由自在的乡野生活。可是东阳的翅膀,已经被硬生生的折断了。”

    就像闵惟思一样。

    闵惟秀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种虚头巴脑的揣测,一天能瞧出一种新的涵义来。咱们还是不要想了,按照你说的,看看有什么证据。”

    姜砚之也咬了一口肉干,“没有错,咱们现在去看那个死掉的证人。唉,今儿个早晨我着急上火的进了宫,连早膳都没有用,好不容易想喝碗粥,我阿爹又一直拉着我说说说的……我虽然脸皮厚,也不大好意在聆听教诲的时候,还用朝食……快要饿死了!”

    闵惟秀也咬了一口肉干,“唉,我阿娘也是,每次我吃胡饼子,她就在一旁念叨,什么长得像熊一样了可如何是好啊!再吃心眼子都要长得跟胡饼子那么大啦!她也不想想,胡饼子上还有芝麻啊,饼子和芝麻均衡一下,心眼子不小也不大,正合适啊!”

    姜砚之点了点头,“你马车里还有吃的么?说起来,这八成是我们家老祖宗一脉相承的啰嗦!”

    闵惟秀呵呵一笑,他们两个好像也都是话篓子,谁也嫌弃不了谁!

    “有的有的,有馍馍,放在暖手炉上烘烘,香着呢,把肉干也烘热了吃,鲜!”

    一旁的路丙同安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那叫为人父母苦口婆心,金玉良言好吗?

    还有,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飘着肉香还有馍馍香的马车招摇过市,周围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

    国舅府在保康门附近,刘皇后家中子嗣不昌,但是旁支亲族却是繁多,几乎住满了那一阵条街。

    如今是正月里,大多数人家都挂着喜庆的灯笼,贴了门神贴,唯独有那么一家,扬了白幡挂了黑绸,好不明显。

    闵惟秀的马车十分华丽,属于那种平头百姓瞧见了,都自动避讳的,跋扈衙内专用马车,便是在那刘侍卫门口停下来了,在门口迎客的人也不敢上前。

    姜砚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吃了一个大馍馍夹肉,他觉得精神头好了很多,但是如今是去人家家中吊唁呢,红光满面的有些不合适啊!

    他想着,对着闵惟秀小声说道,“掐我一下。”

    闵惟秀毫不犹豫的掐了一下,姜砚之整个眼睛都红了,犹如一头即将发疯的牛。

    太他娘的疼了啊!

    他想着,拼命的忍住了即将掉出来的眼泪,他同刘侍卫素未谋面的,笑不合适,人家说你没有同情心,哭也不合适,人家以为你同他有奸情。

    做人就是这么难啊!

    他想着,走上前去,那门口的人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唱名,这时候路丙上前,低声提示道:“这是寿王殿下。”

    那人一愣,姜砚之红着眼睛冲着他点了点头,“本大王同刘侍卫虽然素昧平生,但是此番能够火海脱险,多亏了刘侍卫第一个发现走水了,原本想要登门致谢。不想天妒英才,好好的一个人……唉,本大王怎么着也应该来送他一程。”

    那人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颇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我阿弟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大正月的,三大王不嫌晦气,亲自登门……我阿弟便是死也无憾了。”

    刘侍卫的阿哥说着,亲自引着众人进了门。

    闵惟秀默不作声的看了看四周,这就是普通的一个民宅,不大也不小,一眼望过去,就能够看到停在灵堂上的棺材,一个披麻戴孝的小妇人,身边跪着一个小童,正在烧着黄纸。

    一个白发老夫人,身边已经围满了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还有一个大一些的少年,显然是刘侍卫的侄儿,正在充当孝子,回跪来吊唁的族人。

    姜砚之上了香,走近棺材一看,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躺在其中,脸色苍白。虽然清理过了,但是额头上有明显的伤痕,脸上也有擦破的痕迹。

    “刘侍卫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姜砚之问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奇怪的伤痕

    刘侍卫的阿哥吸了吸鼻子,“昨儿个夜里,他说同人约了在上土桥饮酒。/全本小说网/https://。/他在宫中做侍卫,交友甚多,我们也没有觉得奇怪。可不想迟迟不归,后来就有路人来报,说我阿弟喝多了,脚一滑,脑袋磕在石头上,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今年冬日格外的冷,三天两头就下大雪,便是出了日头,那也是怏怏的,没有多少暖意。

    一些小道之上,的确是结了凌冰,尤其是在靠近水的周围,更加如此。

    光是姜砚之知道的,像这样走着走着摔死了的倒霉蛋子,今年冬天就不下三人。

    “是磕到后脑勺了?”

    姜砚之看着棺材里的刘侍卫,额头上虽然有伤口,但是并不太深,应该并非是致命伤,所以伤口应该是在后面,被头发给挡住了。

    刘侍卫的哥哥刘大郎点了点头,“三大王料事如神,我去抬他回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块尖石头上呢。”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来指了指棺材,“如果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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