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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凤华-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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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来指了指棺材,“如果是伤了后脑勺,那他脸上怎么会有伤呢?”

    他说着,伸出自己白白胖胖的手,一把抓起棺材里刘侍卫的手,仔细的瞧了起来,“奇怪了,手上却没有任何擦痕。”

    闵惟秀瞧着认真的姜砚之,笑了笑,他胆子倒是大,一点儿都不怕这些尸体什么的。

    正想着,就听到周围一个妇人嘀咕出了声,“三大王真是性情中人,你看,他拉着刘二郎的手都快要哭出来了。刘二郎真是福气薄,他若是没有死,那跟着三大王还不吃香的喝辣的,平步青云!可惜了!”

    闵惟秀嘴角抽了抽,往姜砚之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一旁的刘大郎已经颜色大变,他突然想起姜砚之的正职,这厮先在开封府,后在大理寺,乃是专门断案的。

    “三大王,可是我兄弟死得冤枉?”

    姜砚之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乍一看起来,是有些蹊跷。他的鞋子呢?你带我去瞧上一瞧。”

    刘大郎点了点头,引着姜砚之去了内室,闵惟秀一瞧,赶忙跟了上去,不一会儿,他就拿起了一双鞋子,递给了姜砚之,“就是这双,因为年节,我弟妹刚给他缝的新鞋子。”

    姜砚之拿了鞋子,皱了皱眉头,“你看,这鞋子底部,一点滑痕都没有……你给她换衣衫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上有什么伤痕,擦伤也好,淤青也罢,有没有?”

    刘大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膝盖有淤青!旁的地方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姜砚之叹了口气,“刘侍卫是被人杀死的,而不是摔死的。”

    刘大郎大惊,“怎么说!”

    姜砚之看了看他家的院子中,明显有一处结了冰,想了想,从内室里抱了一床被子,铺在了地上,“路丙,你来演示一下。”

    安喜幸灾乐祸的看着从她身边走过去的路丙,哈哈,这个侍卫当得真是太惨了!

    路丙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先是背对着被子,脚下一滑,然后往后一躺,因为他要演示,所以动作很慢,他先是手肘着地,然后才脑袋着地。

    姜砚之指了指躺在被子上的路丙,“看到了吧,人在摔倒的时候,脚不受控制了,因此最想用手来保护自己。不管是往后倒,还是往前倒,都会下意识的手着地,当然,你可以说,滑得太快,他还没有来得及用手,就直接摔到头了,这有可能。”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鞋底板会有剧烈的滑痕。”

    “如果人没有死,起来走路,不久滑痕就没有了,可是刘侍卫一下子就摔死了,知道你去抬,他的脚都没有沾过地,所以上面应该还有滑痕,但是他上面没有。这说明了什么?他很可能不是滑到的。”

    “而且,你说他那会儿是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的,那么他额头上的伤,还有膝盖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呢?”

    姜砚之说着,又喊了一声路丙。

    路丙无奈的站了起来,又正面滑了一下,这一下他先是膝盖着地,然后用手赶紧把自己撑住了。

    “往前滑到,一种滑得快,整个人直接扑了下去,那么身上应该有各种淤青,并不会集中在膝盖。另外一种,就像路丙刚刚演示的,滑得不厉害,膝盖先跪地,但是这种情况,手上就会有伤痕了,而且也不会再磕着头了。”

    “刚才我在灵堂上,已经看过了,刘侍卫的手上并无伤痕。这是不是就很奇怪了?”

    姜砚之说着,看着瞠目结舌的刘大郎,“所以我推断,他根本就没有滑倒,在喝完酒往回走的路上,有人在后面袭击了他,他的后脑勺受到了第一次重击,他伤得很厉害,跪倒在地,来不及回头,又遭到了第二次打击,整个人直接倒下去了。”

    当然,关于二次打击,只是姜砚之的揣测,具体的还要去看了尸体的后脑勺,才能够确认。

    但是刘侍卫肯定是他杀,而不是意外身外。

    “所以他的手没有伤痕,直接额头磕在了地上,脸上也有伤痕。”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明明是磕到了后脑勺,怎么额头和脸上有伤?”

    “你知道他那日夜里,是和谁一起去喝酒,最近他有什么办法吗?”

    刘大郎脸色一变,有些迟疑。

    闵惟秀在屋子里转了转,这应该是刘二郎的卧室,她四下里瞧了瞧,突然眼前一亮,“安喜安喜,这个锦盒,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喜伸长脖子一瞧,“小娘,这是许记银楼里的盒子,这种档次的盒子,是用来装手镯的,一个镯子约莫五十贯呐。看着盒子的纹样,乃是许记年节新出的花样子。之前咱们府上给三房的备嫁妆,许记拿过画册登门,小娘应当是那时候瞧见的。”

    闵惟秀“哦”了一声,她重生之后,并不是很醉心打扮,这种事情,都是安喜记着的。

    姜砚之看着刘大郎,刘大郎有些为难的说道,“我阿弟最近的确是发了一笔横财。他在宫中当侍卫,多少有些门路,有不少人托他办事的,平时也会拿一些银钱回家。前不久,我阿娘生了重病,我们两兄弟炸锅卖铁的,好不容易才救回了她一条命。”

    他说着,指了指这宅子,“眼瞅着要年节了,家中却无米下锅,跟别提开春之后,我儿以及二弟的孩子念书的事。”

    刘大郎说到这里,苦笑出声,“您或许说我们家人不多,这里离国子监近,可以租给念书的学子们,但是这宅子并非我们所有。这是刘家的族产,这一整条街,都是刘国舅家的,也就是我们沾了一个刘字的光,才能得住。”

    “我没有什么本事,只能勉强糊口,平日里多靠二弟。突然有一日,大约就是腊月二十五的时候,阿弟带着银子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新的线索

    “我阿弟其实是一个老实人,平日里拿一些小钱,都觉得烫手,但是你知道的,在外头混,别人都拿,你不拿,未免有些不合群。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那是我第一次瞧见他拿那么一大笔钱回来。”

    “他给我们每个人都买了东西,什么手镯衣衫新书啥的。我问他,他说在宫中得了贵人眼,这是赏钱。宫中出手大方的人不少,我们也就没有在意,只想着苦尽甘来,走了鸿运了。”

    “现在想来,我阿弟是不是被这钱给害了?”

    姜砚之有些迟疑,终究还是脱口而出,“宫中走水,并非意外。”

    那刘大郎并非是傻子,姜砚之在这个时候说宫中走水之事,意味着什么?

    联想上下,他两腿一软,瘫跪在地,额头上的汗珠子犹如黄豆般大小,双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纯粹是被吓的。

    防火烧宫,谋害亲王,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过啊!

    刘大郎的牙齿咬得蹦蹦响,若是他能站起来,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灵堂上去,揪起刘二郎,啪啪啪的扇他几个耳光,这简直是猪油蒙了心,嫌自己一家子命太长啊!

    “刘二郎回来,除了交给你们礼物,还给别的东西了没有?给了谁?”

    刘大郎一愣,“还有一些花剩的银钱,我们家中向来都是阿娘管钱,如果有,那就给我阿娘了。”

    “路丙,去请刘老夫人来。”姜砚之淡淡的说道,哪里还有半点悲戚之色。

    原本这刘侍卫就不是恩人,而是仇人。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便拄着拐杖,慢慢的走了进来,“大郎,你唤我何事?”

    刘大郎忙不迭的说道,“阿娘,那日二弟除了给你银子,还给别的东西了么?”

    老妇人警惕的看了姜砚之一眼,觉得三大王不可能贪图她那点银角子,放了心,又警惕的看起闵惟秀来,这个不认识,不放心。

    闵惟秀简直哭笑不得,她明明脸上就写着两个明晃晃的大字有钱好吗!

    她哪一点看起来比姜砚之穷了?都说穷文富武,她阿爹作为奸贼,还不到处打仗,到敌国劫富济自己;她阿娘是大陈朝唯一的嫡公主,大陈立国之后,官家可是按照公主该有的全样的补了嫁妆!

    她哪里穷了?

    姜砚之咳了咳,“这是寿王妃。”

    闵惟秀红了脸,寿王妃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吉祥呢!总觉得要陷入什么奇怪的命运当中去了。

    刘老夫人放了心,“还有这个房子的房契。二郎说他有了钱,就去求了国舅府,寻他买了这个宅院,这样我们住得也安心一些。”

    姜砚之眼睛一亮,“在你们族中,只要有钱,就能够买下房子吗?”

    刘老夫人一愣,摇了摇头,“旁的家我没有听说过,二郎说是宫中贵人帮说了话……”

    “三大王,张仵作来了。”说话间,一个王府的侍卫禀告道。

    姜砚之点了点头,“让张仵作验尸,主要是看脑袋后的致命伤口,看凶器是什么?”

    刘老夫人一惊,“验尸?为什么要验尸?”

    刘大郎赶紧拉住了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娘,阿弟是被人害的。”

    “什么?”刘老夫人白眼一翻,撅了过去。

    刘大郎将刘老夫人救醒了,唤了自己的媳妇儿来守着,又出门送走了宾客,关上大门,这才走到了棺材面前,红着眼睛说道:“您且看看吧。”

    张仵作摸了摸胡子,净了手,又用巾子掩盖住了口鼻,这才开始验看棺材中刘侍卫的尸体。

    一旁的姜砚之得意的伸出手来,想要拍闵惟秀,闵惟秀赶忙跳开了一步,“你忘记你刚才同刘侍卫执子之手啦?”

    “哎呀,三大王你是不是又摸自己个下巴啦?老夫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摸了尸体再摸下巴,以后长不出胡子的……”姜砚之僵硬在了原地。

    大陈朝都以长山羊胡子为美,他以后要是长不出胡子来,那岂不是要被人误认为是公公!

    简直可怕!

    “还有这等事?”闵惟秀惊讶的问道,“张仵作,那要是宅斗,想要一个人失宠不是太容易了么,收买她的梳头丫鬟,让她天天摸了尸体再梳头,嘿嘿,不出一个月,美妾变尼姑!”

    张仵作抽了抽嘴角,他就是胡诌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懂仵作的幽默!

    “闵五娘子以后可以在三大王的小妾身上一试。”

    姜砚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哪里有小妾,本大王根本就没有小妾!”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闵惟秀。

    闵惟秀笑而不语,她要抖小妾还用收买人?

    她闵惟秀的狼牙棒往门口一杵,哪个小妾敢进门。就算进了门,姜砚之往小妾那里去,她就用狼牙棒在院子里敲木头人,专敲下三路,不吓死也吓萎了他!

    姜砚之丝毫没有想到闵惟秀的思绪已经彻底飘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他挺了挺胸膛,“张仵作,还是正经事要紧。”

    张仵作摇了摇头,“致命伤就是后脑勺,乃是打击伤,打过两次,位置不完全重合。经过我多年的经验推断,凶器应该是条状的东西,譬如棍棒……咦,三大王,还有闵五娘子,请过来一看。”

    闵惟秀同姜砚之一步上前,凑近了一看,“打出了两个窟窿洞!”

    张仵作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个小夹子,在那两个窟窿洞周围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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