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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老爷子得了账册,正得意洋洋的笑着,“你爹没有教过你,重要的东西要收好么……”
闵惟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的确是毫无变化的又重新上演了一次,每个人的神态动作,就连说的话都一次不差的!
这下子,就连铁石心肠的闵惟秀,都忍不住同情起隔壁的人来。
天下竟然有这么惨的人,死了一次不够,还得一次又一次的死!这果真是条鬼畜的船啊!
看到了第三次,闵惟秀都有些瞌睡起来,如今已经早就过了子时,正是人困倦的时候,再凶残的惨案,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也疲惫了啊!
说话间,第五遍已经开始了……
陈老爷子得了账册,正得意洋洋的笑着,“你爹没有教过你,重要的东西要收好么……”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一面墙倒了下来,站得离墙最近的梁桓就地一滚,险些被砸成了肉饼,虽然逃过一劫,但是也弄了个灰头土脸的。
闵惟秀讪讪的看着众鬼,尴尬的举起手来,“你们这船不行啊,虽然隔板是木头做的,但是不能跟纸糊的一样啊,我就轻轻的推了推,他就倒了!”
那陈老头一瞧,怒气上了头,“哪里来的宵小……”
闵惟秀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都是要死第五次的人了,咋火气还这么大呢,“三,二,一,倒!”
果不其然,在闵惟秀数到一的时候,陈老头毒发身亡,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间屋子里站着的就只有八个人了。
一脸懵的梁桓还有朱酒务,以及他们各自带的狗腿子。
以及同样懵的姜砚之,还有路丙同安喜。
梁桓同朱酒务对视了一眼,齐齐的朝着闵惟秀攻过来,闵惟秀一惊,嘿,怎么不造剧本演了啊!不敬业啊,大兄弟!
难不成对之前的死法已经腻歪了,想要死在她的狼牙棒下?
就在闵惟秀举起狼牙棒的瞬间,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了,在楼下的那些船夫以及花娘们都涌了上来,其中一人问道,“东家,没事吧?”
闵惟秀心中暗道不好,把一船的鬼全都吸引过来了。
那些人一瞧屋子里的地上,倒了一地的尸体,都吓得四处逃散起来。
整个船都骚乱了起来。
朱酒务见闵惟秀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口,对绿袍人使了个眼色,绿袍人果断出手,铁锥直戳梁桓的喉咙而来。
闵惟秀见状,抬起狼牙棒一挡,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咣当声,那铁锥被击落在地,绿袍人脸色一变。
“惟秀,别把他打死了,这一次他是人,不是鬼!”
闵惟秀听到姜砚之的呼喊声,仔细一看,果然同前几次不同,这一次的绿袍人,是有影子的,而且相比几年前,显得成熟了好几分。她来不及想是怎么回事,就对那绿袍人扑去。
绿袍人听到话大惊,忙朝门口跑去,却被闵惟秀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的扯住了衣服领子,而那个朱酒务,则是乘乱跑了出去。
此时路丙也已经将梁桓主仆二人给捆了起来。
“梁桓,你说,你把账本藏在哪里了?”
梁桓却是气定神闲的,“你们是三司使派来的人么?我梁桓做人虽然不光明磊落的,但是说到做到,三司使让八仙楼成了正店,我就会把账本交给他的。就算你们不来,我也会给你们的,账本就在那个陈老头身上。”
闵惟秀的狼牙棒伸了过去,梁桓终于变了脸色,这狼牙棒上煞气横生,一瞧就是真见过血的,“我没有骗人,你们拿起来看就知道了。账本前两页是真的,等事情办成了,我便告诉你,剩下的部分怎么看。”
姜砚之看了路丙一眼,路丙赶忙过去,从那陈老头身上搜出了账册,果然只有前两页是有字的,后面都是一片空白。
姜砚之翻了翻,翻不出所以然来,便揣进了自己的怀中。
“糟了,船进水啦!”
突然之间,楼下传来了呼喊声。
一直被闵惟秀提溜着的绿袍人大惊失色起来,“快快快,时辰到了,鬼船要沉了,三大王,闵五娘子,咱们赶紧跳海,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快啊!我只是来找账册的,不想死在这里给他们陪葬啊!”
船突然晃了一下,安喜陡然尖叫起来,“啊!小娘!死人!”
闵惟秀低头一看,之前还活得好好的梁桓,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堆枯骨,躺在地上……之前死掉的那些人,也都变成了白骨。
这一条鬼船上的法术,就像是顷刻之间就消失了一般,变成了一片死寂。
烛光没有了,人也没有了,崭新的船,也变得破破烂烂的,好似下一刻钟,就要沉下去了一般。
姜砚之深吸了一口气,“惟秀,咱们赶紧跳船。”
闵惟秀点了点头,随手抓起了旁边的一个木桶,将那绿袍人捆在了上面,扔进了水中,然后一把捞起吓得失魂落魄的安喜,跳了下去。
姜砚之推开窗子,望着在下面冲着他招手的闵惟秀,咬了咬牙,愤愤的对路丙说道,“看你多没有眼力劲儿,你要是抱着安喜跳下去,那惟秀搂的就是本大王了啊!”
路丙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轻轻地怼了一句,“三大王,我觉得闵五娘子的手可能不够长,搂不住你。”
就在姜砚之要恼羞成怒之际,路丙已经带着他跳了下去,姜砚之闭着眼睛,咬着嘴唇,本大王好害怕啊!但是惟秀在下面看着呢,不能叫!
第二百一十五章 黑暗中的灯
水面上雾气蒙蒙的,几乎看不清楚,哪里是岸,哪里是水。(全本小说网,https://。)
“咱们往哪边游?”闵惟秀几乎想要取出胖头鱼给她的鳞片,开始救助了。
如今可是冬日,他们在水里待久了,就算水性再好,那也是会要冻僵的。
姜砚之往四周看了看,指了指一个方向,“惟秀,你看,那里有灯光。还记得咱们来的时候,买栗子的阿婆么?”
闵惟秀高兴起来,“对对!一定是阿婆在给我们照亮回家的路。”
不是他们不想去给阿婆找儿子,而是这摆明了是一条鬼船,就算去找,人也早就死了。
几人奋力的朝着灯光所在之处游去,直到感受不到船下沉带来的漩涡了,才停下来回头看去。
只见那艘挂着八仙楼酒旗的船,已经沉下去几乎一半了,整条船虽然在下沉,却犹如死地一半的沉寂。
闵惟秀在心中念了一段经,虽然后面的场景他们并没有看到,但是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是怎么样的一种惨剧。
“闵姑奶奶,你能够把我从这个桶上放开么?我快要被臭死了!”
这不说不觉得,被那绿袍人这么一说,闵惟秀也觉得臭气熏天起来。她仔细一瞧,顿时乐了,“嘿,你说你运气咋这么好呢,我随手一捞,捞了一个恭桶给你!真是同你相配啊!”
绿袍子此刻的脸比衣服还绿。
闵惟秀懒得理他,此人杀人如麻,并非是什么好人。
一行人不知道游了多久,才终于游到了岸边,饶是闵惟秀,都面色铁青,嘴唇发乌了,更别提虚胖子姜砚之了,他同安喜二人,没有内力傍身,早就冻得直哆嗦起来。
闵惟秀走过去,红着脸,搓了搓姜砚之的手,“再坚持一下,咱们去那个卖烤栗子的阿婆家中烤烤火暖暖身子。”
路丙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闵五娘子,我家三大王就交给你了,我去马车上给他取衣服。”
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附近,马车夫在哪里守着。
闵惟秀点了点头,路丙疾驰而去。
闵惟秀一手扶着姜砚之,一手扶着安喜,还时不时的用脚踹一下那个恭桶,让绿袍人跟着滚了过去。
好在卖栗子的阿婆家就在岸边,不多远就到了。
门没有关,闵惟秀伸手一推,就开了。
屋子里的烧得暖烘烘的,阿婆站在灶边,锅中正汩汩的烧着姜汤。
闵惟秀眼睛一暖,“阿婆,我们快要饿死了!”
卖栗子的阿婆叹了口气,“你们啊,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快把湿衣服给脱了,喝点姜汤,要是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妙了。”
姜砚之点了点头,捏着鼻子去灶上端姜汤,姜汤放到嘴边,他突然跳起脚来,“糟了糟了,惟秀,我们好不容易拿到的账册,该不会打湿了吧!”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本账册来,果不其然,封面已经被打湿了,看上去皱巴巴的。
阿婆拿着汤勺的手一顿,将锅盖盖住了,笑道:“小衙内不妨把这书放到灶台上,烘上一烘就干了。快快快,先去换衣服了再来。”
姜砚之笑了笑,“亏了有阿婆……惟秀,我我我不会脱……”
闵惟秀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惊魂未定的安喜,说道,“你在这里守着这个绿袍子的家伙,别给他解开绳子!”
然后跟着姜砚之进了内室,“你做什么?总不会真要我给你扒衣服吧?”
姜砚之红着脸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做这样厚颜无耻的事情了。但要是惟秀实在是想,他也不会拒绝。
姜砚之叹了口气,“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个卖栗子的阿婆。白天的时候,汴水之边,几乎没有几个人,那么冷的天,又没有人,她为什么要去卖炒栗子,简直就像是等着我们去一样。”
“萍水相逢,不是我多疑,她待我们是不是太亲切了一些?她不是说她儿子上了鬼船没有下来么?那么我们回来,她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问过我们有没有见她儿子,反而是一再催我们喝姜汤……”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只见那阿婆四下里看了看,见安喜正在专心致志的盯着绿袍人,伸手就抓向姜砚之放在灶台上的账册,果断的往灶里送去。
姜砚之想得没有错,闵惟秀果断的从袖带里取出一个铜子儿,伸手一扔,那铜子儿便打在了阿婆的手上,账册一下子掉进了火坑里。
安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一瞧账册掉进了火里,赶忙抓起棍子一拨,然后拼命的在上头踩了起来。
阿婆脸色一变,便想冲出门去,却正好遇见了拿着包袱而来的路丙……
……
屋子里烧得香喷喷的,安喜搓着手笑道,“三大王,小娘,这家中没有什么好吃的,我就凑合着煮了几碗面,卧了鸡蛋。你们快点趁热吃了。”
闵惟秀点了点头,四人围着火盆子,呲溜呲溜的吃起面来。
姜砚之吃了一口,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阿婆煮的姜汤,他们可不敢喝。
“惟秀惟秀,你看我们这像不像是打家劫舍的?”
他们四个吃香的喝辣的,烤着火,屋子的主人却被捆在一旁,的确像是土匪进了屋。
闵惟秀不说话,呼噜噜的就把面吃完了。
一把操起身边的狼牙棒,“说吧,是不是你杀了朱酒务?”
姜砚之见绿袍人不说话,笑了笑,“你不说,我来说。你不是朱家人,你是三司使余则的人吧?”
“当年梁桓拿了账册,以此来威胁三司使余则。但是余则老谋深算,怎么可能让人握有他的把柄,于是便派了你到朱刚强的身边,从梁桓那里拿账册。”
“梁桓是一个狠角色,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