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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时,大家伙儿都像是参加什么有趣的游戏一般,跃跃欲试,唯独你,使劲的搓自己的手,你瞧,都搓红了。”
“你以为做一个坏人那么容易么?得有一张天生无辜的脸,被人当面戳穿了都能淡定逆转乾坤的本事,才能做得好坏人啊!你还差远了呢!”
李络一听,下意识的就把手藏到了自己个身后,站在她身旁的张圆,二话不说的提起了李络的手,高高举起,“还真是你!闵五,你可瞧见了,这是你们的家丑,还不快些放我们离去。”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说实在的,她一直以为是张圆,她这个人嘴有些欠,好似同她有什么仇恨似的。
倒是李络,闵珊待她可是不薄。
但是对于三大王审案,她十分的信任,毕竟重生之后,除了练武,就是看这个人如何耍威风了。
他脑袋可能被门夹过,但是审案却是极有分寸的。
“李络,我三姐待你犹如亲姐妹。从小到大,隔三差五便要给你衣物,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平时的嚼用,那一个不是我三姐给你的。就连你的亲事,都是她姐姐帮忙说项的。”
“夏日送冰碗,冬天送火炭;你想学琴,她求我阿娘给你请夫子;你要备嫁,三姐同她姐姐还为你准备嫁妆。说句难听的,她比你亲娘还待你好。怎么着,待你好还待出仇来了,叫你对她下如此毒手!”
这闵珊的亲外祖,只得了二女,被人称大李氏同小李氏。
那会儿连武国公都还不是武国公,只是柴家手下的一员大将罢了,闵珊的外祖官职不高,家境更是凡凡,是以大李氏也寻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兵同僚嫁了去。
后来老李头战死,临终之前,将小李氏送进了武国公府做妾室。
虽然按照闵惟秀的想法,做正头娘子比做妾好多了,但是架不住两家的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小李氏心疼姐姐家日子过得不好,太过贫寒,便经常的接济。
武国公大大咧咧,临安长公主不在乎这么点儿,是以也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她。
闵珊更是三五不时的接了李络来玩,去宴会也都带着她。
可谓是劳心又劳力的。
李络听了闵惟秀的话,像是被打开了某种机关一样,顿时发了狂。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她给我衣服,不都是给她穿不下了,不要了的旧衣么?头上戴的,不都是过时之物么?”
“明明知道别人都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却非要带着我到处走,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夸她心慈,何时想过我是不是觉得丢脸!所有人都说,李络就是闵珊的跟屁虫,跟在她屁股后头捡食吃呢!”
“说亲?她的是什么亲?我的又是什么亲?她嫁给将军的儿子,而我呢?哈哈,给我寻了个落榜的举人。说是给我备嫁妆,那都是一些什么破烂。还说什么待我如亲妹妹,却连可以镇场面的头面,都不肯给我!”
“这种假惺惺的事,真让人觉得恶心!”
“啪”,闵惟秀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来,对着李络就是一巴掌,“哪里有你让人觉得恶心。”
李络红着眼,只觉得自己个牙齿都松动了,一跳三尺高,指着闵惟秀骂道:“你们且看,武国公府就是这样对待亲戚的,伪善伪善!不过像是施舍猫狗一般,扔了一堆你们不需要的东西给我,就能够对我又打又骂了么?”
闵惟秀笑出了声,姜砚之忙弯下腰,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凉亭里的凳子。
闵惟秀无语的看着他,我又没有说要坐下啊!
姜砚之眨了眨眼睛,一般话本子里演到这里,恶女人都要坐下来,轻蔑的看着她,然后玩弄手指甲啊!
……闵惟秀坐了下来,轻蔑的看了李络一眼,“你算我什么亲戚?表姐?我可不知道官家合适又生了个你这么大的公主。”
李络脸涨得通红。
“像你这种人,也就只有把善良的人在地下踩的本事了,遇到了恶人,骨头软得跟泥一样。”
“你瞧瞧你身上穿的衣衫,乃是我们府上新制的秋衣,难怪我一次都没有见到三姐穿过,原来给了你了。你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骨气,我三姐好心好意给你的东西都是施舍么?”
“为了成全你的骨气,安喜,你给我盯好了,但凡她拿的我家的东西,统统还回来,一针一线都要还!免得有的人吃了西瓜还甩皮!李络,你不是嫌弃这是旧衣么?脱下来吧。”
李络不敢置信的看着闵惟秀,“你说什么?”
“我说脱下来!”
“哦,你嫌弃亲事不好,没有关系,安喜一会儿去寻我娘的嬷嬷来,让她去找人把那门亲事给退了,李家人家大业大的,自然能够给她说得到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别忘记把嫁妆也都抬回来,这冬天就快到了,虽然沾了晦气,劈了当柴烧,还是没有问题的。”
“三大王”,闵惟秀抬头看向了姜砚之。
“何事?”
“这李络推我阿姐下水,乃是企图谋杀武国公的女儿,这事儿,归你们开封府管吧?”
姜砚之笑眯眯的说道,“那是自然,路丙把人抓了送衙门去。”
路丙无语的看了姜砚之一眼,大王啊,你忘记了么,你已经被撸了啊!
开封府不是你开的了啊!
李络见闵惟秀完全是认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人是恶鬼吗?
“既然都已经送给我了,哪里还有拿回去的道理。五娘,五娘,我是一时之间鬼迷了心窍了,我真不是有心推三娘的,我就是一时不平,不过,我就是一时不小心……”
闵惟秀鄙视的看着李络,她就知道。
要不老人说,斗米恩升米仇呢。
李家贫寒,一开始小李氏同闵珊接济她们的时候,她们肯定也是曾经心怀感激的。
可是后来呢,日子久了,便开始习惯了。
哎呀,今年送的怎么比往年少了十两银子啊,太过分了!
哎呀,说什么一家人,她有那么多首饰,分我一套怎么了?
不要脸的人总是那么理直气壮,把别人的善良当做理所当然,端是不要脸。
好在,闵惟秀压根儿不想做善人,只想做恶人。
第五十四章 长公主教女
“惟秀,得饶人处且饶人。/全本小说网/https://。/李络,你且回去罢,日后同你阿娘,都不要登我们府上的门了。”
闵惟秀循声一看,见她阿娘领着一群丫鬟婆子走了过来,刚要说话,就被她阿娘的眼神给制止了。
好吧,纵使她天不怕地不怕,那也怕自己的亲娘。
“诸位小娘子,今日是三娘的好日子,多谢你们来为她送嫁,本公主新得了一些宫花,你们拿回去玩儿。你们都是三娘的至交好友,这事儿日后还是莫要提了,免得三娘一想起,便难受。”
那群小娘子接过了婆子送的宫花,又听临安长公主如此说了,纷纷点头。
柴郡主笑着说道:“长公主宽仁。”
众人拿了宫花也不久留,柴郡主临走之前,还拿手肘捅了捅闵惟秀,“跟你阿娘学着点,别跟个爆竹似的,一戳就炸。”
闵惟秀吐了吐舌头,哼了一声。
姜砚之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啊!
只得凑过来再强调了一遍,“闵五,等我走的时候,记得来送我啊!”
李络松了口气,紧了紧自己的衣衫,快步的跑掉了。
等众人都走了,临安长公主立马走了过来,揪住了闵惟秀的耳朵,“你到是霸气了起来啊,竟然敢当众叫小娘子脱衣服了。”
闵惟秀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没有听说过她阿娘也有天生神力啊!
“阿娘,难不成就这么算了?李络简直就是个白眼狼!吃下去的,非要她吐出来不可。”
临安长公主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一些,“简直气死我了,你说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像你爹一样,脑子不带转弯的,没有一个像我的。仇是要报的,但是不要这么简单粗暴!”
“还有,不要越俎代庖。这事儿是李氏以及三娘的事,你一个人噼里啪啦的把恶人都做完了,那她们做什么?她们的气从哪里出?你下手狠了,李氏指不定反过来同情她们,要来求情,到时候你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闵惟秀十分的不服气,“三姐明明知道是李络推的她,可她还要息事宁人,她哪里会惩戒李络?”
临安长公主觉得自己个再拧下去,闵惟秀的耳朵都要掉了,终于松了手,“你三姐都没有你莽撞。那么多人都在,她被李络咬了一口,为何不说?因为她要脸面,而你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捅出来了,孩子,你能够长点心吗?”
“难怪我昨日进宫,官家跟我抱怨,说现在的孩子,咋都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呢!”
闵惟秀老脸不红,官家说的肯定是三大王!
“可是现在不揭穿李络,日后她死不认账怎么办?对待这种小臭虫,哪里需要用脑子谋划,隐忍多年,直接一棒子打死不就好……”
闵惟秀的话还没有说完,耳朵又是一阵剧痛。
“阿娘!疼!”
临安长公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疼是叫你长记性!你说你这个孩子,做事怎么这么绝呢,你今日叫李络脱了衣,她回去万一一根绳子吊死了呢?这事儿传扬出去了,对你的名声不好,旁人都说你心狠手辣,那日后还怎么寻夫家?”
闵惟秀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阿娘啊,我们武国公府哪里有名声啊……我以前说话怕吓死蚂蚁,人家不也骂我嚣张跋扈么?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临安长公主松了手,拍了闵惟秀的脑袋一下,“怎么说你都还有理了。李络的事情,你别管了。李氏性子直爽,平日里不在乎这等小事,但是今日威胁到了闵珊,你就看着吧,她铁定要狠狠的为三娘出气的。”
“惟秀,阿娘知道你力气大,做事往往喜欢直接上手。但是即便是打仗,也没有莽莽撞撞光凭着一把子空力气就能赢的道理。人生就像是一局棋,有的人是棋子,有的人是下棋的人。”
“真正厉害的人,手不沾血,只是不经意的推波助澜,就能够想让谁生,就让谁生,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闵惟秀一听,不由得沉思起来,“可是阿娘,我觉得我没有办法成为这么厉害的人。”
有的人天生就有七巧玲珑心,可有的人就是榆木疙瘩,开不了窍。
临安长公主点了点头,“这点我十分赞同。”
……
我能说果然是亲娘么……插刀子都直插心窝子……
“阿娘也不希望你成为那样的人,活得太累。但是阿娘希望你多少学上一点儿,免得日后被人哄骗了,成为别人手上的刀。阿娘同阿爹年纪都不小了,若是有遭一日……谁能够庇护你呢?”
闵惟秀眼眶一红,不敢置信的看着临安长公主,“阿娘!你说什么!”
临安长公主笑着摇了摇头,“我就这么一说。对了,阿娘今日瞧见,东阳郡王给你系披风了哦!怎么着,惟秀喜不喜欢东阳郡王?”
闵惟秀脸上像是火烧一样,嗔怪道:“阿娘你胡说什么呢!那披风是柴郡主送给我的。若说喜欢,那我只喜欢他的手,长得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