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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瑶看得直称奇,她竟不知,深不见底的深渊下面,竟然隐藏着这等美景。
凌言喂完小松鼠,就拉起沐瑶的手,往一丛枝繁叶茂的植物走去,原来浓密的绿叶后面,是一扇石门,只见凌言轻轻动了动旁边的一块石头,石门就应声而开了,凌言拉着她,往里洞里面走去。不同于外面温泉的温暖,石洞的过道里,传来一丝丝寒意。
沐瑶冷得手蜷缩了一下,凌言感觉到沐瑶的细微反应,于是,他握紧沐瑶的小手,从手中传递出一缕真气,通过沐瑶的掌心,缓缓地达到全身,顿时,沐瑶就被温暖笼罩了。
沐瑶被他体贴的举动感动了,她柔声道:“我没事,我自小学武,不畏寒,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
他宠溺道:“那小瑶运点真气护体,别冻着了。”
沐瑶点点头,柔声说好。
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凌言拿出一颗夜明珠,顿时,整个石洞都明亮了起来。
凌言对这里早就熟悉,他拉着沐瑶,轻车熟路地往前走着,不多时,就来到了石洞的尽头。
这个石洞很大,能容纳上百人,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冷得多,石壁四周,都是冰墙,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泛着冷冷的白光。
石洞的四个角落,都用石柱顶着一个夜明珠,整个石洞都被照亮了,对着门口的正前方,放着一口水晶棺,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沐瑶不解地看着凌言,凌言没有说话,而是带着她,往那口棺材走去。
走近才发现,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他穿着一身白衣,白衣洁白无尘,双目轻轻地合起来,像是睡着的样子。
凌言抚摸着棺材的边沿,轻声道:“小瑶,这是我师父宁逍遥,今日是师父的祭日,所以我带着你一起来祭拜他。”
凌言说完,就在棺材的前方跪了下来,沐瑶见状,赶紧跪在他身边,跟着他一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祭拜完凌言的师父后,凌言才跟沐瑶说起他跟宁逍遥的师徒缘分。
那一年,凌言六岁,有一次,他外出回家时,碰上几个黑衣人,那几个人估计是柳娟买通了来杀他的,小小年纪的他,虽然练就了一些武功,但是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于是,他使用自己所学无多的轻功,拼命地往前奔,黑衣人穷追不舍,直到把他逼下悬崖。
凌言掉下悬崖的时候,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殊不知,当他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慈爱的脸,那个救他的人,就是他的师父宁逍遥。
宁逍遥是隐世高人,他不仅医术奇高,武艺更是精湛,连奇门遁甲之术,也是登峰造极。
他之前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苏静安,宁逍遥教了他武功和奇门遁甲之术,后来苏静安成了琅月的国师,因为他未卜先知的能力,皇上对其宠爱有加,在琅月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另一个徒弟,是周良宇,宁逍遥教给他医术和武功。
因为奇门遁甲之术只能传授给一人,而周良宇心胸有些狭隘,爱记仇,总归是不适合练奇门遁甲之术,宁逍遥教给他医术,希望他能拯救别人,磨练心智。苏静安心胸豁达,心态平和,为人正直,正是学奇门遁甲术的不二人选。
所以,同一个师父,学的东西不一样,两人性格也相差甚远。
十年后,苏静安学有所成,被上官然看上,封为琅月的国师,一时之间,权势滔天。
周良宇对医术不是很热衷,武学方面,倒是个可造之才,他学武很刻苦,在武学方面,比之苏静安,还要精通一些。他看着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师兄,得到了滔天的权势,于是,他开始嫉妒师兄的才能,他多次要求宁逍遥教给他奇门遁甲之术,被宁逍遥拒绝了。
周良宇认为宁逍遥偏心。于是,他偷偷在宁逍遥的膳食里面加入无色无味的化功散,待宁逍遥功力尽失之后,强行取走了奇门遁甲之术的秘籍,还把宁逍遥打落山崖,就是凌言他们此时在的地方。
功力尽失的宁逍遥,跌落山崖的时候,摔断了双腿,再无能力找他的弟子报仇,他在这个温泉池旁,整整生活了十年,以为这辈子报仇无望之时,凌言就从上面掉下来了,于是,他收了凌言为徒,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凌言,他临死之前,把苏静安和周良宇的长相画了下来,告诉凌言,有朝一日,如果碰到周良宇,让凌言替他把周良宇杀死,清理门户。
沐瑶听后,唏嘘不已,想着这个周良宇真是无耻至极,竟然害死自己的恩师。
沐瑶看着凌言道:“宁前辈走了多少年了,你可有找到周良宇?”
凌言摇摇头道:“师父走了五年了,这些年来,我百般寻找,但是周良宇就像是消失在这个世上了一般,一直都没有找到他。”凌言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自责,他一直把宁逍遥的临终遗愿,当成自己的一大重任。
沐瑶看着他自责的样子,心有些微微的疼,想着当年,凌言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竟然被人逼到无路可退,导致最后跌落悬崖,他当时的日子,过得该是有多艰难啊。而宁逍遥去世的时候,他才十五岁不到,就得背负着这样一个重任了,而且,那个人的武功修为,可能比他还高。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没事的,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总会找到他的。”
凌言温柔地看着柔声安慰自己的女子,只觉得抑郁散去,整个人心情也开朗起来,他拉着沐瑶,走出石洞,然后挪动石头,石门应声关上了。
在温泉池旁边玩耍的小松鼠们,看到凌言出来,都欢喜地跑过去,用小脑袋蹭着他的腿。
凌言摸了摸它们的小脑袋,示意它们离开,凌言看着暖暖的温泉水,指着池水道:“小瑶要不要进去泡一泡,去掉身上的寒气。”
经凌言一说,沐瑶才发现自己身上确实有些凉,因为这里没有阳关,刚才又在冰洞里面待了那么久,尽管用真气护体,还是觉得丝丝凉意渗入骨髓。
沐瑶看着暖暖的池水,有些心动,但是又碍于凌言在场,让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仿佛看出了她的挣扎,凌言柔声道:“快点进去泡一下,要是着凉就不好了,嗯?”
“好。”沐瑶点点头,走到池水边道,“你先转过去。”
凌言点点头,依言转过身去,沐瑶迅速褪下自己的衣衫,只留下一件肚兜和垫裤,然后快速走进温泉中坐了下来,泉水刚好没过她的香肩。
温热的泉水,瞬间把身上的寒气驱除了一大半,沐瑶舒服地轻叹了一声,尽管这一声轻叹,小得几不可闻,但是还是被凌言听到了,他勾唇一笑,缓缓转过身,就看到沐瑶满足的小脸,顿时,心内溺满温柔。
沐瑶看到转过身来的凌言,脸蛋浮上淡淡的红晕,她看着凌言,指着温泉池的另一边,小声地道:“要不你过池子的那边也泡一下?”
这个池子有几十个见方那么大,他到池子的另一边,两人就隔了好远,这样,就没那么尴尬了,沐瑶心想。
凌言看着沐瑶泛着淡粉色的小脸,低声笑了一下,低低地道:“小瑶不用这么防着我吧?池子的另一边,离小瑶好远呢,我有点舍不得,怎么办?”
听了他的话,沐瑶的小脸从淡红变成了深红,她羞恼地道:“不许耍无赖,你快点去那边泡。”
“既然小瑶不愿意让我跟你一起,那我就不泡了,不就是着凉么,不要紧的,几天就好了。”凌言厚颜道。
沐瑶对于他的厚脸皮,实在是无语至极,但是想到他可能会感染风寒,又舍不得,于是无奈道:“好了,不用过那边,不过你要离我远一点。”
“嗯,的确不能离小瑶太近,因为这里只有温泉,找不到地方冲冷水呢。”凌言意有所指地看了沐瑶一眼。
沐瑶想到上次久别重逢后在别院的那一幕,脸再次红得像熟透的虾子,恨不得把头也埋进水里去。
凌言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只觉得心情说不出的愉快,于是,他不再逗她,褪下自己的衣衫,把身子埋进温泉里,真的如沐瑶说的那样,离远了一些,因为,他实在不敢保证,他的自制力能那么好。
二人泡了半个时辰左右,感觉身子慢慢地暖了起来,再感觉不到一丝寒气,才起身,二人穿戴整齐以后,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我们要原路返回么?”沐瑶看了看挂在悬崖上的绳子,想着自己拉着绳子,凭着自己的轻功,想要上去,也不算是难事。
凌言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里有出口。”
沐瑶不解了:“既然这里有出口,为什么你师父在这里关了十几年二十年都没出去呢?”
“师父摔断了腿,行动不便,在我下来之前,都没有去找过出口,后来我慢慢地长大以后,找到了出口,想要带他出去,他却不愿意,他说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再出去了,就算让他找到周良宇,但是他的腿已废,根本就打不过他,所以他就一直在这里待在,他临死之前交代我替他清理门户,然后就是要把他放进冰洞里。”凌言感概地道,这辈子,能遇到宁逍遥,也算是他的机遇了。
沐瑶点点头,握着他的手道:“那我们回去吧。”
“好。”
凌言说的出口,并不算隐蔽,其实就是在石洞的正对面,穿过一片茂密的树丛,就有一个洞口,外面,就是开阔的草地了。
这里很荒芜,百里之内,几乎看不到人烟,两人使用轻功,用了半个钟头,才走到了官道上,回到京城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凌言送沐瑶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谢心兰等人都已经用过晚膳了,谢心兰看着凌言,柔声道:“言儿,你们用膳了么?厨房里还留了膳食,要是没吃,就吃完再回去吧。”
凌言点点头,道:“嗯,今日带小瑶去办了点事,确实还没有用膳呢,既然兰姨给留了膳食,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心兰笑眯眯地道:“嗯,本来就不用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嘛,刘嬷嬷,赶紧让人端饭菜过来。”
沐瑶好笑地道:“娘,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女儿还没嫁过去呢,你就开始当他是一家人了。”
谢心兰瞪了沐瑶一眼,道:“臭丫头,说什么呢,没嫁过去也是一家人了,皇上都赐婚了,我这么说,有什么错。”
还没等沐瑶开口,凌言就抢着道:“嗯,兰姨说得很对,我们是一家人了。”
“嗯,还是言儿乖。”谢心兰欢喜地点头。
凌言好笑,他发现了,每次看到谢心兰,他都觉得特别的温暖,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谢心兰同样是一个让人觉得温暖的女子,难怪能得沐庭远疼宠二十载了,沐庭远活到四十,都未曾纳妾的事情,在琅月,也算是独一份了。
凌言在将军府用过晚膳后,就往回走了,将军府离丞相府并不是太远,凌言缓缓地在街上行走着,此时,街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安静得有些出奇。就在凌言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一大队黑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领头的黑衣人看着凌言,沉声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凌言淡淡地看了黑衣人一眼,撇撇嘴道:“你叫我留步就留步,那我不是很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