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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屹也不傻,想了想就转过弯来了,“相爷,现在怎么办?”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些将领的。所以才会留了他们一条命,她要我们知难而退,否则……”
“否则下一个出事的将领,就不是重伤,而是身亡?”
裴琇低低应了一声,李屹脸色铁青得吓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我就不信她真能把我的人杀光!”
“用不着杀光,杀个两三个就足以动摇军心了。”
裴琇冷冷道,神色阴沉,一双墨黑的长眉拧得紧紧的,“现在重伤了四个,裴党里已经有人动摇了。”
“都是一些胆小鬼!”
李屹怒气冲冲的说道,裴琇冷哼一声,没有言语,手指轻轻扣着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相爷,现在到底怎么办?”
何大人终于不再缩着了,小心翼翼的问道,裴琇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李屹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还能怎么办?一条道走到底!硬扛!”
“可是,可是……”
何大人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李屹脾气暴躁,不耐烦的吼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何大人看向裴琇,裴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
“可是,从出事的将领来看,陛下貌似早有安排,这才能如此迅速的动手,又快又狠又准又毒辣。”
裴琇脸色阴阴的,好一会才说道,“从第一个出事的三品安远将军钟义出事,本相就猜到了几分,后来接二连三的裴党的将军出事,本相才确认了。”
“猜到什么了?”
李屹心急如焚的问道,裴琇没有言语,神色阴郁得吓人。
“相爷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裴琇坐在椅子里,肩膀依然挺得笔直,但一身的气势明显有些颓然,在李屹的再三追问下,裴琇才幽幽道,“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巨大的陷阱,针对本相的陷阱!”
李屹瞪大双眼,下意识的看向何大人,却见何大人苍老的脸上也有些颓败,一种大势已去的颓败。
李屹心中骇然,面上也带出了几分,他震惊的看了裴琇片刻,勉强笑道,“相爷不必心灰意冷,不过是一时落败而已,暗卫虽然来无影去无踪,不过,只要下官把剩下的将领集中保护起来,暗卫也下不了手。”
“保护起来?”
裴琇一声冷笑,神情嘲讽,“谁来打仗?”
李屹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把他们杀光吧。”
“陛下用不着杀光他们,现在裴党内部,已经有人在动摇了,陛下只需要杀个两三个,动摇的人会更多。”
“往前是死,后退也是死,不如搏一把!”
裴琇凉凉的一笑,幽幽道,“怕只怕,博的机会都没有。”
李屹皱着浓眉盯着裴琇,“相爷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李屹,本相说过,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从一开始,我们就掉进了陷阱里,我们所做的一切,陛下早就知道了,也早有对策,她正等着我们动手呢。”
“这不可能!她病歪歪的……”
“演戏而已。”
裴琇唇边的笑容愈加的凉,一双眼暗沉无关,“陛下为了对付本相,真是殚精竭虑啊,一场戏演了足足小半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
裴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跟他有关的事。
“相爷怎么了?”
裴琇打了个手势,示意李屹闭嘴,他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事。
陛下的病从他让梓儿送了那坛下了药的桃花酿开始,就一直反反复复,越来越重,直到最后病入沉疴,才在张太医的建议下去了温暖的江南养病。
如果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那么陛下早就知道桃花酿有问题。
她很生气!所以才设了这么个局来引他出动,若是他受不住诱惑谋反了,早有她安排好的一切等着他,将裴党一网打尽。
若是他一直安分乖巧,那么,这就是女皇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会继续安安稳稳坐他的一国之相。
裴相颓然跌坐在椅子里,全身的精气神像是一下子被抽得一干二净。
他要完了,裴家要完了!
那幅画和那封信,恐怕激起了女皇最大的怒气,因此她才会用刺杀将领这么激烈的手段来让他们知难而退,以女皇的秉性,若不是自己彻底激怒了她,她不会如此,刺杀将领这种事,若是被抓到证据,这对她的皇帝生涯是一笔很大的污点,会一直被史官和御史台拿来攻击。
她做事情面面俱到,若不是气极了,不会用这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看着裴琇死灰的脸色。李屹心中忐忑不已,“相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裴琇沉默不语,手指死死抓着椅子的扶手,用力得手背上青筋凸起。
“相爷。”
李屹一连叫了好几声,裴琇才像是反应过来,暗沉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你们先退下吧,本相乏了。”
何大人听了便抬脚往外走,李屹磨磨蹭蹭的不想离开,裴琇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你还有事?”
“相爷,起兵一事到底要怎么办?如今这真是女皇设下的陷阱,那起兵是死,不起兵也是死,不如搏一把!搏一把还有机会!”
何大人听了这话,也停了下来,“事到如今,不如和江东王合作吧?”
李屹眸光一闪,“对啊,我们和江东王联手,一定能赢,到时候大周一分为二,相爷和江东王各占半壁江山。”
裴琇陷入了沉默,李屹心急如焚的说道,“相爷,可不能再犹豫了!女皇那把刀已经悬在我们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砍了我们的脑袋,相爷想一想,女皇已经动了手,就表明她对我们的事情一清二楚,等她回帝都,相爷觉得她会放过谋逆之人吗?恐怕裴氏一族和李氏一族,都要被诛九族了!”
裴琇依然沉默不语,李屹急得快要跳脚了,“相爷再犹豫下去,再耽误时间,下官的人都要被杀光了,相爷再不当机立断,真的没半点机会了!”
“是啊。”
何大人也附和道,“越往后拖,我们跟江东王谈判的筹码就越少,江东王就越能把价码抬高,相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见裴琇始终不吭声,李屹急得黝黑的脸胀得通红,在书房里焦灼的走来走去,他忽然一拍脑袋,“若是相爷怕江东王势力太大,将来压制不住,不愿跟江东王合作,不如……”
裴琇抬了抬眼皮,“不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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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两条都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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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跟大燕堂合作吧!”
话音刚落,裴琇猛地一脚把李屹踹了出去,院子里李屹砸到的地方尘土飞扬。
李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接二连三被踹,李屹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仍小心翼翼的说道,“相爷,要么江东王,要么大燕堂,相爷总得选一个合作,女皇一定想不到我们能找到盟友,说不定到时候就能出奇制胜。”
“大燕堂是前朝余孽。一心想颠覆大周,你想都不要想!”
裴琇冷冷道。
李屹咬了咬牙,说道,“反正相爷当了皇帝,也要改国号,到那时大周也不再是大周,天下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相爷又何必对大周如此忠心耿耿?”
裴琇愣住了,是啊,他若登基为帝,国号必然要改,他又何必执着于大周?
是因为对大周忠心一片?非也!
见裴琇陷入了沉默,李屹和何大人相视一眼,何大人向前一步,试探着说道,“若是相爷实在不愿意和大燕堂有瓜葛,江东王也不错……”
“你们先退下吧!”
“相爷……”
“退下!”
裴琇的声音猛地拔高,李屹和何大人只得退了下去。
一直到出了相府,两人都心事重重,何大人凑了过来,低声问道,“李大人,你觉得相爷是什么想法?”
“无论相爷什么想法,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裴府被满门抄斩的。”
李屹说着,一跃上了马,策马离开,何大人在相府门口站了片刻,也上了轿子。
相府里,裴琇一直在书房呆坐,裴忠想了想。捧了一盏浓茶进去,“相爷,新泡的碧螺春。”
“放着吧。”
裴琇淡淡道,裴忠刚要离开,裴琇叫住了他,“裴忠,你跟了本相多年,你觉得本相该怎么做?”
“恕老奴说句僭越的话,不是相爷该怎么做,而是相爷还能怎么做,两条路都是死,只是要看看哪条路死得没那么惨,有没有一线生机而已。”
裴琇猛地抬头,一双利眼死死盯着裴忠,裴忠低垂着眼帘,恭恭敬敬站着,任由着他盯着。
片刻之后,裴琇收回目光,长长的叹息一声,“我知道了。”
裴忠也长长叹息一声,裴相若是倒了,他身为裴相的心腹,帮着裴相做了那么多事情,知道那么多机密。也逃不过一死。
主仆俩面对面的长吁短叹,一声比一声沉重,到最后,裴忠幽幽道,“除非现在发生点什么大事,移开了陛下的目光。让陛下无暇顾及相爷,或者说陛下还需要相爷,需要裴党……”
裴琇双眼一亮,忽而想到什么,眼里的光芒又黯淡下去,“我犯的可是谋逆大罪。诛九族都不为过,得是什么样的大事,才能让陛下放下一切,继续起用我。”
他说着,长长的叹息一声,“罢了,成王败寇,多思无益,你先退下吧。”
裴忠本想再多陪自家主子一会,却见裴琇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裴忠只得退下,关上书房的门的瞬间,裴忠看见主子的身影有些暗沉沉的,整个人一片灰败。
一连发生四起将领遇刺事件后,人心惶惶,各家各户紧闭大门,生怕也遭遇不测。
可是。让人惊奇的是,事情就像突然平息下来,接下来的好几天,什么也没发生,帝都一片平静。
就连边疆也是一片平静,之前的匈奴隔三差五的骚扰边疆,可一连半个月了,匈奴的骑兵一次也没出现过,这显得有些反常,钟漠派探子深入查探,什么也没查出来,东西匈奴一切如常。
整个大周也是一片平静,可是,越平静,就越让人觉得平静之下隐藏着巨大的漩涡,等到平静的幕布被掀开,水面之下的漩涡将掀起惊涛骇浪,吞噬一切。
千里之外的江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恰逢十五,一轮圆盘似的明月悬在空中,倒映在苏州河里,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相映成辉。
苏州河上,最精美雅致的一艘画舫里,凤瑾扮成贵公子,慵懒的歪在小榻上,微微眯着眼听着歌女弹着琵琶唱着曲儿,手指轻轻敲着小几,应着节拍。
“阿瑾,该回去了。”
无名附在她耳边耳语道,凤瑾缓缓睁开双眼,轻声笑道,“不回!回去太无趣。”
凤瑾并没有包下这艘画舫,画舫里还有几名客人,都是相貌俊秀的年轻雅士,听了凤瑾的话,笑着附和道,“风公子所言甚是,春光无限好,切勿辜负才是。”
这些人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