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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陛下来了,罪臣就不出去了。”
凤瑾没去细想他话里的深层含义,冷哼一声,刀子似的眼神刮过裴琇的脸。
别人坐牢坐得面目憔悴,胡子拉碴,活脱脱脱了一层皮,而裴琇坐了半个月的牢,依然是那副清隽无双,风姿过人的模样,跟从前的裴相没什么差别。
凤瑾心中更是郁气难纾,狠狠的瞪了裴琇一眼。
裴琇被她瞪得莫名其妙,想了想。说道,“陛下貌似心情不大好?”
他虽是问句,却用的肯定语气。
凤瑾哼了声,没有言语。
裴琇又道,“跟罪臣有关?”
凤瑾依然没有言语。
“也对,龙威将军全胜。一举升为一品龙腾将军,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此时此刻,陛下定然心中欢喜不已,能让陛下的心情由晴转阴,继而倾盆大雨的。除了罪臣,也没旁人了。”
凤瑾冷冷一笑,“你呆在狱中,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没办法,为了保命。”
裴琇心情貌似很好,一直在笑。两眼闪闪发亮,见凤瑾依然郁郁寡欢,裴琇勾唇一笑,说道,“陛下不妨进来与罪臣闲聊一番,罪臣有灵丹妙药,定能让陛下心情愉快。”
凤瑾没有动,“隔着栅栏也可以聊。”
“隔着铁栅栏,多少有一层隔阂,陛下进来吧。”
裴琇说着,打开牢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这座大牢,是困不住裴琇的,牢门的锁早就被他打开了。
凤瑾刚要进去,副首领拦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
“罪臣有些秘密的话要跟陛下说,旁人不能留在这里。”
裴琇说着。深沉的目光掠过副首领的脸,副首领浓眉拧紧,不赞同的看向凤瑾,凤瑾冲他微微一笑,“你去上面等朕。”
副首领犹豫不已,凤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他不会对朕做什么的,他没那么愚蠢。”
副首领这才离开,但仍是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
裴琇见了,嗤笑一声,嘲讽的说道。“就他这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深爱陛下呢。”
“他喜欢的是绿衣,等入了秋,天气稍微凉了,他们就要成亲了。”
凤瑾淡淡道,裴琇一怔。“他不是暗卫吗?”
“朕赐他可以成婚生子。”
“陛下对身边的人当真隆恩浩荡。”
裴琇的语气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是嫉妒,还是艳羡,亦或是落寞。
凤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朕也曾对你隆恩浩荡,是你不珍惜。”
裴琇沉默不语。请了凤瑾入内。
牢门轻轻关上,凤瑾皱了皱眉,从前在无尽冰牢困了三百年的记忆又浮了上来。
“陛下怎么了?脸色这般苍白……”
凤瑾敛了神色,“没什么,说吧,到底是什么秘密的话?非要避着旁人。”
裴琇狐疑的看着她突然之间就苍白如纸的脸色,但他不再多问,而是清理了角落里的稻草,脱了外衫铺在稻草上,扶了凤瑾坐下。
当他的手碰到凤瑾的手时,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天气这么热,女皇的手怎么这么冷?
他困惑的看向凤瑾,却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但神色平静得很。
“别再盯着朕看了,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凤瑾皱眉道,裴琇按捺住满腔疑问,缓缓开口,“十几天前,陛下和罪臣达成协议,罪臣助陛下拿到虎符,陛下饶裴家三百一十七口人命。”
凤瑾双眼一亮,激动的抓住裴琇的手,“拿到了?”
裴琇摇了摇头,“没有。”
凤瑾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半个月的期限,只剩一两天了,你若是拿不到虎符……”
“罪臣的确拿不到,但是陛下可以拿到。”
裴琇轻声道,凤瑾狐疑的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太后说了。虎符她只交给陛下,今晚亥时,还请陛下去天慈寺一趟,她会交出虎符。”
凤瑾的神色冷了下去,天慈寺留给她的记忆并不愉快,裴琇在她身边坐下,微微挨近了她,轻声道,“若是陛下担心太后耍什么花招,罪臣可以陪陛下去天慈寺。”
他离她离得很近,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的很浅很淡的幽香,那么浅淡细微的香气,却像是能把人给熏醉了。
她的脸颊近在咫尺,她娇艳欲滴的唇也近在咫尺。
在这个阴冷昏暗的地牢,某些不为人知的心思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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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她什么都不怕了 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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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低垂着眼帘,在专心一志的想着心事,对外界的危险毫无觉察。
裴琇心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手心攥紧,又缓缓松开,又攥紧,最终按捺不住,屏住呼吸一点点凑了过去,像一条潜伏在在黑暗中,静寂无声的靠近他的猎物的蛇……
“裴琇。”
就在他即将吻到女皇的脸颊时,女皇轻轻开口了,“你真的觉得朕毫无所觉?”
裴琇的心咯噔一下,女皇慢慢转过脸来,跟他四目相对。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他稍微往前倾,就能吻到女皇,可是这样近的距离,却像隔着无法跨越的天堑。
裴琇的眼神迷离微醉。而女皇的眼神清明清冷,如山上的霜雪,凉津津的,像一盆冷水浇下来,将裴琇浇了个透心凉。
他慢慢的退了回去,垂下眼帘。声音恭顺,“罪臣唐突了,望陛下恕罪。”
凤瑾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好一会才移开目光,声音听不出喜怒,“今晚戌时三刻。朕来接你,一同去天慈寺。等这件事了了,你和裴家人立即离开帝都,朕以后都不想在看见你。”
裴琇脸色白了白,低声道,“罪臣遵旨。”
凤瑾不再看他。抬脚出了牢房。
裴琇望着她漠然决绝的背影,心中苦涩不已,一丝悲凉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滋生。
这一日,裴琇都过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没有去想离开帝都,回到祖籍老家之后。整个裴家之后的路,他想的是他要离开帝都了,他要离开这个自出生就在这里,已经呆了二十多年的帝都了。
裴家自他父亲起,就离开了祖籍老家,来到了帝都,那时候,父亲当了个京城的小官,带着家人进京扎根下来。
后来,他参加科举,赶考,踏入仕途,步步高升,一直都在这里。
如今,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吗?
他舍不得,不只是舍不得这座繁华壮丽,历经数个朝代的帝都,更舍不得一个人。
后悔吗?
他心里终于感到一丝丝的悔意。
到了晚上,戌时三刻,副首领准时出现,“陛下在门口等你。”
裴琇理了理衣裳,见浑身上下没有不妥之处,才跟着副首领出了刑部大牢。
一出门口,便看见女皇骑在马上。看见他出来,女皇平静幽深的眼神扫了过来,“上马,走!”
话音未落,凤瑾已策马先行,裴琇一跃上了马。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言语,几名暗卫骑着快马在前面开道,副首领带着另外几人在后面跟着保护。
一路快马飞奔,出了城门,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天慈寺。
沈文卿守在天慈寺的山门门口,看见凤瑾,大吃一惊,立即迎了上来,“陛下怎么来了?”
“朕来看望母后。”
沈文卿没有多问,领了凤瑾进了天慈寺,去了后院。
“你们都退下吧,朕和裴琇进去就行了。”
沈文卿狐疑的目光扫过裴琇,但他没有多问,最近这十几天,裴琇来过几次,他托暗卫问过女皇。女皇说裴琇是奉了她的旨意,让他不必多问,让裴琇自由进出。
院子里空荡荡的,显得有些清冷。
这才过了十几天,这院子却已经透出一种荒芜,败落的感觉,上次凤瑾来,曾看见院墙边长了不少藤萝,藤萝上还开着紫色的小花,颇有几分野趣,可才十几天的功夫,那些藤萝就已经恹恹的了,院子里的杂草开始丛生,像是主人已经懒得清理它们。
素兰姑姑从屋子里走出来,手上端着饭菜,眼眶红红的,貌似刚哭过。
看见凤瑾,素兰立即迎了上来,“陛下来了?太后已经在等您了。”
看见素兰手里的饭菜一筷子也没动,凤瑾皱了皱眉,“给朕吧。”
素兰面色有些犹豫,凤瑾不由分说从素兰手里接过盘子,走进屋子。
太后盘腿坐在榻上,手上摸着一串佛珠。嘴里低声的念念有词,似乎在念经,看见凤瑾进来,太后连眼皮都没抬。
数日未见,太后憔悴许多,鬓边斑白。眼角也添了不少细纹。
凤瑾把饭菜放在小几上,轻声道,“母后没用晚膳吧?吃点东西再念。”
“皇帝不是巴不得哀家死吗?哀家饿死正顺了皇帝的心意。”
太后冷冷的说道,凤瑾皱眉道,“母后说的什么话,朕不过是和母后有些冲突而已。从没想过要母后死。”
太后冷哼一声,“你也是为了虎符,才把姿态放低。”
太后说着,扫了跟进来的裴琇一眼,眼神跟刀子似的,“你来做什么?”
“罪臣陪着陛下来的。”
太后睨了凤瑾一眼。“难不成皇帝还会哀家吃了你?”
凤瑾没有言语,拿小碗盛了米饭,恭恭敬敬放在太后面前,又双手呈上筷子,“母后请用。”
太后没有接,冷笑道,“皇帝为了虎符这般的放低姿态,真让哀家大开眼界。”
凤瑾没有说话,反倒是裴琇开口了,他一开口,每一个字便如一根刺一样刺在太后的心窝上,“太后说了。会亲自把虎符交给陛下,如今陛下来了,太后该遵守诺言了。”
“哀家反悔,你能耐哀家如何?”
裴琇嗤的一笑,“既然太后不守承诺,那罪臣也只好不守承诺了。”
他说着。朗声念了一句诗,“一杯黄喉酒,快活似神仙。”
太后脸色大变,她死死瞪着裴琇,眼神喷火,“好!很好!裴琇。真有你的!哀家算是着了你的道了!”
凤瑾心中一动,这句诗有什么含义吗?为什么太后的脸色这么难看?像是被裴琇一刀捅进了死穴一样。
话音刚落,太后将目光投向凤瑾,冷嘲热讽的说道,“皇帝为了对付哀家,和裴琇联手。难道不知此人就是一只白眼狼?哀家当年帮着他成为首辅,他照样出卖哀家,他的恩师助他仕途高升,他照样把恩师赶下来,抢了恩师的位置,此人贪婪无情。狠毒至极,只盼着皇帝将来别落得同样的下场才是!”
裴琇脸色微微一变,只一瞬又恢复如常,对着太后微微笑道,“愿赌服输,太后把虎符交出来吧!”
“哀家还没说完呢。皇帝,你是从哀家肚子里爬出来的,哀家再怎么和你争和你斗,也都是为了你好,哀家不会害你,你好好想一想哀家的话,想一想裴琇是什么样的人。”
裴琇的脸色阴郁铁青,下意识的看向凤瑾,却见凤瑾神色如常,似乎没把太后的话听进去,裴琇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那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凤瑾便开口了,一开口,便让裴琇的心咯噔一下。
“朕知道他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