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女儿,不能就这么白白地进人家的门。”母亲冷声道。
张叔叔一想,明白了她的意思:“死者为大,人家才办过丧事就接着办喜事,外人要说闲话的。”
“哼,我倒要看看,陆仁清怎么处理这事!我的女儿不能裸婚。”
“裸婚?”张叔叔平时不大关注社会新闻,婆婆妈妈的电视剧更不看,第一次听说“结婚”还有这样的新鲜说法。
母亲却不给他解决这个疑问,接上他最初的话题道:“阿力在这个家十几年了,你几时看到他带女孩子回来过?听大姐说,南州那边也从来没有。他已经把杨灿带回来两次了,你还操什么心?”
“我的意思是,你多和杨灿聊聊,看看女孩家是什么心思。”
“要聊你去聊!我自己的女儿都没管好,心烦!”母亲把被子往她那边一扯,紧紧地裹住自己。
张叔叔计划失败,只好讪笑。
这一晚,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舒心,有人烦闷,不一而足。
第二天四个年轻人一起回城。杨灿闷着头,懒理张力投过来的目光,钻进了陆常山的车。
张叔叔眼看这形势不妙,忙对张力使眼色。后者低头拈去衣襟上粘着的一根小黑的毛,闲闲地说:“我的车该洗了。”
陆常山走到母亲和张叔叔面前,就当没看见母亲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浅笑道别:“妈,叔叔,我们过年再回来。”
张叔叔微笑着嘱咐要小心开车,母亲则暼他一眼,淡淡地说了这几天以来的头一番话:“我不是保守的老太婆,可结婚不是儿戏,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少。”
陆常山反应很快,立刻听懂了她的意思,心里欢天喜地,忙郑重地说道:“您放心,我答应苏木的,她想要的都会有。”
母亲哼一声:“你说了不算。”
“我说的一定算数。”
母亲撇过脸去,挺直着身姿,就像古代皇宫里的太后那般威仪万方地进了屋。
苏木有些神伤,也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会持续多久,更不知道去了陆常山家又是怎样一番情状。但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能人不做隔夜忧。她自认不是什么能人,唯愿能和相爱的人陪伴到白头,唯愿一家人能够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昨天孙燕在微信朋友圈里晒了她家新房子的照片,是孙燕和林大刚都喜欢的欧式田园风,地板、吊顶、墙饰、家具、窗帘、床品,无一处不显现着他们的幸福喜悦。孙燕说过,努力生活,努力活出幸福,老天待人其实是不薄的,也许当时没有,也许过程曲折,但总有一天,你付出的都会得到回报。
只是苏木不曾料到,她和陆常山才踏出一步,就要经受如许的考验。
不,应该是陆常山在经受考验。那天把他送进医院以后,苏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盼望着他能睁开眼。他闭眼十几个小时,她就睁眼十几个小时,任何人来劝她都听不进去。医生说是以前受伤的后遗症被冷冻激发出来了,没有产生新的、更严重的伤情,但是她很害怕。就像一台机器,遭遇磨损之后,总归没有崭新时候的好,而且,你不知道下一次的磨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所以,常山,你的头千万千万不要再受任何的伤!
上车时苏木先去把驾驶位霸占了,那天陆常山在山上把钥匙给她以后她就没打算还他。不过陆常山似乎本来就想要享受一回老婆开车他坐车的待遇,因此没啰嗦一句,安然地坐在了旁边。
可是,杨灿居然也跟了上来,这是怎么了?
“灿,我哥等着你上他的车呢!”苏木隔着前挡玻璃看见了张力无奈黯淡的神情。
“不去!”杨灿歪在座位上,咕嘟着嘴。
“你们吵架了?”
“吵架?我跟他?我跟外星人吵架都不会和他吵架!”杨灿一脸不屑,“他每次和我坐车都让我开,老娘这次不干了!”
她这个借口……
陆常山和苏木同时笑起来,陆常山说:“二哥这是在训练你的胆量,万一以后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也好多个人照应。”
“呵,要不是你出了意外,你舍得让阿木训练胆量?”杨灿的话里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她已经升级了,达到了特殊情况下多个人照应的阶段。”
呃,好像这样说很有道理,一点都不违和。
好在苏木虽然平时都是“绿色出行”,这四十分钟下来,也还勉强当得起他的夸赞。
杨灿心里堵得慌,没注意到了“枫桥韵泊”后,张力是从哪个入口进地下停车场的。因此,当她和苏木、陆常山道过别,没精打采地进了电梯上到住居门口,猛然见到好端端的门竟然大张着口子时的那份惊悚,你可以想象。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这房子可是有主人的,她只是一个过客——对,就是个过客。因为人家没收她一分钱的房租,所以她连“租客”都说不上。想当初忘了是几时,这主人还不是自己开了门就进来了,他可不是第一次“作案”。如今他开着个门,那意思就是“欢迎进屋”,已经很厚到了。
她进得屋去,看到玄关处那双男士运动鞋,控制着没把它扔出去的冲动,心想:“不管他今天要做什么,我都两个字——不理。”
她换了鞋,抬头挺胸,目不斜视,直直地走去卧室。
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没发出一点声音来,而且,她甚至都没感觉到他的眼神在哪里。她很想回头,很想看一下他在做什么,可是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理”,可不能这么意志不坚定。
她一头钻进卧室,百无聊赖,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外面的人好像根本没出现一样,安静得极不正常。实在是很想出去看一下啊!问题是她杨灿历来是个说话算数的人,都说好了“不理”,这要怎么解?
生平第一次,杨灿如坐针毡,感觉时间比绕地球一周还长。
就这样耗着耗着,昨晚囤积的困意上来,她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卧室门悄然打开,有人进屋来,把她抱到枕头的位置,再给她盖好被子,又调整了一下空调的温度,看着她皱着眉头的睡颜,隔了好一阵,到底没忍住伸出手去抚上了她的眉。
……
看着杨灿耷拉着头远去,苏木摇摇头,却不敢在陆常山面前说什么,因为害怕他追问起其中的原因而自己要拿谎言去搪塞。还记得和他重逢的初期,她曾经拿张力做了拒绝他的挡箭牌,如今他并没有往那方面想过,至少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那自己又何必去徒增烦恼呢?有些事情,该随风的就随风,该压在心底的就不要让它泛起尘埃。
“你说二哥有喜欢的人,原来是杨灿啊!”陆常山笑道。
“嗯,我觉得挺好的。”
“可我记得杨灿不是个定性的人,花花肠子有点多,以前读书的时候,我跟你在一起四年,她男朋友换了n个。”
“那都是闹着玩嘛!现在人家长大了,摸爬滚打之后知道哪一个才是对的人了。”
“我看未必。”陆常山表示怀疑。
“放心吧,世上没有旷男怨女,有的是如来佛和孙悟空。”
她这个比喻还真新奇,陆常山笑起来:“那你说我们两个谁是如来佛谁是孙悟空?”
“对我来说,你是如来佛我是孙悟空;对你来说,我是如来佛你是孙悟空。”
陆常山感觉这话还算熨帖,不觉加深了唇边的笑意。
两人进了电梯,电梯越升越高,苏木的心开始打鼓,她揪紧了陆常山的手臂,很诚实地说:“老公,我紧张。”
陆常山被那一声“老公”叫得心上暖意融融,反手去搂住她,柔声道:“丑媳妇都要见公婆,闯过第一关你就习惯了。”
“我这两天在想,其实我妈妈说得也有道理,咱们应该先来见他们再去领结婚证,长辈始终还是长辈。”
“我们和别人不一样。我早就等不及了,他们再磨来磨去,你要什么时候才真正变成我的如来佛?”有人进了电梯,陆常山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
苏木脸一红,不觉到了家门口,她又去抓陆常山的衣服:“这个点,他们应该还在医院上班吧?”
“嗯。我们先去买菜,在家做好饭等他们。”(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三十九、小红本
(全本小说网,。)
苏木稍稍松了口气,把给二老买的礼物拿进屋。听陆常山说公公喜欢喝茶,所以她买了一盒上好的本地翠片,给婆婆的是一条羊毛围巾,不知道是否合老人家的意。
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苏木发现阳台上有绿植,艳红的天竺葵还开着两朵,客厅花架上,一盆水仙正吐露嫩黄的花蕊,墙上的水墨丹青字画,素雅的窗帘,田园风格的桌布和椅套,处处都有家的温暖气息,可比南州陆常山住的那套冷冰冰的房子好太多。
“我还以为当医生的都是些像医疗器械那样的冰川人,原来还是要吸点烟火气的。”她抱着沙发上的一个海绵宝宝靠枕打趣道。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陆常山伸展四肢,把自己摊成了一张饼,“我们一家都不想把工作带到生活,把生活过成了工作。老实说,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个冰川人了?”
呃,确实没有,相反,还挺体贴浪漫的。
苏木心头比喝了蜜还甜,再休息一会儿,两人下去买了菜,就开始做饭了。
可苏木又犯了愁:“我看我们还是请他们去外面吃吧。”
“他们是谁?”陆常山低头理着一把芹菜,似乎循循善诱,其实微有不满。
苏木想到他对自己母亲都诚意满满,自己可不能让他失望,可是终究要有很大的勇气才叫得出口啊!
“就、就是爸爸妈妈啊!”话一出口,苏木觉得也没那么困难了,只是不知道一会儿当着面又是如何,“我的厨艺不好,拿不出手。”
陆常山抬头见她垂着头,咬着小嘴,双手不停地绞来绞去,整个一小媳妇的局促不安模样,忽然就笑了:“苏木同学,进入角色很快啊!”
苏木羞得满脸通红,嗔道:“我不相信你就一点都不紧张,不过比我会装罢了。”
陆常山倒没隐瞒,坦率地点点头:“再紧张也得蹚过去。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先站出来,如果两个都畏畏缩缩的,你认为会有什么结果?”
苏木心下感动,暗中给自己加了把劲。据有关资料分析,意念的作用很大,所谓“心想事成”,她就一心往好的方面去想,再加上积极的行动,相信总有一天,家长们能够感觉得到。
屋外钥匙转动,紧接着传来久违的陆母的声音:“常山,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们。”陆常山抛给苏木一个鼓励的眼神,先走出去。
苏木气沉丹田,深呼吸三次,跟在他后面,就看见陆父陆母从她的鞋上抬起了诧异的脸。
“你们不是催了好几年的婚吗?好了,儿媳妇给你们带回来了。”陆常山推了一把苏木的腰,把她送到了身前。
虽然还有些局促,苏木还是响亮地叫了两声:“爸、爸爸!妈妈!”
背心起了一层汗,心里却大大松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