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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有些局促,苏木还是响亮地叫了两声:“爸、爸爸!妈妈!”
背心起了一层汗,心里却大大松出一口气。
陆母比她更不知所措,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看看她,看看陆常山,又侧头看看陆父,哆哆嗦嗦地说道:“这、这……她、她、她不是去仙岩玩吗?怎么……哎哟!他爸……”
陆父和陆常山一样有一张冷峻的脸,此时却对苏木含笑点头:“好孩子。”
三个字犹如三月春风,苏木顿感惴惴的心停止了慌乱的摆动。
陆常山从衣袋里抽出一个红本本来,躬身向前,双手举过头顶,朗声道:“我们的结婚证,有请二老过目!”
陆母呆站着不动,陆父刚伸手要去拿那个小红本,她却又像老鹰抓小鸡般动作迅敏,一把抄在手里,拇指急挑,红本子里面的内容如钻石般闪耀在她眼前:儿子穿着军装,英挺俊朗,这苏——苏木——不对,是儿媳妇——笑得像朵花儿,不比陈雅欣逊色半分。这俩人凑一对儿,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呐!
陆母脑袋好似生锈的刀,有些不好使,木钝钝地盯着那张照片,就算此刻来场地震都不会把她震倒。
陆父要镇定得多,拉开大衣衣襟,手伸进胸前的内袋,忽然又停了手,清咳一声说道:“领了结婚证还不作数,要举办个婚礼,亲戚朋友都来热闹热闹。”
他这句话犹如头顶一声惊雷,把陆母从混沌中炸醒,她合上小红本,先是迟疑地看向苏木:“你、你妈妈怎么说?”再是清亮地瞅着陆父,“咱家才办了丧事……”
刚去仙岩的时候,她也问过同样的问题,讲真,说到母亲,苏木就头大,但又不得不面对,而且必须面对,因此她说:“我……”
陆常山一嘴给接了过去:“我丈母娘很不高兴。”
陆母立马失神:“哦……”
陆父若有所思:“应该的,应该的……”
这下就尴尬了,苏木没想到陆常山把母亲的态度说得如此直接,虽说确是实情,陆常山还因此受苦,但至少应该委婉一下嘛不是?
“我们……会好好的……”脑筋短路,她这几个字吐得干巴巴的,双手又准备拿到身前去绞,突然意识到在长辈面前要端庄大方,于是把双手控制在身侧,眼睛平视,微微一笑。
“事情就是这样。”陆常山挺起胸膛,双手插袋,一切在他眼里似乎都是干脆利落、简单明了,“儿媳妇带回来了,丈母娘我去见了,接下来的事你们看着办。”
陆母有点头晕,之前陆常山电话里说苏木在仙岩,她就想,这个傻儿子痴了那么久,又被陈雅欣存心摆了一道,就是块铁也会被融化,何况对方还是个血液循环正常、脑细胞新陈代谢正常的姑娘,她去看看他,表达一下感动未尝不可?可是他们之间毕竟隔着陈年旧事,这能不能修成正果还是两说,就没料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刷刷两下跑去把证都领了——你这是摆明了把你老爹老妈往前推啊,儿砸!
不过话说回来,他两个郎有情妾有意,又是热血青年,在仙岩那栋房子里天天腻在一起,不结婚还能干啥?耍流氓?
再看苏木,眉眼清丽,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自有一段天然的风流雅致,和陈雅欣还真不同,陆母就没看过她卸下妆后的模样。以前吧,陆母认为女孩子化点妆,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说明她热爱生活;如今呢,没有脂粉腮红,没有眼影唇彩,眸如点漆熠熠生辉,脸似满月灼灼有华,似乎更讨喜。
尽管在这张脸上,陆母看到了深藏在十多年记忆中的那个影子。
又看陆常山,欣喜和骄傲都写在脸上,只差拿个大喇叭昭告全世界——我是有老婆的人了啊!他外套里面,是一件崭新的套头毛衫,手工编织,不知道现如今还有多少姑娘会这活计。
但是,“丈母娘很不高兴”可是个大问题!
“你丈母娘没有为难你吧?”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瞟了一眼苏木。
“我妈妈她……”接下来该怎么说,苏木踟蹰了。
陆常山适时接驾:“你儿子这么优秀,丈母娘心里欢喜着呢,又怎么会为难?我说她很不高兴的意思是她摆着臭脸让我进了屋吃了饭。”
“该!谁让你没经过她允许就把人女儿拉去结婚了?”陆母话虽如此说,暗地里却想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他两个为什么先结婚后进家门?还不是因为“丈母娘”不同意。“丈母娘”为什么不同意?原因不摆在那里的吗?
还记得十多年前,苏木的母亲虽然看起来娇弱,骨子里却个坚韧的女人,她一趟又一趟地跑到面前来是讨要说法,讨要公道,别人同情也好,冷嘲热讽也好,她全不放在心上,一定要得到她想要的结果才罢休。这样的“丈母娘”,只是摆个臭脸就完了?
“我去仙岩之前就和妈妈说过这事了,她没有意见。我们是自愿结婚的。”苏木忙为陆常山开脱,又害怕陆母再纠缠母亲的真实做法。
“她不高兴很正常。”陆父神色平静,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这是我们的事,和你们两个没有关系。既然你们已经走到了一起,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
“还是老爸英明。您可快点啊!”陆常山心里窃喜。早知道这招管用,当初就该霸王硬上弓,强行把苏木娶了再说。只怪那时太年轻,不太懂人情世故。
“一定一定,你爸我说话算数,不会让你们受委屈。”陆父对儿子娶妻这件事向来秉持一个原则——你喜欢就好。陆常山不喜欢陈雅欣,所以他没有跟在陆母后面撺掇;这个苏木是儿子喜欢的,所以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过程嘛……没关系,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要说陈年的伤疤,谁愿意再去揭它?世事无常,阴差阳错,有多少人做到了一生坦荡?人最不能面对的是自己,最不愿解剖的是心底的那个“小”字。最初听陆常山从云城回来后讲起的话,他是宁可苏木母女走放弃那条路的,可谁叫儿子舍不得呢?如今,连苏木都心甘情愿和儿子结婚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把心底的那个“小”揪出来摊在阳光下暴晒?(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四十、好孩子
(全本小说网,。)
“你妈妈过得还好吗?”陆父主动问起苏木。
此时一家人已转到餐桌上,主菜是一锅辣子鸡,苏木炒的,在大冷的天吃着甚好。陆母夹了一块鸡脯肉放进嘴里,心里正想着盐淡了点,花椒多了点,再放几个泡椒或者两片泡萝卜进去味道更好,看来这孩子做菜上还得下功夫。她听到陆父这一句,立刻竖起了耳朵。
“挺好的。”苏木觉得有必要多讲两句,“我爸爸去世以后,我们有了一个新的家庭,从乡里搬到了县城里,妈妈在县一小工作。张叔叔对我妈妈很好。我还有个妹妹,过年就满14岁了。”
陆常山又来插嘴:“妈,上次你在我手机里看到的那个男的是苏木的哥哥,张叔叔的儿子。”
“哦。”陆母想起有这回事,可那张照片上的人长啥样她记不得了,“你叔叔和哥哥干啥工作?”
“叔叔做药材生意,哥哥管着一家软件公司,就在上海路上。”苏木心里权衡了一下,没把张力的南江集团背景说出来。
当年的事情一直是心头的一片阴影,用“不思量,自难忘”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不去想它时它蛰伏着不见一丝影踪,可一旦遇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它立马以狰狞的形象暴露在面前,再假装不见,也难逃当夜的噩梦。如今听到她亲口说母女生活安定,陆父陆母连叫“阿弥陀佛”。
“那你哥哥很能干哦!”陆母的关注重点还在张力身上,自己并不清楚为什么。
苏木淡淡一笑:“我们兄妹二人都是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涉。”
“他结婚了吗?”
女人岁数大了就爱多事!陆父些许责怪地扫了陆母一眼。
陆常山端着脸,一本正经道:“人家还没结婚。妈,您赶快给介绍一个。他条件不是一般的好,个子高,颜值高,钱包鼓得也高,保管让您身边的那些小护士看一眼晕倒,看两眼以身相许。”
苏木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忙抬手捂嘴。
陆母自知失礼,翻他一记白眼。
苏木心想第一次上门,总不能让婆婆老尴尬,于是迅速收住笑,回答说:“我哥虽然还没有结婚,不过已经有女朋友了。”
自苏木进门,陆母的全副身心都在她身上,虽然她们之前见过一面,但鉴于那一面之后苏木就跑了的事实,她潜意识里选择自动忽略不计,而这次才是真正的开始。因此,有关苏木和苏木的家人她一概关心到位。
于是她继续:“有女朋友了还不结婚,恋爱谈着谈着就崩掉了。”
“崩掉了再谈啊!”陆常山抢答道。
不料陆母抓住他这句话有感而发:“唉,时代不一样了!我们老一辈的人,东西坏了修一修再用,总舍不得扔掉;现在的年轻人,东西坏了立马就换,就没往修补方面想过,好像修修补补是多丢脸的事。同样的,恋爱谈崩了再谈,婚结不好再结,搞得跟唱戏似的,还乐此不疲,也不怕累得慌!”
苏木看她前后表现,听她前后这话,发现她其实也是个蛮可爱的人,并不似起初相见时的那样遥不可及,心头暗暗舒了口气:“我们年轻一辈的确有很多方面要向长辈学习,有些精神不能丢。”
陆父却见不得陆母一来就给人灌大道理的作派,再说人家兄长的事你发些莫名其妙的感慨干什么?“年轻人,有点理想,有点奋斗的事业,晚几岁结婚很正常。你又不是她哥哥,你管人家要结婚还是要恋爱!”
以前他也拿这话来说陆常山,陆母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瞪着他道:“先成家后立业不一样好?”
“物质基础都没有,拿什么结婚?爱情能当饭吃?我看很多小年轻就是因为没搞清楚这个问题最后才闹到离婚的。”陆父也鼓起了眼。
“有的人没钱的时候好好的,有了钱就变坏了怎么说?”陆母丢了一粒香菇在嘴里,愤愤地嚼了两下,“五楼那户人家不是?男的当大老板了,糟糠妻子就不要了,换了个二十几岁的姑娘,把人当姑奶奶供着!这世道,有钱就是大爷!”
“那是他人品的问题,跟钱没有关系。他把小姑娘当姑奶奶供着,他的老婆自然就有更好的男人把她当姑奶奶供着,一报还一报。”陆父据理力争,非常严肃。
陆母气不过,停了筷子还要再怼,陆常山响亮地咳一声,镇住了她的嘴:“妈,我爸就把您当姑奶奶供着呢,您就安心享受吧!不该听的话您听了就当吹过一阵风,不该说的话您说了就当吐了一口水。您儿媳妇还要吃饭,再听您和爸爸吵下去她一扭头不吃了跑了,我上哪儿找去?丈母娘那儿又怎么交代?”
其实苏木正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这老两口好有趣,陆常山这一说她倒不好意思了,脸色微红道:“我没有要跑,我……”
“你是好孩子。”陆母变脸变得超过光速,咪咪笑着夹了一块鸡腿放在苏木碗里,“他父子俩是一条阵线的,合起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