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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老师的人和名字都忒美呀!她老公也是教书的,倒是志同道合啊。”张力对覃婉兮来一番评价。
苏木没有接话,算是默认。
于是张力想当然地问:“你也准备嫁个老师?”
“我一个人过,谁都不嫁!”
“你要拒绝我,不用每次都说一样的话吧!”张力墨镜上方斜飞入鬓的长眉高高吊起,薄唇勾出一抹讥笑。
“你是我哥!”
“关于这一点,虽然我已经强调过n次,但鉴于你又提及,那我就不胜其烦地再强调一次——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从后边飞窜出一辆东风雪铁龙挡在前面,张力紧闭双唇,猛力按在喇叭上,“叭——”一声狂叫。
苏木知道他生气了,但是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让他生气。
“你好多话啊!换个话题!”一绺阳光直射进苏木的眼睛里,她眯了眯眼,头往后靠,把脸躲在阴影里。
张力呼出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好吧。阿姨去南州军区医院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主治医生是骨科的赵主任,时间是后天早上。最迟明天下午你就得带阿姨赶过去。”
“谢谢你。”
“你一定要跟我客气你才舒服吗?”张力的火又被激起了,咬牙切齿道。
“我饿了!”苏木大喊。
张力偃旗息鼓,没了声儿。
两人进一家茶餐厅吃过饭,张力把苏木送回学校,然后回公司上班。
苏木住在教师公寓里,和另外一个老师占着一个套间。那位老师家在市西,中午才在这儿休息,所以实际上很多时候这套房子里就她一人。现在已是暑假,只住着几个和苏木一样的单身老师,整栋楼冷冷清清。
她把热水器的电插上,准备洗个澡后狠狠地睡一觉。
手机铃声响起,是覃婉兮打过来的。
“真没想到陆医生家跟我家在一个小区,原来他是医学院脑科陆仁清主任的儿子。啊,还有,他说你们俩认识!”
“那又怎样?看把你激动的!”
“朝中有人好办事啊我跟你说啊,去年我外公做手术就多亏了陆主任。你不是要带你妈妈去军区医院吗?这下好了,像是要找医生啊、安排床位啊等等等等一系列进医院的麻烦事都可以问陆医生了!”
苏木实在不想再跟她继续这个梗,于是敷衍结束:“嗯好,谢谢提醒!”
挂了电话,她洗澡,洗衣服,忙完以后把手机调成静音,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醒过来已是5点钟,她把手机铃声调整出来,然后再翻看电话和短信。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则短信,都是来自新世纪英语培训学校的老板。她在这间学校兼职很多年了,双方合作都很愉快。她不回电话,直接看短信。上面说如果她已经从北京回来就去学校领6月份的课时费。
这可是和得到去北师大培训一样让人舒心的好消息!苏木赶紧穿衣出门,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再爬三层楼,从笑眯眯的老板手里拿到了自己的劳动果实,然后再告诉老板大概还得再等两个星期自己才能回来上课。
“没问题,活儿都给你留着!”老板大手一挥,和她告别。
从楼里出来,旁边几步远就是百盛。苏木想起堂姐苏慧在里面的一个服装品牌专柜做主管,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会会她。
刚到百盛楼下,就见苏慧穿着白衣黑裙的制服出来了。
苏木迎了上去:“姐!”
“豆儿,你回来了!北京好玩吗?我看到你在微信里发的照片。”苏慧扎着一把发尾烫卷的马尾,一绺斜刘海遮住了半个额头,笑容满面地朝苏木奔过来。
“还行,人好多,到哪儿都要排队。你还要加班吗?”
“对!吃点东西就得赶快上去。”
“要吃什么?我来领补课费了,请你!”
“大热天不想吃饭,想喝碗粥。我们去喝粥吧!”
“好嘞!捞沙巷就有一家粥铺,他家的粥特好喝。”
姐妹俩往北走了七八分钟,进了那家“何记粥铺”,点了两份清清淡淡的绿豆粥,再要了两个小菜,坐着慢慢地吃。
梓城的夏天不太热,午后高温平均32c,一般小餐馆都不装空调,只在两边墙上安几把电扇。当她们头上的电扇转到苏慧那面去的时候,苏木看到她被吹开的刘海下现出了一条新鲜的血口子,尽管她扑了粉,依然触目惊心。再看她的脸,厚厚的粉底下,分明有些淤青。
苏木的脸沉了下去:“姐,他又打你了!”
苏慧尴尬地看看四周,垂下了脸。
苏木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压低嗓子:“什么东西?我去找他!”
“你一个姑娘家,找他做什么。这是我自己的家务事。”苏慧声音有些发颤。
“你都这么能干了,他还……简直畜生不如!”
“不许这样说你姐夫!”苏慧看苏木一眼,又低下头搅拌着碗里的粥,好半天才悠悠地说道,“命是自己选的,路是自己走的。我跟他读中职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以为有了爱情就有了一切。后来,也是我自己贪心,看到他家土地被征用了,又是赔款又是几套房子的,以为他父母百年归天后这些东西都会有我的份。其实,在他们眼里,我除了会传宗接代,就是条上门讨饭的狗!”
两颗晶亮的眼泪滴在碗里,苏木递了一张餐巾纸给她。
“你这是在作践自己!”
“要是重新来过,我一定会像老家的那些姑娘一样,老老实实地嫁个乡里人,夫妻两个一起来城里打工,等赚到钱了回家盖楼房,虽然辛苦一点,只要夫妻和睦。”
“你现在也还来得及啊!你看他会做什么?就早上推个小车出去卖几碗粉,其他时间呢?无所事事!要说人品、能力,他没一样配得上你!这都罢了,关键是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动手。姐,我真不懂你在维护他什么?”
“呵,哪有那么容易啊?我看过那些离婚又结婚的,日子也并不比原来的好过。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姻缘?你姐夫他也只是这两年,以前对我真的是好。他每天卖了早餐就回家打游戏,没去赌博,没去,而且我也没发现他出轨。也就这样了,能再找到没这些恶习的男人吗?”
“可他暴力!我最看不得打老婆的男人!”
“他最不好的不是这一点,而是什么都听他妈妈的。我这两年工作忙,又生了丫丫,老感觉力不从心,回到家就不想动,这时候他妈妈就老在他耳边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还有他姐姐,明明有家的人,整月整月地住在这边,母女俩没事做不是东家长西家短就是编排我。”
“姐,我为你不值!”
“其实我最舍不得的是两个孩子。每天再苦再累,回到家看到大宝给我拿拖鞋,倒水,还有丫丫,我心都化了。对了,丫丫都一岁零三个月了,会走路了哦!我给你看视频。”苏慧从包里拿出手机,脸上不再悲戚,只有欢喜。
手机里,胖胖的丫丫粉妆玉琢,张着两只粉嘟嘟的小手,“咯咯”笑着,像一只小鸭子摇摇摆摆地向镜头走来。
苏木看着那张纯真无邪的笑脸,心里满满的酸楚。
“我想好了,等再干过今年,明年去新区那边按揭一套房子,一家人搬过去住。”(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三、幸福殇
(全本小说网,。)
苏木陪着堂姐吃完晚餐,重新补好妆,又送她进了百盛才回头搭公交车回学校。
正是晚高峰时段,公交车里挤满了人。她面前站着一对情侣,男孩一只手拉着扶手,一只手揽着女孩的背,女孩则双手环抱着男孩的腰,紧紧地贴在他胸前,一副小鸟依人的幸福模样。
可是,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吗?相爱的两个人总是期待甚至想当然地以为幸福的下一站仍然鲜花铺满天、蜜糖装满罐,殊不知在一日又一日的奔波、劳碌、挣扎、疲惫乃至命运猝不及防的沉重一击之后,才会明白,幸福不是长长的交通线。它,没有下一站。
车窗外,街市越来越繁华,人潮越来越汹涌,苏木却如一朵应时盛放的桃花,万般热闹之中,只有无尽的寂寞。
寂寞疯长,心已成殇。
差点多坐了一个站,在车门要关上的最后一秒,她惊醒过来,跳下车,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力的电话。
“你妹妹我恳请欧巴帮一个忙。”
“不是你哥哥的哥哥我义不容辞。”
“找两个人剁了陈建兵!”
“谁?”
“陈建兵,苏慧的老公!”苏木拔高了音调。
“他怎么惹到你了?”
“他打了我姐!”
“呃,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是派出所蜀黍呢还是居委会大妈呢还是妇联主任啊?如此简单粗暴,会让你姐姐更难堪的。”
“你到底帮不帮?”
“帮。你要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你哥哥我自然拔刀相助。”
张力悦耳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慵懒和颓废,瞬间让苏木的脑子闪现出一幅画面来:他全身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里,家里养的那只哈士奇趴在他腿上。他微眯起水波荡漾的丹凤眼,伸出柔美细长的手指,从哈士奇的头到脊背一路摸过去,一下,一下,又一下……二哈闭上了眼,幸福,陶醉,沉溺。
张力在市中心有一套公寓,屋子里没有养狗,那么……
果然,电话里传出低低的女人调笑声。
苏木挂了电话。
她沿着学校的围墙绕了大半个圈,从后门进去。
夕阳已经燃尽了最后一线光辉,一钩淡白的上弦月高高地挂在天幕,教师公寓楼前的桂花树下,矗立着一个人。恤,下身是一条米白色的休闲长裤,头发根根直立,干净利落。
苏木迎着他的目光,走到离他3米远的距离处停住,嘴角往两边扯开,露出五颗牙齿,一个老师走上讲台面向全体学生的标准笑容:“你好!”
他显然对3米远的距离不满意,移动脚步走了上来,把距离拉近到50厘米。苏木想后退,却不知道为什么双脚好像被一股来自地底的神秘力量拖住一样,半点儿提不起来。
“你同事说你住在这儿,我就想过来看看。”他俯下眼帘,盯着苏木的眼睛说。
“谢啦!”苏木仍然愉快地笑着,左手从胸前环过来,和右手一起勾住单肩包的链条。
“六年了,看起来你好像没多大变化啊,还是那么神采奕奕。”他的眼睛如清晨的星,清亮寒澈,从苏木的脸滑到她合在一起的双手上。
苏木保持姿势不动:“托老天爷的福。”
“是吗?”他抬头望了一眼五层楼高的教师公寓,清隽的脸上涌出一丝嘲讽,“老天爷怎么没把你送去豪宅,还让你在这种破楼里窝着?”
苏木的脚底突然生出一股进击之力来,使她得以脱离地面,往后退了三步。
“豪宅破楼都不过用来遮风避雨而已。怎么?六年不见,陆医生的格局变低了啊!再说了,住哪里都是我的事,跟陆医生您可没有关系!”说完,她绕过他,径直往前走。
“本来是这样。不过老天爷似乎不想让我们分开太久,才不过六年而已,又让我们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