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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满常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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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啊。他和爸爸在书房下围棋,出来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对了,早上他不是和覃老师去散步了吗?从回来以后到开会这一段时间,我看他好像是有些闷闷不乐,不过我也没留意。”

    张力细细想去,恐怕症结真在覃婉兮身上。如果覃婉兮把自己的婚姻状况告诉覃工,那对他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试问天底下,有哪个为人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生活美满幸福呢?

    时间过得相当漫长,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宋一鸣终于打了电话过来:

    “覃工去了。”

    张力和艾玫快马加鞭赶往军区医院,冲到手术室外,只见几个医生护士面色难看地站在一旁,覃婉兮被苏木抱在怀里,脸色惨白,两眼空洞无神,抖抖索索地、一遍遍地说:“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原来苏木今天陪着母亲在各楼层继续做术前检查,后来接到覃婉兮的电话,说要她陪陪她。苏木眼看早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安顿好母亲就赶了过来,却完全没有想到是如此悲惨的情况。

    宋一鸣神情凝重,低下头轻声说:“高血压导致的心梗,抢救无效……”

    张力点点头,再看覃婉兮,似乎完全游离在世界之外,只余一句颤抖的“我要杀了他”。

    艾玫坐下来,也抱住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木抬头对张力说:“她刚刚有讲昨天晚上她老公给她爸爸打过电话。”

    我操你奶奶的!张力暗自咒骂了一句,恨不得亲手撕了那个人渣。

    “你给他打电话,叫他马上滚过来!”

    “已经打过了。”

    苏木难过得想要哭,为覃婉兮,为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命运。曾经,覃婉兮和吴谦并肩走在校园的一年四季里,那是多么美丽的风景!老师驻足,学生偷看。到底是为什么?婚姻的承诺竟然脆弱得仿似一块在时光中腐蚀的破布。那些出轨的、离婚的总说什么“七年之痒”,好像那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借口,可是,爱的激情没有了,为什么不是夫妻同心协力拯救婚姻,共渡难关,而是惨痛的伤害?

    宋一鸣吩咐道:“这样,小玫你先带覃老师回家,安慰好她,实在不行打电话给夏青。她是心理医生,应该有办法。我跟阿力、小雷在这里处理。覃老师爱人在2点钟能到吧?”

    “嗯。”苏木点头。

    “豆儿,你也去陪阿姨吧。下午不是还有检查吗?”张力说。

    艾玫从宋一鸣手里接过车钥匙,和苏木一起扶着覃婉兮,大家心情都万分低落,在这炎热的夏天竟感觉不到一丝暑气。

    待他们去得远了,宋一鸣才转头问张力:“覃工手头的工作有没有问题?”

    张力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摇头回答:“没有。他一直有高血压,我没敢让他太劳累,核心的东西都在我手里。只是他多年兢兢业业,帮助我们克服了技术难题,取得了成绩,眼看明天就要亮相世界了,却就这样……一时真难以接受。”

    说到动情处,他一拳砸在墙上,恨恨地咬咬牙:“看我怎么收拾他?他不知道老人家有高血压吗?狗杂种!”

    宋一鸣也很难过:“唉……厚葬覃工,好好安抚家属吧。”

    兄弟俩这边厢长吁短叹,配合着医院处理覃工后事。只说苏木和艾玫、覃婉兮乘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再把覃婉兮送进车,自己再返回外科大楼母亲的病房。

    “豆儿啊,你可算回来了!我这腰和腿疼得厉害!”母亲一看到她的身影就嚷道。

    苏木心想:糟了,昨天还是该去陆常山那儿扎针灸,这下可咋办?门诊还没上班呢,而且还得排队分诊,这边还有一个心电图和胸片的检查没有做,而且还要排队!

    内心崩溃到极点,她只好安慰母亲:“要不,叫医生过来看看,我再下去给您买点止痛的药。”

    母亲拿纸巾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叹着气说:“算了,我自个儿的病自个儿清楚,只有扎针灸才能缓解,你给他打电话吧!”

    “啊?哦!”苏木一时反应不过来,像只呆头鹅一样脑子短了一分钟路才想起母亲说的是谁。

    母亲无奈地闭上眼:“这两天上上下下的,虽说是电梯来电梯去,人家赵主任都说了,我这种情况比较严重,经不起折腾,还是我自己逞能造孽!你把他叫来,我就当是看了一回私人医生,会把钱给他。”

    可你叫我怎么跟他说呢?明明是再也不要见的人,这会儿却上赶着要见他!苏木为母亲的决定唉声叹气,却不敢表露半分,一边在脑袋里迅速搜索,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办法。(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十二、旧相识

    (全本小说网,。)

    母亲睁开眼看她发着愣,还没有打电话的意思,知道她心里的坎不好过,但这样僵持下去,万一影响了下午的检查,进而影响后天的手术,那又得往后等时间,那可划不来啊!

    “叫他来吧,这样不耽误下午的检查,我也好早点做完手术早点回家。我还有两年才退休,9月开学了还得去上班呢。”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只是不知道他这会儿是不是在午休。苏木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他醇厚的嗓音传了过来:“喂!”

    苏木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地说:“那个……陆医生,我妈妈这会儿腰很痛,你能上来给她看一下吗?”

    他没有犹豫,只说了一个字:“好。”

    这么爽快,倒让苏木有些意外。

    没过多久,陆常山就拿着工具进来了。他一身白衣黑裤,面容清逸,优雅宁静。苏木看得一眼,心里的某根弦好像被他随意拨动了一下,铿然一响,她连忙扭开了头去看挂着电视机的墙壁。

    “阿姨。”他目不斜视,礼貌地对母亲打招呼,并没有多的话。

    母亲也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午休时间把你叫过来,实在是病不由人,又怕耽搁下午的检查。”

    陆常山从盒子里拿出银针,细细地擦拭消毒,嘴里温声慢吐:“不用客气。我已经午休过了,正准备上班。”

    他拿着酒精棉球转了过来,苏木忙打住心头纷乱的情绪,配合他把母亲扶好,再撩起母亲后腰的衣服,然后看着他施针。

    15分钟后针灸结束,陆常山收拾工具,再次叮嘱:“阿姨,如果明天还痛的话,一定记得跟我讲。”

    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打定了主意似的地说:“哎,好。陆医生,我们县里针灸一次是20块钱,你们这里是多少?我付钱给你。”

    陆常山倏然回头去看苏木。苏木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这次是我单独请你的,有劳动就有报酬嘛,你不用客气。豆儿,拿50块给陆医生。”母亲只看着陆常山,微笑说道。

    苏木伸手拿过放在床尾的包包。

    “阿姨,豆儿!”

    一把动听的男人声线骤然响起,三人一起抬头,张力穿着浅粉色衬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苏木惊问。

    张力双手插袋,意态闲适地踱到病床边,看到苏木头上的一绺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就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抬起手给她捋了一下。

    苏木想到陆常山还在这里,突然就脸红了。

    张力很享受地欣赏着她这份娇媚的羞态,又摸了摸她的头。

    “嘭——”

    身侧一声巨响,两人惊醒,看向声音的源头。苏木的脸更红了。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没吓到你们吧?”陆常山手里端着针盒,不露声色,云淡风轻。

    “豆儿,把钱给陆医生!”母亲一脸淡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催苏木。

    张力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别人,细细打量下,忽然笑了,同时伸出了手:“陆医生,幸会幸会!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陆常山皱着眉看着那只直直伸过来的、刚才还在苏木头上摸过的手,尽管心里厌恶愤恨到极点,面上却半丝不显,同样极有风度地伸出自己的手,却只碰到张力的指尖就放开了:“对不起,我不记得见过你!”

    张力倒不介意他的疏离,哈哈一笑:“五年前,云南禄丰地震,还记得吗?我腿上受了伤,是你给治疗的。”

    陆常山有点印象了,那时他正读研究生,参加了一个医疗救助队,远赴云南救灾:“你在云南当过兵?”

    “没有。我在西藏,和你一样是去救灾的。那时候你还是个学生吧?这才几年,你就成了大医院的医生了,佩服!佩服!”

    陆常山淡淡笑着应付:“哪里,各人有各人的精彩罢了!啊,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说着,他迈出了脚步。

    母亲又喊苏木:“豆儿,怎么不动呢?快把钱给陆医生!”

    苏木手里早捏着一张50元的钞票,等陆常山走过来再递给他。

    张力伸手拦住她,眉头微拧,却脸上含笑,分明就是对苏木的爱宠:“阿姨,您这么做可是对陆医生的不敬啊!豆儿,怎么都不提醒一下阿姨?跟着瞎胡闹!”

    “我……”苏木万分窘迫,恨不得地上变出个洞来把自己收了,不是因为张力的话,而是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陆常山有金钱上的交易,哪怕彼此变成陌路人都好过如今的难堪。

    另一方面,苏木知道,陆常山看到张力对她如此亲密,他心里已经刮起了惊涛骇浪,砸床头柜的方式根本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怒,他越是表面风平浪静,越是表明他内心的狂风暴雨已急剧猛烈。苏木很心痛,很心痛!痛到血液停止了流动,身体缺氧,无法呼吸,只好低下头去搓弄那张绿色的纸币。

    张力转向陆常山,笑容潋滟得像一朵枝头怒放的桃花:“请你别介意,陆医生。其实我也早有意要好好感谢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妙手回春,如今我可是一个瘸子了。改天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陆常山微笑点头:“哪里!告辞!”

    也不知道他的“哪里”是真的不介意呢还是对邀请吃饭的拒绝,抑或两者都有。苏木看着他转头即逝的笑容和匆匆而去的背影,心如刀绞,却又莫可奈何。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母亲转换话题:“对了,覃老师的爸爸怎么样了?救过来没有?还没听豆儿说呢!”

    张力收敛了笑容:“他去了。”

    “哦……”母亲沉默下来。

    一想起覃婉兮老公干的好事,张力仍然义愤填膺:“他有高血压,经不得强烈的情感刺激,可偏偏覃老师她老公……一会儿他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他下意识地捏起了拳头。

    母亲不明就里,但也了解高血压病人的一些禁忌,听到这样说很是惋惜:“他这几年给了你很多帮助,可要好

    好安葬人家。”

    “是啊,覃工去世,对我们公司是一大损失。”

    “你们准备怎么安排他的后事?”

    “等覃老师的丈夫来以后去殡仪馆,三天以后回梓城安葬。”

    他两个说些什么,苏木完全没有听进去,她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陆常山安静从容的表情,每放一遍都是折磨,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张力跟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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