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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不答,只拿一双眼睛安静地看着她,柔和、澄净的光就像晴朗夜空的一轮圆月,如水般照进她再难隐藏的内心世界。
“哎哟姐儿,别这样看着我……”她俯身扑在苏木背上,把羞红的脸埋了下去,“好吧,我承认,我爱上你家哥哥了啦……”
“那就快给他打个电话。”
“不行啦!我是女的……”
“女的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
杨灿抬起头,又转到苏木前面去:“真打?”
“真打,要不然他睡觉了。”
“那我明天打。”
“少磨蹭,快点!”
杨灿迟疑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把张力的电话号码找出来,却怎么都没勇气去点了:“我……我说什么呀?”
“想说什么说什么。”
苏木见她苦着脸半天不动,一把夺过手机给点了下去,然后再塞到她手里。
“哎……”
张力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喂!”
哎嘛,这么快!
杨灿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那那那那个覃覃覃婉兮,覃婉兮的话我带到了啊!”
“任务完成得很艰巨吗?这么紧张。”张力的声音很淡。
哎嘛,能不紧张吗?我小心肝都要抖出来了!
“没有!不!阿木和我一起的。”
“嗯,还算聪明。”
“可可可她没有什么表示啊!”
“没有表示就是最好的表示。”
“哦……”杨灿没话说了,脑子里空空如也。
“早点休息,不要熬夜。”张力的声音柔软了下来。
鼻子忽然有点酸,杨灿觉得自己真没救了。
“李主任脾气有点拗,但是你该坚持的就要坚持,他最怕坚持原则的人。”
听他说起工作,杨灿回过神来:“你那边怎么样?”
“有点麻烦,我们正在研究对策。如果一星期内攻不下来的话,可能要晚两天回来。不过,会有满意的结果的。”
“董事长那里也许会有些招,你要记得多问他。”
“我知道。”
完了,真没话了!杨灿静等着他说挂电话的意思,可是好像过了很久都没有,世界安静得让她心慌。
“喂……”
“我在。”这两个字里似乎浸着一点笑意。
杨灿脑子突然一热,也不管那么多了,咬牙说道:“我我我听阿木说,那里的雪景特别壮观,你能不能、能不能拍一张照片给我?”
说完,脑门上一层汗,昏乱中只听那人说:“好,明天就给你。”
“那我挂了啊!”
手指迅速点断通话,再回头,苏木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走开了。杨灿捂着脸,冲到卫生间,一把拉开门,隔着哗啦啦的水声和朦胧的水汽大喊:“阿木,怎么办啦?”
“关门!好冷!”苏木在花洒下转过身去。
不行,这事必须说,马上说!杨灿跑到卧室抱起自己的睡袍,再次冲进卫生间。
“我让他拍张雪景的照片给我,你说他该不会真的只拍雪景吧。”
哥哥明明已经动心,怎会不晓得女孩家的心思?只是他唯一付出过的一份情被苏木拒绝得干干净净,他在伤心之余,又额外多了些防备吧。苏木心里愧疚着,只希望杨灿能够再主动一点:“有可能哦。你应该直接说要一张以雪为背景的你的照片。”
“我说不出口啊!喂,他以前都送女的什么东西?”
“名牌衣服、包包,你要吗?”
男人可以为心爱的女人买下全世界,也可以为不爱的女人装点虚荣心。杨灿不要他的奢侈品,要的是他在灯下弄他喜欢的根雕,而她在旁边陪着的那份安宁。
“可他要真的只拍雪景,那我岂不是枉费心机?”
“你费心机了吗?事实上你根本一点心机都没费,要不然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实现你所谓的理想。”
说到这点,杨灿要愁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基本上每个星期都有一两个晚上在一起,国庆节的时候还连着好几个晚上,可是我跟你说,我们就只是在那儿坐着,他雕小玩意儿,我做其他的,很纯洁很美好,没有一点邪念。”
“邪念嘛,你是有的,只不过哥哥不给你机会太早实现。”苏木了然地笑道,“他很珍惜你。”
“是吗?你确定他不是因为……”杨灿想说“是因为他心里有你”,可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在哥哥心里,你一定是那个特别的存在,是他愿意等待,愿意和你在灯下安静地坐着而不想随随便便的女人。我问你,你是不是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杨灿点头,跟傻了一样。
“哥哥也喜欢。你们俩在精神追求上已经实现了高度的和谐与统一,这就为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你以前那些恋爱为什么没有成功,不就是因为你和某些人的价值观不一致吗?爱情可能始于感觉,但绝对终于两个人价值观的趋从。”
“你这逼格也太高了吧,感觉像在上政治课。你要知道,我以前上政治课都是睡觉过来的。”杨灿笑道。
“简单地说,你如果真爱上了我哥,就不要扭扭捏捏,也不要总在他面前提覃婉兮或者其他不相干的人,把你们那些美好的日子过下去,过得长长久久。”
杨灿见她说得郑重其事,原先一直徘徊在她眼里的那层忧郁也不见了,双目生辉,让人起敬:“阿木,你变了。”
“我以前只盯着自己的那点小痛苦小感情,并且总是把它放到无限大,就好像云城的雾霾,总也看不到蓝天。认识了一些人,经历过一些事之后我才发现,生活中还有很多事情值得我们去做,你给了生活什么,生活就会回馈给你什么。我很幸运,有那么多人爱着我,常山他一直没有放弃我,如果我还不知足,还不懂得感恩,那我这一生算是白活了。
灿,我们都要好好的,珍惜老天爷给我们的幸福,不要让它白白地溜走,也不要总把生活中那些负面的东西扩大到整个生活的全部。别人生活得不好,我们就要吸取他生活不好的教训,努力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好,而不是从此战战兢兢,如临大敌,怀疑这怀疑那,把好生活都过成了烂生活。”
苏木边说着,边取下身上的浴巾叠挂在置物架上。杨灿看着她美丽的身体,感觉她像个落入凡间的女神,笼着一层圣洁的华光,忍不住要使点坏,让她沾点凡尘:“喂,陆常山在那边的时候,你们有没有那啥?”
苏木满脸通红,扯下浴巾给她砸过去:“要死了你!赶紧嫁了吧,一天到晚就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二十四、苦苦的
(全本小说网,。)
两人说了一宿的话,第二天起得有点晚,等到苏木进了自家小院,被二哈小黑狂拽、猛扑、狠撕的时候已是午饭时分了。
正是元旦假期,她计划先在家里住一天,明天再去陆常山那儿。这次提前回来,她一些儿消息都没给他透,电话里只说在云城的可能情况,没别的,只想给他一个惊喜。
家里她倒是提前打了电话,所以一家人都在等着她回来吃饭。但母亲仍是拉着她左看右看,摸着她的波波头,眼里噙着眼泪,语声哽咽道:“不是还没放假吗?现在就回来了,工作怎么办?”
张叔叔不以为然地说道:“工作还可以再找嘛!实在找不到,跟着我卖药材去,还有阿力那里,哪里安排不下她一个人?快点坐下吃饭!只要有饭吃,什么都好说。”
苏木知道母亲教了一辈子书,习惯了安安稳稳的日子,对她轻易地就把梓城一高的工作丢掉很有意见,用她的话来说:“再大大不过国家,那学校是国家的,铁饭碗,退休以后又有保障,多稳定啊!”虽然不大认同母亲的观点,但对母亲的担忧她是有歉疚的,于是笑道:“好了妈妈,我明年重新去考一个学校,高中不行初中,初中不行小学,还有幼儿园,您就别操心了!”
“妈妈是担心你东奔西跑的,什么时候才有个定性。”
苏木此时很想说这次回来的目的,可很怕母亲情绪失控,张叔叔在旁边看着又得忧心,再怎么都得缓一缓,过会儿再和她聊一聊,就转念道:“我以后不会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就在您身边给您养老。”
母亲也想着她才进家门,热饭都还没吃一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因此收敛了心头的忧虑和疑问,摆菜吃饭。席间一家人听她说起北国的种种见闻,再看她手机里拍的那些相片,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妹妹挨着她悄悄地说:“你走后医生哥哥到我们家来过好几回,根据我的观察,妈妈好像不大喜欢他。姐姐,你们的情路有点坎坷哦!”
苏木一个指头戳在她脑门上:“小小年纪,说什么呢?”
“呵!有什么嘛?我不相信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不会说这两个字。”
“……我要去和他结婚了,妈妈会很生气,你要乖一点,听她的话,不要再惹到她。”
“知道!可是,结婚不是很高兴的事吗?医生哥哥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妈妈那么生气啊?”
苏木苦笑,起身出门去父亲的墓地。
天气寒冷,雪粒子洒在身上冰凉透骨,她在坟前跪着点燃了香烛和火纸,然后说道:“爸爸,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开始了,女儿也准备开始新的生活。您还记得我带他来看望过您的陆常山吗?他对我很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我明天就去找他,和他结婚,一起生活,一起去走余下的几十年人生。
他是谁呢?对,他是陆仁清医生家的儿子。十六年前,陆医生给您做手术的前一天,他被人拿砖头砸昏了过去,陆医生守了他一夜都还没有醒过来,后来陆医生在疲惫的状态下坚持给您做了手术,发生了不该有的意外,您就那样离开了我和妈妈。那时候,女儿都没有能够看您最后一眼,送您最后一程。
爸爸,女儿不孝,对不起您。我曾经在知道陆常山是谁的时候离开过他,但是缘分又把我们拉在了一起,我决定还是选择他,此生不变。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不敢奢求您的原谅和祝福,但是我会和他努力过好每一天,这样也许能够表达一点我对您的愧疚。
他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在妈妈生病住院的时候,在我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总是用他的乐观、坚强感染着我,就像您曾经教诲我一样,要热爱生活,困难和挫折是生活中少不了的因子,没有人能够逃避。他现在也遭遇了意外,一个人在乡下静养,我必须过去陪着他,给他增添一点力量。
爸爸,自从您走后,您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庇护着我,还有很多人关心我、爱护我,所以女儿一直生活得很好,现在该是我回报你们的时候了。只是妈妈会很生气,很伤心,如果您看见了,能不能托个梦给她,让她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神?”
山头吹过一阵风,蜡烛的火焰飘摇了两下,熄灭了,两缕青烟随风散去。
苏木的眼泪掉了下来。
返回到家,她先去楼上书房拿了户口簿装在行李箱里,再看楼下,叔叔去了药铺还没回来,妹妹在写作业,母亲在钩毛线拖鞋,她觉得就是这个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