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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回去吧,这件事宸王说了算。”建文帝烦死了,摆手:“先找到人再说吧。”
他都懒得连一句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出现都不问了。
压根都没往这里想过都。
韩成松口气,这算过了一关,他含泪叩谢了陛下,哭着出去了。
回到韩家不久,韩府就被提督府衙门的人围住了。
带头的是赵瑞。
自打上回那件事,赵瑞这也是第一次这么出现。
“赵大人,这……”韩成心里知道,只怕是这已经是北边传来消息了。
“韩大人不必紧张,毕竟这个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宸王殿下的意思是先叫韩大公子出来看看。”赵瑞笑着:“您看……”
“哎!”韩成叹气:“这孽障!他好好出来不是好了?昨日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吓着了呢,还是有人趁机捣乱扣住他了呢?至今也没找到人啊!”
“既然是这样,那下官不得不听从殿下旨意,先守着了。韩大人不必紧张,这件事总是能解决的。您也知道,明道长既然说了,那只怕是假不了……”赵瑞赔笑。
“这……明道长自然是道法高深了,只是这件事,韩家着实冤枉啊!可是如今那孽障不见人影,哎,这可叫老夫怎么办好啊!”韩成叹气摆手,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进了府。
赵瑞面上丝毫不见变化。
韩家是什么样子,临京城里接近皇权的人都是能感受到的。
就算是以前感受的不确切,如今也都明白了。
赵瑞根本不信韩成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只能说是他动作慢了一步,韩佩齐跑了。
“传话给飞刃将军,就说我这里没找到人。重瞳子不可懈怠,是一定要找到的。”
下面的参将应了一句,就去报信了。
事实上,飞刃也没截住人。
韩家毕竟经营了多年,要造反是不成,可是要送几个人出城去,却还是能做到的。
于是昨夜里,韩佩齐就与他的妾室儿子以及几个侍卫分批逃出去了。
直奔利州。
有的时候,坏事到了底,好事就该来了。
所谓否极泰来,便是这个道理。
对你宁芝和裴珩来说,都是一样的。尤其是宁芝,几乎经历了严冬之后,终于听见了冰雪融化的声音。
张固就是这时候被找到的。
被带到了左洲的张固,其实已经是个半废人了。
跪在大帐里见着宁芝的时候,宁芝轻轻皱眉。
“起来坐着说话吧。”宁芝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人,觉得很是不舒服。
张固谢过宁芝,起身坐在凳子上:“小人是不该坐下的,只是小人这身子骨不成。”
“没关系,我请你来,是要你帮我,不是叫你跪我。”宁芝看他。
坐在她对面的人,其实还不足三十。
可惜看起来,却像是五十岁的老头子一样。
佝偻着背,脸上两道刀疤,看得出原本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左腿诡异的扭曲,走路需要拐杖,看着似乎腰也不好。
手指很粗,是常年劳作的那种粗。
据说他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山里。
“你叫张固么?”宁芝问。
“小人张固!是张奶娘之子,是……是皇孙裴珩的奶兄。”说这话的时候,张固咬着牙,眼神里是刻骨的仇恨。
“如何证明?”宁芝问。
她是信了,可是不能光是她信了啊。
“从小到大的生活,小人知道他身上的所有特征。知道他所有的事。”张固咬牙。
“你是被他弄成这样的?”宁芝皱眉。
“是!是!是他!”张固说着,又跪下来:“小人如此,小人都认了!可他万不该杀了我娘!那是养了他十几年的人啊!他也下得去手!”
张固眼泪涌出来,将过去那些惨痛的事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浑身抖着。
“我……我怀疑他害了我娘,可惜没证据,继父李捕头也帮着他。我只能暂时忍着找证据。可他怕我坏了他的事,就对我下了杀手。将我丢进河里的时候,我还有一口气,他大约是以为我死了。我虽然没死,可因为伤口被浸泡久了,也彻底废了。这些年,我先是找不到他,后来就听说他成了皇孙,风风光光!可我娘的命!那是他的奶娘,是当他亲子一般养大的人。”
“因为他身份特殊,小时候我娘有一口吃的,都先给他!哪怕我们娘俩都饿肚子,也要叫他吃饱吃好。怕辱没了他的出身,小小年纪就送他读书识字,穿戴也从不敢苛责。”
“十几年啊,谁知道,竟是养大了一头豺狼!”张固哭的十分难看,他本就毁容了,这会子悲痛起来,哪里能好看?
可他说的这些,叫听着的人哪里还顾得上好看难看?
简直是震惊不已!
“后来我听说有人打听他的事,我一时不敢露面,怕是他自己打听看看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么。毕竟李捕头也是死的不清楚。只怕要是他下手。直到姑娘您的人来打听,我才渐渐露面。”
一开始也是试探,后来才敢说了真实身份的。
“你要是没有说假话,那裴霖可真是个畜生了。”宁芝眉头死死的皱着:“这只怕是说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第360章 养胖好
“小人已经是这幅模样了,绝不会撒谎。只要姑娘信了,叫张固立刻去死都好!只求……只求给我娘一个公道吧。我娘当年从塔族人手里将他救出来,受尽磨难……险些死在塔族人手里……光是这份恩情,他不该涌泉相报么?何况是养了他十几年,视如己出啊……”
“可是他……他……这样的人,做了皇孙,不是害人么?”
“是啊,你说的是。是害人啊。差点,还叫他做成大事了。”宁芝坐回去:“放心吧,既然我找了你来,就是为了这些事。还是那句话,你说的不假的话,我自有计较。”
张固是个明白人,这会子也知道不纠缠,就应了是要爬起来。
可身子残破,实在是不好起来。
连翘忙扶了一把:“起来吧。”
“不敢有劳姑娘,小人脏的很。”
“都一样是人,起来吧。”连翘是个古道热肠的,自然是不嫌弃。
扶着他起身,张固再三谢过,这才出去了。
“姑娘,这是真的么?”连翘看着一瘸一拐走了的张固走远了,才问道。
“不知道。”宁芝叹气:“这世间,什么人都有,但是……”
这样丧心病狂的,也是不多见。
“要是真的,那皇孙他……可真该死了!”连翘咬牙。
“派人查吧,就算是张固说谎,裴霖也也不可能杀了一整个镇子的人。总能问出来的。一个漂亮寡妇,带着两个儿子,还有银子送去读书。后来再嫁一个捕头,应该不难查。到时候就知道了。”
“是。”连翘应了,就出去找劲武卫的人去了。
等裴珩回来,宁芝就指了一下半夏:“你跟殿下说吧,说的清楚一点。”
半夏哎了一下,就把白天张固的事重复了一遍。
裴珩听着就皱眉了,等听完了问:“属实?”
“八成属实,我叫人去查了。”宁芝冷笑:“裴氏的人,都是善良的,如今算是出来个狠毒的货色。”
“这要是属实,是一个狠毒能说完的?”裴珩对裴霖天然厌恶,第一面就觉得他很不是个东西。
如今再听这些,下意识的就信了一半。
“我有个想法。”宁芝看着裴珩,轻轻叩着桌面。
“说吧。”裴珩应。
宁芝就摆手,叫帐子里人都出去:“你们门口守着就好了。”
半夏和麦冬应了都出去了。
“我本意,是想找裴霖的弱点或者是过往的一些不好的事的。”宁芝解释。
“这不是找到了么?”裴珩点头。
“不,这件事太大了。”宁芝轻轻摇头:“这件事能说么?说出去,皇室的脸面怎么办?叫皇室的威仪怎么办?”
皇室如今是最弱势的时候了,太子过世,皇帝老迈,宸王虽然厉害,毕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
再说出一个狠辣的连自己的养母兄弟都杀了的皇孙来。叫天下人怎么看呢?
难道大家不会想裴家都是这样的人?
如今已经是群雄割据了,如果天下人对裴家失望了,不是叫别人得了好处么?
“芝芝……”裴珩有一瞬间没说话。
他忽然发现,他没想这么深……
“所以,我有个想法。”宁芝继续抠桌子。
却被裴珩将手拉住:“别伤了指甲。”
“唔,所以是喜欢我喜欢的连指甲都喜欢了么?”宁芝笑。
裴珩不回答这话,只是也没松手。
“好吧,好吧!”宁芝也跟着笑:“裴霖在利州,如果没错的话,下一部韩佩齐也得去。我想,不如叫他们两家反目如何?”
“这件事既然我知道了,就算是不能曝光,也不能就这么压下去。不如与裴霖做个交易吧。只要他肯告发韩家,就叫他回京继续做皇孙。只是以后只有荣华富贵,没有权柄。”
“只怕他不肯啊。”裴珩皱眉。
“不肯的话,就叫陛下下旨,定他一个冒认皇室子弟的罪名吧。虽然认错了自家子孙也丢人,总归比认回来个畜生好些吧?他是从底层上来的,比起做百姓,没有权势却有富贵的皇孙不好么?我觉得,他会同意的。”宁芝笃定的看着裴珩,自信满满。
“韩佩齐已经离京,我们并不知他有多少势力。但是必须清楚了韩家。只要临京城在我们手里就好。我们总要将后方掌控在手里。如今就是机会。”宁芝道。
“既然你说这样做,就这样做吧。只是,除了韩家,韩佩齐要是活着也是后患无穷。”裴珩将宁芝拉进了怀里抱住道。
“没了裴霖这个傀儡,他想做什么,就得自己出头了。他的名声已经毁了大半,如今再想用重瞳子的名义做什么,想必也没有原来那么方便了。何况只要韩家没了,他基业只怕也毁了大半。就算他能在利州做什么,终归比在临京做什么好吧?”
毕竟利州不是什么好地方,西北干旱,不是个富裕地方啊。
“我不得不说,这些事上,我当真不如你。”裴珩笑了笑,看着宁芝:“按你说的做吧。”
“我们家殿下走的是光明正大的路子嘛,没关系,坏事我做。反正你记着我的好就是了。”宁芝笑着抬头亲了裴珩一下。
“不是坏事。不要多想。”裴珩摸摸她的脸:“辛苦你了。”
“不辛苦。与人斗其乐无穷么。”宁芝笑着起身:“不辛苦是不辛苦,饿了是真的。要吃饭了。”
裴珩点头。
渐渐看着丫头好起来了,胃口也好了,睡得也好了。
他也安心多了。至于他,虽然依旧为了大哥的过世难受,可是男人与女人的难受总是不一样的。
何况,大晋的担子都在他身上,由不得他只顾着难受。渐渐的也就忘记难受了。
吃饭的时候,裴珩还是盯着宁芝喝了一碗药粥。
这是苗先生给安排的,是叫宁芝补身子的。她这半年多,着实亏着了。苗先生不放心。又不想叫她总是喝药,故而叫她食补个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