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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真让宋玉死了,怕是麻烦,那毕竟是永昌侯唯一的儿子,而不说永昌侯在朝中的地位,到底是太子的亲舅舅。
云初突然偏头看着景元桀,那眸光纯粹而认真,似乎有担忧,又似乎在等他开口。
景元桀接受到云初的注视,微微偏头看着她,虽还是那般的高冷覆雪霜,可是到底,眸子里难得的温柔,云初看得见。
“你可知道,宋玉死了,会有多大麻烦,永昌侯再如何,也是你的亲舅舅,宋玉也是你的表弟,再如何不济,也是你舅舅的唯一儿子,你如此做,当真就不怕永昌侯来个鱼死网破,哭闹京城?”一旁皇后此时此刻显然想得深,厉声的看着景元桀。
可是景元桀依旧没说话,只是眸光冰冷的看着皇后,云初觉得,那不是看母亲的目光,倒像是在看一个近乎残忍的陌生人。
自古皇宫多秘辛,皇家无亲情,可是,数载史记,多少经纬,云初觉得,她阅历再多,却从没看透过皇后和太子之间这种母子关系。
到底这其中……云初心中突然漫起一丝心疼,到底是怎么样的教育方式,才导至景元桀这种冰冷的性子,更与皇后的关系如此……
正因为如此,当她隐隐猜到宋玉之事,可能是皇后所为时,才早在永昌侯到府,而她进前厅时,便与他商量,不管永昌侯要什么结果,“顺理成章”即可。
而与皇后交手一次,她也多少摸透些皇后,如果当真是她,她定然会迫不及待的来除她,所以她才和景元桀将时间约定得晚了些。
不过,知母莫若子。
或许,景元桀比她更先猜到。
“景元桀,你还是本宫的儿子吗?啊?你如此做,这太子的身份还要不要,宋家虽不是是掌握重兵,倒也是权臣后代,对你的支持,到底也是一股力量,你……”皇后终于震怒,面色都气得发青,然后,又似乎平息了一口气,突然拂袖着转身离开,似乎对景元桀极其失望,又似乎是在心急,接下来如何应对。
“宋玉没死,你的人已经成功暗中将解药送了过去。”这个时候,景元桀突然开口。
皇后怒起的脚步一顿,当即回头看着景元桀,眸光闪了闪,似乎松了一口气,然而,想到什么,整个面色都不太好看。
“没错,宋玉没死,但是,母后,如果宋玉真死了,结果,就是你方才所担心的那般,所以……”
“你在教训我?”皇后声音微沉。
景元桀点头,“儿臣只是在提醒母后,身为一国之母,有些事当做,有些事不当做,你最该是清楚,毒害亲侄这种事情,传出去,只会招人唾弃。”景元桀话落,皇后面色一僵。
不止皇后,一旁云初的面色也沉了沉,又暗了暗。
太子是在……
“你在威胁我?”皇后怒气盛涌,“教训我,又威胁我?”
景元桀却没什么情绪的点点头,“母后可以这样理解。”
“你……”
幽暗牢室外的通道内,月光倾泄下,照在皇后美丽端庄的面上,虽然表情还保持得宜,但是云初可见,皇后现在的面色,足可以冻死一头牛。
而云初看时,皇后也同时看向了她,那目光,云初觉得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她已经能被杀了数千次。
云初知道,景元桀是在为她抱不平,一切都是为她,此时此刻,如果这般情况,换作别人,肯定是尽力解除误会,让她与皇后关系安好,可是在云初看来,在景元桀看来,皇后对她之厌,之恨,已经根深蒂固,采用这种警告威胁的方式,紧定他护她的立场,或许,才能让皇后自此真正的有所忌惮,不再找她麻烦。
云初懂景元桀所想,只是懂了之后,心底无声叹一口气,更为心疼,心疼之余,心中却有一些动摇。
到底,她和太子,对还是不对。
身旁人轻微的情绪变化自然都难逃景元桀的眼睛,景元桀倏然偏头看着云初,却见她就那般平静而了无情绪的站在那里,像是什么都没想,又像是想了许多,让他一下子竟然有些慌,凤眸里光束微微幽深几分。
这时,皇后似乎极力平息了下怒气,看着景元桀,“说吧,我的好太子要让本宫怎么做?”
景元桀姿态淡然,“我只要云初安然无恙,堂而皇之,无毁声名的走出京兆尹府,而且,永昌侯不可寻她麻烦。”景元桀说出自己所要的结果。
皇后冷笑一声,“……好。”话落,便转身离开,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下,不过一瞬,还是让一旁公公搀扶着向前走去。
“不得了了,这下皇后恨死我了,估计心里将我骂了数百遍,什么狐狸精啊,不知所谓啊……”见得皇后走远,云初这才轻声摇摇头。
景元桀这才认真的凝视着云初,目光一瞬温柔下来,“经此一事,以后行事,她必有忌惮。”
“到底是你母后……”云初叹了一口气,面色也有些复杂。
“她不配。”景元桀却道,说这句话时,虽一惯的冰冷,可是声线中那淡淡的伤,云初听出来,眸光轻转了转,想起什么道,“宋玉的毒解了,永昌侯就真没对皇后生疑?”
景元桀突然抬手抚了云初的头,然后在云初猝不及防中将她拥入怀中,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不会,普天之下,若说谁最相信皇后,那便是永昌侯。”
“就像是三皇子崇拜你一样?”云初任景元桀抱着,声音轻轻。
景元桀轻嗅着云初发间的青香,轻轻点头。
“三皇子不如表面上那般讨厌老安王妃。”云初又道。
“他的命是老安王妃捡回来的。”景元桀又将云初抱得紧了紧,觉得她真的好小,肩膀明明那般纤细,可是一频一笑,却好似能携动风云,更能抵住万变的苍穹。
云初感受到景元桀自气息深处那缱绻的不舍与担忧,这才也反手抱住景元桀,声音轻了轻,“景元桀,你说,在牢房里接吻怎么样?”
“嗯?”靠在云初肩膀上的景元桀只是来得及疑惑的嗯了声,身子便被云初突然推开,然后,柔软芳香的唇便覆了下来。
天地之间似乎变美丽,月光清辉似乎变温柔。
景元桀紧紧拥住云初,天知道,他有多渴望这张柔软的唇,可是……
吻浅欲深,云初刚想要撬开景元桀的牙关,却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自己便被壁咚在了一旁的墙壁上,而面前的人,头低下,唇覆下。
越是冰冷的人,一旦喜欢了,便是深不可拔不舍,一旦爱了,便是千山万水也挡不住的执着,这一瞬,云初脑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一句话,便是唇齿相依。
如果上一次的吻是温柔和风如细雨,那此时此刻,唇瓣相依,紧实相密,温柔中更带着霸道的占有。
碧波柔湖面,垂柳荡水影,似飘云端,又落花海。
景元桀轻而重的描绘着面前那美好的唇形,属于她的每一丝都是如此的美好,空气中,清香,发香,阵阵交缠,冷冰冰的牢房,似乎一霎也成天堂。
两相人影相拥,描绘出相偕背影。
“唔唔……”好半响,云初抬起小手努力去推景元桀,这厮的吻技太好,真是聪明的人什么都会,换气如此自如,可是她都要断气了。
感受到云初的动作,景元桀这才退开身子,双眸里情愫涌动,深深的如落在云初身上般,注视着她如玉的小脸上一坨红晕,一瞬心湖似碧波柔过,滚烫熨贴,而心痛。
“我说,景元桀,照你这吻法,你是舒坦了,我要累死,说不定会成为大晋第一个被吻断气的人。”
“不会。”看着云初含羞又带怒的小脸,景元桀收起心底深处那一丝痛,面上竟徐徐展开笑意。
云初看得一呆,这人本就美得人神共愤了,不笑时还好,看着冰冷如雪,这一笑,简直就是春暖花开有没有,连季舒轩的温润如玉这一瞬在他的笑容面前都失色几分。
不过……
云初一个唇瓣轻微一怒,“怎么不会呢?我看极有可能。”
“不会,你很顽强。”景元桀又道,话语中噙着丝丝笑意。
云初却纳闷了,顽强?
这世上有谁会在这般时候形容自己女朋友顽强的?不是该哄着她,甜言蜜语砸死她?当然,让景元桀说甜言蜜语……希望太渺茫。
不过,他到底从哪里得出这顽强的结论?
好奇大于欣赏美色,云初当即开口,“何以见得?”
“挨了二十大板,在伤口上敲打都不醒的人……”景元桀道,然而,说到此处声音顿了顿,然后在云初微微疑惑的眼神中继续道,“当算顽强。”
“景元桀。”云初闻言,此时此刻却笑得异常灿烂,双手还主动勾上了景元桀的脖子,声音软糯,“能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当算顽强。”景元桀眼底光色微闪。
云初微笑,依旧明亮,“不,前面一句。”
景元桀后退,精致如玉的面容上,眼底难得的闪过一丝心虚,还以手掩了掩唇,“时间不早了,母后想必已将此中处理好,我们出去吧。”
“出去?”云初下一瞬,却陡然一把揪起景元节的衣襟,“出个毛?我就说我不是多想吧,原来我挨了二十大板那晚上,你这丫的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的偷看不说,还动手,你怎么不上天。”
景元桀看着云初那似利牙的小虑发怒的模样,暗道自己失策,而远远的暗处,路十和路十一两人对视一眼,眼眼交流。
“太子是不是傻?”
“太子腹内经纬,天纵奇才,运筹帷幄,不傻,可是自从遇到云初小姐之后,似乎……”
“如此重要的事情,我们都一直遮着掩着,太子却主动投诚了。”
“哎……”
路十叹口气,摇摇头,他开始考虑以后更要加倍讨好云初小姐才行。
而此时此刻,景元桀在云初怒然的眼神凌视中,却是悠悠淡淡道,“云楚……”
“云楚怎么了?”景元桀两个字,瞬间吸引开云初的注意力。
景元桀眸光落在云初拔拉他衣襟的手上,云初领会,当下松开手,急急地看着他,“你丫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景元桀面色黑了黑,理了理衣襟,“云楚应该已经在京兆尹府外等候。”
“什么,这大晚上的,万一染了风寒肿么办。”云初话落,便先景元桀一步向外走去。
看着云初这跑得无牵无挂的样子,景元桀的面色又黑了黑,他,这是被冷落了?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的脚。
云楚,比他还重要?
景元桀目光闪了闪,云楚,云楚……
而暗处,路十看一眼路十一,“太子还是能治住云初小姐的,不过……”
“不过,太子好像有些失落。”路十一一本正经道。
路十点头,不再说话。
而景元桀又在原处站在半响,似乎打量了一下四周,倾刻间,路十与路十一便出现在他身后,“禀太子,方才查探过,四周并无异常。”
景元桀闻言,点点头,幸好。
云初走出牢房,看着天空中一片星星如彩带挂了一空,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这才对着暗处招了招手。
顿时,空气中秋兰现身,“小姐。”看上去,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