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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京兆尹点头,没有阻止,只是,看着云初离开的背影,总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抬头看看天,明明天气极好,可就是觉得好似天际处有暗云相压而来。
……
闹市街巷,一如既往的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茶楼酒肆,文人学者,吟诗相对,轻谈时事。
“唉,你看最近事情这般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谁知道啊,我家弟弟在守城门,听说南延君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这既不是中毒,又不是生命,难道还能是老天爷……”
“诶,我说,你注意着点儿……”
“也是啊,昨儿个夜里,尚书府公子还杀了人,云三小姐也牵涉其中……”
“这些世家公子小姐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这事啊,其实都小事。”
一群人正交相谈着,突然一道声音给插了进来,原本正在喝茶轻谈的众人当即朝其看去,却见是一位粗布衣衫的老人。
老人此时走了过来,先要了一杯茶。
“这位老兄,你方才话里是什么意思?”而这时,另一年纪比这位老人小一些的人走了过来,看看四周,对着老人轻声道。
到底这是谈的时事,他们也知道有所顾忌。
那老人闻言,这才放下茶杯随即一叹,“你们还不知道吗,我也是才收到消息,在南延和大晋之国的相交处,昨夜竟然出现了幽然鬼火。”
“什么?”闻言,众人顿时大惊,大惊之后又来了兴致,当即向着老人围了过来,“鬼火?当真。”
“老夫我可不虚言。”那老人摆手,一幅这就是事实的模样,更引得众人好奇心趋之,纷纷涌了来,将老人围得密不透风。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听说空中突飘鬼火,四处游荡,众人都当是神灵显灵指示呢。”这时那老人又道。
“来,你细细说来。”
“……”
而此时,远处,坐在马车里的云初听着坊间的议论,轻蹙了下眉宇。
“小姐,怎么会无故出现鬼火,还是南延和大晋的相交处,这……”一旁知香倒是紧张了一大把,如此节骨眼上……
云初却没什么表情,声音极淡,“这是皇上和太子操心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就管好眼前吧。”
闻言,知香点点头,然后,下一秒,知香却突然眼一闭,就这样软软的靠倒在了车壁旁。
云初见此,面色一变,正要做什么,却见空气中一道轻微的声音急速传来,直朝眉心,云初当即偏头,然后,就在她偏头之际,所有声音似乎突然都消失,再然后,云初回神,却见马车内,一张折叠得极精巧,只有手指长宽的纸条飘然落下。
云初看着,却是没有抬手去接,而是看着那绝纸条心惊,没有以任何东西捆绑,就这样飘来,而且,如果方才不是她闪得快,必将脸划伤,可见对方内力……不能小觑。
而此时,马车窗幄一角飞起,阳光透入,余光一瞟马车外,人群熙攘,不见一丝异样。
思绪打量不过一瞬,云初收回目光,抬手,将已经落在一旁的纸条捡起。
马车依然在缓慢的行走,车夫的技术很好,避开行人之时,似乎还将所有嘈杂声也一同避开了去。
马车内,云初将纸条里的内容收进眼底,须臾,眼眸轻合,再睁开时眼底一霎光寒划过。
“小姐,前面就是云王府了,我们现在是就回府吗?”这时候,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云初闻言,没做声,而是看向一旁还安睡着的知香。
知香并没有事,只是方才那一瞬被人点住了睡穴而已。
而马车外面,车夫半响没听到云初的吩咐,又再问,“小姐,是回府吗?”
“回府。”云初道。
马车外一静,明显的车夫气息轻微一窒,连带着,马车也慢了几分。
“是不是很意外。”而这时,马车内再传来云初的声音,车夫当下一愣,“小姐……什么意……”然而车夫话还没完,便突然被一股大力一抓,天旋地转间,容不得他有半点闪躲,再睁眼时,已经到了马车内,而自己的脖子被人卡住,面前,是云初清寒极沉的脸。
“小……小姐……”
“你全家才小姐。”云初直接打断车夫的话,然后一只手顺势在车夫面上一掀,顿时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接起,露出一张陌生男子的脸。
男子一惊,正想再说什么,可是云初已经直接一用力,然后,只听“咔嚓”一声,那车夫当场便闭眼气绝。
再然后,云初看也不看此人,衣袖直接一挥,帘幕一起,云初手再一抛,顿时,那车夫便被这样扔了出去。
用力极大,抛得极远,然而,并没有听到身体落地的声音,显然,是被人给接住了。
“小姐,为什么不再问问?”而这时马车一旁想起声音,是暗卫,早在方才云初将假冒的车夫抓紧马车时,便出现稳住了马车的同时,还将马车转进了僻静的巷子,此时看着云初前后不过极短时间的动作,很是疑惑。
既然抓进车里,就该是要审,既然要审,为何又杀了,如此干净果决,不拖泥带水不留后路……所以,暗卫看了看远处,忍不住疑惑出声。
云初此时已经自马车里拿出手帕将手擦干净,回答暗卫,“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那暗卫闻言,目光闪动。若有所思,却见云初已经放下了车帘,声音却更清冷的传了出来“所以,就要对敌人残忍。”
暗卫心头微动,当即看向四周,然而,什么也没有。
而,马车内,云初已经伸手在知香身上一点。
“这……啊,小姐你没事吧。”知香一睁开眼睛只懵了几瞬忙紧张的看着云初。
云初看着知香的模样,轻而一笑,“没事,只是发生一点意外。”话落,云初对着车外吩咐,“走吧,去太子府。”
长巷寂静,似有风浮过,又似乎没有。
……
太子府邸虽然门禁森严,未经过通报不能入内,但是云初却是很干脆的走了进去。
前院里,上次拦阻她的府卫统领看了云初一眼,姿态恭敬间目光却是朝府邸深处看。
“别看了,再看,我要进去,还是会闯。”云初道,那人面色轻微恍了恍,却是低下了头。
而院子外面,路十显然是收到消息云初来了,忙跑了出来,看着云初,面上不知道
该说是欣喜还是高兴。
“云初小姐好。”路十打着招呼都是满脸的笑意洋洋。
“交给你照顾了。”云初却是将身后知香一推,推向了路十。
知香刚想说什么,却见云初已经朝她点头,“我和太子有重要事情说。”
看着云初这办轻然温笑的样子,知香心头也是一松,她就知道小姐对太子……
“知香如果出什么事,我就唯你是问。”云初又对着路十威胁似警告的一句这才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景元桀此时正站在花园里,远远便看到外面那抹万紫千红一眼独到的纤细,面色没有动,但是,负在身后的双手却是极其轻微的紧了紧。
紧张。
即使天塌而不动然的太子景元桀,此时看着那抹越来越近的身影竟然紧张,胸腔,似乎也快速的跳动,明明不过一日不见,竟然,如此……
“景元桀。”而这时,云初已经走进芬香清雅的庭院,一瞬不瞬的看着景元桀,一如往常般的轻唤。
景元桀没应,也没动,他以为她不会再来,也以为她不会……
“还可以这样唤你吗?”然而云初却又道,依然带着笑,可是那双明亮的曾在景元桀面前露出温软的眸子里却无丝毫笑意。
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景元桀倏然的,面色轻微一沉,原本就冰冷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一瞬更似千年寒冰,冻得人直发抖。
然而,云初没抖,只是开口,“我知道太子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断然不会更改,既然你自以为已经为我选择了更好的路,云初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礼尚往来,我此次前来,也给太子做个决定。”
景元桀看着云初看她笑颜如花却生冷疏离的模样,心微微一抽,良久,薄唇轻启,“什么决定?”不过四个字,却像是自肺腑间生生挤出来的。
云初偏了偏头,眉目冷清,“我知道,范氏并没有真的与外敌巫蛊往来,与其将其雪藏,不如光明正大,于你而言,更有助力。”
云初说话直接,目的明确,话声落,也不带景元桀开口,便转身欲走。
“你特地来就说这个?”身后,景元桀开口,云初转身,如看陌生人般的看着景元桀,“难道太子还担心我云初来找你麻烦。”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一股子轻笑之意,好似在谈天说笑。
景元桀面色骤然一沉,他以前很喜欢看云初轻扬的笑脸,看她在他面前千般万变的表情,可是现在,此时,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这样的笑意,这样似乎天地之间万物生花,却只对他冷然的笑意,眸光一沉,突然一步上前,就要去抓云初的胳膊……
“云初的的眼疼恍惚还没好。”然而就在太子要碰触到云初胳膊时,云初开口,景元桀动作在空气中一顿,流光暗纹的衣袖间,雪白而筋骨分明的手就这样保持着欲以伸向云初的动作。
清风徐来,空气中似乎都是太子身上那种清雅似雪子松香的味道。
然后,空气中,那只手,缓缓收回,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缓缓的,似乎划破空气的,收回。
云初看着那只收回的手,不置可否,只是,眼眸到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为何要恢复范氏的声誉?”景元桀站着,姿态高傲如霜雪,也仿佛方才那突然的伸手不过梦幻一场。
云初轻撇嘴,显然,对太子这幅样子见怪不怪又极为嫌弃,“权衡利弊而已,我是大晋子民,自然为大晋未来着想,如今,名华府帝师被毁,你就算新培育势力,也断不可能如此之快,忠勇侯府到底听命于谁你也自知,朝臣对你俯首拥护,可是有些事情,却并不是他们能做的,所以,范氏很合适。”云初一字一句,轻扬洒洒,似温风里的细雨簌簌而来。
景元桀却盯着云初,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底。
“当然,这不过是我的单方面建议,你可以不予以采纳。”云初又道,然后,再看了眼景元桀,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你走得可真是干脆。”然而,这次景元桀出声,出声之时,人却以极快的速度上前,直接将云初拥进了怀中。
突然而让人猝不及防的动作,让云初被紧紧的固在景元桀的怀里,动弹不得。
不过,云初也没动,好像就像是已经猜到景元桀会这般做似的,身体都未轻轻颤动一分,声音更是清冷无波澜,“太子既然想让云初活得平静,又为何这般。”
“云初。”景元桀从后面抱住云初,将头抵在云初小小的雪白的温热的颈项,极其温柔亲密的姿势,只是,景元桀的语气并不如他姿势这般温柔,只唤一句云初,当下,又将头抬起,毫不恋舍的放开云初,“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云初眼底光色一动,唇角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