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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口?”云花月摇摇头,“不需要,她是知道,可是却没知道得这般深透,只是……”云花月面色一瞬凉薄,“这世,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从来,只会浪费空气。”极其无情的话,自云花月嘴里说出来,连一贯心底其实最是无情的云初也不禁听得蹙了眉梢。
“是不是觉得这话特别熟悉?”云花月却突然亮光灼灼的看着云初,好似在与她寻常聊天般。
云初没答,云花月又睜底光色一收,若有所思道,“你知道吗,这句话,当年,还是你教我的。”
“前世里,到底发生什么,让你如此冷心冷血,连亲生母亲都可以如此毫不留情的杀掉。”云初这一瞬的目光比这晨露还要冰凉。
“我杀了她,不是也为你解除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吗?”云花月却道,听得云初的眉峰又是一冷。
云花月瞧着云初,似乎想到什么,眸光突然柔和几分,“其实,你以前真的教了我好多,让我对这世间充满了希望,也给了我所以希望,可是在我最感激你的时候,在我觉得,这世间一切的人都会对我好时,在我……最后,你却亲手送我上黄泉,亲手毁掉……”云花月说到此处,一贯温静美丽的面上,竟露出一丝狰狞,“对,毁掉,是你亲手毁掉,你亲手毁掉了我,亲手毁掉了你……亲手打磨的我。”云花月的声音说到最后更可谓激动,连手掌压在桌子上被碎片划伤流出鲜红的血也不自知。
云初看着云花月因为恨而激动的模样,却反而松开眉心,更是又拿起茶不,饮茶,轻问,“那,我为何要毁掉你。”
云花月这下却没答,看着云初如此此淡定喝茶的模样,突然一笑,“你还是这般从容自若的模样,即使万军将你包围,即使天塌地陷,你依然可以纹丝不动,处变不惊。”
“谢谢夸奖。”云初笑。
云花月这一瞬,面上却是难看对极,细累的盯着云初,脑中猛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难道……你千方百计将计就计,不惜毁自己声名,不惜假意与太子解除婚约,就只是为了试探出我?”云花月表示很不相信,同时的,眼底却又光芒正盛,那种光芒很强烈,不像愤怒,不像可笑,竟像是兴奋。
云初喝茶的动作轻微一顿,随后,唇瓣轻启,“你没那么重要。”
“不是?”
云初凝视着云花月,摇摇头,“不是,不是试探你,不是假意,是真的解除婚约。”
“是吗?”听到云初这样说,云花月突然呵呵的笑出声来,看着云初,“所以,你还是正视到我的威胁了?才弄出这般一出。”
云初看着云花月,面色微冷,“我说过了,你没有那么重要。”
“不管如何,到底你如今声名大跌,又与太子婚约解除,就是我最想看到的。”
“如你所说,那我真是很好奇一个问题,还请你不吝赐教。”
“请问。”云花月这一瞬竟学着云初的表情,比她还淡定。
云初眸光轻微一晃,然后道,“不管是过去的云花月还是现在的云花月与要李才当真是没有任何交集,为何,你却这般恨他,恨至想毁他名声还不够,竟还想让他死。”
云花月听到这里,不理会手掌上的血迹,却突然双手托起了腮,一双眸光晶亮的看着云初,“云初,你这般聪明,既然能猜到我是重生而来,却没猜到这个吗。”然后,看着云初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面上笑意盛开,竟然还好心情的起身,“我就是想看到万事了然于心的云初露出这种疑惑的表情。”话落,又看了眼院子外的的几名护卫,“这般久了,你今夜作了此局,请我入瓮,竟然真的没有通知父亲。”
“等知道我疑惑的,自然就会通知父亲了。”云初却淡淡道,然后,突然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云花月,“不过呢,我竟然无意中得到了这个东西,不知道你认不识得呢。”
闻言,云花月这才侧身,只不过,在看到那小册子那一瞬,面上笑意倾刻一退,整个瞳孔都突然放大,其震骇之色终于突破一切虚伪掩饰的外壳,不加掩饰的显现,终于有些慌的看着云初,“你从何得来此物?”
“哦。”云初很漫不经心的摊了摊手,“无意中在李才的屋子旮旯角落里找到的。”
“你……”云花月看着云初,却见云初突然起身,晨曦微光洒落,一瞬笔直如撑于穹苍的碧树,带着浅和的笑容看着她,眉目间,都是无人可以猜到的灵透,一袭淡色衣裳,更衬其优雅如兰,明亮赛星,而其如珠贝的鼻翼下,嫣红而完美的唇瓣轻启,讥讽十足,“画得不错,可惜功力不够。”
云花月身子抖索一下,退后一步,若不是背后有窗户抵着,只怕都要摔倒下去,唇瓣声音有些发颤,“不可能,我早就查了所有,毁了所有,你怎么可能……竟然……”
“你这般恨李才,而李才身为户部尚书嫡子,自来洁身自好,为人谦和有礼,当真不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之人,可是你对他的恨……”云初却突然一叹,“而李才从出生到今,身上可说的唯一的污点,就是在几年前,他拒绝了一位体弱多病却一心向他表白的女子,而那夜大雨,女子哭着,奔跑着,最后,便病了……病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云初说到这,语声一顿,然后看着云花月,“方才,我说你是魂魄重生,但是还有点,我忘了说了,你却并不是云花月……”
“你……”云花月浑身一软,似乎一个自认为掩藏得极深的秘密就要被人揭穿似的,然后直接朝着方才的凳子上颓然坐下去,只是,一双美丽的眼眸,还是看着云初,面色,一瞬煞白。
云初却比以往的时候都要慢条斯理,“所以,你说,我是该唤你一声花月妹妹,还是说……”云初唇锋一冷,眼底笑意微微,“还是说称一声,三小姐,忠勇将军府,明三小姐。”
云初话一落,云花月彻底的面色一败瞳孔都失了焦距,仿佛生命也到了尽头般,煞白的小脸上更是白如宣纸,手指不自觉的握紧,将那本小册子都紧到起皱,紧到青筋泛起,一双失去光色的眸子还不忘冷冷的看着云初。
“我就是觉得奇怪,忠勇将军府明三小姐在生前虽是庶女,可是因着自幼聪明,虽体弱多病却颇得忠勇将军和其夫人之喜,三小姐死不过一年,你与其偶然结识也不过几月而已,而且,关系并不多少熟络,却为何对忠勇将军府如此照顾亲近,还对忠勇将军府如此了解,而你虽然行事小心谨慎,却也是在三小姐死后才发生变化,更巧的是,三小姐死时,正好是你落湖之时,时间,刚刚好。”云初声音清浅似清乐般在屋内幽幽的响起,却说着让人只一想想便毛骨悚然的事实。
云花月浑身轻颤着没有说话,震憾到极致,反而没了任何表情。
“这些都是当年你恋极李才而画的插图吧。”云初不理会云花月这一刻被她揭穿的怨恨与呆滞继续道。
云花月面色一白再白,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好久,好久,看着云初,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般如被灌了铅的深沉,“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那现在你想如何做?”
“可我并不知道你为何这般恨我。”云初坦言。
“我不会告诉你。”
“我也从来没多少耐心。”云初闻言,也很无所谓的起身,“与一个死人计较,向来只是折腾时间,你既然自认为这般了解我,当该知道我会如何选择。”云初说话间,对着院子里的律严招手,“将三小姐和和秀侧妃处理好。”话落,没有半丝停留便向屋外走去。
而屋内,云花月却在这时眸光一冷,随即笑意出声,“呵呵呵呵……”明明文静细柔这人,此时这般冷声笑出来,让人心中顿觉不悦。
“云初,你就这样处理我了。”同时的,云花月笑声又止住,看着云初。
云初停住脚步,心底顿生不好之感,转回头看着云花月,却听其早退了方才的震惊讶异之色,唇角尽是意冷意,“云初,我既然能重生一世,你也说我那么了解你,你当就觉得我会如此甘愿束手待毙。”云花月却在这时冷笑起来,眸光一退之前的颓暗,“你确实让我意外,太意外,可是没有三两三,哪敢上黄山,我重生这一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武功,所以,很多事还是不能做得尽如人意,十足十美,但是,掌控人心,察颜观色,识人于清,借着上一世你的教诲,我却是做得一样不差。”
“你什么意思?”云初皱眉。
“既然能前前后后做这般多,我,又如何不会有准备呢,走一步,看三步,云初……”云花月开口,笑意绝然,“不是只有你会的。”说话间,云花月已经对着暗处拍手,当即,一道纤细的女子身影自院子一角一步一步,缓缓走了出来,看着云花月,又看着云初,将头垂得极低。
云初看着女子,面色一沉,几乎是咬着牙开口,“月牙,你,好样的。”
女子没开口,只是上前几步,站在了云花月的身边,其用意,不言而喻。
“你做了什么?”云初当下看着云花月。
云花月这才自屋内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出来,“也没做什么,就只是在云楚的身上下了点东西,如果我先死了,他也会早点命归黄泉而已。”
云初面色骤然一沉,下一瞬,众人还未看清,便见云初已经掐住了云花月的脖颈,声寒霜冷,“解药。”
“你杀了我就永远不会有解药。”云花月即使此时被云初掐着脖颈,面色一瞬胀得通红,伋然咬着牙齿讽笑着,将一句话说得完整。
云初手再一紧,“你竟然对云楚下毒,你怎么不冲着我来,你既然这般恨我,自认为了解了,也心知我心冷血冷,以云楚来作威胁,是不是太过了。”
云花月却冷笑,到底是被云初掐得有些猛了,声音断断续续,“不止是……威胁你……而且……我也……恨……恨……云楚……凡是对你……好的……我都恨……都……恨……”
“他没有半点对不起云花月,也没半点对不起忠勇将军府明三小姐。”云初手再一紧,面色沉冷。
“咳……咳……”云花月受不住,终于轻咳起来。
一旁,律严见此当即上前一步,面色焦急的看着云初,“小姐,你若是掐死她,就拿不出解药了。”
云初闻言,眉心一动,这才轻微一松手,将云花月用力往后一掼,“你到底是有多恨这世界,才如此丧心病狂。”
“咳咳咳……”云花月坐在地上,抚着脖子连声轻咳,月牙忙上前一步扶她起来,然后,好半响,云花月终于平顺了一丝气息,这才看着云初,凄然绝绝,“那云初你前世又是有多恨我,才亲手送我而死。”
云初拧眉,一双眸子却死死盯着云花月。
“你知道吗,原本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因为一直体弱多病,没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自卑而怜弱,可是遇到你之后,你处处鼓励我,我才能开始改变,还有……”云花月看着云初,看着那双黑白分明到让人想一眼看进去的眸子,似乎想到过去,神色动容,声音竟也微微哽咽,“其实,前一世,也是你鼓励我,我才向李才剖露心迹,结果,却被他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