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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玉无洛听对面,青月紧了紧手,这才抬头看向玉无洛,有些犹豫道,“玉公子,你说,太子……会和太子妃说吗?”
“你觉得呢?”玉无洛苦笑一声,突然以手抚着胸口轻咳了一声,咳声轻而急,显然是隐忍的痛苦。
青月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只能看着玉无洛,心知他这病是好不了的,又不能帮忙,是以,好不容易待他不咳了,这才开口,“玉公子的意思是太子会说,还是不会说?”
“你难道是担心,她会对你家太子出手吗?”玉无洛轻抚了抚胸口,竟有几分好笑。
青月面以一讪,发虚的缩了缩眸光。
“所以,她方才不让你上马车。”玉无洛又再一语,青月这才有些似解非解的看着玉无洛,“玉公子的意思是,方才太子妃是因为她之前给太子止血,而我表现出来的……”
青月话未完,却见玉无洛已经肯定的点头,当下也失了语,好半响,头低了低,这才有些崇拜而意想不到的道,“说起来,从那时她离开之后,我虽一直待在南齐暗中打探她的消息,却也没想过此生还真的能再遇到她,也没想到,千找万寻,她竟然会在云王府,还是云王府的女儿,云王府一直默默不闻的嫡女,当初从大晋传来消息知道我家太子对云初小姐极其在意之后,我还在想,太子终归是将她,将那个曾经风姿明耀的小女孩给忘了,那样一次灭顶的禁制之后……”青月说到此处,声音顿了顿,再开口时,竟然带着一丝浓重的鼻音,“不过,却真的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就是同一人,云初就是她,就是当年那个她。”
玉无洛面上也在叹意,有些自失的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谁能想到,她就离得那般近。”
“不过……”青月眼神紧了紧,若有所思般道,“我身为属下,虽然并不知晓全情,虽然云初小姐好像并不记得曾经年幼,可是听传言也知云初小姐,太子妃,并不是随意好欺瞒的,再者,之前在南齐皇宫,她不遗余力的用我,我就知道,太子妃,远比传言来得还要……精明。”
玉无洛看着对面的女子,叹意收起,因为方才一阵轻咳而更加雪白的面上也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继续说。”
“方才,南齐太子那个故事,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可是云初小姐丝毫不动容,再有,之前我已经听路十详细说过这一路从周城而来发生的事情,所以,我相信,以太子妃之智就算没有恢复记忆,也并不是一点不怀疑,一点没猜到。”
“然后你认为?”
青月紧了紧手指,“我认为,云初小姐……太子妃已经恢复记忆。”说完最后一句话,青月整个面色都是一白,声音紧了紧却又道,“而我担心,云初小姐的记忆如果受到当年禁制的影响如果不是全部恢复,而若是,她只想起,自己曾经与南齐太子,那……”
“她的雾法已经变得很强大,强大到可以随意幻形。”玉无洛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道,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
青月看看玉无洛,面色却是一暗,“那,玉公子,当年,那个给太子妃下禁制的女人,真的就是,云王妃吗?”
“由此看来,勿庸置疑。”玉无洛说了这一句话之后,目光隔着紧闭的帘幕朝着前方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眸子,自然的靠在车壁上。
青月目光扫量着玉无洛,看着这个玉家的天之娇子,看着这个明明可以做出一番事为,大有前途却因为当年一场变故而命不久矣的出众男子,瞳眸里光芒微微一闪,“子,这般多年,你觉得,你执得吗?”话一落,青月又似乎觉得自己逾矩,立马闭上了嘴。
不过,显然,玉无洛并不生气,闭上的眸子反而睁开,看着青月一笑,“你不用试探我,我对云初好,便自然会爱乌及乌,你家太子既然已经给她最好,我无须插手。”
“……”青月有些心虚的垂下头。
“你与墨月之间的纠缠,此生怕是解不了了,小心为上。”玉无洛忽然扯开了话题。
闻言,青月的面色立马一变,目光也随之一紧,道,“她不过是执作于当年,云王妃毁了罗妖,同时的,也毁了她的希望而已,而如今,她已经是那么喜欢南齐太子,却不肯放下,还将仇恨根深缔固的埋在了心间罢了。”
“但是,当年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和云初,如果不是为了救你和云初,罗妖不会毁,他和班茵的娘并不会死,而她,也不会死了娘,而成了孤儿,也不会从单纯变得诚府。”
“我乃两千多年前的宗氏正义一族圣使的后人,自来忠心,天地可鉴。”青月道正色道。
玉无洛倒是赞同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了,只是,闭眸间,眉心,微微轻蹙。
而此时,景元桀与云初所待的马车里,原本靠着车壁不动的景元桀抬起的手瞬间收起,同时,手又一挥,很明显,用气息将马车整个空间隔离。
呵,后面一辆马车里,玉无洛心底苦笑一声,太子的醋意,着实大。
云初依然看着景元桀,自然知道他方才做了什么,也没有阻止,一脸认真探询的表情,好像就是在等着他的话。
“对,你曾经是南齐人。”景元桀终于开口,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却是黯然的语气。
云初没有意外的点点头。
“但,是我们曾经自以为的你是南齐人。”景元桀却又道。
云初眸光一跳,看着景元桀,拧眉不解,“自以为的南齐人。”
景元桀点点头,“然而最后才知,你并不是南齐人。”
云初面色肃然,却听景元桀不急不缓的道,“如南容凌所说,你曾经……”景元桀凤眸澄澄的看着云初,一字一句,“你曾经帮过他很多,不过两岁的小女孩,却有着大人都不能有的睿智与冷静。”
云初却听得蹙嘏。
然而景元桀的声音又轻缓的继续,“襄派自来神秘,历史悠久至无人知其何时立世而存,更无人知道,襄派里面,曾经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不可捉摸,让它们历经至今,而依然屹立不倒。当初,始祖皇帝建国时,襄派还大有的助益,之后,始祖皇帝便想着留下襄派中人于国效力,同时也是想暗中妄图探进襄派内部,以使其真正的能为我大晋所用。”
“猜到了,就始祖皇帝那连女人都骗的性子,不可能对襄派的存在不耿耿于怀的。”云初点头,毫不意外。
景元桀没有反对,显然也极是赞同,不过,到底是自己的祖先,并没有表现什么,在云初那不以为然的眼神中又道,“但是,襄派当时的大长老也极是聪明,心知自己帮了始祖皇帝,若不入仕必不会让始祖皇帝放心,而他显然也无心朝权仕途,最后便只提了一个并不算大的要求,便离开了。”
云初目光一深,却听景元桀道,“只要大晋每一任帝师出自名华府。”
云初目光再是一深。
“而当年,名华府于大晋建国本就立有大功,始祖皇帝本来就还未想到法子奖励,后又调查,名华府与襄派确实并无往来如此一来,于是乎,算是全了所有。”
“当然全了,既能将名华府收归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又名副其实的给了襄派天大的面子,收纳不到自己羽翼下,至少已经肯定不会成为自己的威胁。”云初接口,不过,话虽说着,却又觉得此中并不是那般简单。
毕竟,曾经听名玲珑说过,关于大晋与名华府那相互制衡,可说,彼强此强,彼弱此弱的关系。
景元桀显然知道云初在想什么,目光深了深,轻轻将云初的手放在掌心中又道,“当然,关于名华府与大晋之后的的背叛与顺从,便无从得知……”景元的嗓音本就低沉,如此不急不徐的说着话儿,在这狭小的空间,让人云初心里莫名的舒服,而景元桀此时说到这里,轻轻一顿,抬起头,又轻抚了抚云初的脸,温柔的嗓音继续,“几百年时间过去,会发生多少变故,而大晋与襄派的关系也随着一代一代的朝权人士更替,襄派的隐世埋名而渐渐生疏……”
云初目光微微一紧,绝对不可能生疏,如果生疏,那眼下如会让大晋皇上对襄派心存忌惮而欲毁之。
“但是,二十多年前,这一代还未嫁给大晋皇上的皇上却无意中认识了襄派这一代的大
长老,而且,二人关系匪浅,于是在皇后嫁给皇上之后,无意的便促进了大晋与襄派关系的再一次和睦走向。”景元桀又道。
云初闻言看向景元桀,她说的是大晋皇后,而并未唤一声母后,可见……
云初突然反手捉住景元桀的手掌,深深的握住,不言语,却是无声的力量。
景元桀眉梢弧起一丝笑意,只是,很快又伴随着他的声音渐渐隐去。
“我之前和你说过,大晋自建朝以来,长子早夭,帝师曾言,长子不能为皇,否则会伤根毁本,但是,二十多年前,我出生时,并没有佛光笼罩,却体质极好,相反,空无出生时佛光普照体质极佳,而皇后不甘心,不甘心……”
云初当然知道皇后担心什么,这一代两个儿子都与以前产生极大的反差,能立太子的偏不能当太子,不能当太子的,却体质极佳,爱情已经被老安王妃夺去,只能将所有希望变态的寄于儿子身上,甚至带到襄派给二人换了命数,无所不用其极,无法不用至毒……
云初眸光闪了闪,眼眶又如当初景元桀第一次和她说般,酸涩。不知是想起了那些可以想象的残酷,还是想起了老安王妃临死时说的疾。
不过……
景元桀凤眸一瞬不移的落在云初身上,声音突然更低沉了些,“襄派大长老曾经有一个徒弟,自来传言,美貌至极,心思狠辣,奇才聪颖,诗华赛仙。”景元桀话锋陡然一转,“我被大晋皇后带到襄派时,第一次见的人,便是她,也是她,带着大晋皇后和我,还有空无,一起去找襄派大长老,在药池换了命数,也是她,将我,丢进了鬼葬林。”景元桀说。
马车依然还在稳稳的走着,车轱辘的声音有规律的响起,马车里,云初坐在,微微仰头,看着景元桀,明明夜晚的气候只算得上温凉,她却突然觉得,通体生寒。
“那时……”景元桀又解释,“那时,谢余生和她母亲也在。”
“所以,那时候,你和谢余生一起在鬼葬林……”
景元桀点头,随即,却是一笑,“所幸,我们都活着走出来,见过人世间一切极致丑陋与恐怖之后,走了出来。”
云初眼眶突然有些红,一向惜字如金的人,今次如此耐心的说了这般多的话,轻描淡写的语气,从容平缓的语调,可是……
“而就在那个时候,我便见到了……”景元桀在继续,说到此时,声音微微沉了沉,“见到了你。”
云初的瞳孔轻微一缩,只是一瞬,又释然般的道,“我想也是。”
景元桀目光却是轻微一顿,“你知道?”
“那次无意中听名玲珑说,儿时,我们见过,她说是无意,我也听似无意,可
是后来仔细一想,我才发现,身为云王府嫡女,虽不受宠,我也该是进过宫参加过
各种宴会的,那时,即使因你之名再怕你,也该是见过你的,但是,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