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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知煦看了看那人半响,面色微沉,微带不悦,“走吧。”
“哎,劳我费心费力把这东西挪到此处,结果只伤了一个渣。”眼看着那些人走得无踪影,云初摆手一叹。
“以后总有机会。”白木头声音温淡。
云初闻言,突然惊异的看着白木头,如见到什么稀奇的事般。
白木头黑色粗糙的面上,神色一黑,“我脸上有金子。”
“你竟然会安慰人啊你……”云初大惑不解,又直言。
白木头闻言,面色似乎有些别扭,好半天,一本正经的偏了偏身,然后,在云初猝不及防中拉着云初欲以跳下。
“别。”云初却紧紧拉着白木头的手,“再等等,没准他还会回来呢。”云初说话这话时,分明没注意到,此时,她的手还和白木头宽大而粗糙的手紧紧扣在一起。
白木头当然注意到了,看着云初紧张的样子,感受到掌间的柔软,却是突然一笑,“好。”那丝笑容由眼底传达到云初的心里,莫名的感觉有些怪。
反应过来,云初这才猛的扔开白木头的手,“少占我便宜。”然而,手刚一甩开,立马又回头,“喂,让我看看你的伤。”
白木头这时候身体却顺势一偏,“不好看。”
“再好看的我都看过了,还差你这一点不好看的。”
白木头身子一怔,面色蓦然一黑,再好看的都看过了?是谁,那个她嘴里,做梦都呢喃着的……东尚?
云初没空去理会白木头的心思,也没空去看白木头的脸色,眸光巡寻着他的伤,伸手就要去拔拉他的衣裳。
可是,白木头躲开了,而且,动作神态之间,似乎……
生气?你生哪门子气?云初皱眉,就算你丫的因为救我受了伤,我这般好态度,你还想矫情个什么?
“喂,别拿着救命之恩当矫情啊,况且,也不一定见得是你救了我。”
白木头听着云初这般没良心的话,一双微褐色的肯眸死怔怔的盯着她,直看得云初发毛。
他救她何止这一星半点。
“有话说话,有屁快快放。”到底是被看得郁闷了,云初开口也不客气。
可是,白木头,一扭身,走到旁边去了。
“你不欠我恩。”一句话随风飘进云初耳朵,好像有些……幽怨,有些恼怒。
云初揉揉耳朵,她一定是感觉错了。
可,到底是理亏,云初也难得的没发脾气,眼角瞥见方才白木头扔石子处,忙上前研究。
有淡淡火药味,还掺有鳞粉,还有些什么……不足以让人受伤,却能弄出极大烟雾,这个……
她前世也为了任务,携带过最微型的炸弹,这个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诶,白木头,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来的?”这个东西,她倒是没见过。
正静坐调息的白木头闻言,抬眸看了眼云初,“捡的。”
“在哪里捡的,说出来,我们再去捡些来。”云初上前一步一下子蹦到白木头面前,神彩奕奕,大有白木头只要说出来,在哪里捡的,她就能立马去寻之势。
白木头张了张口,看着云初亮闪闪的眼眸,眸光一瞬恍忽,心思竟都轻了轻,似乎冰雪化暖,柔波徜徉,惬意……
眼见此,云初心头笑意划过,快速向白木头腰间受伤之处碰去,她就要看……
可是手指刚要碰到,便被“啪”的一下打开,与此同时,好似神思微怔的白木头身子快速一退,躲离云初。
这速度,这反应……云初的手扑了个空,愣愣的看着明明被她的催眠术弄得神思恍惚的白木头,怎么……
“异术伤身,不要再用。”白木头却在一旁声音淡淡。
云初咧了个嘴,这家伙不仅没深陷其中,还知道伤身?真是……
好吧,心间有点小感动,不过,白木头又说出一句让云初再也不想搭理他的话。
“当然,你觊觎我美色,我知道。”白木头说得云淡风清,云初气得面皮抽抽,这次,换她转身,不想搭理他。
见云初气鼓鼓的样子,莫名的,白木头黑而不见真绪的眼底,似乎有笑意噙着,转瞬即逝。
四周突然静下来,黎明之前的曙光流泻而下,绿林低垂,郁郁冉冉,青翠温润。
只是,这一静下来,脑中便想到方才那惊险一幕,云初心里不免心惊,景知煦如此年轻就承袭了王爷,就算不按她往常所见,也可知心机深测,绝不简单,可是今次,说起来,竟然被他面前这个其貌丑丑的白木头给蒙过去了。
白木头竟然这般聪明?
或者……如果从他受伤起就是个引,引起景知煦的怀疑,那……
这心思……
还是说,就算他的受伤是意外,他如果没受伤,也自会有法子让景知煦生疑,然后,触动那颗“石子”……
思疑间,云初又瞟眼看了眼白木头,他正靠着大树坐着,盘腿调息,头顶似有轻雾缭绕。
应该是在自我修复,高手嘛。
这般想着,云初倒也没再纠缠着要去看白木头的伤,又不是他的谁,人家既然不给他看,就不看呗。
大半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明,累了一晚上,肚子又饿的,云初起身。
“我饿了。”云初刚起身,白木头便睁开了眼睛。
看初看他一眼,他的血好像没再流了,不过,这几个意思,他饿?她还饿呢,遂也不客气道,“饿就自己找吃的,我一个小女子都没说饿呢。”
白木头依然坐在那里,眸光清幽,“我受了伤,因为你。”
云初这个人吧,虽说心思狡猾,也不太善良,可是这心里有愧疚,而且,白木头说的又是事实,当下一咬呀,起身,“等着。”
“好,我要吃野鸡。”
“要求真多,找到什么吃什么。”云初吼。
“我不杀生。”白木头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表示很淡定。
“你丫的,还不杀生,方才那烟雾弹不是你弄的。”云初真是越想越恼火,她这是为哪般啊,好不容易在云王府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这下倒好,落下这不知名的鬼地方,走了一晚上都没寻到个出处不说,还被人追杀,眼下还要被这样一个黑不垃圾的人欺负……
云初越想面色儿越差。
“我可以负责考,御厨的水准。”
“真的?”闻言,云初气怒的情绪突然一扫而空,抬起头,看向出声的白木头满是星星眼,其实,说起来,她虽不是吃货,可是对食物还是很有讲究,前世里,每执行一次任物,她都要和好闺蜜去大吃一顿。
白木头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一本正经道,“真的。”
“你要骗我就生儿子没……”
“再不去,野鸡都跑了。”白木头飞快而轻速的打断云初的话。
云初声音一顿,也是这个理儿——她实在也是太饿了。
白木头便见着,云初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目光在自己身上飞快的梭巡了一圈,然后便见她,弯腰,将已有裂痕的裙摆一把捞起,飞快的扎起,好像还不够,又将最里面,纯白色的中裤猛然一撕。
只听撕拉一声,一双圆润小巧又纤细的小腿便在晨曦下映入眼前。
“你……”
“来来,姐给你点恩赐,这里裤质地柔软,是纯棉的,你包在伤口上。”白木头刚说了一个字,便见云初已经转身,将手中那纯白色柔软的布料递给自己。
“你这……”白木头的声音有些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接过云初递过来的布料,一边看着她的小腿。
“你这是不好意思吗,可别矫情,你要死了,谁来给我烤出御厨的水准。”话一落,云初便一溜烟儿跑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掉崖之后,身子轻巧不少。
可是试着之前白木头所说的吸气呼气,好像也没什么大变化,所以本来想问白木头之前为什么让她吸气的话,也没打算问了。
当然了,云初出手,哪有不成功之理,不过区区野鸡而已,她很快载物而归。
“白木头,你说的御厨水准,该不会是烤焦吧。”云初将微微挣扎的野鸡递了过去,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白木头一双眼睛先是看向云初光滑的小腿,眉头似乎轻皱了下,然后顺势接过云初手中的野鸡,“你可以选择不吃。”只是行动间,好像不知碰着哪一颗树枝,轻轻一掸,云初方才捆缚好的裙摆顿时松下,将一双光滑纤细的小腿尽数遮挡。
云初倒是没在意,而是看着拿着野鸡走远的白木头,还是有些不信。
看着白木头在那丛林里东寻西找,姿态优雅,云初愣了愣眼,随即又挥挥手,“姐的嘴可是很刁的,你悠着点。”
枝影横斜,正在折着一根草径的白木头闻言,闻声偏头,去看云初,便正巧见着,温煦的晨曦下,她双手叉腰,一枝树枝垂下挡了她一丝眉宇,却掩不尽她眼底精冽风华,唇角弯弯,清雅绝伦间,当真是明眸灿生。
白木头一怔,就这一瞬间,脑子里倏的飘过几个字。
岁月静好。
如果……
“快点,饿死了我,下次没人给你捉鸡了。”云初一句恶狠的话飘来,白木头面前旖旎岁月,瞬间烟消云散。
约莫一柱香时间后。
“白木头,你说,景知煦到底是想杀谁?”云初突然看向白木头。
当事情在脑中遇到瓶颈,不如说出来,说不定会有出路。
云初是这般想的。
白木头正在架火烤鸡,闻言,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云初。
“哦,就是之前,我们躲在树上,害你受伤的罪魁祸首。”云初目光自木头动作的手上一瞟,解释道。
“他的敌人是谁,他不就是想杀谁?”白木头声音清凉,云初一怔,随即豁然开朗。
是啊,景知煦的敌人是谁,放眼天下,小的有的没的,她不知道,就说最明显的,就是与他面和心不和的太子。
所以,他是真的在找太子?换而言之,太子……是真的和她一起掉下来了?
云初又看向白木头,然后又移开目光,如果白木头是太子,他不会这般提醒她。
他眼下这般造型与高冷禁欲的太子真是……天差地别,着实不敢让人相信。
大半个时辰后,一个香味四溢的鸡腿到了云初手中,云初顺手接过,也不客气,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此时这鸡腿的诱人程度,不只是此时此境,两天未用食的自己,更是指,从头到尾,她看着白木头杀鸡退毛的手段,还有一系列的烤鸡动作,而且,还就地取材的一此香料……
吃着香味溜然的鸡腿,云初却是抬眸看向白木头……
太子,那般高若白雪的人物,应该不会烤鸡吧,而且就这选料来说,没在深山里住个三五年,是绝对不可能找得这般利当,更更关键还是这般味道地道的烤鸡。
所以,释然。
白木头,绝不可能是太子。
那真正的太子又在哪里呢?安王如此劳师动众的找,当该是确切知道他落在此处才对?又或者说,是被太子声东击西,真正的太子如今正躲在哪里。
也对,太子是何等人物。
云初在这里想着,却不知,一旁被她怀疑的白木头,看着云初轻忽飘转最后释然的神色,唇角微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