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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皇上目光骤然一沉。
“是。”云初扬头,“那又如何,不过一个预言,就能这般当真?我看大晋江山不是还好好的。”
“自古以来,女子或温逊恭谦,是家中之幸,若出类拔粹,且太过聪明,那便,是祸,红颜,祸水。”
“所以,皇上是觉得,如太子这如神祉般的人物,就这般肤浅的甘愿为红颜而牵制,我将成为祸水。”云初面上笑意微收,也不客气。
皇上负在背后的手轻轻一握,却是看了眼四下,方才那些以剑相对着云初的护卫这才退向两旁,只是,那严肃又冷血的目光依然还落在云初的身上,看得一旁的律戒人虽在云初的示意之下退开一些,可是,整个身体都做着随时出鞘攻击的准备。
“朕原以为,雾氏一族早就在几千年前就消失了,毕竟,库册中,就连两千多年前擅蛊毒,会异术的烈国宗族一脉的记载都快寥寥无语,不再记得世人心中,那比烈国更早存于世的雾氏一族早就该消失了,却没曾想,竟然还有,还一直存活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曾经温言恭听的云王妃,还做出了那般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朕的太子,竟也差点在朕对皇后的纵容下而殒命离世。”皇上突然叹了口气间好像也颇为余悸,看着云初,话到最后,竟有些语重心长,“朕在意太子,自小培养,也放心将江山交于他的手中,所以,万不能允许任何人阻挡其脚步”。
云初不为所动,纤瘦的脊背挺得笔直,好似能拱挺起浩瀚无际的穹苍,让帝王之势都不禁俨然失色。
好半响,云初面色方才动了动,声音一如以往的清丽而沉静,“皇上既然天下之事尽在掌握,那也当知,太子体内的双心蛊是我所解,以事推及,若什么预言真的有用,那太子早就死在我的手中,而太子更有无数的机会死在我的手中,无关乎什么……”云初言及此,语声微微轻讽,“什么,红颜祸水,那都是子虚乌有的屁。”
“大胆。”云初话刚落,皇上身旁一名护卫便对着云初厉声一喝。
云初直接扫她一眼,袖子顺势一抬。
“砰。”那一看便知武功不弱的护卫当即飞出去老远,直接撞击在高高的屋墙上,发出砰响,半天没起来身。
皇上见此一锐利的精深的眸子看着云初,眼周淡淡黯影浓缩,竟也没有阻止。
“皇上若没有任何吩咐,那云初便告退了。”云初收回手,轻轻的理了理袖子,这才对着皇上一礼,转身欲走。
“云初,帝王之爱如生死,可重于泰山,也可轻于鸿毛。”皇上出声,沉然如冰。
云初脚步微顿,转身却笑看着皇上,“那云初一定是景元桀的重于泰山,而且,我们还会长长久久子孙满堂。”
“南齐太子为你着迷,季神医为你停留,谢家主为你背叛襄派,大长老之子为你命不久矣,北皇也间接因你而英年早逝,只余孤子维艰……云初,众力相帮,你之力已经快要大于太子。”皇上依然不放弃,声声厉言。
云初听到此处,突然冷笑出声,“皇上,你太看得起云初了,云初交朋友,只是比别人,比事事都要谈一个谋的皇上更多了一颗心,一份坦诚而已。”
“南齐终将因你而与大晋为敌。”皇上衣袖一拂,怒戾不掩。
云初同样不退,“那是大晋几百年前欠姜国公主的,他的子孙为她讨回公道,与我云初无关,雾氏与姜国公主也从来没有半毛钱关系,几百年的家仇国恨,我云初可担不起,而且,皇上此时更应该关心的,后悔的,是这般多年来,应当及早谋划毁去的襄派竟然是百年前救于姜国公主之人。”云初说到这,看着皇上越来越难看的面色,捋了捋袖子不慌不忙的又道,“再者,皇上为了打压我,不惜将与襄派交好,将归附于南齐的方家小姐赐婚给我哥哥,这不是变相的在向南齐示好?怏怏大国真到那一日,还怕了南齐?皇上是不相信你的儿子,还是觉得,南容凌有本事能从你儿子手中夺走我?免你后顾之忧?”云初一连串话不急不人徐却掷地有声,话落,面色冷然间,便直接走向了马车。
律戒紧跟其后,面色森严,握着剑的手,却青筋直冒。
空气,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秋意微寒,风,自层层远山流云间掠来,本夹着空气中的花香林香,只是在庭院门口打了个旋儿,空气中似乎便多了一丝铁戟般的森严之味,暗处好像有什么,在悄悄的走近,在庞大的逼迫。
云初在马车前站定,扶着马车柱子那纤细如葱玉的手指紧了紧。
好像有什么就要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马车内,知香都紧着一口气,生怕喘不过来。
“云初。”半响,皇上突然仰着头,轻叹一声。
然后,云初清楚的感觉到,暗处,方才那庞然而满是肃杀的气息顿时一消,然后,云初听皇上道几分怆悲,“云初,老安王妃死之时,其实曾暗中让人给朕带过一句话。”
云初睫毛微颤。
“她说,让我放过你。”皇上道,这一刻,退去了几分怒严之势,就像是一个寻常的老人在亲切的说话。
云初眼神紧了紧,回转身,却见皇上此时抬起头,满是细纹的脸迎着天空,看着高远的流云,几分落寞,甚是孤怜。
“朕这一生,就爱过这么一个女子,朕欠她,如此之多,永生……都难偿,而她,对于朕,就这么一个要求……”
云初看着皇上,看着此时此刻不像皇上的皇上,眼前好像突然拂过老安王妃死时的画面,脑中也瞬间掠过老安王妃临死前对她说的话,她说,将有一日,皇上一定会放过她一次,她说……
而此时看来,曾经那掩埋在腐朽黑暗中的秘密,皇上显然并不知道。
“今天放过你,也算是朕对亏欠她这一生的弥补,唯一一次。”皇上终于对着云初摆了摆手。
云初不动声色的收起心思,淡淡看一眼皇上,须臾,不骄不傲,微微一礼,“臣女告退。”就像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般。
帘幕一掀一落,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律戒一直趋车走出这条安静的巷子,紧握在另一只手上的剑方才缓缓收起,而手中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马车内,知香一直紧着一口气也方才一点一点松下,满是后怕的看向云初,“小姐,幸好皇上念在当初老安王妃的情意,否则今日,我们今日是不是都要……”马车内,知香心有余悸的说到这,手几乎是轻颤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个一划的姿势。
云初却是一笑,然后,拿下知香的手。
“所以,皇上也不是那么坏,可能从心底里,还是不想害小姐你的。”知香又顾自念念着。
云初闻言,淡笑不语。
“不过,小姐,你真是强大得让知香五体投地,那是皇上,皇上啊,皇上震怒啊,这世间有多少人是能活下来就不说了,你还敢和皇上叫板,你也不怕触怒皇上,皇上若真不念老安王妃的情面,真把我们……”知香缩了缩脖子,面上的颤色还未退。
“皇上并不是因为念着老安王妃的情意才放过我。”云初摇头出声。
知香一愣,大惑不解,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小姐,皇上方才不是说……”
“皇上想杀我,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云初道。
知香更不懂了。
我间接的害死了安王景知煦,让皇上与安王妃之间的牵系都没了,皇上如何会不恨我,我还让景无桀违背他命令的选择了我,一国之君的尊严受到了挑战,皇上如何还会在这般好的机会下放过我呢。
帝王,如皇上之人,天下皇权在手,老安王妃还在,他可能会顾忌,又可能,皇上对老安王妃当真是情意深深,可是,如今,人走如黄土,对心中江山远大于爱情与人命的皇上如何会当真顾及着老安王妃的情意。
不过,这些太深彻,太黑暗,太无人性,云初不打算和知香说,只是挑眉一笑,“知香,你觉得你家小姐是一个毫无准备人吗?”她知道,她只需要提点这一句,以如今的知香,必定明了。
知香确实瞬间恍然大悟,“所以,小姐……”
云初点头,“越是高位之人,越是比谁都怕,皇上对我,已经有了百般顾忌,而且,皇上,到底是年纪大了。”再者,方才,暗处……
云初没再说话。
而方才那长巷子里,庭院的大门又被紧紧关上。
庭院里个个黑衣劲装满身肃杀之气的护卫齐齐跪在皇上面前。
“先退下吧。”皇上沉着双目,一脸肃然。
他是真的想杀了云初,可是,云初方才那般坦然的样子,绝对不是无所准备。
若是一招不慎……
而与此同时,远距此处,高楼之上,眼看着层层黑影自那庭院里悄悄散开,景元桀这才对着身后路十挥挥手,“皇上放弃了,让他们退下吧。”
“是太子。”路十应声。
“她不想再看到那个公公了,做点让她高兴的事。”景元桀又紧跟着吩咐了一句,路十再次应声退下,面上却爬起一抹喜色。
太子妃总会原谅太子的。
知香肯定也高兴。
而一旁路十一看着太子那一瞬间好似与天地融合的落寞背影,面上踌躇许久,少言寡语的方才讷着脸开口,“太子,你方才如果出现,那太子妃必定不会因为圣旨的事再怪你,你为何……”
景元桀闻言,偏眸看向路十一,“你最是话少,此时都在担心我和她的大婚不能顺利进行吗?”
“属下……”
景元桀却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轻摇了摇头,“云初能撇开我去见皇上,就说明她心中已有定夺,我出现不出现,于她而言,都一样,而且……”景元桀声音低了低,“她还不一定想见我。”
的确。
太子慧智。
马车内,知香也问了云初同样的话。
云初眉头都未掀一下,“如果太子那混蛋当真如你所说英雄救美的出现,我可能会以为他和皇上是一伙。”
“啊?”知香当然觉得太子不可能会对小姐不好。
云初看着知香,却是不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抬手过去,探向知香的脉搏。
“小姐……”
“初尝人事,多吃点好东西。”
知香闻言,面色当即一红,头都低到了脚脖子,“小姐,我都没和你说,你……”
云初难得的没有取笑知香,而是上前一捏知香那圆圆滑滑的小脸,“你方才都说对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闻言,知香面色更红了,声音低若蚊蝇,“那小姐,你会不会……”
“路十如果不准备封厚的大礼,小姐我必定不会首肯,放心。”云初却突然一笑,明亮的样子绚烂了整个马车。
知香抬头,傻愣愣的看着云初,好半响,这才挤出一句,“小姐,你……太坏了,明知道……”
“嗯,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不会让我的知香这般轻易就嫁了,你放心,我家知香是要去享福的,可不能让路十那小子把你欺负了。”
“他敢。”知香当即一插腰。
云初咯咯一笑,“对,他不敢。”
“啊,小姐你……”
“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