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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与此同时,紧闭的房门打开,云楚走了进来,一袭白袍,端得是清俊怡人,只是,眉目间映着凝重。
“你放心吧,三皇子早已经让人闭紧了城门,连只苍翼也飞不出去。”名玲珑走上前,难得的收起俏傲之色,美眸里尽显担心,“而且,对方既然能带走云王爷,更能无声无息将尚书府的余大人带走,必然是有所加持才对,所以,我们太担心,反而无益。”
云楚抬眸看一眼名玲珑。
少女皮肤白皙,在月色下透着一种朦胧而跳动的力量,眉心间分明也尽是忧色,却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恍然间,就如一捧春水,浇滴入他的心里。
于此时此刻,好像看到她,心间万般担忧,对云初的担忧,对父亲的担忧,对江山天下的担忧都轻缓了些。
“待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成婚可好。”云楚突然就开口了。
名玲珑,“啊?”
不说名玲珑,就说一旁的香姨娘和华落,以及院子外正要直说进来的月牙此时也不禁在担忧的面色上升起一抹怔滞。
尤其华落更甚。
他知道公子对名小姐不是没有心的,虽然名小姐背后有着整个名华府,不是一般心思简单的女子,可是公子对她,多少对别人不一样,你见过公子对别人凶过,对别人故意撇开过,所以,华落多少是了解自家公子的,尤其是在大小姐若有似无的撮合之下,他一直觉得公子对名小姐的心思总有一天会发醇长大,可是却没想到,最是谨言知教,最是修儒守礼的公子竟然……
这般按大小姐的话来说,可谓是,简单粗暴又直接。
“云楚你说真的。”名玲珑很快反应过来了,面上情绪瞬间转动得难以用词儿形容,当即跳前几步,毫无仪态的就紧抱着云楚的腰,“你说真的,真的?这里都有证人,不能反悔。”说话间还一指华落和五姨娘,眉眼间都是激动得快眼眶发红的神色。
可怜五姨娘大着肚子,还要受这一惊的,可是,触到名玲珑看过来的目光,到底是笑着的。
云楚此时有些尴尬,方才那一语是由心而出,他不后悔,只是……
“云楚,不容易啊,不容易啊,这般多年,我终于把你这块石头给捂化了……”名玲珑紧抱着云楚有些僵硬的腰身,自顾自的阐述着情深几许,滔滔不绝。
“咳咳……”云楚尴尬的轻咳,然后,有些盲目的看向华落,“可有王爷的消息?”
华落表示很白目,名小姐出现前,公子才问过这个问题的。
不过,华落理解公子的尴尬,少年老成的面上很是端重,“回公子,暂时还没有。”
“嗯,找人要紧。”云楚终于努力的费力的极其认真的拔拉开名玲珑的手,将她轻轻一抓给拽到身后,然后又让人送五姨娘回院子休息,还让人守在了五姨娘的院子暗处。
毕竟,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若是五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再出了什么事儿……
高兴归高兴,激动归激动,名玲珑还是知晓事情轻重缓急,看着衣冠楚楚,清俊秀逸的云楚,还是敛下想要抱着他的冲动,抽回了手。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变月如勾,星光几碎。
大晋京城,某处不被人上心的的院落里,在一次又一次的护卫巡查后,灯光通明。
有人声音浓厚而沉厉,“准备好了?”甫一出声,都是上位者的厉压之气。
“回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身旁有人无比的恭敬。
“三皇子的动向?”
“一切都如主子所料,如今满城戒严,看似气氛压抑,实际已乱,毕竟,云王爷和户部尚书同时失踪,还有灭血惨案,加之关于太子妃的不实言论,眼下他们已经无暇顾忌这边,而且,属下已经收到消息,太子妃确实在来向大晋的方向,不过,南齐太子早已出手,她和一名男子负伤所逃。”
那人整个面容都笼罩在黑暗中,闻言,有阴戾又凝实的笑意勾在唇角,“筹备了这般多年,狡兔三窟,万不能掉以轻心,为了以防万一……”那人吩咐下面的人靠近,然后在其耳边一阵低语。
“是。”稍倾,那人这才退开。
腥风血雨,暗谋兵诡,终于,开始一点一点撕开本来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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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筹谋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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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因着白日云王爷和吏部尚书被抓,至今未寻到踪迹,恐外忧内患,大晋宵禁提前。
长街小巷,就连京中最是热闹笙歌之地此时也掩了艳丽面貌,敛尽风色,楼阁静寂。
而一队人马正立以月色下,整装肃严。
“禀三皇子,属下已经派人将此处翻了个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某处青楼里,一队人马鱼贯而出,然后拱手对着马上之人禀报。
景元浩锦袍玉冠,高坐马上,闻言,纵来轻扬的五官紧束,升起凝重,又再四下看一眼,这才敛了目光,一拉马缰,“再找。”
一队人马正要打马离开,空气中一人影又急现,“禀告三皇子,方才收到消息,距离京中不远处,有打斗痕迹,而且,之前又收到太子消息,太子妃许是会回京,所以,属下怕那打斗……”
景元浩握着马缰的手紧了紧,眼底倏然担忧蔓延,他当然知道,在几日前他就知道云初要回京来,因为说是翁老打探到一些可以改变她体制的东西,可是……
“派一人马出京找,其余人继续留于城内,寻找云王爷和余大人。”景元浩眼底光芒闪动,终是命令舍远就近。
如此时候,京中所有人马已经调动,他不能再生旁的心思。
云初竟然回京,一定会有准备,他若是守不好京城,那才会是真成了内忧外患,而且,她身边还有人陪他一起,一定不会有事,也千万不能事。
待这京中安定,周城那里,太子的行动便会……
景元浩思及此,俊逸的面上是一点点轻扬之意都没了,当下一拉马缰,一队人马驱出小巷,在黑夜的长街里穿行。
而此时,皇宫。
历经数百年历史富荣的巍巍宫城屹立在月色下,重重楼宇,也掩不住帝王的辉煌与气度。
大晋皇上坐在御书房上首的红木盘龙椅上,仪容气派,九五之尊,可是,明黄的龙袍之下,身形,到底是比之以往更瘦了几分,只留下一双锐而深黑的眼眸,让人不敢就近。
“咳咳……”一阵风自窗外灌入,皇上突然掩唇轻咳起来。
身旁,近侍公公看不下去了,上前劝告,“皇上,京中有三皇子在,还在其他侯爷大人们在,不会有事的,您且早些休息吧。”
“咳咳……”皇上摆摆手,“太子远在周城,战事不断,而京中又发生这等事,你让朕如何睡得着。”
一旁的近侍公公有些无奈的叹气,“可是皇上,您这身体……太子临走时可是吩咐过,让你好生……”
“呵……”皇上突然轻轻自龙椅上坐了起来,微生皱纹的脸上笑意有些勉强,“元桀啊,他自来就是恨我的,与我生疏的,哪里是真的关心我……他不过,是为了太子妃,不想过早当这皇帝,所以才……”皇上说到最后似乎也有些无奈,挺正的眉宇间,少有的爬上一抹迷茫与自嘲,“这般多年,朕从来就没赢得过他的心,朕对他……”也从来……都不是合格的。
身后,近侍公公见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紧闭了口。
皇上又抬手,轻揉了揉眉心,想到什么,这才看向那近侍公公,“你说,那个云初到底有什么好呢,他就是那般喜欢她,为了她,可以不要江山,为了她,可以……”说到此,皇上又顿,摆了摆手,苦涩一笑,“也对,若是当年,我可以……那……”
“老安王妃想来是从不曾怪皇上的。”近侍公公跟在皇上身边这般多年,到底不是了解帝王心的。
皇上被近侍公公窥破心思,也不生怒,反而抬手指指他,“你呀,这般多年,就是会说话。”
“老奴惭愧。”
“对了,今夜宫中好像很安静。”皇上倏然抬起头,看向御书房外。
那侍从忙上前几步道,“三皇子在宫外寻找云王爷和余大人,宫中已经全部交给了御林军统领,除了皇上这一处,其他宫殿的兵力都比平日里少了些,而且,以免生事端,三皇子早早下令上到妃嫔下到宫人,全部早些回屋,之前不是向皇上您请示了?”
皇上愣了下,随即像是才想起来般,点点头,“看来,朕真的是老了。”只是,皇上话刚落,下一瞬,面上倏然一沉。
御书房的大门,也在此时突然关上。
四周寂静。
而皇上面前,已经在瞬息这间,无声无息的站了一以黑巾蒙面的人。
“先别喊,因为都死了。”黑衣人率先开口,语气薄戾得没有丝毫感情。
皇上也果真没喊,从容镇定的扫向四周,再看向面前之人,“你是何人?”
“这般多年,皇上果然是老了,越老就越不警觉了。”浓厚成熟的男子声音事着轻嘲的语气。
皇上看着来人,面色一怔之后,随后精眸闪烁,是一惊,“你……”再然又好像明白了什么,神色一敛,冷笑,“竟然是你。”
“对,是我。”来人突然拿下黑色面罩,冷笑在一张气度韵致的面上如地狱里的血魔花一叶一叶的轻轻拂起。
一旁,就在方才门关上一瞬,已经被来人身后紧随着无声无息出现的黑衣人给制住了动作的近侍公公也在看到来人的脸时不免神色悚然。
饶是身处宫闱,见过太多大风大浪,也不免惊讶而震惊。
“所以,皇上,请跟我走吧。”中年男子直接将面巾扔掉,开口时,声音温悦如初。
皇上不动,帝王之心向来难测,不过前后一转,瞬间看着中年男子,“我明白了,今夜这所有一出,失踪,血案,关于太子妃的谣言,一切的一切,除了扰乱我大晋京城,让百姓不安,太子心慌外,你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将朕带走?”
“皇上英明。”来人眼底精光流溢,也不隐瞒,“擒贼先擒王,太子……还是太年轻了,大晋皇上在手,再加上之后再传出太子妃带伤失踪的消息,太子又如何能不倒,而太子一倒,大晋江山不就跟着倒,而世人后来要有怨怪,史书再是笔笔诛伐,怪的是大晋太子妃,怪的是太子为色所迷,英明而失,诛伐的是皇上不曾目光远大,努力阻止这场婚事。”
皇上气势不退,容色平紊,目光紧锁,“你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来人声音里好像也夹着浓浓的不解,然后,摊手一笑,无比惬意嚣张,“江山,权力。”
“乱臣贼子。”
“唰。”几乎在那公公话声落之时,方才还被人制住的近侍公公当瞬间面色爆红,冲了过来,手中毒刃起,赫然对准了那中年男子的咽喉。
“不自量力。”中年男子极度嫌弃的收回手,毙其命淡过瞬眼之间,然后,抬脚随意的在那近侍公公的尸体上一踩,“凭你……冲破内力,就能伤到我。”
“咳咳……”皇上目光从公公的尸体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