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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毁了云初吧。
只是,这边的火势,他刚才也看了下,才当真是偶然。
“父亲,你不能被云初蒙骗啊,今夜这一切,定然都是她所设计的。”云花衣眼看着云王爷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下来,眼底一幅已有答案的模样,忙起身道。
这个时候,云王爷却只是淡淡的看了眼云花衣,没作声。
那一眼极淡,却也极心惊,云花衣蓦然便没了声,从小到大,自母亲得宠,她便是父亲的掌中宝,从不曾大声语她,更惶论这警告而失望的眼神。
云初。
云花衣当下豁然看向云初,你狠。
比不得妹妹亲手欲置我于死地狠,云初眸光微挑。
卑鄙,云花衣咬牙。
云初却是淡淡一笑,到底谁比谁卑鄙,她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不是她够细心,未雨筹谋,如果不是她天生对安睡散一类药物无作用,如果,不是她看到那丫鬟眼底一丝异光,手中拉她的异样,她生了警觉,那现在,受人唾弃,万夫而指的人又是谁。
未来太子妃与人苟且,想必比静侧妃眼下的处境,惨上一千倍。
“来人,将静侧妃押送水月奄,此中年道士,杀。”云王爷似乎心累了,直接挥手命令。
静侧妃闻言,泪都哭不出来了,水月奄?去那里还不如死了好,而且,她还是顶着这么个名声去那里,以后的日子,比休了她更卑微……终年过苦,一想到这,静侧妃整个精气神都耷了,可是,求情,看云王爷的面色,她已经失了力,那是看垃圾一般的眼神。
而一旁的中年道士,没想到云王爷竟还是要弄死他,当下大急,“我是静侧妃的情郎啊,你可以休了她啊,休了她,我和她在一起啊。”
云初都纳闷了,这道士哪里来的心态啊,换句话说,这静侧妃哪里找来的这般猪一样的队友,这不是让静侧妃更没脸啊。
静侧妃这个时候害然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好似没了精气神的泥娃娃,在云王府呼雨唤云这般多年,到最后,竟落得这般一个下场,昔日恩爱的夫君,连信她都不能,不能,下一瞬,静侧妃眼神一定,一狠,我不能让云初好过,不能。
这般想着,静侧妃突然一个大力的起身就朝云初奔去,“云初,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唰。”一剑出,鲜血溢,染红一室,惊叫呼止。
静侧妃不可置信的看着插进胸口的那把剑,然后,头一点一点的看向正拿着剑的看着她,一脸阴鸷的云王爷,“王……”
“扑。”剑身抽出,静侧妃豁然倒地。
“母亲。”云花衣惊然失色。
屋内一众丫鬟婆子早就大气不敢出了。
“送她去水月奄,终身不得回府。”云王爷又再声吩咐,然后,糟心的看了屋内一眼,大步离开。
是的,云王爷是刺了静侧妃的胸口,但是分寸拿得刚刚好,如果云初没猜错的话,静侧妃不会死,但是以后,就算伤好了,也会落下一个心悸的毛病,而且,水月奄,在那样的地方,能好好养伤?
这个父亲,是真的动怒了呢。
只是,对云花衣还是太宽容了些,如此明显,云花衣搀杂其中,却也没有再多过问。
中年道士很快被拖出去,杀猪般的尖叫声也很快消止,所有人就算云王爷不吩咐,也心知,今日之事,不能言传,但是,今夜,云王府这般大的动静,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天色渐渐亮了,天际处一丝耀眼的光芒,慢慢升了起来。
“云初,好本事。”待得静侧妃被人带走,云花衣这才紧了紧满身沾染的血,对着云初冷笑。
此时,院子里,就只有二人,以及身边的丫鬟。
云初却微笑,眸光依然看着天际处,连眼神都没给云花衣一个,轻声道,“你说,父亲为何这般偏袒你呢,明明知道你有份,却连丝责问都没有,仅是失望而已,难道就因为你即将成为安王妃?”
云花衣眼底微光转过,却道,“看来,我总还是有你羡慕的东西。”
云初却摇摇头,“不是羡慕,是可悲,而且,事过奇,必有妖。”
“呵……云初,我且看你能笑多久。”
云初微笑,“那妹妹最好活得长长久久。”
“小姐,那不是千年乌龟王八蛋了吗?”云初身旁秋兰突然道,云初闻言,一笑,“倒也是。”然后,不管云花衣难看至极的面色,带着秋兰,转身,朝水洛阁而去。
回到水洛阁,云初对着空气中说了声“谢谢”便打算翻身睡一觉。
暗处,一双眼睛看着云初安然无虞,虽本也知道她该是安然无虞,紧起的眼神,这才微微放开,细看云初几眼,正要走,却听云初道,“路十一,你说,你家太子好不好。”
景元桀拧眉,十一早让他打发走了。
“我感觉一点都不好,真的,算了,算计个这般一出,累死了,睡觉。”话声落,云初便不再有话声传来。
暗处,景元桀却是许久未离开,直到听到云初均匀沉稳的呼吸声,这才轻轻一飘,落在云初的床榻边。
床榻上人儿神色可见疲惫,白嫩小小的脸蛋上带着困意,下巴好像尖了点,似乎不过这一晚,她便瘦了一圈儿。
突然,好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好喜欢,她聪明算计的样子。
好喜欢……景元桀突然抚了抚胸口,唇角一丝苦笑代替了原本那丝由心而发的愉悦。
……
云初这一觉只睡了一个时辰,便被奶娘给催促着起床了。
因为要进宫,见皇上。
不过,不是皇上召见吗,怎么来的人是皇后宫里的,云王府大门外,一队太监宫娥嬷嬷,形象气质佳,云王府外所过之人皆驻足停看,又不敢多看。
而云花衣此时戴着面纱,由人扶着,看着那辆自宫里出来精致雕镂的马车,眸光是恨了又恨,母亲被送走了,而府里人虽不说,可是看向她的眼神,都透着一丝异样。
云初,云初,似乎只要想到这个名字,云花衣便能面目狰狞,云初到底何德何能,赐婚太子不说,如今,皇后娘娘,向来多低调的一个人,竟然专派一队嬷嬷前来接云初进宫。
云初这下子这般给云王府长脸,父亲一定极为高兴,定会更加看重她。
“小姐,大小姐来了。”这时云花衣身边的丫鬟小声提醒道。
云花衣当即偏头,便见云初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她今日着一袭淡紫色衣,烟胧轻纱,更衬肌肤如雪,面色如玉,清雅绝伦,发丝也只是简单的轻挽,不繁复,未施黛,可举手投足间,竟,说不出的大气端然。
云花衣掩在面纱下的脸色极是难看,紧拽的手指都快将掌心拽出血痕。
“妹妹可小心着些,别恨怒过头,一下子将面纱落下就得不偿失了。”云花衣的眸光太赤裸,云初一走出府门便注意到,当下错身而过时,轻声嘲讽。
不过,母亲被送走了,瞧瞧这亮大的眼珠子,泪水都没掉几滴吧,真没良心。
云花衣闻言,当即抚了抚自己的脸,罗妖给的药不错,已经好了大半,可是看着云初那云淡风清的面色,她是真的……但是四下看了看,如此多人,她也不敢有所发作,更何况,如今,云初可是云王府的大香饽饽,她还是要避避风头的。
“不过,妹妹你怎么一直不好奇,我如何没向父亲说你勾结墨阎阁之事?”云初突然停下,转身,笑容嫣然,语气轻柔,可是话里语气,却只有云花衣听得真切。
是啊,云花衣也奇怪,之前,得知云初命大平安回府里,第一个便派人去打探消息,可是云初是完全没有提及她与墨阁阁追杀她之事,不仅如此,竟然还因为她哥哥之死,极为顾及姐妹之情的,假意安慰她,真不可谓会做人,昨夜里一出,她似乎也没有将这一点给抖落出来。
“你到底想什么?”云花衣也恼了,若不是注意到等候在马车旁的宫嬷已经朝这边看了过来,真想揪住她,毁了她。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大呢,运气怎么就这般好呢,害她如今,受着这些异样的眼神,一大早,外祖母那边也传来消息,询问她,她是说也不得,不说也不好。
云初却是轻轻一笑,“我如此顾及姐妹之情,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如今你还即将成为安王妃你不该这般本性皆露的。”
云花衣面色一沉,“别以为攀上太子就可以高枕无忧,太子那个位置不是好坐的,太子妃,自然……”
“妹妹有空想这些,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安安平平无障无碍的成为安王妃,又或者……”云初突然打断云花衣的话,又是一顿,“守好你自以为的爱你如初的安王爷以及,看看如何不让静侧妃的坏名声,影响到你。”话声落,云初转身,莲步轻移。
“云初。”云初正要由一名嬷嬷拱着手上马车,便听到身后传来云王爷的喊声。
“父亲有事交待?”云初转身。
云王爷身后跟着云兢和琴芳,大步走了过来。
“你虽不是第一次进宫,但到底,皇后宫殿不比常处,你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还是要好生注意。”云王爷看了眼四周,又朝那位等候在一旁嬷嬷客气的笑笑,“有劳秦嬷嬷亲自相迎了。”
“不敢当,云王爷太客气。”那嬷嬷五六十岁左右,但是因为保养得当,气质上佳,整个看上去,就像是四十多岁,此时虽得云王府的礼与客气,无半丝骄傲,亦无半丝谦卑,云初恍然看去,都一瞬间恍觉,这个嬷嬷好御姐。
不过,她这个父亲,看来,因为昨夜之事,也真是转了性儿,这般劳师动众的来交待她。
又再说了几句,云初这才和那嬷嬷一同进了马车。
眼看着云初由人护着离开,看着自己父亲那殷切的眼神,云花衣站在大门口,面色比之方才,更沉。
正想着,云花衣忽觉腰间微痛,她虽不是武功高强,但是身手也不弱,腰间痛之时,很快反应过来,猛的偏头,却发觉身后除了自己的两名贴身丫鬟并无别人。
“你们俩方才没发现异样?”云花衣道。
那两个丫鬟不觉云花衣问什么,呆了呆,不解道,“回小姐,没什么异样啊。”
云花衣拧眉,四处张望,当即又向发痛之处摸去,却摸到一个……
“好了,你好歹是堂堂王府小姐,在大门外,如此夸张动作成何体统。”这时,云王府却是走了过来,看一眼云花衣,微带不悦。
云花衣咬唇,她方才哪里夸张动作了,她不过是问丫鬟两句,声音也不高。
“我知道,你和你母亲一样,之前都认为是云初害死你大哥的,你觉得可能吗?现实吗?如今,你母亲那般,我只盼你好生安份。”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云花衣当下动了动唇,硬是说不出话,这个云初到底给父亲灌了什么汤,让父亲如此信她。
云花衣咬咬牙,却是知道,如此时刻,不能硬抵着云王府,面色倏然一软,眼眶一红,“父亲说得是,此中必定是有误会,如今哥哥已安扑九泉,花衣不会多想,只盼父亲能早日找到凶手,至于母亲……花衣定不会让父亲忧心的。”云花衣说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