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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下次再有府中的公子来，她便凑到跟前去端茶倒水，极尽殷勤，希望他们能说出把自己要去伺候的话来。
自从怜珠她们来了之后，玉扶便很少用齐婷了。
原因很简单，怜珠比她会梳头，怜碧比她会做点心，银铃比她会说笑，银雪比她细心……
她们自小都经过府中的训练，虽然府里十来年不用丫鬟了，可她们不敢忘了自己的本职。
唯有齐婷是被宠坏了，拈不动针拿不动线的，一无所长。
她也乐得清闲，成日在西厢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的，自己像个小姐一样懒怠不动，只有公子们来了才殷勤凑上去。
二三回之后，她的心思便人尽皆知了。
“瑶红，你下去吧，不必在这里伺候了。”
顾述白一日来喝茶，见齐婷凑在跟前晃来晃去，身上还有一股浓艳的香气，便觉得十分不适。
他在军中历练惯了，不喜欢女子身上的香粉气，更别说是劣质的香粉了。
齐婷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上前去给顾述白倒茶。
“她们刚上来，还不会伺候，大公子还是让奴婢伺候吧。”
这倒茶的动作挨他太近了些，他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伸手掩住了鼻尖。
玉扶看出了问题所在，忙道：“瑶红姐姐，昨儿五哥和六哥落了扇子在这，你去把扇子给他们送回去吧！”
齐婷不乐意地直起了身子。
顾相和顾宜每日都要来西厢，现在不来，晚点自然是要过来的。
横竖这扇子又不急用，等他们来了再拿去不就是了？
白耽误了她在大公子面前表现的机会。
虽如此想着，当着顾述白的面她也不敢显露出来，只能恭恭敬敬地应了是，而后拿着扇子朝顾相和顾宜的院子走去。
见她离开，玉扶调皮地朝顾述白吐了吐舌头。
后者在她脑袋上轻轻一点。
“你啊，还真是个鬼灵精！”
人见人爱的鬼灵精，不仅细心地发觉了他的不适，还用了让大家都不尴尬的法子，化解了这件事。
玉扶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顾述白道：“为什么从大哥哥到四哥，大家都是两个字的名儿。可是五哥和六哥就是一个字？”
顾述白低眉浅笑，一双朗若星辰的眸子，闪着揶揄的光。
他有心要逗逗玉扶。
“你猜猜，是为什么？”
玉扶伸出手来，因为天气渐渐热起来，她只穿了一件绯红的单衫，上头绣着金黄的桔子和绿叶，衬得她更加活泼可爱。
她一手托着腮，露出了一小段洁白的手腕，和她粉嫩的面容相映成趣。
“我猜……我猜啊，是大将军儿子太多，起名起烦了，所以到后头就随便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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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知道顾相、顾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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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端午节宴
“小玉扶，你又背着我们说坏话？”
门外冷不丁传来顾相和顾宜的声音，把玉扶吓了一跳，她惊讶地看向顾述白。
后者却朝她露出了笑容，唇红齿白，笑的弧度弯若新月。
“大哥哥坏！你早就知道五哥和六哥来了，故意让我猜！”
顾述白明知，以玉扶和顾相、顾宜吵吵闹闹的相处模样，必定是会说出些逗趣的话来的。
不想她说的这么有趣。
顾相趁愿地拧了拧玉扶的脸，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把她拧疼了。
“你若不是这么想的，大哥也不能让你说出来，可见还是你心里看扁了我们！”
顾相嘴上说着怄气的话，面上却笑开了花。
玉扶的小脸好嫩好滑，和书上说的什么吹弹得破，竟是一模一样……
“痛痛痛！”
玉扶扁了扁嘴，一双黝黑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似要落下泪来。
顾相连忙放手，果然看到玉扶粉嫩的小脸上头，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顾述白和顾宜朝他投去了杀人的目光。
“我，我没用力啊！是小玉扶的皮肤太嫩了！”
顾相一脸冤枉，想要替玉扶揉揉脸，那小小的可人儿已经被顾述白一把捞走了。
“别动，我给你揉揉。”
玉扶乖巧地在他怀里待着，脸上被捏出来的红慢慢恢复。
看着顾述白的指腹在她面上轻柔地来回，顾宜简直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也好想给玉扶揉脸啊……
丫鬟们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妹之间有趣的互动，都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来。
唯有齐婷看到玉扶如此受宠，心里十分不自在。
她拿着扇子走到半路，就看到顾相、顾宜朝西厢走来，心中正欢喜可以同时跟三位公子在一处。
可他们三人的眼中，却只有玉扶……
“父亲，进来帝都之中关于玉扶的传言不少，父亲可听说了？”
外院书房之中，顾述白和顾怀疆禀报了军中的一些事务，便同他提起了玉扶来。
顾怀疆沉吟了片刻。
他也知道，顾侯府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成为帝都热门的谈资。
何况是多了玉扶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
“树大招风，咱们顾侯府富贵已极，凡事要稍微低调一些。故而被西昆人的毒箭所伤之事，我并没有在金殿上回禀。玉扶这件事……也不必让旁人知道的太清楚。”
顾述白明白他的心情，可在玉扶这件事上，他却有不同的见解。
“孩儿以为，玉扶的身份若不公开，外头的猜疑反而会越来越多。既然外人都已经知道了玉扶的事，何不让她大大方方在露一次面？让旁人无可猜疑，也让玉扶日后在帝都行走时，旁人能知道她的身份而不敢招惹。”
他说的也有道理。
像玉扶这样美丽又有灵气的小姑娘，走出去必定引人耳目，索性大大方方公开身份，用顾侯府的威名震慑住旁人。
顾怀疆抬头看他道：“那你觉得，什么时机让玉扶露面为好？”
“眼看端午的节气就要到了，按照咱们帝都的风俗，各朝廷大员家中多半要轮流设宴请客。咱们顾侯府一向不参与，今年却可以顺应风俗办一回，让玉扶正式露个面。”
“也好，那府中设宴之事就交给你来办。朝上我去露个口风，想来愿意来赴宴的人不少。”
顾怀疆说话一本正经，却让顾述白暗自好笑。
若听说顾侯府要设宴，只怕想来的人会踏破门槛，又岂是不少二字能够概论的？
转眼到了端午节，头一天，玉扶便从李大娘那里听到了节日的风俗。
“在东灵啊，端午节是很重要的节日，是可以驱邪避凶的。不仅要在门上挂艾草菖蒲，还要吃粽子，喝雄黄酒，戴香包……”
“粽子啊！”
玉扶显然是吃过粽子的，提到这两个字，不禁咽了口口水。
李大娘被她那小吃货的模样逗笑了，“对啊，小姐喜欢吃粽子吗？明日就能吃上了。明日府中要设宴招待宾客，侯爷特意吩咐了要把小姐带到前厅去见客，小姐会紧张吗？”
“紧张？”
玉扶还没从对粽子的幻想中醒来，李大娘便说起了正经事。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是大臣们吗？能来侯府做客的大臣，即便不是大将军的朋友，也是朝上的同僚，我不紧张。”
她虽打小在仙人谷长大，可并非没见过朝臣，她甚至——
见过更加盛大的场面。
李大娘听得心中欢喜，心想明日是玉扶头一次公开亮相，一定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齐婷站在一旁，心中暗暗冷笑。
一个不知哪来的野丫头，侯爷竟然也当正经小姐一样，特意设宴来介绍她？
呸，她也配？
她心中早有了一个好主意，要让玉扶明日见不了人……
次日一早，顾相和顾宜便早早地跑来西厢，说要亲手给玉扶的房门挂艾草。
李大娘却拦在玉扶的卧房外头，笑着不让他们进去。
“五公子六公子，小姐正在梳妆呢，你们先别进去，请在这里喝杯茶稍等吧！”
两人只得在外室坐下，怜碧上来倒茶，顾相和顾宜便朝桌上看去。
“哎，怎么有这么多香囊？”
只见桌上摆着两个托盘，里头有五个形态不一的香囊，散发出淡淡的艾草香气。
怜碧笑道：“这是晨起侯爷和其他四位公子派人送来的，所以一共是五个。”
顾相和顾宜对视一眼，看着自己手中新鲜摘下的艾草，顿时觉得自己被映衬得像个乞丐。
“哎呀，我们怎么没想到，送香囊多好看啊！”
顾宜嫌弃地把手中还沾着泥的艾草一丢，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白费了那么大劲，一大早的去摘什么艾草，这下又要惹玉扶笑话了！”
“五哥和六哥亲手替我摘的艾草，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呢？”
玉扶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绕过屏风，慢慢地走到两人跟前。
顾相和顾宜看清眼前的玉扶，不约而同发出了赞叹之声。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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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毫无预兆的刺杀，使她背上叛主的骂名，天下唾弃。一个以爱为名的赌约，使她输得一败涂地，心死情灭。九十九道天雷，道道消魂，道道夺魄，她最终含恨灰飞烟灭。
漫天血雨中，她含笑望着他，无声吐出最后六个字：“宋一问，你赢了。”
——从此，你我便如山的两头，河的两岸，永不相见。
再次醒来，她失忆失去一身法力，他却轻声而坚定地对她说：“孙不知，其实赢的人是你。”
——你赢了，我其实早就爱上你了。
第十八章 大哥哥最好看！
只见玉扶穿着一身粉红的云锦春裳，那璀璨的云锦染成的粉色，似天边的彩霞一般耀眼。
她细细软软的头发梳成了两个小花苞，左右一边一个，上头缠绕着宝石缀接而成的珠链，在两边耳侧垂下了小小的银铃。
随着她的走动，小银铃发出细细的郎当之声，格外悦耳。
因她年纪尚小，李大娘没让人给她涂脂抹粉，只是用红艳的玫瑰口脂在她额心轻轻一点，越发衬得她肤如白雪，粉雕玉琢。
顾相和顾宜看得发愣。
“怪不得父亲生我们之前，就想要个女儿。原来女儿真的比儿子好看很多啊，顾相，你说是不是？”
顾宜这话夸了玉扶，却把五个哥哥全都得罪了，连同他自己在内。
顾相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点了点头。
因为玉扶真的是……太好看了！
玉扶看着两人震惊的模样，低下头来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也颇觉满意。